第四十一章
这天李孝年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几近午夜。他坐着陈东升的车回了公寓。
打开公寓的大门，室内一片漆黑。李孝年没有开灯，摸进了卧室，床上空空荡荡。他退出了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闭目醒酒。
今天晚上酒喝的有点多，他随手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照例没有点燃。他忌烟忌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徐晚没有发觉。今天这个项目是去年就在谈了，已经谈个七七八八了，只剩最后过合同了，今天酒桌上无非是趁着酒酣耳热一锤定音罢了。
徐晚没在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李孝年去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微甜的液体流淌过喉咙时他又想起了徐晚。蜂蜜是徐晚买了放在厨房的，一同摆在厨房的还有枸杞和西洋参。李孝年环顾了一下厨房，看着角落里摆着的水晶茶盘，还有一个价值不菲却只用了一次的咖啡机不禁心生感叹，虽说徐晚并不精通厨艺，也不善于打理家务，但是家里一但有了女人，就是有了一种家的味道，而这种味道自从母亲不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到。
他又想起了徐晚买了放在卧室里的卡通抱枕。李孝年一次次拒绝仍在阳台，徐晚一次次抱回来放在床上。李孝年最后妥协是因为徐晚跳着脚在床上说：抱枕在我在，抱枕亡我亡！气势如虹，视死如归。
这一晚，李孝年抱着卡通抱枕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却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陈东升的声音。起初李孝年意识还是模糊的，但渐渐地，李孝年的面色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挂了电话李孝年坐在床上，嘴里轻轻地飘出一句话：何美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何美丽昨晚闹过之后顿觉事情被自己闹大了。
昨天她爸妈来看孩子，她很早就给孙卓打电话想让他过去和爸妈聚聚，没成想孙卓一口回绝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她不信，悄悄地跟着孙卓来到了烧烤店。隔着烤肉店的玻璃，她看着孙卓小心翼翼地为徐晚布菜，看着孙卓低眉顺目满眼宠溺的看着徐晚，不由得怒火中烧。
她苦心经营换来的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自从她和孙卓登记以来，孙卓只在她生产的那天出现在产房门前，淡淡地看了一眼孩子而已，之后便和她如两姓旁人一般形同陌路。他不允许她迈进他的生活，不允许她并肩站在他的身旁，甚至从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只有孩子的生活费不早也不晚地每月按时打进她的卡里。她也心虚地想过，或许她的这些算计孙卓大概早就一清二楚，否则他不会对自己这么绝情，那么他为什么还会和徐晚离婚呢？
今晚，她和孙卓翻了脸不打紧，她骂了也徐晚不打紧，但她不该口无遮拦地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事后她越想越怕，她不想离开孙卓，虽说她和孙卓的婚姻有名无实，但是却可以保她和孩子安稳，左思右想之后她拨通了陈东升的电话。
几天过去了，李孝年给徐晚打了电话，不接，发了信息，不回。站在夜宴落地窗前他良久地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他一直没有去找徐晚，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解释他看似荒唐的行为。但就算没有他李孝年，他们的生活中就不会出现第二个何美丽吗？他的出现无非是撬动了他们婚姻看似无暇实则并不牢靠的基石。只是这些话他没法说给徐晚听，盛怒之下的她怎会听得进去？
他不说却要有人去说，再拖下去他也怕迟则生变。
接下来几天自己要去南方走一趟，前后大概半个月左右。他给徐晚发了一条消息，嘱咐她这几天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一切等他回来。然后在手机里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最近没有了李孝年在身边，徐晚的日子过得很是规律。朝九晚五的作息时间给了她更多时间照顾小禾。她有时甚至感叹这后半生就这样看着小禾长大也心满意足了。
她刻意的没去想她和李孝年之间的这些糟心事，再想也是庸人自扰。他李孝年避着不见面，一句出差就把她打发了，好啊，那就谁也不见，最好这辈子也别再见。
周末的晚上她亲手给小禾烤了披萨，煮了意面，母女俩开心地吃光了所有的餐食。就着烛台半明半暗的光亮，小禾难得的聊起班级里同学的趣事，徐晚故作听得入神，恰到好处地回应着小禾。这个夜晚给了徐晚太多的安慰与满足，她希望这样的时光可以长久地填满她的生活，可以让她无暇再去想那些不堪的纠葛。
这天上班，徐晚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她晚上回家去吃饭。挂了电话，徐晚有些愧疚，最近一直跟着李孝年胡混，她已经好长时间没去看母亲了。
下班的路上，徐晚买了水果和一些父亲爱吃的熟食回了母亲家里。进屋的时候菜已经上桌，只等她回来。
看着满桌子的菜，她知道父亲忙了一下午，吃过饭父亲在厨房洗碗，母亲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卧室。坐在床边，母亲拿起了那个李孝年送的理疗仪对徐晚说：小晚啊，你别说，孝年送的这个理疗仪还真是不错，我这血压最近还是很稳定的，替我谢谢他。
徐晚：妈，您还真是不见外，孝年？叫的真亲！
徐母：小晚啊，你不说妈也看得出来，你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
徐晚：妈，以前或许会，但以后......
徐母：小晚，你想听听妈的意见吗？
徐晚看着母亲，不知母亲是何意。
徐母：孝年这个孩子，我接触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是个正直的人，虽说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让他有些世故，但是既然入江湖，便是薄命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拿他和孙卓比，他自是没有孙卓会照顾人，体贴人，也不像孙卓一样对你俯首帖耳，但是这样的男人却更加有担当，对家庭更有责任感。一个男人作为丈夫不仅要能养家，还要能顾家，让妻儿远离生活的磨难，不必面对人世的险恶。小晚，妈曾经以为孙卓可以做到，但是妈错了，孙卓这样的男人就好比是一条溪流，润物无声，但是遇到阻碍他能做到的只是蜿蜒躲避，而李孝年则是海，海纳百川。
徐晚听着母亲的话，泪水溢出了眼眶，徐母看着徐晚，怜惜的握着徐晚的手。
徐晚擦掉泪水：妈，我现在反而不恨孙卓了。我觉得我和孙卓也没什么区别，谁也不必站在制高点指责对方。我、孙卓、何美丽都是可怜之人，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倒是羡慕何美丽，起码她活得通透，活得明白。而我呢，自以为事事如愿，结果不如意十之八九。
徐母：我知道，有些事情孝年做的有些过了......
徐晚：妈，你不知道，他......
徐母：你怪他算计了你？
徐晚：妈，你都知道了？
徐母：是的，孝年找过我了。他和我说了你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小晚，妈不是偏袒孝年，他做的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人的一生难得的是有这样一个人愿意为你算计，为你知难而进，不是吗？小晚，应该说你是幸运的，在你的人生中同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李孝年，一个是何美丽。无论他们哪个人单独出现，对你的一生都是致命的打击。
徐晚看着母亲，母亲的面容慈祥，语气平和。
徐母：妈这一生经历的事、看过的人的太多了，看错了一次，不会看错第二次，孝年这个孩子对你是动了真心的。小晚，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既然回不了头那就努力过好以后，谁知道不是柳暗花明呢？
打开公寓的大门，室内一片漆黑。李孝年没有开灯，摸进了卧室，床上空空荡荡。他退出了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闭目醒酒。
今天晚上酒喝的有点多，他随手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照例没有点燃。他忌烟忌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徐晚没有发觉。今天这个项目是去年就在谈了，已经谈个七七八八了，只剩最后过合同了，今天酒桌上无非是趁着酒酣耳热一锤定音罢了。
徐晚没在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李孝年去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微甜的液体流淌过喉咙时他又想起了徐晚。蜂蜜是徐晚买了放在厨房的，一同摆在厨房的还有枸杞和西洋参。李孝年环顾了一下厨房，看着角落里摆着的水晶茶盘，还有一个价值不菲却只用了一次的咖啡机不禁心生感叹，虽说徐晚并不精通厨艺，也不善于打理家务，但是家里一但有了女人，就是有了一种家的味道，而这种味道自从母亲不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到。
他又想起了徐晚买了放在卧室里的卡通抱枕。李孝年一次次拒绝仍在阳台，徐晚一次次抱回来放在床上。李孝年最后妥协是因为徐晚跳着脚在床上说：抱枕在我在，抱枕亡我亡！气势如虹，视死如归。
这一晚，李孝年抱着卡通抱枕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却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陈东升的声音。起初李孝年意识还是模糊的，但渐渐地，李孝年的面色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挂了电话李孝年坐在床上，嘴里轻轻地飘出一句话：何美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何美丽昨晚闹过之后顿觉事情被自己闹大了。
昨天她爸妈来看孩子，她很早就给孙卓打电话想让他过去和爸妈聚聚，没成想孙卓一口回绝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她不信，悄悄地跟着孙卓来到了烧烤店。隔着烤肉店的玻璃，她看着孙卓小心翼翼地为徐晚布菜，看着孙卓低眉顺目满眼宠溺的看着徐晚，不由得怒火中烧。
她苦心经营换来的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自从她和孙卓登记以来，孙卓只在她生产的那天出现在产房门前，淡淡地看了一眼孩子而已，之后便和她如两姓旁人一般形同陌路。他不允许她迈进他的生活，不允许她并肩站在他的身旁，甚至从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只有孩子的生活费不早也不晚地每月按时打进她的卡里。她也心虚地想过，或许她的这些算计孙卓大概早就一清二楚，否则他不会对自己这么绝情，那么他为什么还会和徐晚离婚呢？
今晚，她和孙卓翻了脸不打紧，她骂了也徐晚不打紧，但她不该口无遮拦地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事后她越想越怕，她不想离开孙卓，虽说她和孙卓的婚姻有名无实，但是却可以保她和孩子安稳，左思右想之后她拨通了陈东升的电话。
几天过去了，李孝年给徐晚打了电话，不接，发了信息，不回。站在夜宴落地窗前他良久地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他一直没有去找徐晚，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解释他看似荒唐的行为。但就算没有他李孝年，他们的生活中就不会出现第二个何美丽吗？他的出现无非是撬动了他们婚姻看似无暇实则并不牢靠的基石。只是这些话他没法说给徐晚听，盛怒之下的她怎会听得进去？
他不说却要有人去说，再拖下去他也怕迟则生变。
接下来几天自己要去南方走一趟，前后大概半个月左右。他给徐晚发了一条消息，嘱咐她这几天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一切等他回来。然后在手机里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最近没有了李孝年在身边，徐晚的日子过得很是规律。朝九晚五的作息时间给了她更多时间照顾小禾。她有时甚至感叹这后半生就这样看着小禾长大也心满意足了。
她刻意的没去想她和李孝年之间的这些糟心事，再想也是庸人自扰。他李孝年避着不见面，一句出差就把她打发了，好啊，那就谁也不见，最好这辈子也别再见。
周末的晚上她亲手给小禾烤了披萨，煮了意面，母女俩开心地吃光了所有的餐食。就着烛台半明半暗的光亮，小禾难得的聊起班级里同学的趣事，徐晚故作听得入神，恰到好处地回应着小禾。这个夜晚给了徐晚太多的安慰与满足，她希望这样的时光可以长久地填满她的生活，可以让她无暇再去想那些不堪的纠葛。
这天上班，徐晚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她晚上回家去吃饭。挂了电话，徐晚有些愧疚，最近一直跟着李孝年胡混，她已经好长时间没去看母亲了。
下班的路上，徐晚买了水果和一些父亲爱吃的熟食回了母亲家里。进屋的时候菜已经上桌，只等她回来。
看着满桌子的菜，她知道父亲忙了一下午，吃过饭父亲在厨房洗碗，母亲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卧室。坐在床边，母亲拿起了那个李孝年送的理疗仪对徐晚说：小晚啊，你别说，孝年送的这个理疗仪还真是不错，我这血压最近还是很稳定的，替我谢谢他。
徐晚：妈，您还真是不见外，孝年？叫的真亲！
徐母：小晚啊，你不说妈也看得出来，你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
徐晚：妈，以前或许会，但以后......
徐母：小晚，你想听听妈的意见吗？
徐晚看着母亲，不知母亲是何意。
徐母：孝年这个孩子，我接触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是个正直的人，虽说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让他有些世故，但是既然入江湖，便是薄命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拿他和孙卓比，他自是没有孙卓会照顾人，体贴人，也不像孙卓一样对你俯首帖耳，但是这样的男人却更加有担当，对家庭更有责任感。一个男人作为丈夫不仅要能养家，还要能顾家，让妻儿远离生活的磨难，不必面对人世的险恶。小晚，妈曾经以为孙卓可以做到，但是妈错了，孙卓这样的男人就好比是一条溪流，润物无声，但是遇到阻碍他能做到的只是蜿蜒躲避，而李孝年则是海，海纳百川。
徐晚听着母亲的话，泪水溢出了眼眶，徐母看着徐晚，怜惜的握着徐晚的手。
徐晚擦掉泪水：妈，我现在反而不恨孙卓了。我觉得我和孙卓也没什么区别，谁也不必站在制高点指责对方。我、孙卓、何美丽都是可怜之人，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倒是羡慕何美丽，起码她活得通透，活得明白。而我呢，自以为事事如愿，结果不如意十之八九。
徐母：我知道，有些事情孝年做的有些过了......
徐晚：妈，你不知道，他......
徐母：你怪他算计了你？
徐晚：妈，你都知道了？
徐母：是的，孝年找过我了。他和我说了你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小晚，妈不是偏袒孝年，他做的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人的一生难得的是有这样一个人愿意为你算计，为你知难而进，不是吗？小晚，应该说你是幸运的，在你的人生中同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李孝年，一个是何美丽。无论他们哪个人单独出现，对你的一生都是致命的打击。
徐晚看着母亲，母亲的面容慈祥，语气平和。
徐母：妈这一生经历的事、看过的人的太多了，看错了一次，不会看错第二次，孝年这个孩子对你是动了真心的。小晚，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既然回不了头那就努力过好以后，谁知道不是柳暗花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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