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匪窝
“抱歉，你先保证不跑，我就放开。”苏泽说道。
“你弄疼我了，你怎么这么大力气。好，我不跑，你放开我。”聂芸挣扎了几下，没有脱开，无奈地说道。
苏泽松开，聂芸手腕清晰可见的红色的印记说明苏泽力气确实很大。
“聂姑娘，我并没有恶意，既然你救了我，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等我赴任，必有所报。还希望姑娘能够助我。”
“唉，说来话长，其实我也不是太了解。大概是天顺十九年，当时的香潭县县令本就荒淫无道，新婚税听说过吗，结婚如果不交一大笔税，新娘就要在县令府住三天，仅如此也就罢了。”
“怎能罢了！这县令该死”苏泽狠狠地一拍地，气愤地说道。
“不少地方都有类似的事情，这世道，能活着就不错了。那年又闹饥荒，县令不仅不减税，还要求按照天顺十八年的粮食上交七成，当时每家的粮食连去年的四成都没有，然后这县令竟想出一个办法，以人抵税，十五岁的女孩抵一年的税。七岁就只能抵一半。当年，我就被卖掉了。”聂芸说着眼眶就红了。
“荒唐，堂堂县令竟做起了人贩子的事，该死，难道你们就没人到永宁府告状吗，永宁府知府毛文石我记得已经当了十多年知府了，这个事情他知道吗？”
“我们就是要被卖到永宁府醉春楼，永宁府最大的青楼。你觉得到知府告状有用吗？”聂芸眼中流露出恨意。
苏泽闭上眼，以免自己流出同情的泪水，回想起毛文石好像就是在醉春楼给他接风，确实是一座豪奢的酒楼，当时毛文石从最初的热情相迎到最后的不欢而散，事情愈发有些棘手。
“最后还是马大哥带着马寨的人冲进了县衙砍死了县令，当时香潭县死伤无数，跟着县令的兵都被砍死了，而那些平时作恶的富人也死了不少，马寨的人也死了许多，而我当时还在地牢，没有被卖出去，被马大哥救了出来。后来，许多人加入了马寨，而我回家却只看到早已吊死在家的父母和生病卧床的弟弟。”
“节哀。”苏泽看着流出泪水咬紧牙的聂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力地说出两个字。
聂芸摇了摇头，说道：“父母把我卖了，却还是自杀了，我没有因为他们的死很难过，只是不知道该恨谁。没过多久，就又来了一个县令，他不敢对马寨的人下手，抓了许多村民定罪说是要砍头，在一天夜里，新县令死了，许多人害怕，就投去了马寨，而我带着弟弟搬到了山里以采药为生，听说后来又死了几个县令，这些年都没有新县令过来了。”
“嘶，有些棘手啊。那没有县令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这么多年，香潭县这种情况，永宁府就不闻不问？”苏泽吸了一口凉气，被前后两个县令的操作震惊到，这是不给后来者活路啊。
“十室九空，香潭县本就山多，永宁府派兵过来，马寨易守难攻，人多势众，打回去几次后，便不再派兵过来了，而马寨养不了那么多人，乡里又没人管。乱了一阵后，能出去的都出去了，现在香潭县大大小小的山匪窝十多个。永宁府流传一句话，宁绕千里，不入香潭。”
“那还好，若是这马寨把香潭县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就要想着如何跑路了，现如今，还有机会。”苏泽心中想到。
两人坐着默然不语，各想心事。
“阿姐，阿姐~”
叫喊声从外面传来，聂芸慌张地站起身，整了整衣摆，小声对苏泽说：“你快躲起来，我阿弟来了。”
“为什么要躲，你端着碗过来的，你阿弟应该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若我躲起来，被他找到反倒不好解释了。”苏泽也跟着站起来，说道。
果然，话音未落，一个一米八的男孩就到了门口，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是脸庞却显得稚嫩，婴儿肥还没下去。
“阿姐，原来你在这里，这位是？”聂峰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其实他今天见姐姐有些不对劲，便一路跟踪，在外面有些时间了，听里面许久没有声音，有些担心。
聂芸推着弟弟就要走，嘴里说着：“不认识，快走，大人的事小孩少掺和，快，跟我回家。”
“阿姐，我已经长大了。”聂峰嘴里嘟哝道。
“等一等。”苏泽喊道。
“你还想干嘛，你赶快离开还可保住性命，莫要不知好歹。”聂芸回头瞪着苏泽。
“二位且等等，救命之恩，无以言表，但若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却不可能，我此来便是要还这香潭县朗朗乾坤，还请二位助我，事成之后，必有所报，我看你阿弟身材魁梧，相貌不凡，根骨奇佳，来日可拜上将军。”苏泽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阿弟，你阿姐平日采药，本是天生秀丽，却每日装扮得像个三四十的村姑，天天吃着掺着沙子的米粥。半大孩子吃穷一家，想你阿姐养你不易，你就不想为你阿姐搏上一搏？人生难得几回搏，在你面前就有一个难得的机会，虽有些风险，但我也不是找死之人，心中已有一计可安香潭县。”
聂氏姐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聂峰忍不住说道：“不如听听他怎么说？阿姐，毕竟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县令这么大的官，应该有些本事。”
“呸，这人巧舌如簧，是想骗你送死呢，阿弟，我们走。”聂芸听聂峰这么说，反倒是不再犹豫，拉着聂峰就要走。
“聂姑娘，你既然救我一命，知道马寨在追杀我，也没有通风报信，除了人美心善之外，未尝不是想赌一个未来，你也不想阿弟将来去当一个山匪吧。山匪是没有前途的，想来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
“我二人可跟着你离开香潭县，留下是送死。”聂芸抿了抿嘴，说道。
“你一开始的目的，便是想要跟着我离开吧，我自己受了伤，又人生地不熟，想独自走是走不掉的，最后你和阿弟再救我一次，然后带着我一起离开。”
“你既然不是蠢人，应该懂得审时度势，我没有骗你，香潭县确实已经成了匪窝。”
“我相信你，若是骗人也能这么情真意切，我就认了，但是香潭县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我身为香潭县县令不能坐视不管，更不可能面对一众土匪望风而逃，不是我苏泽的作风。迎难而上，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世上总要有些傻子去做事。”
苏泽话毕，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叮，获得两点教化值，首次获得教化值，赠送一次初级抽奖。”
“你弄疼我了，你怎么这么大力气。好，我不跑，你放开我。”聂芸挣扎了几下，没有脱开，无奈地说道。
苏泽松开，聂芸手腕清晰可见的红色的印记说明苏泽力气确实很大。
“聂姑娘，我并没有恶意，既然你救了我，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等我赴任，必有所报。还希望姑娘能够助我。”
“唉，说来话长，其实我也不是太了解。大概是天顺十九年，当时的香潭县县令本就荒淫无道，新婚税听说过吗，结婚如果不交一大笔税，新娘就要在县令府住三天，仅如此也就罢了。”
“怎能罢了！这县令该死”苏泽狠狠地一拍地，气愤地说道。
“不少地方都有类似的事情，这世道，能活着就不错了。那年又闹饥荒，县令不仅不减税，还要求按照天顺十八年的粮食上交七成，当时每家的粮食连去年的四成都没有，然后这县令竟想出一个办法，以人抵税，十五岁的女孩抵一年的税。七岁就只能抵一半。当年，我就被卖掉了。”聂芸说着眼眶就红了。
“荒唐，堂堂县令竟做起了人贩子的事，该死，难道你们就没人到永宁府告状吗，永宁府知府毛文石我记得已经当了十多年知府了，这个事情他知道吗？”
“我们就是要被卖到永宁府醉春楼，永宁府最大的青楼。你觉得到知府告状有用吗？”聂芸眼中流露出恨意。
苏泽闭上眼，以免自己流出同情的泪水，回想起毛文石好像就是在醉春楼给他接风，确实是一座豪奢的酒楼，当时毛文石从最初的热情相迎到最后的不欢而散，事情愈发有些棘手。
“最后还是马大哥带着马寨的人冲进了县衙砍死了县令，当时香潭县死伤无数，跟着县令的兵都被砍死了，而那些平时作恶的富人也死了不少，马寨的人也死了许多，而我当时还在地牢，没有被卖出去，被马大哥救了出来。后来，许多人加入了马寨，而我回家却只看到早已吊死在家的父母和生病卧床的弟弟。”
“节哀。”苏泽看着流出泪水咬紧牙的聂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力地说出两个字。
聂芸摇了摇头，说道：“父母把我卖了，却还是自杀了，我没有因为他们的死很难过，只是不知道该恨谁。没过多久，就又来了一个县令，他不敢对马寨的人下手，抓了许多村民定罪说是要砍头，在一天夜里，新县令死了，许多人害怕，就投去了马寨，而我带着弟弟搬到了山里以采药为生，听说后来又死了几个县令，这些年都没有新县令过来了。”
“嘶，有些棘手啊。那没有县令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这么多年，香潭县这种情况，永宁府就不闻不问？”苏泽吸了一口凉气，被前后两个县令的操作震惊到，这是不给后来者活路啊。
“十室九空，香潭县本就山多，永宁府派兵过来，马寨易守难攻，人多势众，打回去几次后，便不再派兵过来了，而马寨养不了那么多人，乡里又没人管。乱了一阵后，能出去的都出去了，现在香潭县大大小小的山匪窝十多个。永宁府流传一句话，宁绕千里，不入香潭。”
“那还好，若是这马寨把香潭县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就要想着如何跑路了，现如今，还有机会。”苏泽心中想到。
两人坐着默然不语，各想心事。
“阿姐，阿姐~”
叫喊声从外面传来，聂芸慌张地站起身，整了整衣摆，小声对苏泽说：“你快躲起来，我阿弟来了。”
“为什么要躲，你端着碗过来的，你阿弟应该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若我躲起来，被他找到反倒不好解释了。”苏泽也跟着站起来，说道。
果然，话音未落，一个一米八的男孩就到了门口，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是脸庞却显得稚嫩，婴儿肥还没下去。
“阿姐，原来你在这里，这位是？”聂峰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其实他今天见姐姐有些不对劲，便一路跟踪，在外面有些时间了，听里面许久没有声音，有些担心。
聂芸推着弟弟就要走，嘴里说着：“不认识，快走，大人的事小孩少掺和，快，跟我回家。”
“阿姐，我已经长大了。”聂峰嘴里嘟哝道。
“等一等。”苏泽喊道。
“你还想干嘛，你赶快离开还可保住性命，莫要不知好歹。”聂芸回头瞪着苏泽。
“二位且等等，救命之恩，无以言表，但若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却不可能，我此来便是要还这香潭县朗朗乾坤，还请二位助我，事成之后，必有所报，我看你阿弟身材魁梧，相貌不凡，根骨奇佳，来日可拜上将军。”苏泽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阿弟，你阿姐平日采药，本是天生秀丽，却每日装扮得像个三四十的村姑，天天吃着掺着沙子的米粥。半大孩子吃穷一家，想你阿姐养你不易，你就不想为你阿姐搏上一搏？人生难得几回搏，在你面前就有一个难得的机会，虽有些风险，但我也不是找死之人，心中已有一计可安香潭县。”
聂氏姐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聂峰忍不住说道：“不如听听他怎么说？阿姐，毕竟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县令这么大的官，应该有些本事。”
“呸，这人巧舌如簧，是想骗你送死呢，阿弟，我们走。”聂芸听聂峰这么说，反倒是不再犹豫，拉着聂峰就要走。
“聂姑娘，你既然救我一命，知道马寨在追杀我，也没有通风报信，除了人美心善之外，未尝不是想赌一个未来，你也不想阿弟将来去当一个山匪吧。山匪是没有前途的，想来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
“我二人可跟着你离开香潭县，留下是送死。”聂芸抿了抿嘴，说道。
“你一开始的目的，便是想要跟着我离开吧，我自己受了伤，又人生地不熟，想独自走是走不掉的，最后你和阿弟再救我一次，然后带着我一起离开。”
“你既然不是蠢人，应该懂得审时度势，我没有骗你，香潭县确实已经成了匪窝。”
“我相信你，若是骗人也能这么情真意切，我就认了，但是香潭县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我身为香潭县县令不能坐视不管，更不可能面对一众土匪望风而逃，不是我苏泽的作风。迎难而上，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世上总要有些傻子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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