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漩涡
癞子头突然暴死，众人顿时四散开来，慌乱躲避这群黑色的老鼠，生怕沾到脏了身子。
而柯里昂痴痴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对方先前说的话，头皮发麻。
不少人选择往外面挤，但是很快又匆忙地跑了回来。
柯里昂抬头往外看，只见远处数米高的黑色洪水朝着这边冲来。
再仔细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黑色洪水，分明是堆积成山的黑色老鼠混杂江水形成的滔天巨浪。
黑鼠潮涌之中，数不尽的被啃食干净血肉的人骨在里面晃荡，此起彼伏。
“哪里来的这么多老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比伯里站在屋檐下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根据黑鼠来的方向判断，恐怕那些人骨就是抗洪村民的。
绝望的气息渐渐弥漫，站在前面的一些村民最是倒霉。
大量黑鼠顺着他们的脚往上爬，很快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淹没。
潮涌之中只余下半截呻吟，后续只有一块块碎骨飘浮了起来。
“议员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求你救救我们……”
比伯里抓住柯里昂的手臂，知道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想逃难如登天。
但是柯里昂不一样，这两位议员的手段他是见识过一些的。
柯里昂低头看了一眼老头，皱纹弥补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生与死的危机面前尽显丑态。
随着黑鼠吞噬的人越来越多，里面混杂的江水颜色越来越深，各种各样的臭味散发出来，如同裹挟尸体前行的泥石流。
虽然对方人品恶劣，但柯里昂也不是一个见死不救之人。
将比伯里扛在肩头，柯里昂一跃跳上了屋顶，又是接连几个奔跑朝着更高的地势去。
“我知道你们挖了后山的墓，这个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但那个娃娃怎么会到露娜的手上？”
比伯里还想狡辩，“娃娃？什么娃娃？”
柯里昂作势就要将他丢下去，他吓得浑身颤抖，这才开始实话实说。
“那个娃娃是我手底下的人从一口大缸里掏出来的，因为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年代的，有个人怂恿我让露娜看看。”
“那时候露娜姑娘占卜的手段，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
“不过她也没看明白，说是要放她那里多研究研究，结果没过多久她就上吊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那个娃娃就一直没有被他收回来。
被抗在肩上的比伯里头耷拉朝下，身子一晃一晃地摇摆，说话都一抖一抖的。
他这个视角，刚好可以清晰看到不断被黑鼠潮吞噬的村民们的惨状。
生怕柯里昂手滑让他掉下去了，索性双手揪住了对方的衣摆。
“议员先生的意思是，村子最近发生这些事，跟那个娃娃有关？”
“我就知道，这么邪门的东西，唉！”
柯里昂默不作声，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娃娃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为什么，癞子头到底为什么要杀演员？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不是我！”
比伯里使劲摇头，矢口否认：
“我虽然一辈子没干过几件好事，但也不至于跟个死人较劲啊！”
“露娜姑娘都死了，我杀给她表演的演员，万一被查出来些什么……”
说到这里，比伯里停顿了一下。
事情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演员的死，柯里昂开始调查，结果走到了这般田地。
“这又是何必呢？”
比伯里叹了一口气，把没说完的话接上了。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脑袋猛的一震，撞在了柯里昂厚实的背脊上。
“为什么停下来？”
黑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比伯里慌张地问了一句。
只是此刻，柯里昂的面前。
一个面无血色的瘦削年轻人笼罩在白色雾气中，脚踩一根根向上摊开的手掌，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那个演员……是我让他杀的。”
“霍恩？！是你吗？你回来了！”
比伯里听到这个声音，吓得身子不断扭动，最终滚落在瓦片上。
见对方这副脚踩手掌悬浮空中的姿态，更是吓得大失方寸。
此刻他的心中已经认定了，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和此人有莫大的关系。
“你听我说，露娜的死是个意外，我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啊。”
“是我那些愚蠢的手下，他们擅作主张……”
喋喋不休的话语并没有令霍恩动容，他轻轻一挥手，白雾之中钻出一只布满眼珠子的触手。
触手拽着比伯里的脖子，轻轻一丢将其扔到了黑鼠潮水之中。
比伯里大声呼喊救命，一只只老鼠顺着嘴巴钻了进去。
咬破喉咙、咬破肠道、咬破五脏六腑，又有好几只老鼠从眼睛鼻孔里往外挤。
一片血水混杂更深的血，如咸咸的眼泪融于更咸的海水，无声消匿……
“为什么？”
站在大雨中的柯里昂拧着眉头，凝视这个与他有着同样容貌的人。
霍恩嘴角一勾，摊开双手，露出温暖和熙的笑容：
“为什么为什么？”
“你看看现在，这些为什么有意义吗？”
随着黑鼠潮吞下的人越来越多，凝聚的潮水也越堆越高，如蝗虫过境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灰色的阴霾之下，一切正在走向死亡……
恐怕真正的地狱也不过于此了。
柯里昂深吸一口气，想起先前这家伙说的要终结命运：
“这是你搞的鬼？”
“当然不是，你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吗？我有说过的啊，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旧约》？”
柯里昂细弱蚊蝇地喃喃道：“每隔一千多年的覆灭……”
“没错。”
所以那些离开牧贝村的村民会因为各种原因回来，那些原本不属于牧贝村的村民则纷纷逃离。
这都是早已既定的结局。
“荒谬！实在是荒谬！”
柯里昂咬了咬牙：
“就因为书上写的只言片语，你们这些家伙就屈服了？”
“哪怕确实会有这样一场浩劫，你们为什么坐以待毙？为什么不反抗？”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心念一动，大雾将他整个人托起越升越高，好似一轮徐徐升起的太阳。
“若是将命运的尺度无限拉长，你我所作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的手中举着咒缚娃娃，任由黑色的老鼠顺着白雾不断往上爬。
已经被黑鼠覆盖半张脸的霍恩，鲜血如雨水般往下流淌，口中喃喃道：
“过了很久我才明白，我所存在的唯一意义……”
“就是终结这段诅咒！”
白色的雾气从他残缺的身体中涌出，前所未有的浓郁，瞬间便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一团白雾好似鼓胀的气球悬挂在空中。
四周安静了许久，只有老鼠尖叫声若隐若现。
柯里昂环顾四周。
黑色潮水形成巨大无比的漩涡，掀起漫天的血腥就连风云都被影响，呈现出漩涡的黑色海洋。
两个漩涡好似中间隔着一面镜子，互为倒影。
而“镜子”的中心，正是天上那团雾球。
轰隆隆~！
柯里昂脚下的屋顶摇晃颤动，瓦片哗啦啦往下掉。
地面在摇晃，江河在摇晃，远处的群山在摇晃……
整个牧贝村在摇晃，乃至世界都在摇晃！
自四面八方，一根根遮天蔽日的粗壮手臂自漩涡的边缘拔地而起。
乱石飞溅之中，更多密密麻麻的黑色老鼠从掌心中钻出朝着这边掠来。
数以百万计、数以千万计……
而柯里昂痴痴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对方先前说的话，头皮发麻。
不少人选择往外面挤，但是很快又匆忙地跑了回来。
柯里昂抬头往外看，只见远处数米高的黑色洪水朝着这边冲来。
再仔细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黑色洪水，分明是堆积成山的黑色老鼠混杂江水形成的滔天巨浪。
黑鼠潮涌之中，数不尽的被啃食干净血肉的人骨在里面晃荡，此起彼伏。
“哪里来的这么多老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比伯里站在屋檐下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根据黑鼠来的方向判断，恐怕那些人骨就是抗洪村民的。
绝望的气息渐渐弥漫，站在前面的一些村民最是倒霉。
大量黑鼠顺着他们的脚往上爬，很快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淹没。
潮涌之中只余下半截呻吟，后续只有一块块碎骨飘浮了起来。
“议员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求你救救我们……”
比伯里抓住柯里昂的手臂，知道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想逃难如登天。
但是柯里昂不一样，这两位议员的手段他是见识过一些的。
柯里昂低头看了一眼老头，皱纹弥补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生与死的危机面前尽显丑态。
随着黑鼠吞噬的人越来越多，里面混杂的江水颜色越来越深，各种各样的臭味散发出来，如同裹挟尸体前行的泥石流。
虽然对方人品恶劣，但柯里昂也不是一个见死不救之人。
将比伯里扛在肩头，柯里昂一跃跳上了屋顶，又是接连几个奔跑朝着更高的地势去。
“我知道你们挖了后山的墓，这个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但那个娃娃怎么会到露娜的手上？”
比伯里还想狡辩，“娃娃？什么娃娃？”
柯里昂作势就要将他丢下去，他吓得浑身颤抖，这才开始实话实说。
“那个娃娃是我手底下的人从一口大缸里掏出来的，因为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年代的，有个人怂恿我让露娜看看。”
“那时候露娜姑娘占卜的手段，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
“不过她也没看明白，说是要放她那里多研究研究，结果没过多久她就上吊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那个娃娃就一直没有被他收回来。
被抗在肩上的比伯里头耷拉朝下，身子一晃一晃地摇摆，说话都一抖一抖的。
他这个视角，刚好可以清晰看到不断被黑鼠潮吞噬的村民们的惨状。
生怕柯里昂手滑让他掉下去了，索性双手揪住了对方的衣摆。
“议员先生的意思是，村子最近发生这些事，跟那个娃娃有关？”
“我就知道，这么邪门的东西，唉！”
柯里昂默不作声，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娃娃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为什么，癞子头到底为什么要杀演员？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不是我！”
比伯里使劲摇头，矢口否认：
“我虽然一辈子没干过几件好事，但也不至于跟个死人较劲啊！”
“露娜姑娘都死了，我杀给她表演的演员，万一被查出来些什么……”
说到这里，比伯里停顿了一下。
事情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演员的死，柯里昂开始调查，结果走到了这般田地。
“这又是何必呢？”
比伯里叹了一口气，把没说完的话接上了。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脑袋猛的一震，撞在了柯里昂厚实的背脊上。
“为什么停下来？”
黑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比伯里慌张地问了一句。
只是此刻，柯里昂的面前。
一个面无血色的瘦削年轻人笼罩在白色雾气中，脚踩一根根向上摊开的手掌，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那个演员……是我让他杀的。”
“霍恩？！是你吗？你回来了！”
比伯里听到这个声音，吓得身子不断扭动，最终滚落在瓦片上。
见对方这副脚踩手掌悬浮空中的姿态，更是吓得大失方寸。
此刻他的心中已经认定了，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和此人有莫大的关系。
“你听我说，露娜的死是个意外，我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啊。”
“是我那些愚蠢的手下，他们擅作主张……”
喋喋不休的话语并没有令霍恩动容，他轻轻一挥手，白雾之中钻出一只布满眼珠子的触手。
触手拽着比伯里的脖子，轻轻一丢将其扔到了黑鼠潮水之中。
比伯里大声呼喊救命，一只只老鼠顺着嘴巴钻了进去。
咬破喉咙、咬破肠道、咬破五脏六腑，又有好几只老鼠从眼睛鼻孔里往外挤。
一片血水混杂更深的血，如咸咸的眼泪融于更咸的海水，无声消匿……
“为什么？”
站在大雨中的柯里昂拧着眉头，凝视这个与他有着同样容貌的人。
霍恩嘴角一勾，摊开双手，露出温暖和熙的笑容：
“为什么为什么？”
“你看看现在，这些为什么有意义吗？”
随着黑鼠潮吞下的人越来越多，凝聚的潮水也越堆越高，如蝗虫过境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灰色的阴霾之下，一切正在走向死亡……
恐怕真正的地狱也不过于此了。
柯里昂深吸一口气，想起先前这家伙说的要终结命运：
“这是你搞的鬼？”
“当然不是，你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吗？我有说过的啊，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旧约》？”
柯里昂细弱蚊蝇地喃喃道：“每隔一千多年的覆灭……”
“没错。”
所以那些离开牧贝村的村民会因为各种原因回来，那些原本不属于牧贝村的村民则纷纷逃离。
这都是早已既定的结局。
“荒谬！实在是荒谬！”
柯里昂咬了咬牙：
“就因为书上写的只言片语，你们这些家伙就屈服了？”
“哪怕确实会有这样一场浩劫，你们为什么坐以待毙？为什么不反抗？”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心念一动，大雾将他整个人托起越升越高，好似一轮徐徐升起的太阳。
“若是将命运的尺度无限拉长，你我所作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的手中举着咒缚娃娃，任由黑色的老鼠顺着白雾不断往上爬。
已经被黑鼠覆盖半张脸的霍恩，鲜血如雨水般往下流淌，口中喃喃道：
“过了很久我才明白，我所存在的唯一意义……”
“就是终结这段诅咒！”
白色的雾气从他残缺的身体中涌出，前所未有的浓郁，瞬间便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一团白雾好似鼓胀的气球悬挂在空中。
四周安静了许久，只有老鼠尖叫声若隐若现。
柯里昂环顾四周。
黑色潮水形成巨大无比的漩涡，掀起漫天的血腥就连风云都被影响，呈现出漩涡的黑色海洋。
两个漩涡好似中间隔着一面镜子，互为倒影。
而“镜子”的中心，正是天上那团雾球。
轰隆隆~！
柯里昂脚下的屋顶摇晃颤动，瓦片哗啦啦往下掉。
地面在摇晃，江河在摇晃，远处的群山在摇晃……
整个牧贝村在摇晃，乃至世界都在摇晃！
自四面八方，一根根遮天蔽日的粗壮手臂自漩涡的边缘拔地而起。
乱石飞溅之中，更多密密麻麻的黑色老鼠从掌心中钻出朝着这边掠来。
数以百万计、数以千万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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