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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飞越了大半个中国聚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献给了口音难辨,说话像花洒的中年大叔。

    班主还是放假前的样子。

    明明时间不多了,还不抓紧瞎折腾一下自己,仍依旧这么保守。

    深色条纹Polo衫、棕色皮带长裤和凉拖鞋。(就是那种可以自由换成成凉鞋或者拖鞋的皮质凉拖鞋)

    眼镜犹如戴上那天起就没有擦洗过,一切仿佛刚出土一般,混沌地架在法令纹之上。

    品味一如既往地糟糕啊!

    尽管很想逃离,但大伙还是屁股粘在椅子上,乖乖地听讲也都没有大声嚷嚷,安安静静、恭恭敬敬地随便听听。

    中国大学生们真的很是乖巧啊!

    专家们总说我们是垮掉的一代?

    没有吧,在我看来,我们是努力吸收各种知识、扛住压力、尤其尊老爱幼的好吗。

    不过,大叔你真的说得太久了,已经很晚了,这个点您不回家睡觉没事的么?

    您头发都不多了呀,别熬夜了,晚上回去还得备课吧。还有回去补点水,润唇膏也擦擦,嘴唇有点裂开了呢。

    再说,您还得浇灌祖国的花骨朵们呢。您看,花姐又长了一寸,更彪悍了哩。

    面对未知结束的时间,我们自然没有那么乖巧地什么事都不做。这种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消磨时间的游戏:

    竹仑是看默片宫廷剧、发哥是玩手指?

    好吧,其实我看不出来他在干什么,往单纯了想可能只是普通地走神。

    而我则是用笔在书上画画,因为书上还有很多空白的地方,不能浪费是吧。

    神啊!我在一次性筷子上的奢侈,就让我用在笔记本上的节约来将功补过吧。

    我属于人菜瘾大的类型,一般只能画我眼睛看到的东西,而想象力这种能力,我是完全没有的。

    简单来说,我画的技术很糟糕。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这么认为,但抵不过周围实在太多贬低我的画的声音。

    百年之后,如果我是天选绘画天才的话,我周围平庸的人啊,我只想说你们用口水埋没了一个时代的天才!

    比如现在我想画大叔班主,然后将他的嘴画成花洒。

    我自信满满地画完推给发哥。

    传回来时上面只写了:你不是下午才洗过澡吗?(不懂)

    …(额)

    慢慢地,这种游戏演变成了你画我猜。

    打断我们饶有兴致游戏的是大叔宣布的一个消息。

    “现在要票选一位心理委员。”

    我真的腻烦了投票这一回事,不喜欢见到其他人开始摩拳擦掌、惺惺作态、互相思量的小把戏,觉得又尴尬又难捱。

    其实,主要是因为我没有固定团体,以及平时和他们之间含糊暧昧的关系,让他们产生错觉,都觉得能从我手里拿到这票。

    于是我就开始为难了。

    再者,我觉得学生的心理问题本来就是学校应该负责的一部分。省点钱出来请个心理老师,正正经经地给学生上两节心理课就那么困难吗?

    怎么什么最后都成了学生之间的自救行为。

    何况都是学生,同样的年纪和阅历谁能开导谁啊,学校老师都不能或者说不想解决的事情就丢给学生自己,像是在说:自生自灭吧你们!

    天从来只助自助者,想着拉人一把的人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要是在悬崖边,瘦弱的我反正是一个人都拉不上来。

    对我而言,这无疑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傻子才干的活儿。

    “有没有人自荐呐?”班主大叔扯着嗓子提高声调喊。

    自贱,谁要那么自贱?

    愚蠢!我转过头去企图听清女生们的窃窃私语。

    “没有的话大家写一张纸条推荐一个人上来哈。”

    什么嘛,这也能叫作德先生吗?这难道不是变相的压迫吗?这跟要我们从中选出一个牺牲者有什么不同?

    就在我内心愤愤不平的时候,发哥和竹仑给我发来了信号,使劲地眨眼。

    什么意思?

    “你想当么?”

    盯着他倆嘴巴一张一合,我勉强读出这个唇语。

    啊!我嘴都要裂到胸上眼睛都给瞪圆了,当然不想!我疯了吗?

    我拼命地摇头、坚决地摇头、拨浪鼓地摇头,直到确认他倆明白了我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全班恐怕没有人比我还抗拒这个任务了吧。

    除此之外,还得交一份的名单,我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人推进火坑,当然是留白。

    这种事情没有人上的话,应该就会取消了吧,我想。

    …

    现在是唱票时间,不知怎的,我真的慌张,高考查成绩也不过如此。

    班主一张张从投票箱里抽出纸条,像是一根根拔着我的头发。

    …

    珍珍一票

    亚忠一票

    …

    我正祈祷着,不幸对上班主狡黠的目光,摊开第三张纸他冲我笑笑。

    罗门一票

    转身飞快写下我的名字并在下面划了一横,我吸了一口凉气头痛得可怕,这可恶的纸条就像打开了藏在潘多拉盒里的蜘蛛卵梦魇纷至沓来。

    …

    两票、三票、十票,氧气突然被抽干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而我就像是被海浪拍上沙滩的比目鱼,扑腾不得,即将当场去世。

    男生女生们朝我投来讪笑还是奇异的目光,我已经分不清了。这个场景就像中学时男生玩的“阿鲁巴”游戏,让人恶心。

    “那个,老师我…”我企图再拯救一下自己。

    “罗门同学还真是受欢迎啊,这个工作交给你,老师很放心呐,今天就先这样散会啊。”

    他察觉出什么的掐住我的话,就像徒手扼住天鹅的脖颈。绵里藏刀拍了拍我的肩膀,结结实实地将锅在我头上扣好,急急忙忙说了几句,拍拍屁股走了。

    呸!恶心!这种事你们可以花点钱嘛!花不了多少钱!就是一句话!恶心!

    我脑子懵懵的只是机械般这样回放着电影片段。表情却怔住,嘴角控制不好抽搐,努力平静跳出这个情绪深渊重新审视结果。

    人总是要这样想尽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以及迅速作出应对。这是精英的必修课。

    可能不想让别人看到失控的自己,或是不想事情失去我所能掌控范围。我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结局。

    …

    过了好一阵,我和这头衔的冲突期过了,没有发生什么事。

    或许真的是前段时间我的反应过度了,这个职务也没给我带来什么不便嘛,我长舒一口气。

    实际上除了在班群里被强制改了备注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生,当然继续这样是再好不过了。

    后来我都把这回事给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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