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恐怖强者

    如果可以失禁的话，小骷髅估计现在已经屎尿齐流了。它腿一软，扑通一下坐倒在地上，连那把有故事的大刀也丢在一旁。

    “呵呵呵呵……小东西不用这么害怕，我是掌管你们白骨骷髅的黄金骷髅，我的名字叫奈留斯，今天是特意前来看看我的小家伙们。”奈留斯的声音低沉得好像闷雷在耳边响起一样。“站起来，别让其他极恶之城部队看轻我们了。”

    小骷髅听了最后这句话，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整个儿跳了起来。黄金骷髅奈留斯迈开腿朝着大厅中心走去。小骷髅哆嗦着小腿骨连忙跟了上去。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但遇见黄金骷髅眼眶中的红光，内心深处就涌出一股强烈的无法控制的恐惧。只用眼神就能把对方制服，实力肯定不可小觑。小骷髅这样认为。

    也许，这也是因为对强者的畏服吧？小骷髅看着面前这个比它高大一倍有余的强者，心中忽然充满了向往。那个叫切尼的白骨骷髅如果真的被调到那个什么地下墓地，会变成什么样子？回来后它会变成黄金骷髅吗？自己可以和它一样吗？

    黄金骷髅奈留斯站在大厅中间停住。其他白骨骷髅都像中了邪似的乖乖走了过来。看得出来，这里每一只白骨骷髅都是心存畏惧的。

    “我是黄金骷髅奈留斯，极恶之城大厅精英级魔物，你们的主人。前些日子我随大部队出城，最近才回来。你们是我的部下，不要给我丢了脸面，不然就如这石块。”它把大棒往地上轻轻一磕，一块大石头“砰”地炸开，碎石纷飞。

    白骨骷髅们连忙竖起大刀抵挡。小骷髅感觉有一颗较大的石头飞射在刀身上，发出剧烈碰撞的声音。它全身一震，差点没握紧大刀。

    这可是坚硬的大理石啊，被黄金骷髅一磕，不但碎成这样，而且碎石还有这样的威力，要是被这大棒砸在身上，肯定粉身碎骨啊！小骷髅内心对这黄金骷髅更加敬畏。

    以后……我要变成它那么厉害！这真让人兴奋啊！黄金骷髅还在训话，但小骷髅的思绪已经飘到未来，已经听不进去了。

    *

    昏暗的大厅中。

    “将！”一把大刀重重跌在地上，和坚硬的大理石擦出激烈的火花。

    “嘿嘿。”白骨骷髅切尼从阴暗处走出来。它看了看地上的大刀，又看了看赤手空拳的小骷髅，说到：“很好。”

    很好？小骷髅气馁到了极点。自从见过黄金骷髅奈留斯后，它每天用心练习，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像模像样。

    可与其他的白骨骷髅交手，小骷髅就很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明明知道对方是挥刀猛劈，自己可以一刀直搠其胸，可感觉自己就是比别人慢，那把大刀瞬间好像重了几倍，要是按自己的攻击方式，自己早就被劈成两半了。身体总是跟不上小骷髅的思考速度，结果就只有狼狈躲闪了。先机一失，自然处处捱打。

    “你很机灵。”切尼慢慢踱步上前，弯下腰捡起小骷髅的大刀，用刀尖指了指与小骷髅对战的白骨骷髅：“来，我跟你。”

    那白骨骷髅赢了小骷髅，自然多了几分自信。它点点头，迈前一步，摆开架势准备接招。

    对战展开了。小骷髅心里涌起一股感动。切尼在教导自己吗？还是为自己出口气？

    这切尼虽然有点嚣张，但却是有真才实学。那白骨骷髅的砍劈在小骷髅那里得了便宜，现在又想重施故技。切尼硬撼，毫不退让。

    火花四溅后，白骨骷髅知道对方的力量不在自己之下，马上改变，招式中加入搠击。切尼刀锋迎上，中途突然手腕一扭，绞缠上对方。白骨骷髅力量尽卸，急忙收招。切尼得势不饶，全力进击。白骨骷髅狼狈后退，武器都被迫扔掉。

    切尼把大刀丢给小骷髅，嘲笑地说到：“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和经验的结合。尽管你有点小聪明，可这是体格问题，所以你永远都不会触及到强大的力量，我跟你之间永远存在巨大的差距，懂不懂？”

    周围的白骨骷髅嘴巴发出“咯嘣咯嘣”的撞击声。小骷髅听到的是一阵阵的哄笑。

    如果它还有脸皮，肯定是红到耳根。切尼可没想过要为小骷髅出头，也没有打算教导它什么战斗技巧。它一心只想炫耀和嘲弄。

    也很正常。这里是极恶之城，听说是全世界最邪恶的地方，难道还想有公平和善待？

    小骷髅也不知道切尼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其他白骨骷髅什么时候散开。它的脊梁被粗暴地撞了一下，然后一把大刀伸到面前。小骷髅回过神，接过大刀，看了看身边的白骨骷髅，走开了。

    *

    时间在永恒的黑暗中流逝，小骷髅的颓废在机械巡逻中慢慢消退。切尼仍旧会前来大厅指导白骨骷髅战斗技巧，只是有意无意间，它总会拿小骷髅做反面教材调侃几句，有时是轻蔑的挖苦，有时是恶毒的嘲笑。每次，其他白骨骷髅都会跟着哄笑。小骷髅虽然不明白切尼为何这么讨厌自己，但它还是忍了下来，将这些刺耳的话语埋在心里。

    既然比力气比不赢，那就从其他地方赢它们。小骷髅暗下决心，也暗暗寻找机会。

    黄金骷髅奈留斯再次来到大厅巡视。小骷髅是第一个冲上前来喊“主人”的白骨骷髅，这让奈留斯很满意。它左右看了看，问到：“你们有用心练习吗？”

    在这个邪恶的地方，力量就是一切。纵然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伟大的理想，没有力量你就是废物，不会战斗你就是垃圾。

    小骷髅抢答道：“自然有，这是主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小的不敢偷懒。”既然话被小骷髅说去了，周围的白骨骷髅只有附和地答“是”。

    黄金骷髅奈留斯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厅中一张腐败残旧的大理石椅子上：“切尼……都教你们什么了？”

    这下其他白骨骷髅可比小骷髅活跃了。它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自己训练的过程，还在某些描述中暗暗贬低小骷髅，说它力量有限，无法领悟切尼教的刀法。小骷髅的力量的确在这群白骨骷髅中是最弱的，也是经常在练习中被欺负的。它心里干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奈留斯听得有点厌倦了，这点基础训练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它就经历过了，于是它挥挥手说：“行了，真啰嗦，不会说重点么？没学过说话？”白骨骷髅们被呛声，都不敢开口了。

    大厅突然静得只听听见穿堂而过的风声。空穴来风，这证明在其他地方，还有与之相连的地域。

    “主人，之前听您说出去执行任务了。任务内容自然不是我们这个等级的小喽啰能听的，但您能讲讲一些趣事给我们长长见识吗？”还是小骷髅机灵，马上想了这么一个话题。

    “这个嘛……”奈留斯支起大棒，想了一下，说道：“好吧。这次我化成人形……”“哦哦，主人还可以变成人形？太厉害了！”一只白骨骷髅忙不迭地拍起马屁。

    奈留斯空洞的眼眶中红光闪动，继续说道：“这可是一次惊险的旅程。嗯，就说最刺激的那部分吧。”“好啊！”众白骨骷髅齐声欢呼。

    “执行任务时，我不喜欢与其它魔物一齐，就单独走开。路上我被一群士兵团团围住，那领头的是一名牧师。嘿嘿，我被他看穿了身份，于是他一边念动经文压抑我的力量，一边驱使其它士兵前来攻击我……”刚才拍马屁的白骨骷髅打断道：“主人无敌，肯定不怕。”

    小骷髅留意到奈留斯眼中红光的浮动。看来这家伙自作聪明打断奈留斯说话来拍马屁，似乎惹怒了奈留斯。

    奈留斯继续说道：“士兵一边喊着‘魔鬼，远离我们’，一边拿着长矛一齐刺来。我挥动大棒，一下就把所有长矛砸变形了……唔，大部分吧。还是有几杆刺中了我。这枪头原来涂了圣水，我马上感到伤口一阵刺痛，好像被腐蚀了一样。”

    马屁精又再开口道：“主人如此厉害，怕它……”还没说完，白骨骷髅们眼前突然金光一闪。一声惨叫，那拍马屁拍到马蹄的可怜鬼被奈留斯的黄金大棒击中，碎骨犹如下雨般飞射到半空，只剩两条腿原地颤抖着退后两步然后歪倒在地。

    从此它无法再开口拍马屁了。

    巨大的奈留斯看起来很笨拙，可是刚才那一下出手，没有一只白骨骷髅能看清楚。只是一道金光，一只白骨骷髅就粉身碎骨了。

    一众白骨骷髅狠狠地愣住了，一些反应迟钝的甚至还不知道奈留斯为什么突然发怒。

    奈留斯怒气冲冲地说到：“哼，敢三番四次打断我说话的，就是这个下场。马屁精，废物！你们谁还敢学它？”白骨骷髅们头摇得几乎要掉下来了。奈留斯站起来，朝着阴暗的通道走去：“真扫兴。听好了，我的手下不需要拍马屁的，有一个我杀一个！你们散吧。”然后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白骨骷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仍旧呆立在那里。

    手下的生死只在它的一念之间。喜怒无常，拥有绝对的权力，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啊。小骷髅的恐惧慢慢褪去，兴奋突然像一群蚂蚁顺着脊梁迅速爬上脑壳。有了目标之后，它觉得自己不再是那只懂得机械巡逻的无知小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