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幼琼的状况
“你们现在有多少人？”莫小陌询问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不论赵金龙的想法对不对，倘若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的话，一切也都是白搭。
就像废坵上这些堕民，他们对净土的恨意比谁都强，而且是有那么一些个亡命徒，愿意去跟净土拼命的，可惜就只是一盘散沙，不论现在看着闹的多么凶，净土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赵叔我这些年，在矿上还是处了一些朋友的，加上这次受难的那些家属，总共有两千多人，这还只是核心成员……”赵金龙小声说着。
“这么多人？”
莫小陌有些吃惊，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能够聚集起这么多人，而且还是核心力量，简直不可思议。
或者说，是他之前一直小觑了这些矿山勤恳受累的矿工？
恐怕不止是他，就连净土上那些洁民，怕是也想不到，这些人能这么团结。
莫小陌隐约有种感觉，保不齐赵金龙他们这些人，真能做成些什么事情来。
“小陌，我知道你会犹豫。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命如草芥的脏民、堕民，就是那漫山遍野的野草，他们非要把我们点燃，那我们就燎原，把他们也烧个精光！”赵金龙眼神坚定，依旧在给他灌输思想。
莫小陌狐疑的看着他，“赵叔，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像是你说的，是不是有什么人，跟你接触过？”
赵金龙脸色微微一变，随后依旧是那老样子，“这些大人的事情，你暂时先不要管，总之小陌，你愿不愿意帮赵叔这个忙？”
莫小陌没有回答，也没有问他究竟要帮什么忙。
既然他在这个时候，刻意找到自己帮忙，那显然不是矿上缺个打灰的小工，他们这些老实本分的工人，最缺的是什么？
是杀心！
而莫小陌，恰好就是一把很锋利的快刀。
“赵叔，你先回去吧，我不想做别人手中的刀，而且你们……可能够团结，但还不够狠。”莫小陌想了想，十分明确的拒绝了他。
赵金龙有些意外，“小陌，我们的目的相同，说了这么多，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再说……”
“不用再说了，你知道我那么多牢骚，却为什么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吗？反抗不彻底，就是彻底不反抗。赵叔，虽然你在笑话街上那些瞎搞的堕民，但在我看来，你们也差不了多少。”
“小陌，你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赵金龙脸色不太好看，又反问道：“彻底的反抗，那要怎么反？我们脖子上都带着项圈，万一他们断了血清的供应，就只能等着脑袋爆开！”
莫小陌呵呵一笑，“那我们就把项圈扯下来，大不了还他们上百万的行尸，到时候看看谁能占到好！”
赵金龙彻底蒙了，也放弃了劝说这小子的念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反抗，多少带着些个人恩怨和怒火。
但是莫小陌不同，这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算了，赵叔跟你谁也说服不了谁，我先走了，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但愿那个时候，赵叔还在吧。”赵金龙说完，有些落寞的离开。
这些年，他不止一次来劝说过莫小陌跟自己混，只是这一次，他本以为会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莫小陌看了看他的背影，喃喃道，“其实，我也在想，或许他的方式，才是最有可能成功的……”
后半夜，莫小陌怎么也睡不着，透过屋顶那始终没有补上的破洞，看着天上的星星。
天还没有亮，幼琼便自己醒了过来，看了眼启明星都还未升起的黑色天空，便赶忙往诊所那边赶。
莫小陌自己也睡不着，再加上本就乱了的心，经过赵金龙的约谈，一时间更加乱了，索性就跟着去诊所帮忙。
让他们意外的是，一整个上午，基本上没什么伤者被送过来。
闹了大半个月，这些起哄的堕民也都疲了，真正有怒气、有想法的，也早就被打伤、打死。
最重要的是，今天净土根本就没派人来搭理他们，十几卡车的士兵，直接朝着南方驶离了废坵的范围。
那些闹事的堕民一脸的蒙圈，最后发现真没有搭理自己，就不了了之，各自回家了。
谁也没想到，这场闹的沸沸扬扬的动乱，会以这种滑稽可笑的形势收场。
莫小陌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他看着卡车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那是矿场的方向，真正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处理了不多的几个病人之后，幼琼靠着病床，又一次呼呼睡着了。
难得的清闲，没有人去打搅她，这小丫头这段时间估计也是累坏了。
莫小陌看着她，觉得有些心疼，只要不受伤，这小丫头与正常人其实看不出来区别的，只是那种流血不止的情况，始终是悬在他心头的一把利刃。
因为癫痫的缘故，他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又或者缺失或者多出来某些不真实的记忆。
前几天在荒原上，他的癫痫发作的很频繁，迷迷糊糊当中，他似乎记起了什么，记起来自己是怎么跟幼琼认识的……
一想到那时，自己抱着浑身是血的小丫头片子，在废坵上茫然无措的样子，莫小陌心里就总觉得不是滋味。
幼琼一直在说，他不欠她什么，但莫小陌自己知道，他就是欠她！
“小陌，你方便吗？”
见幼琼真正睡熟了，应菲菲来到莫小陌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莫小陌瞥了眼传来鼾声的幼琼，冲着她点点头，又指了指门外。
两人默契的走出了诊所，离得幼琼远远的。
“菲菲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莫小陌其实昨天就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两人一直没有机会交谈。
应菲菲点点头，先询问了一句：“你的情况怎么样？”
“伤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没看我很努力帮你干活嘛。”莫小陌露出一个带着些天真的笑容，也只有在她面前时，自己才会收起浑身的刺。
“伤的那么重，你也算个奇迹，不过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的病。”应菲菲看着他的眼睛。
“啊？”莫小陌故意装做思考的样子，之后看着傍边的路面道，“你说那个啊，好久没有发作了，你如果不提的话，我都忘了。”
应菲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没有戳破他。
莫小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她道：“菲菲姐，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是不是幼琼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
“嗯。”应菲菲几番犹豫之后，还是点点头：“她不让我跟你说，但你们兄妹两个的脾气我很清楚，这件事情我觉得不能瞒你。”
“到底怎么了？”
“情况不是很好，她这段时间总是流鼻血。”应菲菲皱着眉头。
“什么！”
莫小陌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太清楚幼琼的状况，对于别人来说，一个简单的流鼻血，可对于她来说，每次都是一次生与死的较量。
应菲菲赶忙道：“你不用着急，她几次都是自己止住流血的，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啊？那你刚才不是说……”
应菲菲几次张口，最后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道：“我给她做个系统性的检查，情况很怪，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莫小陌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一时间只能苦笑，“看来，还得是去净土上找医生看看了。”
“得抓紧时间，至多半年，而且你自己的情况……”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莫小陌有气无力的说着，他突然觉得很累，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从荒原到废坵，他可以去卖命，他可以努力，但是自己做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净土一个简单的决定，就能剥夺他们所有的劳动成果。
“菲菲姐……”莫小陌抬头，远远的望着北方，“那堵墙，好高啊。”
“小陌……”
应菲菲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孩子，比起几年前，他似乎长高了不少，可他始终还只是个孩子，这些年来，让经历了多少苦难，自己是看得清楚的。
有好几次，他从荒原上重伤归来，依旧舍不得用药，就那么硬抗。
至于他那离奇的自愈能力，莫小陌自己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应菲菲不能不想，作为一个医生，她甚至有种最坏的揣测……
莫小陌趁着幼琼休息，只说要出去一趟，应菲菲叹息一声，也没问什么，看着他向暖墟那边走去。
“小陌，你丫绝对是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赏金任务！”
红房子里，马冬来一如既往的跳脚，他甚至都有些搞不懂，这小子明明都说要去炸净土了，这怎么就又要去做什么狗屁赏金任务。
不论赵金龙的想法对不对，倘若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的话，一切也都是白搭。
就像废坵上这些堕民，他们对净土的恨意比谁都强，而且是有那么一些个亡命徒，愿意去跟净土拼命的，可惜就只是一盘散沙，不论现在看着闹的多么凶，净土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赵叔我这些年，在矿上还是处了一些朋友的，加上这次受难的那些家属，总共有两千多人，这还只是核心成员……”赵金龙小声说着。
“这么多人？”
莫小陌有些吃惊，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能够聚集起这么多人，而且还是核心力量，简直不可思议。
或者说，是他之前一直小觑了这些矿山勤恳受累的矿工？
恐怕不止是他，就连净土上那些洁民，怕是也想不到，这些人能这么团结。
莫小陌隐约有种感觉，保不齐赵金龙他们这些人，真能做成些什么事情来。
“小陌，我知道你会犹豫。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命如草芥的脏民、堕民，就是那漫山遍野的野草，他们非要把我们点燃，那我们就燎原，把他们也烧个精光！”赵金龙眼神坚定，依旧在给他灌输思想。
莫小陌狐疑的看着他，“赵叔，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像是你说的，是不是有什么人，跟你接触过？”
赵金龙脸色微微一变，随后依旧是那老样子，“这些大人的事情，你暂时先不要管，总之小陌，你愿不愿意帮赵叔这个忙？”
莫小陌没有回答，也没有问他究竟要帮什么忙。
既然他在这个时候，刻意找到自己帮忙，那显然不是矿上缺个打灰的小工，他们这些老实本分的工人，最缺的是什么？
是杀心！
而莫小陌，恰好就是一把很锋利的快刀。
“赵叔，你先回去吧，我不想做别人手中的刀，而且你们……可能够团结，但还不够狠。”莫小陌想了想，十分明确的拒绝了他。
赵金龙有些意外，“小陌，我们的目的相同，说了这么多，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再说……”
“不用再说了，你知道我那么多牢骚，却为什么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吗？反抗不彻底，就是彻底不反抗。赵叔，虽然你在笑话街上那些瞎搞的堕民，但在我看来，你们也差不了多少。”
“小陌，你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赵金龙脸色不太好看，又反问道：“彻底的反抗，那要怎么反？我们脖子上都带着项圈，万一他们断了血清的供应，就只能等着脑袋爆开！”
莫小陌呵呵一笑，“那我们就把项圈扯下来，大不了还他们上百万的行尸，到时候看看谁能占到好！”
赵金龙彻底蒙了，也放弃了劝说这小子的念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反抗，多少带着些个人恩怨和怒火。
但是莫小陌不同，这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算了，赵叔跟你谁也说服不了谁，我先走了，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但愿那个时候，赵叔还在吧。”赵金龙说完，有些落寞的离开。
这些年，他不止一次来劝说过莫小陌跟自己混，只是这一次，他本以为会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莫小陌看了看他的背影，喃喃道，“其实，我也在想，或许他的方式，才是最有可能成功的……”
后半夜，莫小陌怎么也睡不着，透过屋顶那始终没有补上的破洞，看着天上的星星。
天还没有亮，幼琼便自己醒了过来，看了眼启明星都还未升起的黑色天空，便赶忙往诊所那边赶。
莫小陌自己也睡不着，再加上本就乱了的心，经过赵金龙的约谈，一时间更加乱了，索性就跟着去诊所帮忙。
让他们意外的是，一整个上午，基本上没什么伤者被送过来。
闹了大半个月，这些起哄的堕民也都疲了，真正有怒气、有想法的，也早就被打伤、打死。
最重要的是，今天净土根本就没派人来搭理他们，十几卡车的士兵，直接朝着南方驶离了废坵的范围。
那些闹事的堕民一脸的蒙圈，最后发现真没有搭理自己，就不了了之，各自回家了。
谁也没想到，这场闹的沸沸扬扬的动乱，会以这种滑稽可笑的形势收场。
莫小陌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他看着卡车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那是矿场的方向，真正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处理了不多的几个病人之后，幼琼靠着病床，又一次呼呼睡着了。
难得的清闲，没有人去打搅她，这小丫头这段时间估计也是累坏了。
莫小陌看着她，觉得有些心疼，只要不受伤，这小丫头与正常人其实看不出来区别的，只是那种流血不止的情况，始终是悬在他心头的一把利刃。
因为癫痫的缘故，他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又或者缺失或者多出来某些不真实的记忆。
前几天在荒原上，他的癫痫发作的很频繁，迷迷糊糊当中，他似乎记起了什么，记起来自己是怎么跟幼琼认识的……
一想到那时，自己抱着浑身是血的小丫头片子，在废坵上茫然无措的样子，莫小陌心里就总觉得不是滋味。
幼琼一直在说，他不欠她什么，但莫小陌自己知道，他就是欠她！
“小陌，你方便吗？”
见幼琼真正睡熟了，应菲菲来到莫小陌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莫小陌瞥了眼传来鼾声的幼琼，冲着她点点头，又指了指门外。
两人默契的走出了诊所，离得幼琼远远的。
“菲菲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莫小陌其实昨天就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两人一直没有机会交谈。
应菲菲点点头，先询问了一句：“你的情况怎么样？”
“伤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没看我很努力帮你干活嘛。”莫小陌露出一个带着些天真的笑容，也只有在她面前时，自己才会收起浑身的刺。
“伤的那么重，你也算个奇迹，不过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的病。”应菲菲看着他的眼睛。
“啊？”莫小陌故意装做思考的样子，之后看着傍边的路面道，“你说那个啊，好久没有发作了，你如果不提的话，我都忘了。”
应菲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没有戳破他。
莫小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她道：“菲菲姐，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是不是幼琼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
“嗯。”应菲菲几番犹豫之后，还是点点头：“她不让我跟你说，但你们兄妹两个的脾气我很清楚，这件事情我觉得不能瞒你。”
“到底怎么了？”
“情况不是很好，她这段时间总是流鼻血。”应菲菲皱着眉头。
“什么！”
莫小陌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太清楚幼琼的状况，对于别人来说，一个简单的流鼻血，可对于她来说，每次都是一次生与死的较量。
应菲菲赶忙道：“你不用着急，她几次都是自己止住流血的，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啊？那你刚才不是说……”
应菲菲几次张口，最后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道：“我给她做个系统性的检查，情况很怪，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莫小陌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一时间只能苦笑，“看来，还得是去净土上找医生看看了。”
“得抓紧时间，至多半年，而且你自己的情况……”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莫小陌有气无力的说着，他突然觉得很累，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从荒原到废坵，他可以去卖命，他可以努力，但是自己做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净土一个简单的决定，就能剥夺他们所有的劳动成果。
“菲菲姐……”莫小陌抬头，远远的望着北方，“那堵墙，好高啊。”
“小陌……”
应菲菲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孩子，比起几年前，他似乎长高了不少，可他始终还只是个孩子，这些年来，让经历了多少苦难，自己是看得清楚的。
有好几次，他从荒原上重伤归来，依旧舍不得用药，就那么硬抗。
至于他那离奇的自愈能力，莫小陌自己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应菲菲不能不想，作为一个医生，她甚至有种最坏的揣测……
莫小陌趁着幼琼休息，只说要出去一趟，应菲菲叹息一声，也没问什么，看着他向暖墟那边走去。
“小陌，你丫绝对是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赏金任务！”
红房子里，马冬来一如既往的跳脚，他甚至都有些搞不懂，这小子明明都说要去炸净土了，这怎么就又要去做什么狗屁赏金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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