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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1)

    真理家族是世代的傀儡和木偶。卡门家族是世代的恶魔与罪人。

    真理族人必须秉承家族的信念与意志,坚持家族对宇宙和世界的绝对领导,坚决维护家族的地位和权力,并保证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否则——

    就会面临像我一样的困境。

    我的母亲是上一任真理,我的父亲是上一任的卡门家主。

    我的父亲囚禁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诱惑了我的父亲。

    我的母亲在怨恨与仇恨中诞下了我的姐姐与我。

    我的父亲说,我和我的姐姐长得一模一样,都和我的母亲一样。我的母亲说,我长得很可恨,更像我的父亲;我的姐姐长得很可怜,更像她。

    我的母亲酗酒,自残,妄想,撒泼。

    我的姐姐温柔,文雅,安静,沉稳。

    我的姐姐才和她不像呢!

    她会很温柔的帮我包扎父亲打的伤口,帮我应付长老和司祭的任务和作业,替我受罚,教我新的法术,把父亲给她的好吃的分一大半给我······

    我的母亲会撕碎臣下送来的报告,虐待小小的狐狸、虚弱的蛇与无助的鸟。

    我亲眼见到她拿着成分不明的酒灌给姐姐喝,我看到姐姐被呛出了泪花却没有推开自己孱弱的母亲。

    我看到她挥舞着力和酒瓶扑向我的父亲。我看到我的父亲死死地抱住了她。锋利的刀刃杀死了两个永生的“人”。

    但我并不可惜。我以为他们不在了,我和姐姐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的。

    ——但不是现在这样一团糟的局面。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该扑在母亲的刀下,毕竟我比谁都该死。

    在那之后,我和姐姐在真理宫度过了相当轻松的一段时光。后来就再也不是的。新的卡门家主是我父亲一个堂弟,但真理之位却始终空缺着。

    母族的人总是带着各种美食来探望我们,但每次都多给姐姐带几瓶酒。他们看着姐姐喝完那几瓶才离开。有时姐姐提前与我喝了些果汁,她往往会喝不完那几大瓶酒,那些人就捏着她的下巴硬灌——他们在做母亲曾经对姐姐做过的事。

    我装傻,蠢手手的拽住一个人的衣角,我问他们给姐姐喝的是什么。每次他们来我都去问,每次来的都是不一样的人。有的敷衍我是果汁,有的板着脸不说话,有的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还有的直接大声呵斥我让我离开,不要管不该管的事。临走前还推搡我几下。把我推的跌在地上,头撞在墙上。也挺疼的。

    他们不告诉我,但我也知道。从我记事起,母亲成天抱着几个酒瓶,后来又给姐姐喝,现在还在喝那个。我能闻出来,一直是一样的味儿。有股酒气,但并不难闻。不过姐姐喝的时候似乎都很勉强,也许它味道不怎么好吧。但我并不关心这些。

    后来我父亲的堂弟来找我们,他说我与姐姐其中的一个会成为真理。他说他很看好我。但我对真理一点兴趣都没有。我问他是否有什么选技?或是有什么期限?当时和他一起来的,他的妻子,笑着俯下身子,很和蔼地告诉我们:“成年之前;方式不限。”

    真理宫的人都是按1300岁成年的。而我和姐姐今年才刚满900岁。还早着呢,我又问他:“那失败者会如何呢?”

    尊敬的家主左右打量了我与我的姐姐,相当冷漠的说:“失败者的下场赢家说了算。”并告诉我们:我的“神力”是创生,姐姐的是创世。

    后来在1000岁的时候,他们过来带走了我,姐姐却被母亲的族人带去了另外的地方。

    我的父亲的堂弟囚禁了我,直到我能用神力变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他给我喝各种奇怪的药水,这些东西常常使我的肠胃非常难受,但也大大增强了我的抗药性——我甚至可以保证,当时的我大概率能对我母亲的成分不明的酒免疫。

    在我能复活一个人之后,他每天都带我去地狱散步。一路上继续喝着气味更刺鼻的特制饮品,一边走一边欣赏成群结队的亡灵、各种长相丑貌的异兽。他让我和一屋子恶魔度过无数个假日,他逼着我学会所有异曾的语言。他让我去训兽,让凶狠的巴蛇成为我的坐骑与侍从

    在我都凭空创造一个人之后,他让我不用神力杀死数以千计的恶魔与发狂的凶兽。他让我做到杀人于无形,他让我变得冷血。

    在我完成以上他所有的要求与任务之后,他让我去接受恶魔的思想,天使的愿望、异兽的意识。他让我接受我父母的记忆,让我无数次观看人类的一生——他总是挑几个穷凶极恶的给我。

    他告诉我这是“训练”。

    我不在乎,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无所谓。

    但相当可恶地,面对这些折磨人的“训练”,我却只能被动地来调速,改变自己——变得有些疯,或许是久违的折磨唤醒了我骨血中我母亲的基因吧。

    有时候我会觉得,如今正与野兽,恶魔厮打的我,像极了曾经对父亲拳打脚踢的母亲。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在我的躯壳里居住的灵魂是否真的属于我。

    我会幻听。妄想,这些症状我的母亲与姐姐都是有的。我回想起姐姐头痛欲裂时会去找酒喝,于是我也摸索着卡门家族的橱柜,但找到的却不是曾经的酒。

    后来我总是让我父亲的堂弟去找一些味道很冲的烈酒来喝,但我闻上去永远只是一股不浓不淡的酒气,喝的时候就一点味道都没有。

    酒精丝毫不能刺激到我了——我甚至怀疑是曾经的药水使我使去了味觉,当然这并不是一种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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