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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尼(1)

    艾尼·卡门,真理家族家主的亲妹妹,上任卡门家族家主唯一的妻子,现任真理的母亲。

    ——早逝于八千年前一个雨夜,现与其夫洛克·卡门合葬于真理宫墙外的杜陵。

    艾尼一生育有二女一子,生前曾为一未名人诞下一死胎。她在真理宫地宫内自杀未遂,被现任卡门家族家主乔救下。消沉数百年后,艾尼将长女水月寄养于真理主宅,将次女水月短暂交由表姨母路西莎抚养。

    真理家族人均有名无姓,但艾尼一直是例外。因幼年时在邃古膝下长大,被赐名为艾尼·斐西纳。相传时间之神邃古旧名也为此,但仅为谣言,不知真假。

    艾尼成年后不久就任真理,又嫁与洛克·卡门,被冠以卡门之姓。艾尼之父西西弗斯曾有一来历不明的妻子,她有个叫卢奇安的假名。卢奇安诞下艾尼兄妹后撒手人寰。

    西西弗斯在长子成年后,大张旗鼓的迎娶了现任福尔特家主的义妹阿尔黛特。

    阿尔黛特是个尽职尽责的续弦,在短暂的生命中尽量照拂了艾尼兄妹,也尝试过独当一面,但只换来名义上“长子”安普尔的嘲笑和针对,家族长老明里暗里的阻挠,以及艾尼极尽委婉的劝说。

    她是个柔弱的人,一个没有主见的主母。当然也成不了什么事,更改变不了真理家的命运。

    当安普尔拎着一把暗铁剑气势汹汹的闯入她的寝殿,杀了门口的守卫与侍女,揪着她长发拖着走过了真理宫数千级台阶——安普尔又特意拉着她往荆棘上走,不过刚到真理宫会客厅,年轻的主母阿尔黛特便已遍体鳞伤。

    艾尼怀里搂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头上戴着象征真理家继承人的金叶冠,端坐在房间中央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身后站着一众拥护,但更多的是跪在她身前的真理家长老司祭。

    阿尔黛特的目光顺着她赤裸的双足往下,却发现被她脚掌压在地面上的是西西弗斯,她的丈夫,真理家的家主,艾尼与安普尔的父亲。

    还没等她回过神,又毫无预兆的被“长子”安普尔重重地向艾尼的方向推去,差点就要一个踉跄扑倒在艾尼脚边冷硬的地砖上。

    艾尼迅速的抬起头瞪了安普尔一眼,又脚尖一撞,把瘫软在地上的西西弗斯蹬到你的身前,在阿尔黛特跌在地面之前垫在了她的膝下。

    阿尔黛特匆忙的站起来,垂着头立在一边,又被安普尔粗暴的拉到艾尼身前。艾尼抚摸着怀里男孩蜷缩的双手,仰起脸看着她:“你想活吗?”

    阿尔黛特失神的瞥了眼男孩安详的睡颜,恍惚的感慨道:“原来奎尔蒂都长这么大了啊。”然后低着头不再回答,直到艾尼冰冷的手拉住了她的袖口:“主母不必勉强,但真理家缺不了您,奎尔蒂一直也是很喜欢您的。如果你还愿意……留下,就站到我的身后来,您未来还享有和现在无二的尊荣。”

    她反常的没有回握住艾尼的手,只是轻轻的后退了一步,很低声的说:“地上冷,夜里凉。”艾尼苦笑着看向自己莫名颤抖的双足,又直视着阿尔黛特将一双赤脚藏在了裙摆之下,才慢慢松开了手,抬眼看向自己沉默的兄长。

    “主母辛苦了,但您也知道,家主行事昏庸,任人唯亲,又疑似与卡门等族勾结。经过与族中长辈的一阵研讨,我们一致同意处死现任家主西西弗斯。虽然如此说对您有些‘残酷’了,但主母您确实是最适合行刑的人。所以也就麻烦您了,您有什么意见吗?”

    安普尔背着手站在阿尔黛特身后,毫无起伏的说。阿尔黛特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西西弗斯和一脸和善的安普尔,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于是又一摇一晃的转过身去,无视了艾尼情感异常丰富的神情,俯下身子捡起安普尔丢在地下的长剑朝西西弗斯的胸口刺去,又拔出剑锋,在西西弗斯消瘦的脸颊上片下一块发黑的血肉——上面还隐约可见还未消退的一片符文,不知是从何而来。

    阿尔黛特把它用长剑挑起来,伸到艾尼的眼前:“这是什么?”她问。

    “我不知道啊,我也想问你呢,母亲,这是什么啊?”艾尼无辜抬起头,眯起她两颗金色的眼珠看向阿尔黛特,“你看,连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罢了,既然如此……那么主母还需要协助我们调查了:是谁给家主大人下了这样的恶咒呢?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必须要严惩不贷才对啊。”

    安普尔抱着胳膊走到阿尔黛特面前,路上无意中又踹了趴在地上的西西弗斯一脚。阿尔黛特看了眼微笑的安普尔,又回头注视着闭目小憩的艾尼和匍匐在地面的真理家族家臣们,绽开一个笑的弧度:“那我就如你们所愿好了。希望真理之位真的如你们想的那般好。”

    她上前一步,夺过安普尔虚虚握在手中的铁剑,背对着艾尼,拿着剑深深地切过自己纤细的脖颈,也斩断了系在脖子上、艾尼挑选的一条白色丝带。

    ——于是就这么自刎了,最后刻意的倒在了西西弗斯身边,把半身的鲜血与狼藉都压在了身下,给艾尼留下了一个光洁无恙的后背。

    艾尼过了很久在缓过神来,缓缓的挪开捂在奎尔蒂双目上的手,呆了半刻。后来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

    “傻子。自己就一件单衣,连双鞋都没了。还想着来关心我。”

    ——算是悲极而喜吗?艾尼无端的笑起来了,她看着那个永不会在站起的背影模糊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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