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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勇往直前

    三石的高中生涯并没有特别记忆点,即没有出现他的数学竞赛也没有出现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孩,带着对母亲的追思和坚定的职业梦想,他总是最早到教室和最晚离去的人。

    乐城一高在县里算是不错的高中,但是相较市里的高中差距还是很大的。三石在班级里没有花太多精力去社交,他的圈子很小,除了几个偶尔一起打篮球的同学,再无其他挚友,而最让他安慰的是老同学王阳就在隔壁班,当年王阳虽然不是“三剑客”之一,但一起在老师家住家生活的经历足以算得上好兄弟,在萧依和子遨考上重点高中后,三石和王阳便成了形影不离的老搭档。

    “兄弟,你现在的成绩不出意外,一本随你挑呀!”看到比自己聪明的人还比自己努力,王阳经常会调侃三石。

    三石知道自己和王阳不一样,家里没什么背景,王阳父母早就给儿子铺好了路,听说他叔叔是县园林局一把手,如果他不喜欢上班,家里还有企业等他继承,从商从政都随他。三石要实现逆袭超车只能靠自己,况且他在母亲临走之时许下的心愿一直没忘记,考进医学院已经铭刻在心。

    和时间赛跑的人往往会跑在时间前面,三年的高中学科知识三石花了两年时间就完成了,高三那年,在其他同学忙着情窦初开的时光里,他忙着查漏补缺,攻克自己的弱项之外,还对生物化学等理科外延知识做了储备,成了段里前三的优异生。

    这年,是母亲离世的第四个年头,父亲带着三石爬上了那熟悉的墓地,每年清明,父子两都会带着些香火上来见见母亲,今年,三石高三待考,父亲觉得他应该以学业为重,先把高考过了再来,三石则认为自己的坚持是因为与母亲的链接,如果不能来看望母亲,高考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父亲在母亲的坟头摆好香烛,照旧点上一根烟,转身沉默着。三石喜欢双手合十站在妈妈的墓碑前,他会把近一年来重要的事情娓娓道来,当然旁人无从知晓。

    “爸,我高考志愿想填温市医科大,你觉得怎么样?”高中住校后,三石和父亲的对话机会更少了,有时候父亲在外地忙于生意,几个月都没有通一次电话,这让三石觉得父亲有点生疏。

    父亲的脸上,皱纹多了,胡渣也白了不少,因为没有母亲的照顾,父亲的穿着也比同龄人显老了很多。“想当医生啊?很好啊,能一直坚持自己的理想,就努力去做。”父亲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本以为他对自己的职业理想只是孩童般的玩笑话,没想到多年来一直为之努力,并在高考志愿上毅然选择了这个专业,让他欣慰不已;“决定是自己做的,以后学习工作上的困难也要自己吃,这就是成年人该知道的道理”

    “等我考上大学,您就少出门吧,在咱家附近搞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做。”儿子也心疼父亲为之操劳这么多年,想着上了大学应该减轻父亲的负担了。

    “我知道,你就好好读书,别东想西想。”几年的生意积蓄,父亲明白留给孩子的物质条件不好也不差,但是缺失的母爱则是他无法弥补的。老家的亲戚们也时不时会帮父亲撮合一些对象再重组家庭,考虑到三石,父亲也是多次婉拒。

    高考冲刺的最后两个月里,三石把学习生涯中的所有知识难点都归纳总结了一遍,那几个月里他仿佛与世隔绝般投身学习,王阳提醒他身上一股汗味了,他才发现大夏天里忘记洗澡的缘故。

    结局终将不会辜负努力的人,高考成绩出来那天,三石依旧站在自己阳台上,沐浴着阳光,他给初中班主任王老师打了个电话:“王老师,你还好吗,好久没见,这次高考我没有失利,拿到了自己理想成绩。”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孩子,我真为你高兴,你能从困局中探索出自己的道路,相信你日后的道路会越走越宽。”

    三石与王老师的对话好似母子间的沟通,他怀念自己的母亲,并把这份思绪寄托在王老师的身上,他想告诉母亲,自己通过努力取得了想要的结果,同时也听到了母亲的回应。这一刻,阳光温煦得呵护在三石身上,犹如母亲的拥抱,如此温暖。

    温市医科大学是全市最好的一本院校,即使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屈指可数的医科大学,来自五湖四海的理科人才汇聚于此。录取通知书很快送到了三石手上,喜讯也同时传遍了整个家族,不光是三大姑四大姨们,就连隔壁两条街上的邻居都听闻了,父亲很快也从异地返乡,为儿子庆祝这人生大喜事。

    “这孩子,就是争气啊,平时在家都书不离手的。”

    “羡慕你啊,老陆,儿子都赶超你啦!”

    “这孩子出息啊,以后可是人民大医生啊”……

    父亲还没进家门,亲戚邻居们就已经在屋前院后议论不已了。按当地习俗,父亲在县城最好的酒楼订了五桌宴席,邀请至亲好友等人,三石觉得自己并没有众人眼中的优秀,只是自己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努力而已。

    三石看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陆磊同学,恭喜你被我校临床专业录取…

    陆磊是三石的正式名字,父母希望他能拥有磐石般的毅力和稳健的人生,因而取了三个石头的磊字,但是从小身边人都喜欢喊他三石,陆磊觉得踏入大学生活是人生的新阶段,他更希望把三石的生活打包留在过去,以磊石般的坚毅去迎接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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