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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垫,都可以垫

    晨光熹微,夏易身着暗影装甲,静静听取着马拉的报告。

    除了身上沾染了些许露珠,精神也因一整晚的工作略有疲惫外,马拉与昨夜出发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前文明遗迹,而且外壁的强度坚固到连白金级战士都无法破坏?】面甲后面,夏易端详着马拉采集到的样本,【不过易轨并没有特殊之处,应该只是研究材料学、或者进行高破坏性实验的普通前文明遗迹。】

    【说起来这阿尔贝尔山的地形和地貌倒确实有些意思,加上那难以撼动的遗迹外壁。难怪在一千年前,那里曾有过一场比肩异星温泉关的战役】

    “你辛苦了,接下来夏易和明彰、明枢的比斗,你不必到场。下午的学术会议也被波旁帝国以会务障碍为由暂时取消了。今天外交使团没有更多的任务,下去好好休息吧。”

    “是,棱镜大人。”

    ......

    两小时后,夏易、列奥达伪装的“胡启”,以及热月代表团中其他几位钻石级以上的强者,又一次来到了波旁大斗技场。

    感受着斗技场上热烈的气氛...

    好吧,热烈个鬼!三名钻石级强者的互殴,真当是一般人能看的?

    就算是最水的钻石级,一旦拿出真本事,其破坏力不亚于11级暴风。在对方没有同级别战力的情况下,能够轻易改变一场战役的胜负,是战术武器级别的存在。

    事实上,如果不是雅达利星天狱的掣肘,钻石级,也即化神期的强者,放在任何一颗类地行星上,其破坏力都足以比肩普通的战略核武器。

    而那三名钻石级强者,显然不是水钻。斗技场那仅仅只能防御住白金级攻击的安保措施,在面对他们时估计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没看见那个昨天上午被夏易随手砸出来的深坑吗?现在都还没填上呢。

    普通白金级以下怎敢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围观,万一要是他们收不住手怎么办?就算只是被余波蹭到,那也死定了。而且,在热月、波旁如此剑拔弩张的当下,城邦人士要是如此不知死活地找死,显然会死了也白死。

    至于波旁、热月两国的人员,就更不会给对方打击己方的机会。除了充当翻译的玛丽之外,莫说钻石级以下,就连战力水一点的钻石级都没有来到大斗技场。

    因此,今日坐在此处的,全都是钻石级乃至宗师强者。比起昨日盛况,人数百不存一。

    事实上,如果不是秉烛剑修的强烈要求,波旁的营造宫臣、财务宫臣、宫相甚至路易十六本人,一点都不想把战场继续放在大斗技场。

    场地打坏了得修啊!那可都是钱啊!而且这地方已经存在一千多年了,历史比波旁帝国都还悠久。古迹啊!修起来贵啊!

    不过明彰、明枢显然无法对这份苦涩共情,比起这些猴子大臣,他们更在意能不能弄死这个实验星土著,并且顺利得到登仙朱果。

    “已经让那帮波旁猴子减弱了天狱对我们的压制,现在可以发挥出三层实力,那个土著死定了。”明枢向着明彰汇报着,暗暗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灵力的流动,确实恢复了不少。

    “师兄,此番战斗,您不必出手。区区一个雅达利土著,枢必击而破之,为您献上登仙朱果!”

    “好!我若成就地仙果位,你当是首功。”

    面对明彰的画饼,明枢面上装出欣喜的样子,暗地里却不置可否。他又不是三长老一脉的心腹,论功行赏哪儿能轮得到他。

    只是,要赢下区区一个雅达利土著,实在太过容易。尤其是他昨夜已经让德慧调查过,这帮热月土著能威胁到化神修士的武器,还远远没能做到单兵化。

    那么,替明彰这三长老之孙动动手,大小也算是个人情,不拿白不拿。

    并且,斗技场另一侧那个叫夏易的土著,看起来全无临战之感,百无聊赖地盘腿座于场中。明枢更觉得这份人情好似探囊取物,唾手可得。

    “你们完全可以一起上的,这是昨天约好的事情。”见得只有明枢一人下场,夏易淡淡地说道。

    这倒不是挑衅,只是简单陈述一下事实。然而这句话在经过玛丽的翻译后,却引起了明彰和明枢不屑的冷笑。

    “土著狂妄!一会儿我就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开口不是猴子就是土著,那么看不起雅达利你们就别来啊。】可惜马甲不能掉,掉了还怎么扮猪吃老虎?所以面对明枢的挑衅,夏易只能装作听不懂宇宙通用语的样子,冷哼一声。

    “咚!”

    表示比赛开始的钟声奏响的同时,明枢便已经完成了秉烛剑法的起手式:他肃穆正立,右手执剑指天,左手并指,顺着剑脊自剑肩抹至剑梢。随着手指的移动,一重重橘红色的铭文自剑身浮现,竟生发出一股不可匹敌的煌煌大势。

    作为秉烛剑宗的仙三代,明枢练就的招式当然是秉烛剑宗立派绝学——秉烛剑法。在其面前,不论是德庭的水幻千剑,还是德空的残烛剑法,都只不过是其劣化的派生。彼时,明枢能够拿下门内大比的第一名,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仰仗了秉烛剑法之利。

    随着起手式的顺利完成,明枢更加地信心满满:“感受到了吗?这强大的力量!愚蠢的土著,受...噗哇!”

    我起了,一拳秒了。

    随着一阵连绵不绝的爆响,明枢的身躯把波旁大斗技场的观众席和内外墙砸了个通透,不知飞到何处。而在明枢原本站着的地方,夏易立在那里,凝神看向斜上方45度。在其瞳孔中,一道飞速袭来的人影越来越近。

    已经不是讲究武德的时候了,在明枢慢悠悠地施展秉烛剑法起手式的时候,实力更胜一筹的明彰便注意到他们的对手夏易,已经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明枢要遭!】

    于是,明彰用更快的速度在场外完成了秉烛剑法的蓄势。并趁着夏易击飞明枢,稍稍停顿的片刻,拔剑袭来。

    秉烛剑法第二式——夜航星。

    在孤独、寂寥、茫茫不可言明的宇宙深处,充斥着对生命的恶意。无数生命的火种在其中瑟瑟发抖,苟延残喘。就在此时,却有一点光芒亮起,如利剑开刃、寒光锋芒之银星。锐利,无前,无畏。在无边的黑暗中刺出一线希望...

    多么美丽的一招。

    夏易的双眼中映照着明彰气急败坏的身影,但其目光已经望向了秉烛剑法诞生的时刻:在绝望的黑暗中,有剑仙点燃文明之火,向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发出挑战,来啊!我就在这里!不论敌人是嗜血的恶魔,还是不可名状的古神,亦或是业!只要有我秉持烛火在此,文明与生命就绝对不会被吞噬!

    这是饱函着决意的剑法,如果出招者依然秉承着那份决意与善良的话,即使只是凡境之躯,逆斩仙境想必也不在话下。

    可惜,在明彰手中,这剑招只剩下了华丽的空壳。就算不开启全知视域,夏易的自律运算核心就已经算出了不下十种可以让自己毫发无伤的解法。

    【这一式本伤不到我,但我愿意向秉烛剑宗的创始者献上敬意】夏易张开双臂,沉浸在对‘夜航星’这一招的感动中,向着明彰露出空门。

    【这土著原来是个疯子吗?】明彰心中狂喜,手中力道更加一分,向着夏易的心脏刺去。

    噗嗤,利剑刺破了血肉,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剑法中蕴藏的灵气,在触碰到夏易体内流转着的太始气时,便被消弭于无形。

    至于那锋锐的剑芒。

    利用鸿蒙太始气进行了那么多年的自体生物改造,夏易血肉的韧性同样已经达到了非常夸张的程度。即使利刃能破坏开皮肤的表面张力,也会很快被肌肉夹住。而他的肋骨,更是已经凝成了一扇媲美Ⅰ类文明航天材料的骨板。

    现在,明彰的剑尖正抵在这骨板上不得寸进,“怎么可能!”明彰大骇。

    夏易没有理会面前的跳梁小丑,他的心中依然存留着对‘秉烛剑法:夜航星’的感动。但很快,这份感动便转化成了巨大的愤怒。如此高洁的精神,怎会传承给了这样自私的渣滓。秉烛剑法也仿佛在回应他的愤怒,一股巨大的反噬之力从剑尖到剑身到剑格再到剑柄,将明彰手中之剑震作碎片。

    夏易立掌成刀,从上方向着明彰狠狠砸落。巨大的力量只在一瞬间就断去了明彰的脊梁,并将其半个身子埋入陷坑之中。

    直到此时,他才拔出自己的佩剑“洞庭”,将剑尖抵在了明彰软绵绵的脖颈上。

    “休得放肆!”

    随着两道异口同声的大喝,宗师级的威压骤然在场间释放,波旁皇家近卫团团长、波旁中枢侯爵两位宗师,一左一右呈钳形攻向夏易,

    “血启全知!”

    蓝色的瞳孔照射出钳形攻势的三千七百种变化,自律运算核心高速运作,刹那间便寻找出三千七百种变化中消耗最小的破解方法。

    两名宗师招式易轨中的弱点被无限放大,看准时机,利剑上挑,截断了其进攻的易轨。在他人看来,夏易仿佛只是随手一挡,但两名宗师的气机却莫名其妙地乱作一团。

    紧接着,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夏易右脚稍稍后退半步,手中利剑顺势下压,仿若羚羊挂角,带着两名宗师的攻击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旋即,剑尖向着气机紊乱的症结轻轻一点。让这两道力量磅礴的攻击,又重新找到进攻的路径,只是这路径的尽头不是夏易...

    天下武功,无不可窥视之轨迹,无不可破解之招式——寻易·剑返!

    承受了对方攻击的两名宗师齐齐倒飞而出,给斗技场又增添两个透明窟窿。

    宗师之境,竟被夏易玩弄于股掌之间。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光芒自视距的尽头亮起了。

    【不好!】

    夏易同样捕捉到了这束光芒,可是,太快了!百分之一光速?或是更快?这是秒速3000公里的攻击。而且,其中蕴含的变化,竟然高达十四万五千之巨,自律运算核心处理不及了!

    这就是地仙巅峰的攻击,即使被天狱所压制,也不是凡境能够应对的。孔带入场,同样是耀光剑法,相比于玛丽用出的鸡肋至极的发光攻击,孔带施展的才是其真意——以身化光。

    只是预想之中的斩击并未来临,孔带立起光剑横拍而去,甚至没有特意绕开夏易堪堪横架在胸前的剑鞘。

    但一股大力依旧贯穿了夏易的防御,将他击飞出去。又是一阵建筑物被破坏的爆响,波旁大斗技场再添一个窟窿。

    ‘胡启’站起身来,捏碎了藏在掌中的一道法阵,远超宗师极境的强大气场与孔带的仙人之威撞在一起,震得斗技场摇摇欲坠。双方的威势甚至撕裂了的大气,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云壑。

    “胡元帅,我无事,孔带亲王留手了。”就在局势即将白热化的时候,夏易顺着透明窟窿走回场中。他吐出一口带着细碎肺叶的浓血,右手扶住软趴趴的左臂,略一用力将其复归原位。

    同时,两位波旁宗师也一瘸一拐地从各自砸出的透明窟窿里走了回来。

    见得双方人员无性命之忧,孔带与‘胡启’也收回了气势,并指示各自的医疗人员做好准备。

    “胜负已分,夏易,你赢了。依照约定,前文明遗迹热月大可先行探索。”孔带看向夏易,面上的表情非但不愤怒,反倒显露出几分惊喜,“但对于登仙朱果,我秉烛剑宗依然志在必得。下午,会有人带你去波旁密库,那里有皇室的千年收藏,也有我从宇宙带回来的一些宝物。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件,换取你手中的登仙朱果。”

    随即,不等热月一方做出反应,孔带便径直飞回了皇宫。

    “易,小心陷阱。”列奥达向夏易传音道。

    “列奥达伯伯,我知道。不过看孔带表现,应该不会是陷阱,而且我也有需要在波旁皇宫里面,才能进行确认的情报要调查。”

    “你有把握就好,就刚才孔带展现出的力量,其一旦出手我们热月使团恐全军覆没,万望小心谨慎。”

    “说起全军覆没...”在全知视域消散的最后一秒,夏易瞥到了一幅奇妙的光景。

    “怎么了!”感觉到夏易语言中的不对劲,列奥达也紧张起来。

    “列奥达伯伯,快带着大家离开,要塌了...”夏易的表情越发古怪,“啊,来不及了,您换洗的衣服带够了吗?”

    “什么要塌了?什么换洗的...”

    哗啦啦啦,没等列奥达问完,波旁大斗技场这被摧残得惨不忍睹的千年古迹,再也承受不住其自身的重量,塌方了。

    玛丽公主早已撤离,现在在场的都是钻石和宗师强者,当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望着灰头土脸的众人,以及面如死灰的波旁宫相,乐子人夏易终究没绷住。

    (ಡωಡ)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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