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心事
田夫人很是烦恼，杨琪的及笄礼得办起来了，赞者，有司都有人选了，可这正宾她就头疼了，本来是准备让她嫂子来的，可是等她上门去请说的时候，却是出了意外。
“大妹子，不是我推脱，实在是我有心无力。”
田夫人看着她憔悴不堪的面容，这才多久没见，生生苍老了十来岁的样子，要不是亲眼所见说什么她都不信的。
“嫂子，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带个信来，要不是我今日过来，你要瞒到什么时候？”
“我这心里苦啊，”说着就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田夫人深知她的为人，相处这二十多年来，什么时候见过她这副模样，顿时也慌了神。
“是大哥出了什么事情？不是，老爷没有说话，要是大哥他早就说了，难道是我侄子，哎哟，你倒是说话啊，你要急死我不成。”
周夫人使了个眼色，周围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姑嫂两人在屋里。
“是宁姐儿，心痛死我了。你说她们怎么能这样糟蹋我，这是在我心口上捅刀子啊。”
一边哭一边把事情说给田夫人听，听得田夫人火冒三丈。
“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要拉扯一把娘家，这没什么不对的，可是你怎么能拿宁姐儿的婚事去做筏子，再说你那侄子荪哥从小身子就不好，你就算要用婚事来拉近两家的关系，你不会选个身子好的？你这是在糟蹋自个儿的亲闺女啊。”
“是她们骗我，说荪哥只是小毛病，养养就好了，我见他的时候也就是脸色难看了点，我嫂子这么说我还疑心一下，可是我娘也这么说，我怎么会想到连她都会骗我啊，不然我怎么都会找人打听一下啊。”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打算？不会还想着把宁姐儿嫁过去吧。”
“那怎么行，我跟老爷商量过了，先拖着再说，她们这样算计我们宁姐儿，我怎么可能把宁姐儿嫁过去，等过些时日荪哥儿身子好点，我就退亲，她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就像老爷说得我们还能护不住一个宁姐儿，大不了晚一点跟宁姐说亲。”
“嫂子，你别怪我刚刚话说得重。”
“我怎么会怪你，你要不是真的在意宁姐儿，才不会说那些话呢。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这么说话，以前总觉得你是个绵绵的性子，可见是没有啥事能惹到你。”
“说我，你还不是，二十多年了，什么时候见你掉过眼泪珠子。”
“别人怎么都好，都不会放在心上，这至亲捅的刀子才让人痛彻心扉。”
“嫂子也别再难受了，你的顾着自个儿些，宁姐儿还得指望你呢，再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早点看清楚总比把人嫁过去了再看清要好的多。”
“嗯，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心里堵的慌，这事又不好跟外人说，跟你说出来，我就舒服多了，只是要对不住琪姐儿了。”
“别说那些，我再问问别人，不是什么大事。”
“我也帮你打听打听，几个老夫人都喜欢她，应是不难请到。”
“嗯，是这个话，大嫂你想过没要是荪哥儿有个万一，恐怕你嫂子那里不会轻意的放过宁姐儿的。”
“这也是我最忧心的地方，她们这么算计，恐怕荪哥儿从一开始就是不好的。她是笃定了我不敢跟她们翻脸，可是她忘了我也是她生的，这性子跟她也是一样，她为了孙子敢算计亲闺女亲外孙女，我为了自己闺女有什么不敢做的。她要是再敢派人来说什么冲喜什么的，就别怪我撕破脸。”
“那我就放心了，有什么事只管让人过来说一声，我去看看宁姐儿，还不知道她心里难受成什么样呢？”
“没给她说这些糟心事，她还不知道呢！”
“就你样子，谁还猜不到有事，她打听一下，能猜不出来，你这是小看谁呢？”
周夫人也不跟她争，叫人打水来重新梳洗过，才陪着一起去看宁姐儿。
宁姐儿听说了田夫人过来，早就过来请安，结果门口的嬷嬷说她们姑嫂在说话，让她等会儿再来。虽然没有人跟她说过是什么事，她也猜到是因为她的婚事，看着母亲一天天的憔悴，她原本还是有些怪她的，现在也是不忍心了。她甚至想过实在不行就嫁过去算了。
回到自个儿屋子里，坐在榻子边，心里又是烦闷又是难受，还有抱怨怎么这些糟心事就出在自己身上。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睛，听到丫头说夫人跟姑太太来了，赶忙那手巾擦擦眼。刚从榻子上站起来，就见到姑母跟母亲一起进来了。
田夫人看到宁姐儿红红的眼睛，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还不知道背后哭过多少回呢？下巴也是尖尖的，眼见的消瘦了许多，也是心疼得不行，这个侄女她出嫁时她还小，可哪次见她不是笑呵呵的，心里难免又把哥哥给怪上了，怪她对宁姐儿没有上心。她上前把宁姐儿搂在怀里，用眼神把丫鬟都支了出去。
“宁姐儿都听说了。”
“嗯，姑母…”
叫了一声就再也忍不住了，在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周夫人见到这里也是忍不住掉眼泪，见田夫人跟她打眼色，她也就跟着出了屋子，让小姑子跟宁姐儿好好说说也好，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宁姐儿说。
等宁姐儿哭得差不多了，田夫人也不让人进来给她收拾，她自己动手重新梳了头，又把脸给她擦了，涂上一点点胭脂，然后把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嗯，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别把自己憋坏了。”
宁姐儿点了点头，头垂得低低的。
“你要相信你娘，相信你父亲，他们可能一时被亲人迷了眼，可是再怎么，也没有人能越得过你去。把心思放下，这不是什么大事，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晚两年嫁人吗！刚好你娘也舍不得你。”
“姑母，你也来取笑我，我其实也没有太难受。只是有些接受不了，外祖母跟舅母对我都很好，每次去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我来，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一直是算计着我的，你说她们这是为什么呢？”
“恐怕她们是内疚的吧，心里也是有些觉着对不住你的。”
“我也是这么觉着得，我在想她们为什么不明说呢，要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想父亲母亲虽然不愿意，恐怕最后…不说父亲母亲就是我最后也会同意的。”
看着田夫人没有说话，宁姐儿抓住她的手。
“真的，姑母我没有骗你，就是现在我有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看着母亲一天天的难受，我是有怪过她，可是又心疼她。”
“真是个好孩子，”田夫人把她搂在怀里，“以后不许这样说了，不然还让不让你母亲活了，你心疼她，她也心疼你，你要是过得不好，那跟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是个心肠好的，可是做事不能这样，我可以告诉你，你外祖母要是敢说实话，你母亲可能会为难，可你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别不信，你想想姑母，当时多少闲言碎语，你父亲也没有随便把我给嫁出去。你如今的姑父也是他仔细看了的。”
田夫人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当时他就说了，别看他是个鳏夫，可是年纪不大，身富力强，还看了他历年的为官考评，说是个能力出众的，有孩子可是是个女儿，只要我不苛待她就没有大的矛盾。说他上进心重，就不会在别的事上用心，后院就不会有那些污七糟八的事。你看现在我过得怎么样，你是看到的。琪姐儿跟我以前不怎么亲近，也没有什么龌龊，自从她上次大病一场，我用心照料，她病好以后也是亲近了许多。至于后院的姨娘们，他更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我甚至怀疑要不是怕太特立独行了，他都不会要什么姨娘。”
“本来你一个姑娘家，这些话是不该跟你说的，可是你遇到了这种事，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你糟心的了。所以姑母才说给你听，一来你要相信父母是爱你的，他们不是糊涂的人。二来也是要你知道，姑母不是空口白牙跟你说糊弄你。三来也是要你知道，这人一辈子很长，难免会遇到些糟心的事，这个时候光去抱怨难受可没有用。我们得先过了自己的这道坎才行。最后你要知道我们家可没有委曲求全这一说，以后不可以说那些混账话了，白白惹得父母伤心。”
“姑母，我记住了，我心里舒服多了。”
“你就好，跟姑母一道家去，跟姐妹们玩几天，琪姐的及笄礼快到了。”
“那我就不跟姑母客套了，只是今天太急了，东西也没收拾，我收拾一下，过两日过来。”
“那也行，到时你是单独住，还是跟姐妹一道挤挤，你知道姑母家人少，房子大着呢。”
说得姑侄两都笑了起来。
“大妹子，不是我推脱，实在是我有心无力。”
田夫人看着她憔悴不堪的面容，这才多久没见，生生苍老了十来岁的样子，要不是亲眼所见说什么她都不信的。
“嫂子，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带个信来，要不是我今日过来，你要瞒到什么时候？”
“我这心里苦啊，”说着就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田夫人深知她的为人，相处这二十多年来，什么时候见过她这副模样，顿时也慌了神。
“是大哥出了什么事情？不是，老爷没有说话，要是大哥他早就说了，难道是我侄子，哎哟，你倒是说话啊，你要急死我不成。”
周夫人使了个眼色，周围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姑嫂两人在屋里。
“是宁姐儿，心痛死我了。你说她们怎么能这样糟蹋我，这是在我心口上捅刀子啊。”
一边哭一边把事情说给田夫人听，听得田夫人火冒三丈。
“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要拉扯一把娘家，这没什么不对的，可是你怎么能拿宁姐儿的婚事去做筏子，再说你那侄子荪哥从小身子就不好，你就算要用婚事来拉近两家的关系，你不会选个身子好的？你这是在糟蹋自个儿的亲闺女啊。”
“是她们骗我，说荪哥只是小毛病，养养就好了，我见他的时候也就是脸色难看了点，我嫂子这么说我还疑心一下，可是我娘也这么说，我怎么会想到连她都会骗我啊，不然我怎么都会找人打听一下啊。”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打算？不会还想着把宁姐儿嫁过去吧。”
“那怎么行，我跟老爷商量过了，先拖着再说，她们这样算计我们宁姐儿，我怎么可能把宁姐儿嫁过去，等过些时日荪哥儿身子好点，我就退亲，她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就像老爷说得我们还能护不住一个宁姐儿，大不了晚一点跟宁姐说亲。”
“嫂子，你别怪我刚刚话说得重。”
“我怎么会怪你，你要不是真的在意宁姐儿，才不会说那些话呢。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这么说话，以前总觉得你是个绵绵的性子，可见是没有啥事能惹到你。”
“说我，你还不是，二十多年了，什么时候见你掉过眼泪珠子。”
“别人怎么都好，都不会放在心上，这至亲捅的刀子才让人痛彻心扉。”
“嫂子也别再难受了，你的顾着自个儿些，宁姐儿还得指望你呢，再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早点看清楚总比把人嫁过去了再看清要好的多。”
“嗯，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心里堵的慌，这事又不好跟外人说，跟你说出来，我就舒服多了，只是要对不住琪姐儿了。”
“别说那些，我再问问别人，不是什么大事。”
“我也帮你打听打听，几个老夫人都喜欢她，应是不难请到。”
“嗯，是这个话，大嫂你想过没要是荪哥儿有个万一，恐怕你嫂子那里不会轻意的放过宁姐儿的。”
“这也是我最忧心的地方，她们这么算计，恐怕荪哥儿从一开始就是不好的。她是笃定了我不敢跟她们翻脸，可是她忘了我也是她生的，这性子跟她也是一样，她为了孙子敢算计亲闺女亲外孙女，我为了自己闺女有什么不敢做的。她要是再敢派人来说什么冲喜什么的，就别怪我撕破脸。”
“那我就放心了，有什么事只管让人过来说一声，我去看看宁姐儿，还不知道她心里难受成什么样呢？”
“没给她说这些糟心事，她还不知道呢！”
“就你样子，谁还猜不到有事，她打听一下，能猜不出来，你这是小看谁呢？”
周夫人也不跟她争，叫人打水来重新梳洗过，才陪着一起去看宁姐儿。
宁姐儿听说了田夫人过来，早就过来请安，结果门口的嬷嬷说她们姑嫂在说话，让她等会儿再来。虽然没有人跟她说过是什么事，她也猜到是因为她的婚事，看着母亲一天天的憔悴，她原本还是有些怪她的，现在也是不忍心了。她甚至想过实在不行就嫁过去算了。
回到自个儿屋子里，坐在榻子边，心里又是烦闷又是难受，还有抱怨怎么这些糟心事就出在自己身上。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睛，听到丫头说夫人跟姑太太来了，赶忙那手巾擦擦眼。刚从榻子上站起来，就见到姑母跟母亲一起进来了。
田夫人看到宁姐儿红红的眼睛，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还不知道背后哭过多少回呢？下巴也是尖尖的，眼见的消瘦了许多，也是心疼得不行，这个侄女她出嫁时她还小，可哪次见她不是笑呵呵的，心里难免又把哥哥给怪上了，怪她对宁姐儿没有上心。她上前把宁姐儿搂在怀里，用眼神把丫鬟都支了出去。
“宁姐儿都听说了。”
“嗯，姑母…”
叫了一声就再也忍不住了，在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周夫人见到这里也是忍不住掉眼泪，见田夫人跟她打眼色，她也就跟着出了屋子，让小姑子跟宁姐儿好好说说也好，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宁姐儿说。
等宁姐儿哭得差不多了，田夫人也不让人进来给她收拾，她自己动手重新梳了头，又把脸给她擦了，涂上一点点胭脂，然后把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嗯，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别把自己憋坏了。”
宁姐儿点了点头，头垂得低低的。
“你要相信你娘，相信你父亲，他们可能一时被亲人迷了眼，可是再怎么，也没有人能越得过你去。把心思放下，这不是什么大事，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晚两年嫁人吗！刚好你娘也舍不得你。”
“姑母，你也来取笑我，我其实也没有太难受。只是有些接受不了，外祖母跟舅母对我都很好，每次去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我来，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一直是算计着我的，你说她们这是为什么呢？”
“恐怕她们是内疚的吧，心里也是有些觉着对不住你的。”
“我也是这么觉着得，我在想她们为什么不明说呢，要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想父亲母亲虽然不愿意，恐怕最后…不说父亲母亲就是我最后也会同意的。”
看着田夫人没有说话，宁姐儿抓住她的手。
“真的，姑母我没有骗你，就是现在我有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看着母亲一天天的难受，我是有怪过她，可是又心疼她。”
“真是个好孩子，”田夫人把她搂在怀里，“以后不许这样说了，不然还让不让你母亲活了，你心疼她，她也心疼你，你要是过得不好，那跟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是个心肠好的，可是做事不能这样，我可以告诉你，你外祖母要是敢说实话，你母亲可能会为难，可你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别不信，你想想姑母，当时多少闲言碎语，你父亲也没有随便把我给嫁出去。你如今的姑父也是他仔细看了的。”
田夫人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当时他就说了，别看他是个鳏夫，可是年纪不大，身富力强，还看了他历年的为官考评，说是个能力出众的，有孩子可是是个女儿，只要我不苛待她就没有大的矛盾。说他上进心重，就不会在别的事上用心，后院就不会有那些污七糟八的事。你看现在我过得怎么样，你是看到的。琪姐儿跟我以前不怎么亲近，也没有什么龌龊，自从她上次大病一场，我用心照料，她病好以后也是亲近了许多。至于后院的姨娘们，他更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我甚至怀疑要不是怕太特立独行了，他都不会要什么姨娘。”
“本来你一个姑娘家，这些话是不该跟你说的，可是你遇到了这种事，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你糟心的了。所以姑母才说给你听，一来你要相信父母是爱你的，他们不是糊涂的人。二来也是要你知道，姑母不是空口白牙跟你说糊弄你。三来也是要你知道，这人一辈子很长，难免会遇到些糟心的事，这个时候光去抱怨难受可没有用。我们得先过了自己的这道坎才行。最后你要知道我们家可没有委曲求全这一说，以后不可以说那些混账话了，白白惹得父母伤心。”
“姑母，我记住了，我心里舒服多了。”
“你就好，跟姑母一道家去，跟姐妹们玩几天，琪姐的及笄礼快到了。”
“那我就不跟姑母客套了，只是今天太急了，东西也没收拾，我收拾一下，过两日过来。”
“那也行，到时你是单独住，还是跟姐妹一道挤挤，你知道姑母家人少，房子大着呢。”
说得姑侄两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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