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故乡
那悲伤的曲调在四周萦绕，是难以耳闻的歌声，飘荡的幽魂如泣如诉，将郑薪引入那早已死去的梦境。
那伟大的，业已死去的幻梦……
梦里，死去的亡灵祈求深渊的降临，伟大的君主自漫长的睡梦中苏醒。
强大的军队战死他乡，堕兽匍匐在冰冷的尸体上，高尚的灵魂被混乱的血脉污染。
是群魔乱舞，相互征伐，或归于神树，或堕入深渊。
飘扬的旗帜为堕兽践踏，死去的神树被连根拔起。
深渊的脚步再度临近，被污染的灵魂聚在一起，他们编织着往日的旧梦，吟唱故乡的歌谣，却终日在深渊的边缘游荡。
回归故土！回归故土！
残余的意志在嘶吼，死去的执念被异化。
扭曲的身体汇成绝望的冥河，在缓慢而滞涩的浪涛中，勾动死者的灵魂，蛊惑生者的意志。
回归故土！回归故土！回归……
*
郑薪被强烈的刺痛惊醒，大事不妙！
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梦中的绝望依然影响着他，胸膛起伏，那仿佛被抓住的心脏在剧烈抗争。
一定要赶快离开这里，他知道巨大的恐怖正在接近。
郑薪慌忙看向周围，天已经亮了，但此时却晦暗不明，让他分不清是在一天中的那个时间段。
然而更可怕的是，约翰逊的床上只有一张被掀开的隔热布。
于是郑薪连忙冲出庇护所，地面潮湿，雨丝绵密，却有狂风呼啸。
天空的乌云瞬息万变，郑薪将异能范围调到最大，终于在远处的山崖上看到了约翰逊的身影！
影灵的状态也有些不对，但郑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立刻让影灵变成了鹰隼的形态。
之后，郑薪抓住影灵的爪子，在一阵猛烈的展翅下，他被带离了地面。
此时，雨势渐渐变大。
狂风将硕大的雨点打在郑薪脸上，他并不在意。
突然，一种令人恐惧的旋律在无形中奏响！
影灵被这旋律弄得一晃，沉重的疲惫感涌上心头，这是之前郑薪从没有感受过的疲惫。
他仿佛马上就要睡死过去，但他坚持着让影灵降落在地面，这旋律对堕兽的影响尤甚。
于是郑薪看到脚下的地面在飞速靠近，在仅剩百米不到的距离，影灵突然用力扇动羽翼。
降速骤缓，郑薪感觉一阵头晕，然后缓缓落地。
只剩最后数米的距离，堕兽终于沉睡过去，郑薪也被迫坠向地面。
而后，影灵恢复本体迅速回到郑薪的影子里。
郑薪从泥泞中爬起来，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山崖，现在离约翰逊已经不远了。
*
强烈的疲惫让郑薪的异能陷入沉寂，视野突然狭窄了百倍不止！
原来只有一只眼睛，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那旋律从开始的无声，变成了郑薪也能听到的模样。
低沉而悲伤，单调又重复，宛如失乡者无望的倾诉。
郑薪艰难地抵抗着旋律带来的疲惫，在往山崖顶部靠近的过程中，他看到了约翰逊留下的痕迹。
很少有脚印，大多是爬行的痕迹，雨水抹去了大多数的细节，但郑薪仿佛仍然能从那痕迹中看到斑斑血迹。
锋利的石头割破湿重的布料，刮下鲜红的血肉，那鲜红被泥水裹挟着远去，然后消失……
雨越下越大，郑薪全身已经湿透，他擦了擦脸上冰冷的水渍，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一段时间后，郑薪终于来到了山崖顶部。
此时，约翰逊正颤颤巍巍地站在悬崖边上，好像下一刻就要跳下去。
见状，郑薪立马大声喊道。
“约翰逊医生！”
这一声几乎用了他全部的力气，但约翰逊并没有回头。
于是郑薪继续喊着，并向他冲过去。
突然，约翰逊愣了一下，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衣服已经被泥浆浸透，身上到处都是擦伤，但他已经不在意了。
他看向脚下，释然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
郑薪在离他不远的位置停下，因为约翰逊现在站在悬崖边，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万一约翰逊想自杀，那他一定不能刺激到对方。
在郑薪胡思乱想的时候，约翰逊突然对他说。
“郑薪，我可能，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不，约翰逊医生，你会好起来，我们会离开这里……”
郑薪还想说更多，但约翰逊摇头打断了他，然后说了最后一句话。
“郑薪，你一定要活下去。”
说完，约翰逊往后倒去。
这一刻，郑薪终于让影灵醒了过来，然后化作虫子形态，瞬间弹出悬崖，又立刻变成鹰隼形态。
可是他看到的，并不是约翰逊往下掉的场景，而是一条漆黑的河流缓慢而又坚定地撞向崖壁，然后向影灵卷来。
于是他立刻让影灵飞到高空。
郑薪知道已经晚了，但尽管如此，他也要见约翰逊最后一面。
*
此时，云销雨霁，太阳在对面渲染出一整片美丽的晚霞。
郑薪走到悬崖边，然后无力地跪在地上，向下看去。
悬崖下，约翰逊像一片枯叶漂浮在漆黑的河流上，他的眼睛看着天空，却永久失去了神采。
河流泛起滞钝的波浪，向约翰逊席卷而去。
那厚重的波浪宛若吞吐的舌头，将约翰逊完全淹没。
漆黑的河流里，约翰逊的尸体下沉又浮起，再露出来，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皮肤，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沉浮，他全身的肌肉消失了……
第三次沉浮，他躯干的内脏无踪影……
第四次沉浮，他仅剩的骨骼烟消散……
最后，只剩下漆黑的河流在下方缓缓流转，在一次次的蓄力下，那漆黑的浪涛朝郑薪卷了过来。
郑薪知道，这里已经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于是影灵向他俯冲而来，在距离最近的时候，郑薪伸出双手抓住影灵的爪子，然后飞向高空。
而下方漆黑的河流仍在朝着天空一次次蓄力，却只会是徒劳。
那催人入眠的旋律仍在四周回响，直到远离了那漆黑的河流，他才明白了那旋律的含义。
那是梦里的旋律，故乡的曲调。
这故乡非是地球，而是所有生命的故乡，那个地方叫做“死亡”。
*
约翰逊死了，郑薪觉得很伤心，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
可他却有一种被蛞蝓黏住喉咙的感觉，他用力咳嗽，没有丝毫作用。
他知道，这是心里的郁结，他必须做些什么，必须做些什么！
在万米高空，郑薪松开影灵的爪子，然后仰面朝森林降落。
他没有降落伞，也没有恐惧。
天空碧蓝，白云稀薄，猛烈的气流在他耳边呼啸，但他却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
被风托着的感觉还不错。
就这样，郑薪渐渐靠近下方的森林，在距离森林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影灵飞到郑薪身下。
于是下一刻，郑薪降落在影灵的后背，没有任何冲击感。
就像是突然来到了太空，郑薪的身体完全失去了重力的影响。
影灵背后泛起一阵烟雾，将郑薪吞没，这一刻，郑薪的两个身体就此融合。
说是融合也不准确，更像是郑薪来到影灵体内，被完美保护起来。
然后郑薪张开翅膀，再度腾飞！
他的身体掠过森林的上空，翅膀宛若刀刃，将空气划破，于是速度更上一筹。
他漫无目的地飞着，直到一只堕兽向他发起攻击。
虽然郑薪知道是自己先侵犯了对方的领域，但此时，他就像是一个火药桶，被这只堕兽的行为彻底点爆！
于是郑薪俯冲过去，然后羽翼化作漆黑的镰刀，一瞬间将那堕兽切成无数份，然后将其吞噬。
郑薪没有在意对方是什么样子，有什么能力，他现在只想发泄！
*
之后，郑薪变成三角堕兽的形态，在林间迅速穿梭，只要遇到一只堕兽，就变成鹰隼的形态。
然后用翼镰将堕兽切成无数份，而后吞噬。
有时遇到棘手的，他就用三角堕兽的湮灭之火，将对方烧得连渣都不剩。
但郑薪尽量不用这招，因为湮灭之火烧过之后，没有任何东西留下，也就不能吞噬壮大自身。
而且这招让郑薪觉得很空虚，没有发泄的感觉。
一整晚，郑薪都在狩猎堕兽。
最棘手的，是一只被翼镰切成无数份后，依然能恢复的堕兽，像是爬行类的，身体清晰可见，皮肤上花纹密布。
后来还是变成了影灵本体，才将这只堕兽吞噬。
天快亮了，郑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
他茫然地在林间穿梭，却在冥冥之中回到了原来的领地。
*
郑薪看到了山坡上的庇护所，然后影灵从身上褪去，回到影子里。
只剩下郑薪一步一步朝着庇护所走去，脚下泥土湿润，剑叶草的叶片上还挂着露珠。
他回到庇护所里，坐了一会儿。
然后收拾好背包，出门朝那座山崖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
在他到达的那一刻，太阳从背后的远山上冒出头来。
黎明铺满大地，郑薪站在悬崖边，下方漆黑的河流早已不见了踪影。
然后影灵将郑薪包裹起来，化作巨大的鹰隼，朝着与朝阳相反的方向飞去。
他要去太阳落山的方向，山脉与峡谷的尽头，神树死亡之地！
那伟大的，业已死去的幻梦……
梦里，死去的亡灵祈求深渊的降临，伟大的君主自漫长的睡梦中苏醒。
强大的军队战死他乡，堕兽匍匐在冰冷的尸体上，高尚的灵魂被混乱的血脉污染。
是群魔乱舞，相互征伐，或归于神树，或堕入深渊。
飘扬的旗帜为堕兽践踏，死去的神树被连根拔起。
深渊的脚步再度临近，被污染的灵魂聚在一起，他们编织着往日的旧梦，吟唱故乡的歌谣，却终日在深渊的边缘游荡。
回归故土！回归故土！
残余的意志在嘶吼，死去的执念被异化。
扭曲的身体汇成绝望的冥河，在缓慢而滞涩的浪涛中，勾动死者的灵魂，蛊惑生者的意志。
回归故土！回归故土！回归……
*
郑薪被强烈的刺痛惊醒，大事不妙！
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梦中的绝望依然影响着他，胸膛起伏，那仿佛被抓住的心脏在剧烈抗争。
一定要赶快离开这里，他知道巨大的恐怖正在接近。
郑薪慌忙看向周围，天已经亮了，但此时却晦暗不明，让他分不清是在一天中的那个时间段。
然而更可怕的是，约翰逊的床上只有一张被掀开的隔热布。
于是郑薪连忙冲出庇护所，地面潮湿，雨丝绵密，却有狂风呼啸。
天空的乌云瞬息万变，郑薪将异能范围调到最大，终于在远处的山崖上看到了约翰逊的身影！
影灵的状态也有些不对，但郑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立刻让影灵变成了鹰隼的形态。
之后，郑薪抓住影灵的爪子，在一阵猛烈的展翅下，他被带离了地面。
此时，雨势渐渐变大。
狂风将硕大的雨点打在郑薪脸上，他并不在意。
突然，一种令人恐惧的旋律在无形中奏响！
影灵被这旋律弄得一晃，沉重的疲惫感涌上心头，这是之前郑薪从没有感受过的疲惫。
他仿佛马上就要睡死过去，但他坚持着让影灵降落在地面，这旋律对堕兽的影响尤甚。
于是郑薪看到脚下的地面在飞速靠近，在仅剩百米不到的距离，影灵突然用力扇动羽翼。
降速骤缓，郑薪感觉一阵头晕，然后缓缓落地。
只剩最后数米的距离，堕兽终于沉睡过去，郑薪也被迫坠向地面。
而后，影灵恢复本体迅速回到郑薪的影子里。
郑薪从泥泞中爬起来，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山崖，现在离约翰逊已经不远了。
*
强烈的疲惫让郑薪的异能陷入沉寂，视野突然狭窄了百倍不止！
原来只有一只眼睛，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那旋律从开始的无声，变成了郑薪也能听到的模样。
低沉而悲伤，单调又重复，宛如失乡者无望的倾诉。
郑薪艰难地抵抗着旋律带来的疲惫，在往山崖顶部靠近的过程中，他看到了约翰逊留下的痕迹。
很少有脚印，大多是爬行的痕迹，雨水抹去了大多数的细节，但郑薪仿佛仍然能从那痕迹中看到斑斑血迹。
锋利的石头割破湿重的布料，刮下鲜红的血肉，那鲜红被泥水裹挟着远去，然后消失……
雨越下越大，郑薪全身已经湿透，他擦了擦脸上冰冷的水渍，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一段时间后，郑薪终于来到了山崖顶部。
此时，约翰逊正颤颤巍巍地站在悬崖边上，好像下一刻就要跳下去。
见状，郑薪立马大声喊道。
“约翰逊医生！”
这一声几乎用了他全部的力气，但约翰逊并没有回头。
于是郑薪继续喊着，并向他冲过去。
突然，约翰逊愣了一下，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衣服已经被泥浆浸透，身上到处都是擦伤，但他已经不在意了。
他看向脚下，释然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
郑薪在离他不远的位置停下，因为约翰逊现在站在悬崖边，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万一约翰逊想自杀，那他一定不能刺激到对方。
在郑薪胡思乱想的时候，约翰逊突然对他说。
“郑薪，我可能，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不，约翰逊医生，你会好起来，我们会离开这里……”
郑薪还想说更多，但约翰逊摇头打断了他，然后说了最后一句话。
“郑薪，你一定要活下去。”
说完，约翰逊往后倒去。
这一刻，郑薪终于让影灵醒了过来，然后化作虫子形态，瞬间弹出悬崖，又立刻变成鹰隼形态。
可是他看到的，并不是约翰逊往下掉的场景，而是一条漆黑的河流缓慢而又坚定地撞向崖壁，然后向影灵卷来。
于是他立刻让影灵飞到高空。
郑薪知道已经晚了，但尽管如此，他也要见约翰逊最后一面。
*
此时，云销雨霁，太阳在对面渲染出一整片美丽的晚霞。
郑薪走到悬崖边，然后无力地跪在地上，向下看去。
悬崖下，约翰逊像一片枯叶漂浮在漆黑的河流上，他的眼睛看着天空，却永久失去了神采。
河流泛起滞钝的波浪，向约翰逊席卷而去。
那厚重的波浪宛若吞吐的舌头，将约翰逊完全淹没。
漆黑的河流里，约翰逊的尸体下沉又浮起，再露出来，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皮肤，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沉浮，他全身的肌肉消失了……
第三次沉浮，他躯干的内脏无踪影……
第四次沉浮，他仅剩的骨骼烟消散……
最后，只剩下漆黑的河流在下方缓缓流转，在一次次的蓄力下，那漆黑的浪涛朝郑薪卷了过来。
郑薪知道，这里已经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于是影灵向他俯冲而来，在距离最近的时候，郑薪伸出双手抓住影灵的爪子，然后飞向高空。
而下方漆黑的河流仍在朝着天空一次次蓄力，却只会是徒劳。
那催人入眠的旋律仍在四周回响，直到远离了那漆黑的河流，他才明白了那旋律的含义。
那是梦里的旋律，故乡的曲调。
这故乡非是地球，而是所有生命的故乡，那个地方叫做“死亡”。
*
约翰逊死了，郑薪觉得很伤心，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
可他却有一种被蛞蝓黏住喉咙的感觉，他用力咳嗽，没有丝毫作用。
他知道，这是心里的郁结，他必须做些什么，必须做些什么！
在万米高空，郑薪松开影灵的爪子，然后仰面朝森林降落。
他没有降落伞，也没有恐惧。
天空碧蓝，白云稀薄，猛烈的气流在他耳边呼啸，但他却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
被风托着的感觉还不错。
就这样，郑薪渐渐靠近下方的森林，在距离森林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影灵飞到郑薪身下。
于是下一刻，郑薪降落在影灵的后背，没有任何冲击感。
就像是突然来到了太空，郑薪的身体完全失去了重力的影响。
影灵背后泛起一阵烟雾，将郑薪吞没，这一刻，郑薪的两个身体就此融合。
说是融合也不准确，更像是郑薪来到影灵体内，被完美保护起来。
然后郑薪张开翅膀，再度腾飞！
他的身体掠过森林的上空，翅膀宛若刀刃，将空气划破，于是速度更上一筹。
他漫无目的地飞着，直到一只堕兽向他发起攻击。
虽然郑薪知道是自己先侵犯了对方的领域，但此时，他就像是一个火药桶，被这只堕兽的行为彻底点爆！
于是郑薪俯冲过去，然后羽翼化作漆黑的镰刀，一瞬间将那堕兽切成无数份，然后将其吞噬。
郑薪没有在意对方是什么样子，有什么能力，他现在只想发泄！
*
之后，郑薪变成三角堕兽的形态，在林间迅速穿梭，只要遇到一只堕兽，就变成鹰隼的形态。
然后用翼镰将堕兽切成无数份，而后吞噬。
有时遇到棘手的，他就用三角堕兽的湮灭之火，将对方烧得连渣都不剩。
但郑薪尽量不用这招，因为湮灭之火烧过之后，没有任何东西留下，也就不能吞噬壮大自身。
而且这招让郑薪觉得很空虚，没有发泄的感觉。
一整晚，郑薪都在狩猎堕兽。
最棘手的，是一只被翼镰切成无数份后，依然能恢复的堕兽，像是爬行类的，身体清晰可见，皮肤上花纹密布。
后来还是变成了影灵本体，才将这只堕兽吞噬。
天快亮了，郑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
他茫然地在林间穿梭，却在冥冥之中回到了原来的领地。
*
郑薪看到了山坡上的庇护所，然后影灵从身上褪去，回到影子里。
只剩下郑薪一步一步朝着庇护所走去，脚下泥土湿润，剑叶草的叶片上还挂着露珠。
他回到庇护所里，坐了一会儿。
然后收拾好背包，出门朝那座山崖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
在他到达的那一刻，太阳从背后的远山上冒出头来。
黎明铺满大地，郑薪站在悬崖边，下方漆黑的河流早已不见了踪影。
然后影灵将郑薪包裹起来，化作巨大的鹰隼，朝着与朝阳相反的方向飞去。
他要去太阳落山的方向，山脉与峡谷的尽头，神树死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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