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拍

    龙一世看向六合彩,四目相对。

    这就样持续了一会儿。

    龙一世眼里的暴戾渐渐消去,直接说道:“不行。”

    教练懵了:“啊?……你不是要……”

    龙一世神情严肃:“和他打,我心里难受。”

    六合彩上眼皮抬高了。

    “那个人如果要我打,我不敢出力气。”

    “为什么?”教练皱眉道。

    “我怕打完进监狱。”

    这话一出来,邱晓花的呼吸停滞了。周遭三十几个拳击手,一个个神情怪异,汗水流了下来。

    面对龙一世等同蔑视般的话语,重量级冠军六合彩,他没有生气。

    而是在擂台上的用拳套叉着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教练,给他一副拳套。”

    教练张大眼睛,双手向下摊开,对着擂台:“你真要和他打?不行,你的拳力太危险了!”他只是想吓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龙一世没有理六合彩,打着哈欠,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太小看拳击了!”六合彩从擂台翻跳下来,带出沉重的声响。

    龙一世眼皮子都没抬:“为了你的安全。”

    脚步声迅速接近!

    邱晓花大声叫到:“快跑!”

    “我劝你别这样做。”然而龙一世头也不回,只是慢条斯理地说着话,看起来丝毫没做反抗的准备。但脚步声已经在极近的距离,沉重的拳压从他后脑勺汹汹袭来。

    龙一世侧身,同时朝后冲出一拳,速度极快,砸到了六合彩的正脸上。

    咔嚓。

    六合彩飞了出去,鼻子鲜血直流,瞳孔涣散。

    一、二、三……

    又过了几秒,他的瞳孔才缓缓凝聚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

    教练摇头,脚步连连往后退:“不可能,这不可能。”

    邱晓花神色惊异,眼珠子黏在了龙一世的身上,同时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明白,大叔是怎么做到的?

    龙一世无视看呆的众人,对着勉强撑起身子的六合彩说道:“只会用拳击的你,只是一个被锁链束缚的沙包。”

    六合彩木木地,坐在地上看着龙一世走出场地。

    看来,今天又是毫无新意的一天,龙一世勉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想战斗的心并没有得到满足。

    邱晓花也跟着跑了出来,沉默着,她有一百个问题想要问:“大叔!”

    “嗯?”

    “你以前是拳击手吗?”邱晓花问。

    “不是。”

    “那你怎么做到的?刚才……”邱晓花。

    “我不是拳击手,我是——”他停顿一下,“格斗家。”

    从电梯上到8楼,节目拍摄场地在这一层,在一间电影院内场。

    龙一世在高处,找了个观众席的座位坐下,邱晓花呆呆地,似乎在想着之前发生的事,跟着在旁边坐了下来。

    许多人在这里忙碌地走动,搬动着摄影设备,忙于场景布置,调试着灯光音效。台前,有一个光头男人,那是龙一世认识的,这次节目的导演,正拿着智能手机皱着眉头通话。

    “时间。”龙一世提醒邱晓花,他之前在拳击馆的表现,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能赶上拍摄。

    邱晓花应该是听到了,但还在想事情,目光逐渐凝聚,最后她终于一下子站了起来:“糟了!”她连忙朝台前走去,来到了导演面前,弯腰道歉。

    导演摆了摆手,邱晓花松了一口气,走到一旁,摆弄调试着一架摄像机。

    看来她是一个喜欢拳击的摄影师,龙一世想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是老式的翻盖机,打开短信界面,编辑消息,发送给备注名是“剑神”的用户。

    【龙一世】你到哪里了?

    只过了半秒钟,回信就来了。

    【剑神】快到了。几个月不见,又这么想我啦?

    【龙一世】是,我想赶紧见到你,然后……揍你一顿。

    【剑神】切,开不起玩笑,反正说好,这次过来也只是陪你胡吃海喝一顿,不管你到底有多手痒,我也不接,我可不想像三年前那样浑身痛几个月。

    【龙一世】你是怕了?

    【剑神】呵呵,你就算想揍我,咱两到底谁揍谁还不一定呢,本姑娘这几个月可是有跨入新的境界,你就等死吧。

    【龙一世】老女人,你没忘记你的年纪比我大十岁吧?三年前我们既然是平手,那现在你将不是我的对手。

    【剑神】杀了你!

    ……

    和老朋友相互放完狠话,龙一世眼眸一黯。

    他想不到,这三年,他竟然没有找到哪怕一个能够称作对手的人。

    在这种没有对手的环境下生活,对常人而言可能不是什么问题,但就像男人需要女人的浇灌,女人需要男人的陪伴,对他而言,他也需要战斗的滋润。

    龙一世认为,人生来就是会死的。

    只要是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哪怕一生只有一次也好,谁都曾梦想过,在死之前,成为这世界上最强的人。有人渴望成为最有钱的人,有人渴望成为最强的足球选手,有人渴望成为最伟大的科学家……

    龙一世他渴望成为世上最强的人类,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对手,他就难以获得更进一步,到头来也就只能达到地球第一梯队的实力。

    自从三年前和剑神比试后,他就没有战斗过,到现在,他只是用理智,勉强自己一直忍着而已。

    一阵香风吹过,龙一世鼻翼微动,从回忆的迷宫中走了出来。

    抬起头。

    “呵呵,这不是那个靠运气参加节目的傻大个吗?”一个女孩站在过道,穿着白色的公主裙,说话时兔牙若隐若现,让人隐约见感觉到看到了皎月,只是这女孩正在用鄙视般的目光看着龙一世。

    龙一世并不喜欢她说话的方式,这女孩的真名他不知道,但艺名是叫糖兔兔。她是和他同一时间出道的,都是三个月前,而且成绩碾压他。

    “啧,我竟然会和你这种小喽啰上同一个节目,简直是倒霉~你可别把你那霉运传到我身上。”她说话毫不客气,若不是龙一世亲眼看见,他难以想象,这样的话会从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上说出来。

    “你……”龙一刚开口,糖兔兔就一仰头就走了,简直连谁都不放在眼里。

    龙一世脑袋上青筋冒起,并非他不想动手,只是他不屑于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

    邱晓花回过头,看到了龙一世,眼里一亮,朝他挥手:“大叔,快过来啊,节目要开拍了,还不来准备!”

    龙一世看到邱晓花那阳光洋溢的脸庞,血压降低了许多,他收好情绪,走上前去:“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是在这里拍摄吗?”

    原本通知在另一个场地拍摄,并不是在这个地方。他还是因为路上遇到了邱晓花,才知道拍摄场地转移到了这儿。

    她顿了一下,回答道:“原来拍摄地点,那里被破坏了。像有推土机进来走了一圈,椅子、墙壁什么的都烂了,像遭贼似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这样。导演还让我们不外传……”

    原本的拍摄场地,座位如同散沙,墙壁破开一个大洞,比地震了还夸张——龙一世脑海里自然浮现了这样一个影像。

    影像出来后,龙一世感觉脑袋痒痒的,而且越来越强烈,在达到顶峰的那一刻,他感觉脑子里轰的一下,就如同噩梦一样的感觉,脑海里不断闪现出画面——

    是这所电影院,整个电影院空无一人,但地板上有大量红色的肉块,凝固在场地上。

    下一个画面闪现——

    天上黑云笼罩,挂着一双紫色的巨眼,俯视众生。

    这个画面还没出现两秒,下一个画面又占据了他的脑海——

    城市像有呼吸一样,呼出鲜血,在乌红色的干湿泥土上蔓延,然后又慢慢吸收鲜血,一遍又一遍。

    地上到处都是废墟,灰头土脸的人坐在废墟之上,没有人去救援,也没有人呼救,只有丧弱的呼吸声。

    而半空中,他像个木偶一样吊着,全身都是伤口,鲜血汩汩,天空垂落着几根白线,连着他的四肢,有人绝望地抬头看着这一幕。

    ……

    “大叔?你怎么闭上眼睛了啊?”邱晓花疑惑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龙一世似乎从梦中幽幽转醒:“我没事。”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的,散发着持续性的刺痛,他只是眨了眨眼睛,没有在邱晓花面前表现出来一丁点痛苦。

    “准备开拍了!大家各就各位!”导演拿着大喇叭向全场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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