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

    “昆仑山上风云大起,恐怕是她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在大堂内拖着下巴,踱着步,走着走着,猛地一拍手:“有了,让她去探探虚实。如果可以直接毁灭它自然再好不过!即便不能,也可铲除一大祸害,可谓一箭双雕的万全之计!”(注:文中的“她”指的是这次守卫昆仑山的保护目标,狐狸认为是瑶池仙女)

    黑衣人招来了几个心腹手下,附身轻声告诉他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几个手下抱拳奉承道:“妙绝妙绝!真乃妙计!”黑衣人一挥手,这几个人便如烟散去……

    ……

    天牢内,一个青衣女子端坐于偏僻的牢房中,她呆呆地看着墙壁,低声喃语,不知说些什么。忽然,她停下了自言自语——有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天牢。她回头一看,是一个黑衣男子。

    悉悉索索一顿交谈,之后是一顿呵呵哈哈的赔笑,伴着咚咚当当几声银两落到桌子上的声音,和一声嘻嘻嘿嘿的奸笑,随后是叮叮当当钥匙的脆响,吱吱呀呀的,门缓缓地打开了。

    青衣女子不屑的一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青鸾。”青衣女子停下了自言自语,缓缓转过头来。她脏乱的头发掩住了她的脸庞,幽幽的如同地府中含冤千年的女鬼,倒令人吸了几口寒气。

    “贵干?”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她身上传出,有如莺歌燕语,令人心旷神怡。黑衣男子一愣:很难想象,这样的声音竟放在如此邋遢的女子身上。

    他轻轻地拨开她的头发,看见她的脸庞,不由得一愣——那是何等的容颜!青衣女子受此冒犯,大怒,拍开了他的手,转身又面向了墙壁。

    许久,他才缓了过来,尴尬的咳嗽两声,说道:“青鸾,我是奉命来跟你说一件事的。”

    “养出此等贱奴,你的主人想是也是下等货色。”青衣女子“呵呵”一声,很显然,她被男子轻薄的举动惹怒了。

    “正事要紧。我今天来是……”

    “呦,狗给自家主人丢了脸,还不知收敛收敛,仍在嘤嘤狂吠呢!”

    黑衣男子冷汗直出,心中暗道:正如主人所说,这青鸾天性娇贵,而且目中无人。但青鸾的性子只会促进计划的完成。

    “是奴才该死,奴才掌嘴……”黑衣人啪啪打了自己的脸好几下,青鸾摆摆手,说道:“说正事吧。”

    “青鸾大人可知,昆仑山近日风云大起……”

    “知道,怎么了?”

    “据我所知,这很可能是凤凰重出的信号……”

    青鸾眼中有一道光闪过,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不过这个细节可被黑衣人捕捉到了。“知道了,退下吧。”青鸾摆摆手,又面向了墙壁。

    “嘿嘿,我知道,你是因为这‘缚妖锁’所困,我家主人让我给你这张符,当你想走的时候,只要将这符咒贴在锁上,便可解开。”说着,黑衣人掏出了一张小符咒。青鸾并不答话,也不接受,只是傻傻地盯着墙面。黑衣人便把符咒放在地上,抱拳施礼,便离开了。青鸾则悄悄伸出手,把符咒藏匿起来……

    ……

    这几天,守牢的天兵天将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这是青鸾?我看她也不比凤凰漂亮啊。”

    “就是就是,我听说那凤凰声音甜美,长得又好看!”

    “小点声!可不能让她知道凤凰的事情!”

    ……

    “咣当”。缚妖锁被解开了。一个青色的大鸟,振翅飞出了天牢,奇怪的是并没有人进行阻止,唯有几声鸾的长啸,和天牢深处几声意味深长的冷笑……

    ……

    昆仑山,师徒三人正在商讨关于天庭的计划,瑶池仙女在一旁看着,也做不出任何地帮助,只是微微蹙眉,望着远方。不知为何,仙女觉得有着一丝丝的寒意,不知不觉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阿嚏!”八戒打了个喷嚏,说道:“猴哥,天怎么冷了下来?”

    “悟空,我也觉得有些冷了。”

    “师傅,八戒,我去看看。你们在此不要动,等我回来。”说着,悟空一个筋斗便飞走了。

    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压了过来,悟空瞪起火眼金睛,仔细端详。

    “嗖!”一发冷箭袭来,悟空连忙躲开。这时他才发现,那片所谓的“乌云”竟然是无边无际的天兵天将。箭雨袭来,悟空边挡边撤,他要赶紧回去叫大家做好准备。

    “师傅,八戒!天兵打过来了!快躲好!”悟空连忙招呼着他的“猪”队友躲起来。

    “躲?又能躲向何方?”仙女看着那片“乌云”,自言自语。

    看着几人如同木头人一样愣在原地,气得抓耳挠腮。不过还好,他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所以——一块土墙平地而起,挡在三人面前,挡下了箭雨。悟空见三人安全,回身便要接敌。不曾想,天兵们竟然停了下来,让开一条大道。一个女子从大道缓步走来。

    “你是,青鸾?”悟空诧异。

    “凤凰在哪里。”青鸾问悟空道。见悟空不回答,她便一挥衣袖,几枚冰锥飞刺而来,悟空轻易地就击落了冰锥。

    “不知道就一边去。”

    “嘿嘿,这可不行,俺师傅在那边呢,你过去要是把他冻坏了,那多不好。”

    青鸾不答话,长啸一声,化为兽形,阵阵寒气散开,她背后的天兵天将们尖叫着:“快跑啊!青鸾发怒了!”

    “唰”!一阵剧烈的寒气猛地炸开,那些没来得及跑的天兵顿时被冻住,僵直在原地。悟空扛下了这一下,拍拍身子,笑道:“挺凉快,再来,再来!”

    可就这弹指一霎那,青鸾卷着一股强风,从悟空身边穿刺而过。“糟糕!大意了!”悟空连忙追上,青鸾一把撞破石壁,走了进去。

    “凤凰,在哪里?”青鸾又化为了人形,质问三人。

    “这里没有你说的凤凰。”仙女向前踏了一步,青鸾手一挥,一阵风便将仙女卷倒在地。

    猪八戒站在前方护住唐僧,唐僧的眼神坚毅,盯着青鸾。

    “你知道凤凰在哪?”青鸾看见唐僧,问道。

    “施主所说的凤凰,我并不知道。但我想,凤凰自古以来便是那么圣洁高贵。想是必然不屑于与你为伍。”

    “住口!!”青鸾一掌便拍向唐僧,八戒连忙擎起土盾护住,悟空这时也赶了回来——

    昆仑山上的生死决斗,在此正式展开!

    是师徒们棋高一着,还是青鸾更胜一筹?

    敬请期待!

    此段为上半部分,守卫昆仑山的前因剧情猜想

    后半部分为击败青鸾之后,对青鸾的一些小填充。

    中间的一部分,就是玩家在昆仑山的战斗了。

    一番激战,师徒三人合力,把青鸾打成了重伤。

    青鸾此时已经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悟空正想上前给青鸾最后一击,唐僧却摇摇头,示意让悟空停下。

    “凤凰……在哪……”青鸾莫名的执着,倒是令人心生怜惜。

    青鸾见不到凤凰,长叹三声,缓缓坐了下来,便唱起悲歌……

    ……

    “

    北国有鸟名为鸾,

    身披青羽宜人观。

    霜雪连天彻地寒,

    不及凡人贼心馋。

    ……”

    青鸾的故乡,是遥远的北国,那里有着常年不化,漫天的飞雪,洁白无瑕的小世界,培养出了高贵的青鸾。

    美妙的歌声,配上她美丽的青羽,青鸾的自从第一次被人发现,名声迅速的传播开来,许许多多慕名而来的人前来观赏青鸾。起初,青鸾很怕这些人。但是来来回回几次,青鸾也知道了人们的来意。她也愿意向人们展示自己,每次都能引起一阵阵赞叹,青鸾也享受于其中。

    只是,她不知道,人,是贪婪的……

    与往常一般,她正在人的面前表演。但是她并没有察觉到危险,一切如同往常一般。

    突然,一张大网盖住了青鸾,青鸾十分慌张,但是那刻进骨子的高贵,让她丝毫没有慌张,依然正视着眼前的观众——她相信观众们会来救她。

    只是,她不知道,人并不是如她想象的高贵……

    人也没有想到,青鸾竟然不会挣扎。满心欢喜地把她绑了起来,放在车子上运走了。“卖给南方的富商,肯定可以大赚一笔!”

    这时,青鸾才慢慢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

    南国有凤于桐盘,

    不惜以命救青鸾。

    良言一句三冬暖,

    凤言鸾知人心暗。

    ……”

    车子吱吱呀呀地开往南方。可是生在北国的青鸾怎能受得起南方的酷暑炎夏?不几日,青鸾便奄奄一息。人看青鸾如此,只道是救不活了,随手把青鸾丢下车子,吐了口唾沫说了声“晦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鸾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日里爱护她的人,为什么会……

    万千不甘,化为幽怨的歌声,也许,这时鸾最后一次高歌。

    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听到了这阵哀恸的歌声,便往这里飞了过来。

    “你受伤了,快跟我走。”

    青鸾并不理会,依然高歌。她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绽放最后的光彩。

    而附近也有人听到了这阵歌声,往这里赶来。这只鸟见时态紧急,只得叼起青鸾便要离开。

    “唔!好沉!”

    这时候,人们也赶到了,其中有人指着这只鸟大喊:“是凤凰!”

    一阵惊呼,伴着凤凰焦急的翅膀拍击声,青鸾意识一短,昏厥过去。醒来只见一棵梧桐树,旁边一道冰泉缓缓流动,鸾把脸凑进泉水里,一阵寒意激来顿时神清气爽。青鸾起身,便看到了身边重伤的凤凰。

    “你怎么样了!”青鸾见救命恩人如此,急切地问道。“没事的……修养几天便好了……”

    青鸾不答话,立刻去寻找草药为她疗伤。几天之后,她也好了起来。两人便畅聊长谈。

    “人类是贪婪的,任何时候都不要相信人类。”这是凤凰给青鸾的忠告。

    “

    凤凰得道鸾升天,

    勤学修道度年年。

    凤飞鸾舞王母恋,

    不知青鸾心中怨。

    ……”

    自此,生死之交的凤与鸾便一起生活,两人以姐妹相称,如此过了百年。

    忽的一日,一个神仙下凡,他告知凤凰:“王母娘娘懿旨,让凤凰入仙道,长伴娘娘。”

    “可否携我的好友青鸾一同前去?”

    “可以,但是她必须苦修才能成仙。”神仙顿了顿,又说:“而你得到王母的宠幸,可以直接登入仙道。”

    “姐姐!恭喜恭喜呀!”青鸾连连贺喜。凤凰苦笑,反问青鸾:“鸾,你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听了这句话,青鸾反倒没弄清情况。“姐姐,为什么我要留在这里?”

    “不,没什么。使者,我们走吧。”凤凰回头对着神仙说道。青鸾则反复地思索凤凰想留下她的深意。“难不成,凤凰害怕我,担心我与她争宠?”

    总之,二人一同升天,凤凰在王母面前表演,而青鸾则安顿在王母的花园。两个人渐渐疏远,凤凰在王母面前,日夜笙歌,却从未快乐;青鸾则怨恨凤凰见利忘友,只知努力培养自身的修养,让自己能有朝一日在王母面前闪光。

    ……

    “你,终究还是没逃过啊……”青鸾不懈的努力,终究让她得到了王母的青睐,也被调到了王母面前,作为凤凰的伴舞。

    “你怕我与你争宠么?”青鸾冷冷一笑。

    “不是的,我怕你沾染了尘世的庸俗之气,怕你失去了自己的尊贵!”

    “呵呵。”

    “

    天降奇祸风云起,

    自此鸾凤两地离。

    为救青鸾凤出奇,

    姊妹终得释前疑。

    ……”

    “凤凰,我现在与你平起平坐了。”一个身披青色羽衣的女子,悠然地从凤凰身前走过。凤凰也化为人形——一个穿着彩色羽衣,有着倾国之容的人。

    “青鸾……你终究还是变了……”

    “变得更加尊贵了,是么?”青鸾冷笑。

    “你变得庸俗了,你已经失去了那份纯粹的高雅了。”

    凤凰浓妆重彩,显得绚丽夺目。青鸾朴素自然,更添几分淡雅。

    两人的装扮,反而与二人的性格截然相倒。

    ……

    这一天,原本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一天,凤与鸾本应在王母前表演争宠。但是本该高高在上赏舞的那个人,却已经失踪了。凤与鸾这才从别人口中知道,天庭受到攻击已经沦陷大半,王母早已不知逃往何处避难。

    “青鸾,我们跑吧!”

    “要跑你自己跑!我要在这里等娘娘回来!”青鸾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凭着她的努力,一步一步爬到这个地位,如今要她放弃,从零开始,她如何甘心!凤凰见青鸾执意不肯离开,便与她一同留下。

    “好妹妹,你可还把我当成姐姐?”

    “这可能就是我们悲惨的命运吧,终究是逃不开。”青鸾并未理会凤凰,自言自语,流下泪来。

    “想来,我生来便是为别人而生,尽心尽力地表演歌舞,仅仅为了取悦他人。”顿了顿,青鸾又叹道:“仅仅如此,我依然比不过你……”

    “妹妹可别这么说……”

    “姐姐。”青鸾轻轻掩住凤凰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我好生羡慕你,生来便有如此容颜。可叹我生来便是朴素无华,终究是得不到青睐。”

    “我只是不想永远地活在姐姐的背影之下。”青鸾双眼含泪,盯着凤凰说道。

    “妹妹……”凤凰叹道,“当日,我便劝你不要一同前来……”顿了顿,凤凰遥望远方,说道:“处于王母身前,整日诚惶诚恐,唯恐因为一时的失误惹得王母不悦……宫内不得引吭高歌,不得自由自在,妹妹,我好怀念我们在凡间的日子啊……”

    “姐姐……我也好怀念……我想回去了……”

    ……

    姐妹二人正在叙旧,只听一声大喊:“抓得王母者,重赏!”之后便是熙熙攘攘的一阵嘈杂。

    “妹妹!时间不多了!快跑!”

    “姐姐,我坚决是不跑了。要跑,姐姐一人跑便好了。妹妹在此为你争取时间,就当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你!胡闹!”凤凰气得直跺脚。“那我便走了!”说着,凤凰就从一个密道逃了出去。

    “姐姐,愿你可以顺利逃出,可以躲到一个没人找到的地方安心生活。”青鸾平日虽然与凤凰争宠不和,但是冰释前嫌之后便又和好如初。她在心中默默为凤凰衷心地祈祷。

    “娘娘快随我来!这里没人!可以逃出去!”一声凤鸣,众天兵瞬间有了方向,纷纷向凤凰处追去。“这样一来,就可以换得青鸾的平安吧……”凤凰化为原型,展翅腾空而起!一声凤鸣,引得天兵天将瞩目:“快追!王母在那里!”凤凰最后不舍地回头一望,便向着远处飞去,不曾想,一道黑气迎面冲来,凤凰避让不及,迎头撞上,随即被击飞了出去,倒撞在一根石柱之上,鲜血喷涌而出,凤凰的视线渐渐地模糊……

    “妹妹……姐姐是终究是没能保护你……”

    众天兵见王母并不在凤凰身旁,骂骂咧咧便继续搜寻。不一会儿,他们看到了抽泣的青鸾。他们便迅速上前捉住青鸾,青鸾并不做抵抗,便被绑了起来。“你们可曾见过我的姐姐?”青鸾问道。是青鸾太过纯真,感觉不到危险么?或者说,在这些突如其来的横祸之中,青鸾早已麻木……

    “什么姐姐妹妹,没见过没见过!快告诉我,王母在哪!”一个天兵一把抓起青鸾,厉声质问。“诶,你这样怎么问得出来。我来吧。”另一个天兵把他拉开,轻轻抚摸着青鸾的头,说道:“小姑娘,只要你告诉我们,王母娘娘躲在哪里,我就带你去见姐姐。”

    “真的吗?你真的会带我去见姐姐吗?”青鸾笑逐颜开,只是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凤凰已经遭遇不测,所以仍然抱有那一份天真,“王母娘娘今天并没有过来,她早就已经离开了。”

    “什么?跑了?”天兵一改刚刚温柔的语气,暴怒起来。

    “可以带我去见姐姐了吗?”青鸾强颜欢笑,努力地做出可爱的模样,她想让天兵们心生怜悯。

    “呵呵,去地狱见她吧!”天兵狠狠地打了她一拳,“你的姐姐就是刚才飞走的那只野鸡么?她已经死啦!”

    “死……死了?”青鸾捂着被打的脸,惊愕道。

    “对!死了!尸体就在那,去看吧!”青鸾缓缓起身,双腿灌铅一般,一步一步地往天兵所指之处移去。此时的天兵正四处搜寻王母,并无人在意她。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她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她相信这只是梦,凤凰绝对不可能死。但是当她真实地触碰到那具冰冷的尸体的时候,她崩溃了。

    她想哭,但是她哭不出来。

    她想像以前一样悲歌一曲,却如鲠在喉。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只是抱着尸体,一言不发。天兵来来往往,却无人看见这幅人间悲剧。他们碌碌于他们的利益,又有谁会关心这一对命苦的姐妹呢?

    天兵们终究没能找到王母,气急败坏之下他们又抓住了青鸾。天兵们严刑逼供,问不出王母的下落,便肆意糟蹋起青鸾。青鸾无力反抗,任由他们蹂躏……

    最终,青鸾被打入天牢……

    “姐姐……你说得对……他们是贪婪的……

    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瓜分了我的身体……他们连你也没放过……”

    ……

    天牢之中,青鸾终于大哭起来。

    活着对她来说便是最后的煎熬。她几番寻死都被守卫及时制止,他们生性是善良的,但是在世俗的功利之下他们不得不抛弃这份善良。但是看到青鸾如此,守卫的善心终于被激发,他便哄青鸾说:“凤凰是会涅槃的,她会回来看你的。你要是死了,凤凰回来看不到你怎么办?”

    “姐姐……他们说,凤凰是会涅槃的,你会回来看我的,是吗……”青鸾自言自语。

    “妹妹会一直等着姐姐回来的……”

    ……

    ……

    青鸾再叹一声,她想继续唱下去,但是重伤之下,她已经渐渐脱力,她奋力起身,对着天空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凤兮!凤兮!姊姊,姊姊!妹妹我对不起你!”

    “好……好温暖……这种感觉……是凤凰来了吗……”将死的青鸾,她只能感到寒冷的躯体,却意外的温暖起来——这是死前最后的一丝温暖。

    “姊姊在,妹妹辛苦了,好好休息吧……”刚刚被击飞的瑶池仙女,原是有着些许的愤愤,但是听罢了青鸾的悲歌,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怜悯,便蹲了下来,抓住了青鸾的手,轻声的抚慰她。

    “姊姊……”一直面无表情的青鸾,露出了一丝纯真的微笑,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从那时开始,多久没笑过了呢,记不得了……

    “纵使身上沾满了污秽,纵使浮世的风气污染了你的心。但是,你心中那朵最为美丽,最为高贵的花,将会惊艳所有的人。”青色的微光泛起,青鸾的躯体渐渐消散,只留下一朵美丽的青色的牡丹花。(牡丹花为高贵典雅的象征)

    瑶池仙女轻轻地拾起这朵鲜花,小心地保存了起来。

    (旁人只道青鸾嫉妒凤凰,却不知二人昔日的情谊。黑衣人自始至终都认为青鸾嫉妒凤凰,便故意用凤凰相比刺激青鸾,可他不知道,青鸾与凤凰的情谊,早已超脱尘世万物。)

    黑衣人听罢手下的汇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是她,真的是她!必须想办法除掉她!”

    说到底还不是那泼猴害的!”此时发声的,正是西天王广目天王。正如西天王殿常年不灭的熊熊烈火,广目天王性格也是极为暴躁。

    此时的四大天王处境极为窘迫,孙悟空的入侵、四天王的失利,使得玉帝震怒,便把四天王直接安排为杨戬的直属手下,以作惩戒。(狐狸设定填充:四大天王原本和杨戬并非上下级关系,只是战斗时杨戬作为总指挥权力更大,而这里直接将四天王安排为杨戬下手。)

    “广目,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倒不如考虑考虑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吧。”此时说话的正是北天王多闻天王。

    “增长天王!你倒是说说话啊!”广目天王又对着一旁一言不发的增长天王吼道。增长天王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头别了过去。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再怎么抱怨,事情也不会有所逆转。倒不如快点完成任务。”说话的正是东天王持国天王,对比广目天王,他显得稳重多了。

    “这杨戬想来也是故意羞辱我们,竟然让我们去讨伐孙悟空?我们又如何打得过他!”广目天王愤愤道。原来,这玉帝刚把天王们安排为杨戬下属,杨戬便让他们去讨伐七魔王。杨戬也是无心之举,他又怎么清楚四天王与孙悟空的仇恨,只是按着自己的计划前往讨伐。“想是故意刁难我们。”增长天王忽的说道。眼见着广目天王又要发起火来,多闻天王连忙说道:“杨戬是否刁难,这事慢慢讨论。我们还是商定一下计划如何打败孙悟空。”

    “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先拖一拖,佯攻花果山。”持国天王分析道,“孙悟空实力高强,仅凭我们想是难以取胜,倒不如等等杨戬,看看他作何行动。若这杨戬击败了孙悟空,也算为我们出了口恶气;倘若这杨戬打不过孙悟空或者二人平手,天庭必然会重视这个猴头,一定会出动更强的战力来压倒孙悟空。总之,我们静待结局,先看看形势。”众人点头,同意了这个处理方案。他们各自领兵前来围攻花果山,但是每当花果山的猴兵们出来接敌,他们便开始撤退。来来往往几次,这猴兵也知晓了天王们的来意,也懒得应对了。

    可这杨戬便等不住了,围攻数日,为何还毫无结果?他便召来天王细问。

    “这猴头法力高强,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可引蛇出洞,之后围而剿之。”多闻天王说道。

    “如此,何日能击败这泼猴!你们随我前来,今日我便斩下他这颗猴头!”杨戬怒道,提着三尖两刃刀便往外赶去。

    之后,便是悟空与杨戬斗法一事了。自此事之后,四天王再也没接到其他的命令,只是各自守在各自的天王殿里。

    这日,杨戬又召集了四天王。他告诉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清剿孙悟空的余党。

    是的,孙悟空被如来拿下。七大魔王土崩瓦解,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收尾。正如以往简单轻易的除魔任务一般,天王们只是面无表情地指挥着天兵们冲砍群妖。

    忽的,一阵喊声传来:“让我在再一面孙悟空!”天王们不约而同地回头一看,是蛟魔王挣扎于天兵之中,一声又一声的高喊,在兵器的乒乓碰撞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你可知,你犯了弥天大罪,又怎能让你再见孙悟空。”增长天王冷冷道。多闻天王则偷偷示意让天兵们散开,不要围攻蛟魔王。

    “我知罪!”蛟魔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知罪!我愿意接受惩罚!但是能不能让我再见一见孙悟空!”

    “戴罪之人,没有资格来谈要求。”增长天王手一挥,天兵们又围攻而来。蛟魔王见谈判无望,便冲锋陷阵,赶往悟空的地方。

    增长天王一言不发,以气驭剑,手中的青云剑凭空浮起。“增长,他们都是将死之人,我佛慈悲,为何不让他们再见一面……”多闻天王用手搭住增长天王的肩膀,说道。

    增长天王迟疑起来。看着孙悟空与蛟魔王的兄弟情深,他迟疑了。他看了看广目天王,平日里最为痛恨孙悟空的他,默默摇了摇头;他又看了看持国天王,稳重的持国天王反倒是点了点头,准许了他的行为。

    “魔便是魔。他们不值得被怜悯。”

    青云剑自增长天王的手中飞出,刺向了蛟魔王。不过增长天王并没有直接一剑贯穿蛟魔王的胸口,而只是打断了他的腿。增长天王一言不发,转头便寻找其它魔王去了;广目天王叹了叹气,也离开了;多闻天王则徘徊不定,似有怜悯之心,想去救一救蛟魔王;而持国天王则转头就走。蛟魔王受了重伤,又被紧随而来的天兵围攻,力战不敌,力竭身亡……

    随后,四大天王便逐个处理了魔王们,直到最后的牛魔王。

    “难道在你们的心中,我们魔王只会做坏事而不能再有改过的机会了么?”牛魔王持着大斧,气喘吁吁。原本牛魔王是可以与四大天王战个不分上下,只是被天兵消耗了体力,无力应对,便质问天王。

    “你们有那么多回头的机会,为什么现在才想改过?”多闻天王反问,牛魔王理亏,顿时哑口无言,良久,他说:“此事是我们有过在先,不过,为何不给我们一个道别的机会?”

    “别理他,我们上,杀了他!”广目天王手持金枪,冲了上来,其他三人紧随其后。牛魔王把大斧插在地上,哈哈大笑:“你们就毫无怜悯之心么?我们虽然大闹天宫,但只是意气用事,实际上我们又何曾伤害过你们一兵一卒!你们四大天王,连我们魔王都不如!”

    “你们所谓的神,不过便是披着圣衣的魔罢了!”

    “住手。”太上老君自天上悠然而来,制止了四大天王。“这牛魔王,可交于我放置于八卦炉炼制成仙丹,不可错杀浪费。你们退下吧。”说着,太上老君手一挥,牛魔王便化为原型,被太上老君牵走了。

    “我们……这么做真的对么……”太上老君走后,多闻天王问道。“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再见最后一面的。”

    “别听他们的,他们是魔,我们天王的任务便是诛魔!”持国天王说道。

    增长天王并不答话,只是思索着什么。

    “披着圣衣的魔……吗……”一个小小的心魔,从增长天王的心中产生了。增长天王感觉到了不适,却又说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

    自孙悟空被压之后,天王们就被玉帝官复原职,镇守各自的天王殿。当然,偶尔也有妖魔大闹的事件,只不过那些小妖法力低微,兴不起风浪,天王们也闲置下来。闲暇之时,四大天王偶尔也会聚一聚。

    “怎的?增长天王你似乎还有心事?”多闻天王看着呆滞的增长天王,关切的问道。

    “没想到你冷冰冰的增长天王居然还会有烦心事啊。说出来大家为你解决吧。”这令人不悦的话语,出自广目天王。

    “我猜,是孙悟空的那件事吧。”持国天王试探的问道。增长天王看了一眼持国天王,叹了一声。“增长,我们都是天王,与魔势不两立,所以不应该带着个人的感情去面对他们。”

    “可是,他们彼此相见最后一面,想要道别,难道也有错么?”

    “错不在道别,错就错在他们是魔。他们如果是普普通通的人,或者是犯罪有过的神,亦或是幽鬼怨魂,我们都可以怜悯他们。但是他们是魔,对于魔,我们不能有怜悯之心。”持国天王拍拍增长天王的背,顿了顿,又说道:“有怜悯之心是好事。但是有些时候,我们确实不应该抱有这种心思,你今日怜悯了他们,他日是否又会有别人来怜悯你?”

    增长天王并不答话,只是摇摇头。其他三位天王知晓了增长天王的心事,便避开这个话题,闲谈起来。聊了聊各殿近况,又叙了叙旧情,聚会结束,天王们回到了各自的殿中。

    增长天王看着满殿常年不化的坚冰,纯净透明,依稀可从冰面看到自己的脸。奇怪的是,南天王殿里千年不化的冰柱,竟然有了融化的迹象,“滴答,滴答”,非常细微的滴水声,自增长天王的耳中,传至他的心里,回荡在南天王殿之中。

    增长天王有了几分诧异,细细一听,原来是自己的幻听,南天王殿的坚冰怎么可能融化?他淡淡的一笑,走向别处。

    “呼……差点被发现了……我可不想被他发现……”暗处,一个不知名的小妖瑟瑟发抖。增长天王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这个小妖?只是心中有所思,视听被蒙蔽了。

    这小妖,本是蛟魔王的心腹手下。蛟魔王之死的阴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他一直藏匿于南天王殿中,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刺杀增长天王的时机。

    可在南天王殿待久了,他也经不住这天寒地冻。不久,他便被冻的瑟瑟发抖。

    虽说增长天王在一开始并未察觉到这个小妖,但是不过多久,他也察觉到了这个不速之客。本想一剑诛杀,但是不知为何,他看到瑟瑟发抖的小妖,竟有些不忍。

    “反正他撑不过几天,让他冻死便好。”

    但是他错了,蛟魔王的手下,无一不是坚强的人。小妖仅凭着坚强的意志,硬是抗过了一天又一天。

    增长天王暗暗称奇,虽说不知这个小妖的由来,但是他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个穿越刀山剑雨,向着孙悟空一步一步挪过去的身影。增长天王暗中用神力相助,让小妖坚持下来。小妖只觉身体一股暖流,自以为修炼出了对寒冷的抗性,狂喜不已。

    当然,小妖自知他奈何不得增长天王,他便开始潜心修炼。他知道,这辈子他都不会达到那个高峰,但是他不甘心,他要出一口气,他觉得他至少要把自己的血扬在增长天王的脸上,这才能算为蛟魔王复仇,也能出一口恶气。增长天王见小妖修炼的不亦乐乎,便假装没发现他,暗中却在观察,看着小妖的成长,增长天王倒是心生欢喜。

    终于有一天,增长天王又一次“不经意”地路过那一处,这个小妖终于暴起,擎起一柄短剑,对着增长天王面门便是砍去——

    “铛”

    增长天王早有防范,用青云剑挡下了这一击。小妖颓然,刚刚的一剑已经用尽了自身全部的力气,他已经无力再攻击。小妖只道自己气数已尽,便要自刎,增长天王飞起一剑,打飞了小妖的短剑。

    小妖诧异,直愣愣的看着增长天王,增长天王并不答话。小妖愤道:“要杀便杀!何必羞辱!”

    “你是谁的手下?”

    “我乃覆海大圣蛟魔王的心腹手下!你杀我大王,我便要杀你!”

    “倒是有几分气概。只可惜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哼!恶魔!我要杀了你为大王报仇!”说着,小妖爬起,抓向增长天王。

    “恶魔”二字,戳到了增长天王的心事。增长天王随即发怒,一掌便拍飞小妖,小妖飞出三丈之远,狠狠地撞在一根冰柱上,“哇”地猛吐一口鲜血。

    “你们身为妖魔,也配叫我为恶魔?”

    “你们毫无仁慈,不是恶魔又是什么!”小妖捂着胸口大吼,“大王他是做错了,他不该闹天宫。但是他知罪了,他想悔过自新,你们不准!大王想见见孙悟空,这又有什么问题?你们也不准!”

    “满口歪理!我这便杀了你!”

    “呵,可笑至极。这就是守护苍生的神么?”眼见青云剑刺向自己,小妖冷笑。“难道魔便不是众生之一么?为何在你心中魔便一定是罪大恶极之人?”

    青云剑刺向小妖的眉心,小妖慷慨赴死,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增长天王——

    “收。”青云剑突然停下,飞回了增长天王的手中。“我不杀你,你走吧。”

    小妖冷笑,捡起短剑,缓缓地从增长天王身边走过。增长天王此时正在思考刚刚小妖所说,并未注意。小妖猛地举起剑,增长天王忙要格挡,却已经来不及了,这柄剑刺了下来——

    它刺向的,是小妖**口。鲜血喷涌而出,小妖狂笑:“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的血洒在了你的脸上!!”

    增长天王诧异道:“你这又是何苦!”

    “我们魔,也有人性!不是冷冰冰的!我们也会救人,也会杀人,也会为了自己的兄弟抛头颅洒热血!哪像你们神!冷冰冰的,只知道杀戮!说我们是魔,要我说,你才是魔!”小妖狂笑不已,增长天王还未反应过来,小妖渐渐断了气息…

    “我知晓了,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谢谢你。”增长天王长叹,见证了这一切之后,他终于领悟了。他抱起了小妖的尸体,外出安葬完毕,回到了南天王殿。

    “神,魔,我都无所谓。我守护的是众生,是天下的芸芸众生,是每一个纯净的灵魂,不论他的出身。”

    “称我为神也好,叫我为魔也罢!”

    ……

    后来便是杨戬堕入魔道,逆反天庭一事。(未来的新坑)

    东西北三大天王皆被控制,而增长天王心中的心魔已解,心如明镜,早无过多杂念,便未与其他三人一同入魔。

    只是天庭已被杨戬掌控,增长天王势单力孤无力回天,只能装成入魔的样子,为杨戬做事,但是他每次都在任务的空隙之中保全一部分无辜之人。

    “但愿有人可以替我接下重担,拯救苍生…”

    ……

    再后来,便是师徒三人攻入南天王殿了。增长天王力战不敌,临死之际,增长天王反复试探,终于看穿了悟空的内心思想。他突然放心了,坦然了。他放下了手中的青云剑,他放下了他心中的众生,他终于可以休息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嗝。”蟠桃园的酒窖之中,一个长着狼耳的中年大叔正抱着酒坛痛饮。

    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捏着鼻子,小声嘀咕着“酒味真重”,踢开了一个酒坛,用手指着他,说道:“我可是来取你的命的,你就丝毫不慌?”

    “嘿嘿,你要不要来一杯……”他摸了摸嘴,嘿嘿一笑,把酒坛递给黑衣人。黑衣人手一挥,把酒坛打飞。“你干嘛,这可是坛好酒,我好心请你喝,你居然……”不曾想,这个大叔呜呜嘤嘤地就哭了起来,黑衣人一副嫌弃的表情,往后退了退。

    “是机会!十字斩!”电光火石之间,大叔身躯往前一顶,黑衣人未及反应,大叔“唰唰”两刀便劈向黑衣人。

    “静。”黑衣人手腕上生出一道红色的光圈,大叔也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黑衣人往后走了两步,走出了大叔的攻击范围,手一挥,光圈消散,大叔恢复运动,十字斩也落空。

    “瞬移了吗,好讨厌的能力。嗝。”大叔挠了挠头,又打了一个酒嗝。“不过这次……”大叔的身形渐渐消散,同时隐去了自身的杀意,黑衣人只感到周围的环境一片死寂。

    “杀破狼!”大叔猛地在黑衣人身后出现,这一刀快得让人看不清影子!

    “回溯!”黑衣人手腕上生出了一道绿色的光圈,他的手逆时针扭动了一下,大叔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倒退着回到刚刚走过的路径,一步一步踏回原位。

    大叔的酒醒了几分,不过还是保持着冷静。“操纵时间的能力,静止,回溯,应该还有个衰老的能力,你应该就是那个,那个叫啥来着,烛……烛……”大叔又挠起头。

    “是我烛龙烛九阴不假。”黑衣人脱下帽子,露出了脸。

    “对,就那个烛龙。不是说你烛龙要去管昼夜更替么。整天开眼闭眼的,你也挺累的,坐下来咱好好聊聊。”大叔席地而坐,拍了拍地板示意让烛龙也坐下来。

    “不了不了。我站着就行。”烛九阴可不想让自己沾上这些酒气。“昼夜更替什么的都是虚假的,实际上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话说,我要杀你,你不反抗么?”

    “你是烛九阴,我哪打得过啊,安安心心受死咯。诶,死前让我再喝两坛,成不?”说着,大叔抱起酒坛又喝了起来。

    “奎木狼就是这样的吗……”烛九阴摊摊手,摇摇头。

    “怎么,我奎木狼就这样,如何。”奎木狼白了烛九阴一眼,继续喝酒。“你们这群高高的飞在天上的人,怎么懂得我们的生活呢。你来一口酒,你就懂了。”

    “怎么说我们不懂了呢?我倒是有点兴趣了,来,让我看看你经历了什么!”烛龙手腕闪起强烈的绿光,把二人笼罩起来——

    “小狼小狼,你说天上是什么模样的啊。”一只年幼灵动的狐妖,和另外一个年幼的狼妖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说。

    “那里又天庭,爸爸说天庭很漂亮的。”说罢,小狼妖笑着说:“等我长大了,娶你了,一定带你去天庭!”伴随其后的,是两个孩童如铃一般的笑声。

    ……

    “奎木狼,这是你的小时候么?”烛九阴看向奎木狼,不曾想却看到奎木狼嚎啕大哭,抱着酒坛痛饮。“算了,待会儿再问吧。”

    时间往前飞驰,直到两人长大。

    ……

    “冰冰,答应我,等我回来娶你。”

    “你要去哪!回来,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

    少年的奎木狼并不答话,狠心转头背向这个名为“冰冰”的狐妖,狐妖紧紧抓着他的手,大哭大闹。可是,他要继承父亲的意志,他要随着魔王们讨伐天庭,他要带冰冰去看天庭最美的风景,不能因为一时的儿女情长而误了未来的大事!

    “冰冰!等我回来!”他抽出冰冰紧紧抓住的手臂,头也不回——他怕他回头就会后悔——地离开了,只留下了哭泣的冰冰。

    “她叫冰冰,是我的青梅竹马。”奎木狼哭了好一会儿,说道。“我现在好后悔,当初如果我没离开她,该有多好。”

    “别难过了,大家总有做错选择的时候,不能因为一次的错误而影响了后面的选择,不是吗。”烛九阴莫名地同情起奎木狼,对他说道。

    “我还用不到你这种不谙世事的小鬼说道。”奎木狼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刚刚的大哭仿佛完全没有发生过。烛九阴惊奇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应该打击很大才对,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

    “所以说你是不谙世事的小鬼嘛。”奎木狼捧起酒坛,一仰脖,一坛酒下肚。“嗝,喝完了。”

    “小鬼,我喝完酒了,你要杀就杀,别和我掰扯这些旧事了。”

    “杀你,易如反掌。”烛九阴冷笑,“我只是想看看你经历了什么而已。顺带一提,我的年龄可不止比你高出多少,叫我小鬼……”

    “小鬼就是小鬼,你年龄再大,心智也是不成熟的。”奎木狼不再看向烛九阴,而是指着冰冰问道:“她是不是很可爱。”

    “哼。”烛九阴手一挥,时间快速流转……

    ……

    “狐参谋。”一处山洞之内,奎木狼招手示意让一个狐妖走来。

    “狼将军,对于计划你还有什么疑惑的么?”这位狐妖问道。

    “并没有。只是……”奎木狼摇了摇头。

    “将军,时态紧张,还是不要乱开玩笑为好。”

    “你可是神冰狐一族的?”奎木狼问道。

    “是的,将军有什么疑惑么?”

    “没有……你替我去调兵吧,我再考虑考虑计划。”

    ……

    “这是我们进攻天庭前的一段时日。”奎木狼淡淡的说道。

    “那个狐狸是谁?”烛九阴好奇道。

    “我的一个兄弟。”

    “他很厉害吗?”

    “不厉害,但是他很聪明,负责给我们出谋划策。”

    “哦……”烛九阴手一挥,时间继续流转。

    ……

    转眼,二人来到了一片黄沙漫天的战场之上。天兵与群妖战成一团,昏天黑地,战鼓声,杀声,以及士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共同奏响这一场悲剧。很显然,群妖与天兵的实力悬殊,妖精们被杀的节节败退。

    “将军,您快走吧!只要您还活着,就肯定还能指挥我们打回来!”

    “你们都走吧,由我来断后。”奎木狼低头抚摸着宝刀,并未看向小妖们。

    “将军!不可以啊!”小妖们跪着求奎木狼离开。

    “……参谋,你过来一下。”

    狐参谋上前,悄悄对奎木狼说:“如果只有我们两个逃跑,让他们抵挡天兵,我们肯定能跑。”

    “跑?我不跑,我只是跟你交代一下后事。”见狐参谋想插话,奎木狼抬手打断,又说道:“我以前问过,现在再问一遍:你是神冰狐一族的?”

    “是的。”

    “那行,你帮我一个忙。”奎木狼解下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吊坠,递给狐参谋。狐参谋接过,定睛一看,是一个小玉佩,做工并不精细,甚至有点粗糙。选用的玉石质量也很一般,摸起来让人不舒服,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小小的狼。不过对于奎木狼来说,这个小玉佩的意义是很重大的。

    “你回去之后,帮我找一个姑娘,她叫冰冰,把这个交给她。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吧。”未等狐参谋回应,奎木狼转头走向小妖们,“兄弟们,今天我们是难逃一死了,但是我们不能死的没有意义!我会带领你们冲锋……”狐参谋并未认真听奎木狼的激情演说,背对着他,叹了口气。

    “神冰狐一族,大部分人都叫冰冰啊……”

    ……

    “为什么他们明知道自己会死,还是坚持着要上?”烛九阴不解道。

    奎木狼远远地眺望他们,并不做回答。

    “他们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狐参谋不一起战斗,而是听了你的话?”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兄弟。”奎木狼淡淡的说道。

    “什么是兄弟?为什么兄弟就会乖乖听你的话?”

    “这种事情,只有你经历过了才懂。你再怎么问,也没有用。”

    烛九阴知奎木狼不会解答了,便不再过问,手一挥,时间飞速流动。

    ……

    天兵击溃了群妖,奎木狼仍在拼死顽抗,天兵们前仆后继,仍然无法击败奎木狼。为首的一个天兵为了降低损失,便让其他人退下,上前说道:“你的兄弟们都已经死了,不要再做困兽之斗,投降吧。”

    “可我的刀他不肯投降,我也劝不动他啊,哈哈哈哈!”奎木狼拿起酒壶喝了口酒,狂笑道,“要杀便杀!”

    这时,一个神仙自天上悠然飘下,对奎木狼说道:“你若投降,我可以让你做神仙。”

    “你是谁?”奎木狼用刀指着他说。

    “太上老君是也。”太上老君又说:“二十八星宿中的奎星奎木狼在这次的战斗中临阵脱逃,被取消了仙位。我见你适合这个位置,所以前来劝降了。”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并不是来问你的意见的,你必须接受。否则那逃跑的狐妖……”

    “你!”奎木狼咬牙切齿,狠狠跺了跺脚,说:“好!我和你走,但是你要放过他!”

    “走吧。”

    ……

    “你最后为什么投降了?”烛九阴又问道。

    “我输不起。”

    “什么输不起?”

    奎木狼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言自语道:“兄弟,你现在过得可还好,东西可有送到冰冰手上……”

    ……

    奎木狼到了天庭,任了奎星一位。让奎木狼好奇的是,就他这么一个妖精上了天庭,任了职,居然没有一个神仙对这种妖怪一步登天的事情有异议。直到后来,奎木狼才了解到所谓的二十八星宿只是挂着虚衔,并没有任何权力,也不用参加任何天庭的活动——简单来说,就是和“齐天大圣”一样。

    奎木狼有所不甘,他想努力争取一下,但是天庭的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无视他,他的呐喊终究被天庭的笙歌所掩盖。渐渐地,奎木狼也颓废下来了。他便私自做了一个酒窖,酿酒,喝酒,就这样一天天地混了过去。他恨这个腐朽的天庭,但是恨也没用,有这时间不如多酿两坛酒。于是,时间回到了现在。

    “奎木狼,你的一生就到这里了。”烛九阴说道。

    “是啊,你看完了,满足了,可以杀我了。”

    “不,我不杀你,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烛九阴手腕上又闪起绿色的光环,时间回溯到奎木狼出生的那一天。

    见奎木狼不解,烛九阴说道:“在这里杀了过去的你,能抹除你在世间存在的痕迹,冰冰就会忘了你,你的兄弟也不会为了你而担忧。之后你就会被困在时间的迷境中,永远也无法脱离。”

    “你怎么知道我想……”奎木狼疑惑道。

    “哼,我可不是你口中的小鬼啊。选择吧,是让我杀了现在的你,还是让你来了结自己?”

    “我啊,”奎木狼笑着说道,“一辈子做出了好多选择,选择离开冰冰,选择让兄弟逃跑,选择上天庭……现在,就让我做出最后一次选择吧。”奎木狼提刀,向前走去。

    “诶,奎木狼的原名,是什么?”

    ……

    传说,在一个时间与空间都混乱的地方,有着许许多多的幻境。

    里面有一处,名为波月洞。

    里面有一个妖怪,叫做黄袍怪。

    据说,击败他可以获得黄袍内丹。

    只是,从来没有人可以识破他的身法。

    “哎呀哎呀,小伙子你不得劲儿啊。下次来记得带酒,兴许我一高兴,让一让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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