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仇恨,只有仇恨让一个人成熟睿智,也能让一个人在疯狂中迷失本性和方向。

    这些,自己只有藏在心里,自己已经不再是十二年前那个馋嘴孩童,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外来户单亲儿。

    目前,最大的目的,就是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从这些线索里面理出个头绪,从而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他有他的计划,有他的办法,也有他的步骤和手段,无论如何,必须要挖个水落石出。

    佣人冯嫂的饭菜还没做好,别墅外面一阵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二重唱一样的嚷嚷声已经捷足先登。

    “真的是泥鳅儿这小子吗?”

    不用说,中气十足又带着兴奋的男中音,除了高铭鼎再无二者。

    “我非打死他不可,这些年藏哪儿去了?”

    更不用说,怒气冲冲的不是别人,只有是高如倩了。

    人还没到,叫嚷声已经抢先不少,脚步声随即就跟了过来,从院门外已经传到门厅了。

    没错,跑在前面的是高如倩,白短袖、白短裙加咖色马丁靴,当年的黄毛丫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西装革履、皮鞋铮亮,头发一丝不苟梳得三七开的,绝对是高铭鼎那个捣蛋小子。

    尽管天气已经热了,石榴花苞已经露出火红的颜色,但作为秦皇集团的总裁,高铭鼎还是保持着衣冠楚楚的形象。

    “泥鳅,死泥鳅,臭泥鳅……”

    刚进入客厅的高如倩,丝毫不顾及小家碧玉该有的矜持,在盯着眼前这个快递小哥一样的人瞅了三秒,然后就扑上去,双壁抱着岳清秋的脖子就嚎啕大哭。

    紧跟在后面的高铭鼎,没有把自己的宝贝妹妹从岳清秋的身上拉开,而是也伸开双臂,把自己的妹妹高如倩和站在地上傻笑着的岳清秋一起紧紧地箍了起来。

    岳清秋按捺住内心的澎湃,面上带着平静的微笑,任高家兄妹二人这样双重拥抱着。

    “好啦,好啦!”

    还是高汉兴打破了这种见面的格式,率先开了口,只有蔡娴端坐在一旁,面上带着欣慰的微笑,就像一朵插在花瓶里的白玉兰一样恬静。

    到底是秦皇集团新任的总裁,接人待物都有一丢丢的尺度,高铭鼎拥抱了片刻,也就松开了手,然后波澜不惊地微笑着。

    作为秦皇集团刚上任的行政兼人事总监高如倩就不一样了,还带着女孩子特有的任性,在放下抱着岳清秋脖子的胳膊后,又拿一对儿粉拳,不断地捶打着岳清秋精瘦的胸膛。

    蔡娴微笑着看着一对儿女,然后起身去厨房,高汉兴也离开沙发,在饭厅一侧的柜子里翻腾着。

    三个十二年前的玩伴,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就像在动物园里观赏动物,又像是在欣赏一件瓷器。

    “说,老实交代。”

    高如倩忽然伸出葱白一样的手指,掐住岳清秋的鼻尖追问。

    岳清秋又咧着嘴笑着没有回答,气得高如倩松开掐着鼻子的手,然后双手就像笊篱一样把岳清秋的一头本来微卷长发,揉了个蓬乱不堪。

    高铭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嗨嗨嗨,不带这样的哈!让泥鳅喘喘气再慢慢说。”

    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有些经历简直是不堪回首的,该说的时候,总会自己说的。不便言说的,一再追问反而使对方难堪。

    高如倩此时已经哭得是梨花带雨,抽抽噎噎地说:“你这些年吃什么喝什么?有没有人欺负你?住在哪里?阿姨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其实,这些问题,也正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因为刚见面也很仓促,只是没有个更好的切入点来问?

    岳清秋也知道,大家对自己这十二年是这么过来的,一定怀揣着诸多的疑问,也是出于对他的关心,都很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又去了哪里?

    他的记忆里,自己被打得昏死过去,等醒来后,已经是在秦岭群山里面的一处岩洞里,一个黑袍老者告诉自己他的母亲已经死了。

    手脚骨头断裂的他,无法亲手埋葬母亲,在他亲眼目睹母亲被埋入一处崖靴下面后,黑袍老者又连续给他疗伤一周。

    后来,自己被黑袍老者带到海外,在一处私人庄院里生活了成十年。

    这十年里,他没有进过一天学校的大门,却学到了不亚于普通大学的课程,而且还学到了失传已久的古医学与武学,更神奇的是,他得到一本秘笈,练习一种普通武者听都没有听过的修炼法门,而且,他继承了一笔秘密财富,这笔财富,足够让他在任何一个大中型城市掀起一股风浪。

    此时,他身上除了母亲留下的一枚用黑色石头打磨的吊坠外,再就是一张和那枚吊坠一样通体墨黑的银行卡。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这些秘密和经历,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此行的真实目的,但他必须对关心他的人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起码算是对这些年来寻找他的高家人一份宽慰。

    想到这里,他挠了挠刚才被高如倩抓乱的头发说:“我嘛!到处逛,溜达着溜达着就长大了,然后到处跑,国内国外,哪里能混饱肚子我就往那里跑,攒够了路费我就回来啦!”

    听听,这叫什么话?

    也只有他,才能编出一套鬼都不信的神话来,至于别人信不信?就不是他考虑的范畴了,他只管说。

    听岳清秋这么一说,高如倩的眼泪珠子又连成了线,在地上跺着脚叫喊道:“你不会给家打电话吗?好叫我爸去接你回来。”

    岳清秋没想到这一问,随口就说:“当时啥都不记得了,可能脑子被打坏了,最近几年才慢慢恢复,才想起来大家的,这不?一想起来我就赶快回来了嘛!”

    高汉兴手里拿着一瓶三十年的茅台酒,听到岳清秋的话,然后插嘴说道:“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爷俩边喝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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