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忆

    “你很不错,沉醉于吾致命的吸引力中,成为吾的信徒吧!磔!磔……”

    克苏鲁傲然不逊地要求着!

    “呵!”

    苏鸣空不屑的吐出一口血沫,抹了抹嘴角,“本君让你了解一下什么叫做自取灭亡。”

    “枯骨为剑,杀之轮回!”

    地上躺下的百万具尸体缓缓上升,狰狞的死状让逐渐清醒的天将们胆战心惊,众尸体被剥皮抽筋,只剩下一根根白森森的骨头——

    “聚刃!”

    一声下令,天上的硕硕白骨自行而成一把把锋利的枯剑,剑身散发着幽幽诡异的光芒,剑魄中蕴含着死前久久不散的浓恨怨气!

    身旁的少女死死的揪着苏鸣空的手臂,呜咽着说:“为什么他们死了,你还不放过他们?!为什么!求求你了!不要……”

    天地狂风大作,可少年的眼神更甚冷冽,他朝无玉瞥了一眼,眼神似贯透灵魂,痛彻骨髓的触觉瞬间席卷她的全身。

    “本君做事,何须向你解释!”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无玉推倒在地,轻轻下令:“灭!”

    数百万骨剑密密麻麻的朝克苏鲁射去,带着划破空间的尖啸。

    “卑贱的虫子,吾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旧日支配者!”

    克苏鲁咆啸着,铺天盖地的压力,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北俱芦州;祂破烂如蝙蝠的双翼,顷刻间将祂包裹住,无数的剑刃触碰着祂的翅膀,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接二连三的断裂。

    在不间断的攻势下,骨剑逐渐在克苏鲁的翅膀上留下条条伤痕,喷洒着浓绿的血汁!

    “腐蚀的毒素(Corrosivetoxin)”

    带着阴郁冰冷的风扑击,双翅沾满着浓稠绿色的液体,骨剑触动,化作一股白烟散去。

    “看见了吗?!吾的神威便是对尔等的宠幸!磔!磔!”

    苏鸣空一言不发,他长剑凌空劈斩,纯粹的黑暗缭绕在他的四周。

    那是不受空间束缚的一剑—

    奔腾桀骜的剑气吞噬着无数黑暗,伴随着暗金的流光!

    苏鸣空时身影后闪起道道雷霆,如鬼魅般瞬间来到祂的眼前——

    “咚!”

    掀起无数的尘埃!

    苏鸣空往后急忙侧身翻滚,在呛人的尘土中粗重喘息……

    剑气给予克苏鲁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但仍没有触及祂的本源。

    “虫子,你应该知道!我站在的是次元的夹缝之中,你杀不死吾!!!成为吾的信徒吧!”

    “没关系,本君亦只是试验一下罢了!”

    他自言自语,三千情丝缓缓在剑中环绕,“这一剑……你能接住吗?”

    空间中弥漫的浓雾遮蔽了他的面容,唯有那剑身让人沉醉的黑暗与光明刺射出来,仿佛一对灼热的匕首,令人不敢直视。

    “此剑名曰:困情!”

    他腾空一起,寒光闪动……

    烈焰剧烈爆发,飓风席卷。

    祂硕大的头颅在空中翻滚几圈,重重的砸落在地!脖子中留下一道平整的切痕,流露出一丝瘆人的剑意!

    苏鸣空猛的从天上坠落下来,十二品灭世黑莲稳稳的将他接住!

    他的体内翻江倒海,不由的再次呕吐出一大滩鲜血,苏鸣空望着灰暗慢慢消逝的天空,一抹纯真的笑容在他的嘴角浮现……

    “众将无能,请主将责罚!”

    无数的天兵天将,其刷刷的跪倒在地,发出怒吼!

    “无妨!”

    少年挥手,没有在意。

    “清点一下损失的兵将,和缴获的众妖。那些妖怪……就将他们放回去吧!”

    “为什么啊?主将!”

    “多少弟兄们因他们都死了?!这些妖孽说放就放!”

    苏鸣空止住笑容,目光冷厉的扫向众人,声线冰冷:“妖,是杀不死的!”

    “那些老少妇孺可害我等一人?!”

    “永远不要忘记,吾等为何而战。是为了那些不能作战的人而战!”

    “天地无情,尔等有情否?!我们已经杀了她们的夫君,父兄,儿子……还要杀吗?!”

    “你们都散了吧……”

    天将们被训得面红耳赤,接连相觑退下!

    苏鸣空望向背后面神复杂的无玉,淡淡的撇下一句:“你走吧……”

    无玉呆愣一刻,不由追问:“你那时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少年面色风轻云淡:“你父王被我杀死前,给予了本君一个诺言。虽然本君没有答应,但是也不得不答应!”

    “你走吧!救你,吾不过是……为了自己可笑的本心!”

    无玉声势铿锵,她坚定的望着苏鸣空:“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哦?”他似笑非笑。

    “我甘愿当你的一名待女,我日后要杀了你,为父王、母后与整个妖国报仇!”

    “呵呵!你区区玄仙留下来,也未必能杀了本君!”

    “我要你教我!”

    苏鸣空摇头,寒声:“本君凭什么?”

    无玉面色一阵青白,闭上双眸,她猛的的撕扯下自己的衣衫,露出自己稚嫩的酮体,将头昂起带着一丝哭腔:“求你了!”

    苏鸣空厌恶的扭过头:“发乎情,止乎礼!”

    无玉愣住了,像遭了当头一闷棍一样,脸色由红而变得惨白。她不知所措地、愣愣的看着苏鸣空,嘴唇蠕动着,跟着悲愤的眼泪流了出来。

    她泪水纵横的脸蛋上挂着倔强,几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涌出,顺着脸蛋滚落,洁白的牙齿,倔强的咬着红润的嘴唇。

    “啊——”

    臂膀上忽然产生一阵疼痛,她痛苦的发出哀嚎,一道血红色的烙印印刻在无玉洁白如藕的手臂上。

    “这是天奴印,以后你跟着我吧!”

    苏鸣空冰冷着脸色踏云,“还不跟上来?!”

    他冷森森的朝无玉挥挥手,一道粉藕色的宫袍笼在她的身上……

    “是!”

    无玉忍着痛,敛衽一礼。

    他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朝营帐飞去……

    “喂,你小子就是心软!要是本魔祖,直接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苏鸣空尴尬的发出灿笑,“师父,我没有……心软啊!”

    “哼!怎么可能?”

    “你让她走,就是怕昊天牵怒于这个小家伙!什么天奴印?”

    “那明明是……”

    苏鸣空在神识中慌忙打断:“师父,别……别说了……我错了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跟您老儿犟嘴了!”

    鸿钧笑吟吟的听着他们相互打绊,不时捋捋白须……

    “鸣空,我观你的《玄清气》似到达了瓶颈吧?”

    苏鸣空一愣,赶忙做揖:“是,师父!”

    “如今我只学了‘百法不断’,剩余两篇还未参透!”

    “可有详解之法?”

    鸿钧颔首:“嗯……此颈必须以三滴龙血,三滴凤泪为引,才能悟出。”

    “呃……这?”

    “我没有啊?!”

    鸿钧瞪了苏鸣空一眼,“不会向昊天索要吗!修炼修傻了啊?”

    “嘿嘿!”

    少年挠挠头,发出一丝憨笑……

    明月星稀,苏鸣空静静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仰望着天上的灿烂星空。

    无玉垂手站在在他的身后。

    “玉儿,现已几时?”

    “巳时。”

    清脆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巳时了啊……”

    他唤出自己的凤首七弦琴,一双宛若象牙不似男儿的玉手在琴上拔弄,低声轻唱:

    “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琴声与歌声如泣如诉,淅淅沥沥的雨与琴声交织,在水面上滴答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无玉在身后两眼泛红,她用手不停的抹着眼中准备随时流落出来的泪珠,她一句一句哽咽道:

    “有位俊秀的女子啊,我见了她的容貌,就此难以忘怀……”

    “一日不见她,心中牵念得像是要发狂一般……”

    “我以琴声替代心中情语,姑且描写我内心的情意……”

    “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无法与你比翼、百年好合,这样的伤情结果,令我沦陷於情愁而欲丧亡……”

    “凤鸟啊凤鸟,回到了家乡,我就像那在空中回旋高飞的凤鸟,在天下各处寻觅著凰鸟……”

    “有位美丽而娴雅贞静的女子在她的居室,这美丽女子却离我很远,思念之情,正残虐着我的心肠……”

    “如何能够得此良缘,结为夫妇,做那恩爱的交颈鸳鸯,但愿我这凤鸟,能与你这凰鸟一同双飞,天际游翔……”

    苏鸣空一曲奏毕,歌止。

    莞尔对无玉一笑:“怎么了?”

    “以……以前,母后经常与父王一起奏这支曲子……”

    “您,也是在思念一个人吗?”

    少年怔住,轻轻抬起头,一滴滴水珠落在了脸上,谁能看清是这是泪水还是雨水呢?

    “是啊,很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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