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恣意
卫生间的角落。
端坐在水箱上。
陆平伸手揉了揉两边的脸庞。再一次的专注起来，他盯着厕所的隔门，先是神情无比的严肃认真，然后唇边肌肉开始蠕动，好像是想要表现出平淡的笑容……紧跟着，面部肌肉、眼睛便的肌肉……再甚至，试图控制着眼睛，想让眼神更深邃，更有故事。
“…”
“…”
在这个没有人看到的角落。
陆平的整个面部神情变得十分古怪，皱眉肌、面颊肌、提上唇肌各自忙活，乍一看像是在做什么吓人的鬼脸。
“草！差点成斗鸡眼了！”
他连忙停下了尝试。
沉默的坐在水箱前，他感受到一阵阵的紧张感，低垂下了脑袋。眼睛望向脚下的皮鞋，鞋尖用力碾动着锃亮的马桶盖。在这安静的隔间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好一阵子后。
陆平站起身，他走下马桶，转身按住了冲水键，在一阵轰隆隆的水声里正准备推门而出。
他回首，望向了马桶盖子。
将手伸进了怀里，取出纸巾，半蹲在了马桶前，仔细的一寸寸擦拭起了自己的鞋印，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锃亮的能折射光芒。
指尖自盖边划过，不见一丝的污渍。
嘴角微不可查的扬了起来。
转身离开了厕所。
回到办公室，穿过同事间，依旧没谁多抬起头看他一眼。在经过前排的时候，正掩着嘴轻笑着和罗素丽，还有其她几位同事聊天的策划部前辈，三十六岁的人妻崔慧玉，余光偶然间扫过。
“陆平。”
她脸上掬着笑容，连忙伸手唤道。
“慧玉姐。”
陆平望向后者，应了声。
崔慧玉转过了身子，将滑落的一缕发梢别在了耳后。
她虽然不再年轻了，但保养的很好，皮肤白嫩透着红润，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针织衫，搭配着条米色的百褶长裙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成熟的风情。
“是我家在英啦，她们学校出了个海报策划的作业。我想请陆平你帮她参谋参谋，好好把把关。”
“毕竟，上一次在你的帮助下，我家在英获得了个好成绩呢！”
“拜托！”
“拜托！只是个小忙啦！”
崔慧玉双手合十，红唇扬着，带着笑意的连连道。
虽然是请求，但语气里根本没有留出拒绝的余地。
陆平迎向后者的目光，惠玉姐在策划部很受欢迎，在这间办公室的金字塔圈子里，属于最上层的一小戳。
此刻，她这么一请求，就引得了四周许多同事的注意。如果是以前的陆平，肯定拒绝不出口，然后花上好几个小时给惠玉姐的女儿完成这一份作业。
但现在……
“抱歉了，慧玉姐。”
“我手里的活实在做不完了。”
陆平平淡道。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需要去在乎什么前辈的眼光，或者被职场排挤了。
他话音响起，崔慧玉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不管后者的脸色，自顾自的擦肩而过，走在两排的工位间，陆平感觉到了一种拒绝的酣畅。
回到自己的位置。
继续研究起演技。
没再看无间道，而是播放起了电影新世界。
就这般，午休的时间结束了。
下午刚过两点。
“陆平。”
“金组长喊你。”
门旁响起的一道唤声，打断了陆平的思绪。他按下了暂停，画面里是李子成坐在金门集团会长位置的时刻。
收起耳机，往金美婷组长的办公室走去。
廊道里。
刚走过一半。
陆平停下了脚步，眼神一亮。
“我不需要表现出多么丰富的表情。”
“到时候，就算天崩了，我也只要保持住沉稳的姿态，顶多，再露出平淡的笑容。这就足够了。”
“三天里，什么眼神我都练不出，那就做到一点，死鱼眼。只要不总是游离，不被人一瞪，就不敢看检察官的眼睛就行。”
思路瞬间开阔。
脚下的步子迈的快了些。
陆平想要尽快开始练习。
站在金组长的办公室前，叩响了房门，在后者的回应过后，推门走进。
“陆平。”
“这份策划你去做一下。”
金美婷组长一贯的高冷，她只抬头扫了一眼陆平。
“呼！”
陆平感受到这傲慢的目光，听见那居高临下的命令话语。
在这一刻。
陆平觉得自己披上这张狼皮是正确的，就算被沉进汉江底，他也愿意。
深吸了一口气。
走到了办公桌前，陆平随意的翻了翻这份策划，要做完这项工作，恐怕还得加班到深夜。
只将它压在手底。
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金美婷组长，白色的无袖针织衫拖着沉甸甸的果实，黑色的包臀裙裹住了蜜桃一样的臀儿。
她丰腴的玉腿交叠，平淡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金组长。”
陆平突然出声，唤道。
金美婷签下一个名字后，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迎向了面前这位平平无奇的职员。
“我昨天加班到十二点。”
陆平声音有一点嘶哑。
“所以呢？”
金美婷组长没有回应，只是看向陆平的目光里浮现出了一些惊讶，但也只是一丝，社畜永远只是社畜。
红唇扬起。
冷艳的脸上露出了淡笑，轻笑道。
她觉得有趣，坐起了身子，办公桌下美腿依旧交叠，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脚尖轻轻勾住酒红色的高跟鞋，时有时无的摇曳着。
这一瞬间，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化。
陆平垂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半岛的职场尊卑关系病态而扭曲，如果是以前的陆平，或许因为这整个社会一层层的枷锁而忍耐下去。
但现在——
嘭！
只看见，陆平的身子猛地前倾，双手下压重重拍在了金美婷组长的桌前。沉闷的响声在办公室里炸响！
桌子上的文件和钢笔弹起滚动！
原本就背负着亡命徒一样的心态瞬间爆发而出。
对照着电影练习了一整天的眼神展现出了成果，慑人的盯向了金组长的眼睛。
金美婷组长迎向陆平的目光，在这一刻，心里竟生出了一些不安。办公桌下，放松的脚趾并拢紧绷了起来，但脸上依旧沉稳。
“金组长。”
陆平再一次喊道。
“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加班了十四天，完成了太多不属于我自己的工作。”
“现在——”
“我需要休息。”
陆平双手撑在桌前，身子更靠前了一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向金美婷的眼睛，逐字逐句的说道：“未来的三天，我会有一个放松的环境。”
“你觉得呢？”
略微停顿后，继续说道。
这一句话语让回过了神的金美婷组长内心生出了一种被下位者冒犯的恼怒。她眉宇紧皱，脸色沉了下来，正要说些什么。
然而。
话还没道出口，就见到陆平站起了身，整个神情平淡了下来，他的目光只随意的睨了一眼金美婷桌前，她与五岁女儿的照片框，淡笑道：
“金组长的女儿，还真是很可爱呢。”
“…”
“…”
金美婷组长睁大了眼睛，就像是被一盆冰凉的水浇下，所有的怒火顷刻间转化成了恐惧。
她呼吸急促了几分。
安静。
整个办公室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好一阵子后，金美婷收敛了神情，注视向陆平，沉声道：“我知道了。”
“未来的三天，我不会给你布置工作。”
冷声道。
“那就好。”
“金组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陆平微微颔首，轻笑着说道。话罢，他转过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当推开房门，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陆平高高的咧开了嘴巴，眼神里被压抑了太久的恣意被释放而出。
不管金美婷组长会不会报复。
他只需要三天。
三天以后，成也好，不成也好他都不会在意金组长的手段了。
端坐在水箱上。
陆平伸手揉了揉两边的脸庞。再一次的专注起来，他盯着厕所的隔门，先是神情无比的严肃认真，然后唇边肌肉开始蠕动，好像是想要表现出平淡的笑容……紧跟着，面部肌肉、眼睛便的肌肉……再甚至，试图控制着眼睛，想让眼神更深邃，更有故事。
“…”
“…”
在这个没有人看到的角落。
陆平的整个面部神情变得十分古怪，皱眉肌、面颊肌、提上唇肌各自忙活，乍一看像是在做什么吓人的鬼脸。
“草！差点成斗鸡眼了！”
他连忙停下了尝试。
沉默的坐在水箱前，他感受到一阵阵的紧张感，低垂下了脑袋。眼睛望向脚下的皮鞋，鞋尖用力碾动着锃亮的马桶盖。在这安静的隔间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好一阵子后。
陆平站起身，他走下马桶，转身按住了冲水键，在一阵轰隆隆的水声里正准备推门而出。
他回首，望向了马桶盖子。
将手伸进了怀里，取出纸巾，半蹲在了马桶前，仔细的一寸寸擦拭起了自己的鞋印，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锃亮的能折射光芒。
指尖自盖边划过，不见一丝的污渍。
嘴角微不可查的扬了起来。
转身离开了厕所。
回到办公室，穿过同事间，依旧没谁多抬起头看他一眼。在经过前排的时候，正掩着嘴轻笑着和罗素丽，还有其她几位同事聊天的策划部前辈，三十六岁的人妻崔慧玉，余光偶然间扫过。
“陆平。”
她脸上掬着笑容，连忙伸手唤道。
“慧玉姐。”
陆平望向后者，应了声。
崔慧玉转过了身子，将滑落的一缕发梢别在了耳后。
她虽然不再年轻了，但保养的很好，皮肤白嫩透着红润，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针织衫，搭配着条米色的百褶长裙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成熟的风情。
“是我家在英啦，她们学校出了个海报策划的作业。我想请陆平你帮她参谋参谋，好好把把关。”
“毕竟，上一次在你的帮助下，我家在英获得了个好成绩呢！”
“拜托！”
“拜托！只是个小忙啦！”
崔慧玉双手合十，红唇扬着，带着笑意的连连道。
虽然是请求，但语气里根本没有留出拒绝的余地。
陆平迎向后者的目光，惠玉姐在策划部很受欢迎，在这间办公室的金字塔圈子里，属于最上层的一小戳。
此刻，她这么一请求，就引得了四周许多同事的注意。如果是以前的陆平，肯定拒绝不出口，然后花上好几个小时给惠玉姐的女儿完成这一份作业。
但现在……
“抱歉了，慧玉姐。”
“我手里的活实在做不完了。”
陆平平淡道。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需要去在乎什么前辈的眼光，或者被职场排挤了。
他话音响起，崔慧玉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不管后者的脸色，自顾自的擦肩而过，走在两排的工位间，陆平感觉到了一种拒绝的酣畅。
回到自己的位置。
继续研究起演技。
没再看无间道，而是播放起了电影新世界。
就这般，午休的时间结束了。
下午刚过两点。
“陆平。”
“金组长喊你。”
门旁响起的一道唤声，打断了陆平的思绪。他按下了暂停，画面里是李子成坐在金门集团会长位置的时刻。
收起耳机，往金美婷组长的办公室走去。
廊道里。
刚走过一半。
陆平停下了脚步，眼神一亮。
“我不需要表现出多么丰富的表情。”
“到时候，就算天崩了，我也只要保持住沉稳的姿态，顶多，再露出平淡的笑容。这就足够了。”
“三天里，什么眼神我都练不出，那就做到一点，死鱼眼。只要不总是游离，不被人一瞪，就不敢看检察官的眼睛就行。”
思路瞬间开阔。
脚下的步子迈的快了些。
陆平想要尽快开始练习。
站在金组长的办公室前，叩响了房门，在后者的回应过后，推门走进。
“陆平。”
“这份策划你去做一下。”
金美婷组长一贯的高冷，她只抬头扫了一眼陆平。
“呼！”
陆平感受到这傲慢的目光，听见那居高临下的命令话语。
在这一刻。
陆平觉得自己披上这张狼皮是正确的，就算被沉进汉江底，他也愿意。
深吸了一口气。
走到了办公桌前，陆平随意的翻了翻这份策划，要做完这项工作，恐怕还得加班到深夜。
只将它压在手底。
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金美婷组长，白色的无袖针织衫拖着沉甸甸的果实，黑色的包臀裙裹住了蜜桃一样的臀儿。
她丰腴的玉腿交叠，平淡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金组长。”
陆平突然出声，唤道。
金美婷签下一个名字后，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迎向了面前这位平平无奇的职员。
“我昨天加班到十二点。”
陆平声音有一点嘶哑。
“所以呢？”
金美婷组长没有回应，只是看向陆平的目光里浮现出了一些惊讶，但也只是一丝，社畜永远只是社畜。
红唇扬起。
冷艳的脸上露出了淡笑，轻笑道。
她觉得有趣，坐起了身子，办公桌下美腿依旧交叠，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脚尖轻轻勾住酒红色的高跟鞋，时有时无的摇曳着。
这一瞬间，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化。
陆平垂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半岛的职场尊卑关系病态而扭曲，如果是以前的陆平，或许因为这整个社会一层层的枷锁而忍耐下去。
但现在——
嘭！
只看见，陆平的身子猛地前倾，双手下压重重拍在了金美婷组长的桌前。沉闷的响声在办公室里炸响！
桌子上的文件和钢笔弹起滚动！
原本就背负着亡命徒一样的心态瞬间爆发而出。
对照着电影练习了一整天的眼神展现出了成果，慑人的盯向了金组长的眼睛。
金美婷组长迎向陆平的目光，在这一刻，心里竟生出了一些不安。办公桌下，放松的脚趾并拢紧绷了起来，但脸上依旧沉稳。
“金组长。”
陆平再一次喊道。
“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加班了十四天，完成了太多不属于我自己的工作。”
“现在——”
“我需要休息。”
陆平双手撑在桌前，身子更靠前了一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向金美婷的眼睛，逐字逐句的说道：“未来的三天，我会有一个放松的环境。”
“你觉得呢？”
略微停顿后，继续说道。
这一句话语让回过了神的金美婷组长内心生出了一种被下位者冒犯的恼怒。她眉宇紧皱，脸色沉了下来，正要说些什么。
然而。
话还没道出口，就见到陆平站起了身，整个神情平淡了下来，他的目光只随意的睨了一眼金美婷桌前，她与五岁女儿的照片框，淡笑道：
“金组长的女儿，还真是很可爱呢。”
“…”
“…”
金美婷组长睁大了眼睛，就像是被一盆冰凉的水浇下，所有的怒火顷刻间转化成了恐惧。
她呼吸急促了几分。
安静。
整个办公室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好一阵子后，金美婷收敛了神情，注视向陆平，沉声道：“我知道了。”
“未来的三天，我不会给你布置工作。”
冷声道。
“那就好。”
“金组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陆平微微颔首，轻笑着说道。话罢，他转过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当推开房门，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陆平高高的咧开了嘴巴，眼神里被压抑了太久的恣意被释放而出。
不管金美婷组长会不会报复。
他只需要三天。
三天以后，成也好，不成也好他都不会在意金组长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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