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宴请
连续几日，顾婺都掐点到公司，到点便离开。伯恩每次到办公室找他，都不见顾公子的影子。伯恩只得摊手，吐槽一句:“why？”
“顾总这是什么情况？”
见没人理他，便走到秘书周絮跟前，朝着小伙子问东问西。
“你问他，我不知道。”
“老板，到点了，明天见。”
别看周絮是个蛋蛋后小哥，嘴巴却是非常严实，职业素养很高，性情更加神秘。要是老板琢磨加班的事情，他会直接撂挑子。别的怎么都可以，加班，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明天见。”
这么着重复了几次，老板也像被驯服的野马一样，适应了。
员工加班的也有，只是多半都在玩手游，聚众开黑，或者在某音上聊个骚。说起来，这些人可都是已婚的，或者即将已婚的。
明里暗里，心知肚明的顾婺也经常会感慨：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结婚，也挺好。
此时，知趣的伯恩只只得摇了摇头，走进物品摆放有些杂乱的办公室，有些担心地打了一通电话。
“唉，顾婺，你去哪儿了？你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成山了。”
“哦，抱歉，过几天我会收拾好的。伯恩，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
“兄弟，这是小事，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哦，呵呵，谢谢，不用担心，是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晚上有个宴会，一起来，好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像是要婉拒。
“来吧，是我们的高端客户豪盛总裁萧仁义组局，你也应该认识一下。”
“好，定位发我。”
“OK。”
江州市西面环凌南山脉，有东部第一高峰-龙顶山，多为丘陵地形；东面临海，有很长的海岸线。气候四季分明，怡人宜居。物产丰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海鲜。全国最大的海鲜交易市场，最为高档的海鲜餐厅都在江州市。说到底，吃，是江州人最讲究的事情，客来客往，招待也是极其奢华。
打开定位，是一处名为“深海”的顶级酒店，位于江州的渡假圣地-尼西海滨公园。
“好久没来了，我梦想中的婚礼场地。”
傍晚时分，车在临海的公路上，追着落日，像是追着天涯海角。蓝调的旋律围绕在顾婺的身旁，他的身心在慵懒中慢慢沦陷。
此情此景，顾婺想到了洛夏的笑容，想到了大学宿舍的晚霞，想到了单纯的生活。
副驾驶放着几份刚从神秘人物那边得来的资料，关于豪盛公司，关于萧仁义本人，关于三年前那桩事。
音乐循环到美式乡村歌手Carpenters-“Yesterdayoncemore”，顾婺停下车，眼前正是无尽的海。他却有一种想抽烟的冲动，这感觉是在留学的时候被史蒂芬·林带出来的。
车子走走停停，在顾婺半推半就的引导下，终于到了深海酒店。
“嗨！顾公子，你来晚了。”
车钥匙刚交到服务生手里，伯恩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久等了。”
不大笑得出来的顾婺，还是礼貌性地假笑了一秒。他在美国呆了三年都不太习惯伯恩过分热情的举动。他始终认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哪来那么多拥抱。
“顾总，久仰。”
伸手的女士姿态谦逊，笑容可亲，可眼神中却多了几分防备和窥视。这人可是顾婺的老相识了，她就是豪盛公司总裁萧仁义的独女萧丽。
见女士伸手，并且已经在众人面前停了数秒，顾婺只得礼貌性地轻触对方的指尖。眼神中的深意极其用心地藏在浓密的睫毛后面，不给解读和盗取的机会。
“您好！萧总。”
人与人之间按照亲密程度，划分多层级的安全距离。此时，尽管手指已经碰触了对方，可顾婺站在一米之外的脚却是一毫米都没有往前挪。好在生得两条大长腿，稍许弯一下腰，既可以假装绅士，又可以不看到眼前这嘴脸，顾婺便一切从心，一切从德。
“顾婺，好久不见！顾总，其实，咱们是旧相识了。都别站着，咱们去包厢安然居8号边看海景边尝海鲜。”
说话的人衣着朴素，顶上唯一一簇头发赫然跨越圆弧，却能毫不凌乱地趴着，这人就是萧仁义。
还未开席却有些沉醉的伯恩挨个用江普介绍，顾婺礼貌性地转头微笑。
如果说萧丽是豪盛的蛇精门面，那萧仁义绝对是那千年狐狸。他那说话时大气不敢出的表情，简直让人怀疑这人根本不像是总裁级别的人物，而是总裁的司机。
摸到门道的顾婺，走进安然居8号。
“世界可真小，又有熟人。”
眼瞧着一个模样妩媚的女子，姿势故作端庄地坐在萧仁义的身旁。
“认识吗？”
这老头子还真不见外，手拉着那女子，却眼神诡异地盯着顾婺。
“萧总，我刚从国外回来，江州没认识几个人。这位小姐，也不曾见过。”
“没事，来，心叶，今晚，你陪顾总，要陪好了！”
酒局上，原本叫几个美女助助兴是常有的事，但找一个搞事儿的女人，顾婺就有点不大痛快，毕竟栽过一次。
“萧总裁，我不敢，这可是您的心肝。喝酒办事我一向喜欢自己来，先干为敬！”
“唉，唉！还没吃呢，喝什么？肚子里没东西，喝酒会醉的。就像这江州，没点谱，谁还敢唱曲儿！唉！”
全身灌注在味蕾里的伯恩，什么也没听明白，习惯性地吮吸手指上的酱汁，听见声了就抬头配合地回答：“是，是的，萧总，这么好吃的海鲜，我先尝为敬。”
“你是客人，外国友人，多吃点。”
酒过三巡，夜已然到来。
“顾总，请！”
“萧总，您请！”
围绕着酒桌乱舞的那些人，辗转到另外的去处。只有顾婺和萧丽，仍然冷静地互相关注着对方。萧仁义一直靠着伯恩说着有的没有，一副表演了很多次的话痨式的醉态。
“几时回国？”
“三个月前。”
酒肉烟混着的味道有些辣眼睛，尽管如此场景，顾婺还是没有离开，因为他还有好些迷题没有解开。
“去见他了吗？”
“谁？”
“老洛，你在我这里装什么。”
“呵～想去，可是，没机会。”
“我们分开了，以后，你有的是机会。”
“嫂子，原来是这样想的？处心积虑把我弄走。”
“我可不缺男人！我不爱他，你知道的。现在，连生意都没法一起做了。”
讲到这里，萧红点了一支烟，猛得吸了几口。吞吐中，极艳的红唇掩饰脸色的疲惫。顾婺此时觉得毕竟是女人，还是有感性的一面。
半夜三更抒发情怀，特别是酒后，特别是女人，多半都不大靠谱。顾婺深知这个道理。
他只当是听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讲些所谓的心里话，不插嘴，不输出，无动于衷。
“三年前那事儿，对不住。我是有原因的，等问题解决了，该是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嫂子的记性可真好。”
萧丽叼着烟，走到顾婺的身旁坐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西楚东图那边，你帮帮他！”
“怎么帮？”
“有一部分资金，原先是我父亲投进来的，最近这情况，董事会表决要撤资。”
“那可不是帮他，而是帮你抽逃资金，转移资产。”
“你帮我就是帮他，我们有共同的孩子。”
“萧丽，西楚东图，我早就退出了。对此我没有感情。我现在是瑞信管理层，我不可能做与公司不利的事情。何况，目前我跟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死，我也活不了。几个亿的贷款如果收不回，伯恩也会死。”
“如果你这么说，可别怪我不给情面。”
“你的底牌是什么？”
“对你而言，你说是什么？”
“萧总，你只是求财，可别跑偏了。”
“为了钱，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可能太晚了，萧总开始说胡话，我先走了，您早点休息！几年不见，皮肤松弛了许多，男人多了，消耗大，要注重保养。”
一席话说完，顾婺转身出门，身上的味道有些呛人，他索性走到深海酒店原本常住的套房里休息一晚。
“顾先生，总统套房专属服务生钟甜为您服务。”
“半小时后，麻烦进来取送洗的衣物。”
“好的，顾先生，您需要暖床吗？”
“不用了，谢谢。”
“顾总这是什么情况？”
见没人理他，便走到秘书周絮跟前，朝着小伙子问东问西。
“你问他，我不知道。”
“老板，到点了，明天见。”
别看周絮是个蛋蛋后小哥，嘴巴却是非常严实，职业素养很高，性情更加神秘。要是老板琢磨加班的事情，他会直接撂挑子。别的怎么都可以，加班，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明天见。”
这么着重复了几次，老板也像被驯服的野马一样，适应了。
员工加班的也有，只是多半都在玩手游，聚众开黑，或者在某音上聊个骚。说起来，这些人可都是已婚的，或者即将已婚的。
明里暗里，心知肚明的顾婺也经常会感慨：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结婚，也挺好。
此时，知趣的伯恩只只得摇了摇头，走进物品摆放有些杂乱的办公室，有些担心地打了一通电话。
“唉，顾婺，你去哪儿了？你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成山了。”
“哦，抱歉，过几天我会收拾好的。伯恩，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
“兄弟，这是小事，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哦，呵呵，谢谢，不用担心，是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晚上有个宴会，一起来，好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像是要婉拒。
“来吧，是我们的高端客户豪盛总裁萧仁义组局，你也应该认识一下。”
“好，定位发我。”
“OK。”
江州市西面环凌南山脉，有东部第一高峰-龙顶山，多为丘陵地形；东面临海，有很长的海岸线。气候四季分明，怡人宜居。物产丰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海鲜。全国最大的海鲜交易市场，最为高档的海鲜餐厅都在江州市。说到底，吃，是江州人最讲究的事情，客来客往，招待也是极其奢华。
打开定位，是一处名为“深海”的顶级酒店，位于江州的渡假圣地-尼西海滨公园。
“好久没来了，我梦想中的婚礼场地。”
傍晚时分，车在临海的公路上，追着落日，像是追着天涯海角。蓝调的旋律围绕在顾婺的身旁，他的身心在慵懒中慢慢沦陷。
此情此景，顾婺想到了洛夏的笑容，想到了大学宿舍的晚霞，想到了单纯的生活。
副驾驶放着几份刚从神秘人物那边得来的资料，关于豪盛公司，关于萧仁义本人，关于三年前那桩事。
音乐循环到美式乡村歌手Carpenters-“Yesterdayoncemore”，顾婺停下车，眼前正是无尽的海。他却有一种想抽烟的冲动，这感觉是在留学的时候被史蒂芬·林带出来的。
车子走走停停，在顾婺半推半就的引导下，终于到了深海酒店。
“嗨！顾公子，你来晚了。”
车钥匙刚交到服务生手里，伯恩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久等了。”
不大笑得出来的顾婺，还是礼貌性地假笑了一秒。他在美国呆了三年都不太习惯伯恩过分热情的举动。他始终认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哪来那么多拥抱。
“顾总，久仰。”
伸手的女士姿态谦逊，笑容可亲，可眼神中却多了几分防备和窥视。这人可是顾婺的老相识了，她就是豪盛公司总裁萧仁义的独女萧丽。
见女士伸手，并且已经在众人面前停了数秒，顾婺只得礼貌性地轻触对方的指尖。眼神中的深意极其用心地藏在浓密的睫毛后面，不给解读和盗取的机会。
“您好！萧总。”
人与人之间按照亲密程度，划分多层级的安全距离。此时，尽管手指已经碰触了对方，可顾婺站在一米之外的脚却是一毫米都没有往前挪。好在生得两条大长腿，稍许弯一下腰，既可以假装绅士，又可以不看到眼前这嘴脸，顾婺便一切从心，一切从德。
“顾婺，好久不见！顾总，其实，咱们是旧相识了。都别站着，咱们去包厢安然居8号边看海景边尝海鲜。”
说话的人衣着朴素，顶上唯一一簇头发赫然跨越圆弧，却能毫不凌乱地趴着，这人就是萧仁义。
还未开席却有些沉醉的伯恩挨个用江普介绍，顾婺礼貌性地转头微笑。
如果说萧丽是豪盛的蛇精门面，那萧仁义绝对是那千年狐狸。他那说话时大气不敢出的表情，简直让人怀疑这人根本不像是总裁级别的人物，而是总裁的司机。
摸到门道的顾婺，走进安然居8号。
“世界可真小，又有熟人。”
眼瞧着一个模样妩媚的女子，姿势故作端庄地坐在萧仁义的身旁。
“认识吗？”
这老头子还真不见外，手拉着那女子，却眼神诡异地盯着顾婺。
“萧总，我刚从国外回来，江州没认识几个人。这位小姐，也不曾见过。”
“没事，来，心叶，今晚，你陪顾总，要陪好了！”
酒局上，原本叫几个美女助助兴是常有的事，但找一个搞事儿的女人，顾婺就有点不大痛快，毕竟栽过一次。
“萧总裁，我不敢，这可是您的心肝。喝酒办事我一向喜欢自己来，先干为敬！”
“唉，唉！还没吃呢，喝什么？肚子里没东西，喝酒会醉的。就像这江州，没点谱，谁还敢唱曲儿！唉！”
全身灌注在味蕾里的伯恩，什么也没听明白，习惯性地吮吸手指上的酱汁，听见声了就抬头配合地回答：“是，是的，萧总，这么好吃的海鲜，我先尝为敬。”
“你是客人，外国友人，多吃点。”
酒过三巡，夜已然到来。
“顾总，请！”
“萧总，您请！”
围绕着酒桌乱舞的那些人，辗转到另外的去处。只有顾婺和萧丽，仍然冷静地互相关注着对方。萧仁义一直靠着伯恩说着有的没有，一副表演了很多次的话痨式的醉态。
“几时回国？”
“三个月前。”
酒肉烟混着的味道有些辣眼睛，尽管如此场景，顾婺还是没有离开，因为他还有好些迷题没有解开。
“去见他了吗？”
“谁？”
“老洛，你在我这里装什么。”
“呵～想去，可是，没机会。”
“我们分开了，以后，你有的是机会。”
“嫂子，原来是这样想的？处心积虑把我弄走。”
“我可不缺男人！我不爱他，你知道的。现在，连生意都没法一起做了。”
讲到这里，萧红点了一支烟，猛得吸了几口。吞吐中，极艳的红唇掩饰脸色的疲惫。顾婺此时觉得毕竟是女人，还是有感性的一面。
半夜三更抒发情怀，特别是酒后，特别是女人，多半都不大靠谱。顾婺深知这个道理。
他只当是听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讲些所谓的心里话，不插嘴，不输出，无动于衷。
“三年前那事儿，对不住。我是有原因的，等问题解决了，该是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嫂子的记性可真好。”
萧丽叼着烟，走到顾婺的身旁坐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西楚东图那边，你帮帮他！”
“怎么帮？”
“有一部分资金，原先是我父亲投进来的，最近这情况，董事会表决要撤资。”
“那可不是帮他，而是帮你抽逃资金，转移资产。”
“你帮我就是帮他，我们有共同的孩子。”
“萧丽，西楚东图，我早就退出了。对此我没有感情。我现在是瑞信管理层，我不可能做与公司不利的事情。何况，目前我跟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死，我也活不了。几个亿的贷款如果收不回，伯恩也会死。”
“如果你这么说，可别怪我不给情面。”
“你的底牌是什么？”
“对你而言，你说是什么？”
“萧总，你只是求财，可别跑偏了。”
“为了钱，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可能太晚了，萧总开始说胡话，我先走了，您早点休息！几年不见，皮肤松弛了许多，男人多了，消耗大，要注重保养。”
一席话说完，顾婺转身出门，身上的味道有些呛人，他索性走到深海酒店原本常住的套房里休息一晚。
“顾先生，总统套房专属服务生钟甜为您服务。”
“半小时后，麻烦进来取送洗的衣物。”
“好的，顾先生，您需要暖床吗？”
“不用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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