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结案
在医院躺了几天，顾婺没有使用手机，手腕不疼了，身体也轻减了不少。
相比之下，其他的人，在人群中穿梭，不受事件的任何影响。关于洛夏，关于即将破产的公司，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嚼烂了，就如同牙缝里的污秽，只嫌卡得牙疼。
“据本台记者报道，本市xx刑警队于今日13点30分在市局报告厅召开新闻发布会，西楚东图公司总裁洛某失踪案已告破…，前几日在忘忧湖发现的男性尸体被证实为洛某本人，据悉洛某死前遇到石英道西路段道路坍塌，车辆发生倾斜，不幸坠湖。”
隔壁病房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动静巨大，即使顾婺戴上耳机，也依旧能清晰地分辨新闻的内容。
顾婺心里清楚，也猜到了事情的结局。然，面对不相干的人嘴里的话，他蒙上耳朵，极其沉默地看着他们。
这群人聚集在隔壁病房门口，正在议论，说话间堂而皇之地忘却生病的痛苦，并且露出满足的笑容，顾婺觉得这种凌驾于他人生命之末的亵渎，本就是个毫无底线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
“这个世界，还有谁懂谁的孤独？应该是没有了。”
“顾婺，没睡呢，好些了吗？”
男人的声音从他的耳畔飘了进来，望眼而去，是刑警队的刘畅。
此时顾婺礼貌性地嘴角上扬，内心的os却是：这人还在想方设法接近我，如今案件明面上已经翻篇了，实际上，很大可能还没完。就冲刘警官那贴上来的样子，估摸着十有八九这案子里还有其他事。
“刘警官，没日没夜工作，辛苦还要来看望我，请坐！”
想到这一层，顾婺就像是在井中溺水时奄奄一息，正巧拉到一根上了锈的铁链子，甭管是不是快要断了，只要内心认定了这货能扛重量，便是中途断了，重新摔到底，也要试一试。
“刘警官，真是年轻有为，听说刚到警队？”
“顾先生，今天，我感觉你气色好了许多，挺好的，那个我们队长还有其他人都挺担心你的。包括我！”
“真是太感谢了，等我出院，我请你们吃饭，有空吗？”
“当然，有空！有空的。”
眼前这小伙子越说脸颊越红，额头还开始冒汗。据顾婺的下海经验，这小年轻莫不是对自己动了什么心思。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
“刘警官，有女朋友吗？”
“啊？！还没有。我，我喜欢。”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舒法医站在不远处，见着刘畅的背影，就开始吐槽：
“刘畅，你小子怎么回事，警队一大堆事情，你呆这儿？”
“哎哟，我的姐姐，你吓我一跳。顾先生身体不好，我过来看看，耽误不了警队的事。大惊小怪的！”
“哎？我说话你不听，等着邱队找你吧！”
面容姣好短发齐肩身材火辣的舒静怡倚靠在刘畅的肩头，这小年轻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有些嫌弃。
“你喜欢男人？”
“噗呲~”
摘掉耳机的顾婺，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效果如同地雷，直接炸翻床边的俩人。刚吞咽的奶茶，有几颗爱管闲事的黑珍珠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把她俩噎死。
“你说什么？”
故作沉默却瞳孔地震的刘畅见情形不对，即刻闪到一边，开始咬手指甲。
“你们刘警官可能喜欢男人，或者说对我颇有好感。”
这话从顾婺嘴里说出来，人生中也算是首次，或许，牵绊没了，就变得和那五年一样，更或者变本加厉，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耍起人来。
“不至于吧，你我是知道的，他？一小屁孩，懂什么性取向！”
“舒医生，你呢？”
“喂，今天，你是怎么了，还想撩我？”
“我以后的日子，不就是混么，撩你，也行。”
“你可算了，我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出轨也不出你呀，你还是考虑一下刘警官吧，毕竟是刚入社会的小羊羔。可能还真是没遇上过恶狼，希望被你这头吃了！呵呵~”
算是看出来了，这舒静怡不仅仅是个法医，跟尸体打交道，为排解压力，私底下变态的尝试多多少少还是有所涉及，例如看剧磕CP。
就看她此时眉飞色舞的样，就知道这一出对话，她铁定在脑补。
“哎，你们继续聊，我看着就挺开心的，哈哈~”
“姐，你过分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其严肃的话题。”
站在一旁的刘畅指甲咬得也差不多了，双手插着裤兜，晃荡着走到床边。顾婺觉得这孩子相比之前的野性，如今稚嫩很多，假如没有伪装的成分，那这件事或许变得简单很多。
“刘警官，你对洛先生失踪这件事，还有其他看法吗？”
“有！”
“请讲？”
“从现场勘察的证据看来，这大致是意外，可是有几处问题。”
“咚咚~”
“哎？都在阿，刘畅，你这三天两头往顾先生这里跑，什么意思？”
此时，邱闵开门进来，随手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水果礼盒。
“邱队，你一向很抠门的，居然还私自送礼物？”
在一旁嗦着奶茶的舒静怡，见着邱队，就开始调侃，全然不顾刚刚进入谈话主题的顾婺。
“我哪儿抠门了，你手里喝的不是我发给你的工资买的么？”
“你可，邱队，脸怎么这么大呢？这是我辛辛苦苦拿劳动换来的，按劳分配。怎么，刑警队是你家开的呀！”
这女人怼起人来，不依不饶的，关键还是坚持遵守劳动法，有理有据，逻辑严谨。
“呐，打开吃，我错了，大妹子！”
“本来就是，别老让我们干活，不招呼点好吃的！哈哈！”
三人在顾婺面前，嬉笑打闹，非常热闹。他的内心却感受不到一丝愉悦，像是被冰雪覆盖，一时半活儿融化不了，也体验不到。
“顾婺，刚才咱们聊到哪儿了?”
“哦，哪儿？我这突然忘记了。”
邱闵眼神中偷藏了一些东西，想要流露却又一笑带过。随后，只是寒暄了几句，就搪塞说单位有事，便提早走了。
门口，刘畅拉着邱闵说了好一会儿话，舒静怡跟顾婺挥了挥手，先行离开。
十五分钟之后，刘畅又回到病房，贴心地为顾婺削了一个苹果，递到他手上。
“昨天邱队说，还有可能不是意外，你怎么看？”
“是有可能，但是证据暂时没有。”
“刘警官，介意跟我说说推断吗？”
“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之后才可以有所解答。”
“请问。”
“你确定你听到的声音是洛先生遇到人为加害？我们经过录音分析，对方跟你的对话里面只有求救的声音，并没有其他人的声音，而且车内的监控也证实了这一点。几乎是同时的，作假的可能性很小。当时，那段路塌方滑坡，也确实存在，有路过的其他车辆证实。你的车内外没有被敲窗或者被打砸的痕迹，里面的物品也是完好无损，你自己也到现场看过，没有问题。这一切只能说明这是一场意外。你有补充的吗？”
“不对，我的棒球防身棍在望月石下面发现，这怎么解释？这是我特制的，天底下不会有第二根。你验过上面的指纹了吗?”
“那棍子，已经提取指纹了，一共是两枚，都是顾先生你的。那片，我们派了很多人搜索，按照你的说法，那边有打斗，可是，并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你也别提这事，我们邱队可是因为这个一直对你有所怀疑。目前，事情以意外结案，并且你家监控也表明事发时你并未外出，才解释过去。不然，你以为就我们老大的抠门样，会买水果来看你？”
“那我的防身棍怎么会在望月石？解释不通！只有我的指纹，那就更可疑了。之前上车的时候，洛夏还调侃了一会儿，他亲手把防身棍放在副驾驶室的。”
“是这样，你确定！？”
“我家有监控，你们可以随便查！”
“说实在的，你家关于洛先生身影的监控全部出现角度问题，就是说监控只对准你，他的很多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并没有完整的人行出镜。”
“那车上的监控总可以看到吧？”
“可以看到后脑勺，他一直在自动驾驶，没有其他的，视频中也没有出现那根防身棍。”
“我很乱，我想不通！”
“顾婺，我觉得你是不是因为之前接到过威胁的电话，主动把潜意识里面的想法代入到情景中？据了解，我说了你别生气，史蒂夫交待你在卡梅尔用过违禁品，经常会出现幻觉。”
“也许吧，史蒂夫可真能拉我下水！”
“回来还用过吗？”
“没有，偶尔有些犯病的时候，我会让我的朋友把我绑在床上，熬过去。我最近一直还在用药控制的。”
“顾先生，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好吗？”
手中捏着的苹果，一直没有送到嘴里。顾婺想着洛夏的事情，根本没有想吃掉它的意思。可是，身边的刘畅无缘无故q到自己，他只好大口地咬了起来，然后，默默地带上了耳机。
相比之下，其他的人，在人群中穿梭，不受事件的任何影响。关于洛夏，关于即将破产的公司，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嚼烂了，就如同牙缝里的污秽，只嫌卡得牙疼。
“据本台记者报道，本市xx刑警队于今日13点30分在市局报告厅召开新闻发布会，西楚东图公司总裁洛某失踪案已告破…，前几日在忘忧湖发现的男性尸体被证实为洛某本人，据悉洛某死前遇到石英道西路段道路坍塌，车辆发生倾斜，不幸坠湖。”
隔壁病房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动静巨大，即使顾婺戴上耳机，也依旧能清晰地分辨新闻的内容。
顾婺心里清楚，也猜到了事情的结局。然，面对不相干的人嘴里的话，他蒙上耳朵，极其沉默地看着他们。
这群人聚集在隔壁病房门口，正在议论，说话间堂而皇之地忘却生病的痛苦，并且露出满足的笑容，顾婺觉得这种凌驾于他人生命之末的亵渎，本就是个毫无底线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
“这个世界，还有谁懂谁的孤独？应该是没有了。”
“顾婺，没睡呢，好些了吗？”
男人的声音从他的耳畔飘了进来，望眼而去，是刑警队的刘畅。
此时顾婺礼貌性地嘴角上扬，内心的os却是：这人还在想方设法接近我，如今案件明面上已经翻篇了，实际上，很大可能还没完。就冲刘警官那贴上来的样子，估摸着十有八九这案子里还有其他事。
“刘警官，没日没夜工作，辛苦还要来看望我，请坐！”
想到这一层，顾婺就像是在井中溺水时奄奄一息，正巧拉到一根上了锈的铁链子，甭管是不是快要断了，只要内心认定了这货能扛重量，便是中途断了，重新摔到底，也要试一试。
“刘警官，真是年轻有为，听说刚到警队？”
“顾先生，今天，我感觉你气色好了许多，挺好的，那个我们队长还有其他人都挺担心你的。包括我！”
“真是太感谢了，等我出院，我请你们吃饭，有空吗？”
“当然，有空！有空的。”
眼前这小伙子越说脸颊越红，额头还开始冒汗。据顾婺的下海经验，这小年轻莫不是对自己动了什么心思。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
“刘警官，有女朋友吗？”
“啊？！还没有。我，我喜欢。”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舒法医站在不远处，见着刘畅的背影，就开始吐槽：
“刘畅，你小子怎么回事，警队一大堆事情，你呆这儿？”
“哎哟，我的姐姐，你吓我一跳。顾先生身体不好，我过来看看，耽误不了警队的事。大惊小怪的！”
“哎？我说话你不听，等着邱队找你吧！”
面容姣好短发齐肩身材火辣的舒静怡倚靠在刘畅的肩头，这小年轻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有些嫌弃。
“你喜欢男人？”
“噗呲~”
摘掉耳机的顾婺，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效果如同地雷，直接炸翻床边的俩人。刚吞咽的奶茶，有几颗爱管闲事的黑珍珠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把她俩噎死。
“你说什么？”
故作沉默却瞳孔地震的刘畅见情形不对，即刻闪到一边，开始咬手指甲。
“你们刘警官可能喜欢男人，或者说对我颇有好感。”
这话从顾婺嘴里说出来，人生中也算是首次，或许，牵绊没了，就变得和那五年一样，更或者变本加厉，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耍起人来。
“不至于吧，你我是知道的，他？一小屁孩，懂什么性取向！”
“舒医生，你呢？”
“喂，今天，你是怎么了，还想撩我？”
“我以后的日子，不就是混么，撩你，也行。”
“你可算了，我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出轨也不出你呀，你还是考虑一下刘警官吧，毕竟是刚入社会的小羊羔。可能还真是没遇上过恶狼，希望被你这头吃了！呵呵~”
算是看出来了，这舒静怡不仅仅是个法医，跟尸体打交道，为排解压力，私底下变态的尝试多多少少还是有所涉及，例如看剧磕CP。
就看她此时眉飞色舞的样，就知道这一出对话，她铁定在脑补。
“哎，你们继续聊，我看着就挺开心的，哈哈~”
“姐，你过分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其严肃的话题。”
站在一旁的刘畅指甲咬得也差不多了，双手插着裤兜，晃荡着走到床边。顾婺觉得这孩子相比之前的野性，如今稚嫩很多，假如没有伪装的成分，那这件事或许变得简单很多。
“刘警官，你对洛先生失踪这件事，还有其他看法吗？”
“有！”
“请讲？”
“从现场勘察的证据看来，这大致是意外，可是有几处问题。”
“咚咚~”
“哎？都在阿，刘畅，你这三天两头往顾先生这里跑，什么意思？”
此时，邱闵开门进来，随手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水果礼盒。
“邱队，你一向很抠门的，居然还私自送礼物？”
在一旁嗦着奶茶的舒静怡，见着邱队，就开始调侃，全然不顾刚刚进入谈话主题的顾婺。
“我哪儿抠门了，你手里喝的不是我发给你的工资买的么？”
“你可，邱队，脸怎么这么大呢？这是我辛辛苦苦拿劳动换来的，按劳分配。怎么，刑警队是你家开的呀！”
这女人怼起人来，不依不饶的，关键还是坚持遵守劳动法，有理有据，逻辑严谨。
“呐，打开吃，我错了，大妹子！”
“本来就是，别老让我们干活，不招呼点好吃的！哈哈！”
三人在顾婺面前，嬉笑打闹，非常热闹。他的内心却感受不到一丝愉悦，像是被冰雪覆盖，一时半活儿融化不了，也体验不到。
“顾婺，刚才咱们聊到哪儿了?”
“哦，哪儿？我这突然忘记了。”
邱闵眼神中偷藏了一些东西，想要流露却又一笑带过。随后，只是寒暄了几句，就搪塞说单位有事，便提早走了。
门口，刘畅拉着邱闵说了好一会儿话，舒静怡跟顾婺挥了挥手，先行离开。
十五分钟之后，刘畅又回到病房，贴心地为顾婺削了一个苹果，递到他手上。
“昨天邱队说，还有可能不是意外，你怎么看？”
“是有可能，但是证据暂时没有。”
“刘警官，介意跟我说说推断吗？”
“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之后才可以有所解答。”
“请问。”
“你确定你听到的声音是洛先生遇到人为加害？我们经过录音分析，对方跟你的对话里面只有求救的声音，并没有其他人的声音，而且车内的监控也证实了这一点。几乎是同时的，作假的可能性很小。当时，那段路塌方滑坡，也确实存在，有路过的其他车辆证实。你的车内外没有被敲窗或者被打砸的痕迹，里面的物品也是完好无损，你自己也到现场看过，没有问题。这一切只能说明这是一场意外。你有补充的吗？”
“不对，我的棒球防身棍在望月石下面发现，这怎么解释？这是我特制的，天底下不会有第二根。你验过上面的指纹了吗?”
“那棍子，已经提取指纹了，一共是两枚，都是顾先生你的。那片，我们派了很多人搜索，按照你的说法，那边有打斗，可是，并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你也别提这事，我们邱队可是因为这个一直对你有所怀疑。目前，事情以意外结案，并且你家监控也表明事发时你并未外出，才解释过去。不然，你以为就我们老大的抠门样，会买水果来看你？”
“那我的防身棍怎么会在望月石？解释不通！只有我的指纹，那就更可疑了。之前上车的时候，洛夏还调侃了一会儿，他亲手把防身棍放在副驾驶室的。”
“是这样，你确定！？”
“我家有监控，你们可以随便查！”
“说实在的，你家关于洛先生身影的监控全部出现角度问题，就是说监控只对准你，他的很多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并没有完整的人行出镜。”
“那车上的监控总可以看到吧？”
“可以看到后脑勺，他一直在自动驾驶，没有其他的，视频中也没有出现那根防身棍。”
“我很乱，我想不通！”
“顾婺，我觉得你是不是因为之前接到过威胁的电话，主动把潜意识里面的想法代入到情景中？据了解，我说了你别生气，史蒂夫交待你在卡梅尔用过违禁品，经常会出现幻觉。”
“也许吧，史蒂夫可真能拉我下水！”
“回来还用过吗？”
“没有，偶尔有些犯病的时候，我会让我的朋友把我绑在床上，熬过去。我最近一直还在用药控制的。”
“顾先生，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好吗？”
手中捏着的苹果，一直没有送到嘴里。顾婺想着洛夏的事情，根本没有想吃掉它的意思。可是，身边的刘畅无缘无故q到自己，他只好大口地咬了起来，然后，默默地带上了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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