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油画
香山花园A座1号，逗留在卧室外的大露台将近一个小时，顾婺倚在栏杆处眺望，刘畅低头浏览信息。
木质座椅早已腐朽，受不得力。白色掉漆的木质栅栏面的茶桌上放着一本手记，一本不知年月的相册。
在风力的作用下，手记极为普通的笔记本记录纸，一页接着一页翻动。
而相册依旧闭合着，十几年来呆在同一个地方，走的人也没有顺道带走，像是原本只属于这里。
“顾婺，邱队醒了，要不，咱们先撤？”刘畅将手机放进上衣口袋，就急着下楼。
“好事！”顾婺转过身回答，“不过，刘警官，你带我进了这个局，引起我的兴趣，这么着急就要回去了，我可怎么办？”
“把那两样东西都带回去，好好研究！我那还有重要的事情跟邱队商量。”刘畅言语极其轻松跳跃，整个人不似刚走进别墅时那般严肃和紧绷。
随风扬起的小卷发没有回应，他正准备合拢手记，在摊开的那一页，恰好看到一句话。
“你如果不从医，或许是一个画家，你的油画堪称一绝，特别是那副～《尼莫西妮的微笑》……”
“刘畅，你等等！”顾婺抬眼急切地说，“过来！”
“怎么了，这是？”刘畅挠了挠后脑勺，犹疑地看了一眼顾婺。
眼神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划向手记里的这段话。
“这油画，《尼莫西妮的微笑》，你见过吗？”
顾婺极其严肃地看着刘畅的侧脸。
他在求证，这些画的去处。
“没见过，但！”
刘畅好像发现了什么，他赶紧问顾婺索要相册。翻看每一张照片的时候，他都凑得很近，就差用上高倍放大镜。
房间仅有三十平米左右，家具电器一览无余。
画，会放在哪儿？
唯一的这幅也是极简的工艺画，顾婺摸了摸画布，断定没有手工的成分，更谈不上绘画艺术，与房间的装饰风格搭配，倒也没什么问题。
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最终吸引顾婺的还是这幅不知来路的极简画，他盯着出神，好在有些绘画功底，总觉得过分契合房间的装饰风格，也不太符合场景设置。
“就是它了！顾婺，你看！”
貌似发现了关键点，刘畅吆喝了一句。
这张旧照拍摄的角度正好是房间内向露台上的茶桌右手边摇椅的方向，照片里的人物是周雪。她光着腿脚，丝质睡衣遮到膝盖上方。披着长发，躺在摇椅上，看样子已经入睡。单手轻抚着一本书。书和手都放在她平摊的小腹上。
“这张照片，确实和其他的不一样，难得的单人照。不过，除此之外，看不出哪儿令你这么兴奋？”顾婺的眼神一直落在主人公修长纤细的腿部，一时间还没有看出端倪。
“看这儿！”刘畅指了指照片上半扇落地玻璃门的位置，说，“这应该是一幅油画！”
光影里头正有一副左右反转，且备注名称也反转的油画。顾婺拍下来，用手机相册转换方向，放大后，模糊地辨认出“尼莫西妮的微笑”这几个字。
“这画去了哪里？”顾婺问，“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里来过几波人，所有东西都拿走了，唯独留下一本相册，画也都不见了，每个房间都没见到，只有这个房间有这幅工艺画。”
“按照道理，女儿没了，相册保留是用来怀念的，怎么可能不带走！”刘畅也有些怀疑，他径直走到那幅画前，说，“带你回警队！”
插兜站在画前的顾婺，换了好几个姿势和方位端详这幅画，直到刘畅粗狂地拿了下来，墙壁上留下一块四四方方的粉墙，顾婺才明白问题的关键。
“这个粉色墙壁应该是之前留下的，原本这间房的墙壁都是这个颜色。按此推断，结合那张照片，这幅画是早就挂上去的。换墙壁颜色却唯独保留画框后的，周雪是想要和记忆女神一样记住童年美好的时光。只不过后来，她的生活出现了变故。”顾婺摸着粉色的墙壁，自言自语道。
拿下来的画框周围一圈有些磨损。
除了画布上均匀分布一层厚厚的灰尘。
打开后，木质画框的内侧还嵌了小碎木。
“顾婺，你看！”刘畅极其小心地揭开画框背后的隔板，发现有好几层画布。他慢慢翻看，一张张翻转的面目，像活人回眸一般，背后凝望的眼神，既万分期待，又十分惊悚。
署名～ZhouXue
油画名-《尼莫西妮的微笑》、《圣女之死》、《腐烂的普罗旺斯》、《归途》、《黄泉遗梦》、《诡爱》
其中，微笑的女子分明就是涂拉拉。
“我的理解，或许，只有一半。”顾婺说，“刘警官，回头好好查查，周雪和父母的关系吧，或许，有突破口。”
“你看出什么了么？”
“你难道不觉得，画里的人微笑地看着对面这张床，非常恐怖吗？”顾婺双手抱胸，追问，“如果是你，你会让将你母亲的人脸放在床的对面吗？尺寸还不小！”
“你这么说，也对。只是这并不是照片，是艺术品。如果是蒙娜丽莎的微笑，我可以接受！”刘畅不以为然地回答。
没有处于故事的中心，确实很难了解死者的想法。
“你再看看，她的作品，是有一定时间规律和创作规律的。”顾婺思考了片刻，说道，“如果微笑指的是涂拉拉对周雪遭遇的漠视，那么圣女之死就是周雪心死的表示，腐烂的普罗旺斯表达了爱情终结，这个表达自我放弃，黄泉遗梦这一张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像还有点希望的样子。诡爱就更难理解了，像是上瘾的表达。这些还是需要专业人员解读，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俯下身，顾婺仔细端详那些油画，从场景、人物神情以及对方下笔营造的氛围来间接感受作者的想法。
正在犯愁时，顾婺的小拇指碰到《尼莫西妮的微笑》油画纸背面角落的末端。
一个硬邦邦的细条状物件的触感刺激了顾婺的神经。他好奇地将油画翻过来，在那一处看到一个被粘纸固定在角落上的U盘。
“刘警官，看来，我们现在就应该回去了。”
顾婺指了指眼前的画面，手指划到U盘处停了下来，而后，极其迅速地将所有油画放入刘畅随身携带的档案袋里。
将装饰画裱好，原原本本不偏不倚地挂了回去。
关好别墅大门时，顾婺将开门识别卡放回口袋，对刘畅说道：“刘警官，这房子要是你喜欢，就送你了。我是不会再来了，晦气！”
刚启动车子，马达还在预热中，刘畅嘴角上扬道：“别了，我也不喜欢！”
木质座椅早已腐朽，受不得力。白色掉漆的木质栅栏面的茶桌上放着一本手记，一本不知年月的相册。
在风力的作用下，手记极为普通的笔记本记录纸，一页接着一页翻动。
而相册依旧闭合着，十几年来呆在同一个地方，走的人也没有顺道带走，像是原本只属于这里。
“顾婺，邱队醒了，要不，咱们先撤？”刘畅将手机放进上衣口袋，就急着下楼。
“好事！”顾婺转过身回答，“不过，刘警官，你带我进了这个局，引起我的兴趣，这么着急就要回去了，我可怎么办？”
“把那两样东西都带回去，好好研究！我那还有重要的事情跟邱队商量。”刘畅言语极其轻松跳跃，整个人不似刚走进别墅时那般严肃和紧绷。
随风扬起的小卷发没有回应，他正准备合拢手记，在摊开的那一页，恰好看到一句话。
“你如果不从医，或许是一个画家，你的油画堪称一绝，特别是那副～《尼莫西妮的微笑》……”
“刘畅，你等等！”顾婺抬眼急切地说，“过来！”
“怎么了，这是？”刘畅挠了挠后脑勺，犹疑地看了一眼顾婺。
眼神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划向手记里的这段话。
“这油画，《尼莫西妮的微笑》，你见过吗？”
顾婺极其严肃地看着刘畅的侧脸。
他在求证，这些画的去处。
“没见过，但！”
刘畅好像发现了什么，他赶紧问顾婺索要相册。翻看每一张照片的时候，他都凑得很近，就差用上高倍放大镜。
房间仅有三十平米左右，家具电器一览无余。
画，会放在哪儿？
唯一的这幅也是极简的工艺画，顾婺摸了摸画布，断定没有手工的成分，更谈不上绘画艺术，与房间的装饰风格搭配，倒也没什么问题。
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最终吸引顾婺的还是这幅不知来路的极简画，他盯着出神，好在有些绘画功底，总觉得过分契合房间的装饰风格，也不太符合场景设置。
“就是它了！顾婺，你看！”
貌似发现了关键点，刘畅吆喝了一句。
这张旧照拍摄的角度正好是房间内向露台上的茶桌右手边摇椅的方向，照片里的人物是周雪。她光着腿脚，丝质睡衣遮到膝盖上方。披着长发，躺在摇椅上，看样子已经入睡。单手轻抚着一本书。书和手都放在她平摊的小腹上。
“这张照片，确实和其他的不一样，难得的单人照。不过，除此之外，看不出哪儿令你这么兴奋？”顾婺的眼神一直落在主人公修长纤细的腿部，一时间还没有看出端倪。
“看这儿！”刘畅指了指照片上半扇落地玻璃门的位置，说，“这应该是一幅油画！”
光影里头正有一副左右反转，且备注名称也反转的油画。顾婺拍下来，用手机相册转换方向，放大后，模糊地辨认出“尼莫西妮的微笑”这几个字。
“这画去了哪里？”顾婺问，“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里来过几波人，所有东西都拿走了，唯独留下一本相册，画也都不见了，每个房间都没见到，只有这个房间有这幅工艺画。”
“按照道理，女儿没了，相册保留是用来怀念的，怎么可能不带走！”刘畅也有些怀疑，他径直走到那幅画前，说，“带你回警队！”
插兜站在画前的顾婺，换了好几个姿势和方位端详这幅画，直到刘畅粗狂地拿了下来，墙壁上留下一块四四方方的粉墙，顾婺才明白问题的关键。
“这个粉色墙壁应该是之前留下的，原本这间房的墙壁都是这个颜色。按此推断，结合那张照片，这幅画是早就挂上去的。换墙壁颜色却唯独保留画框后的，周雪是想要和记忆女神一样记住童年美好的时光。只不过后来，她的生活出现了变故。”顾婺摸着粉色的墙壁，自言自语道。
拿下来的画框周围一圈有些磨损。
除了画布上均匀分布一层厚厚的灰尘。
打开后，木质画框的内侧还嵌了小碎木。
“顾婺，你看！”刘畅极其小心地揭开画框背后的隔板，发现有好几层画布。他慢慢翻看，一张张翻转的面目，像活人回眸一般，背后凝望的眼神，既万分期待，又十分惊悚。
署名～ZhouXue
油画名-《尼莫西妮的微笑》、《圣女之死》、《腐烂的普罗旺斯》、《归途》、《黄泉遗梦》、《诡爱》
其中，微笑的女子分明就是涂拉拉。
“我的理解，或许，只有一半。”顾婺说，“刘警官，回头好好查查，周雪和父母的关系吧，或许，有突破口。”
“你看出什么了么？”
“你难道不觉得，画里的人微笑地看着对面这张床，非常恐怖吗？”顾婺双手抱胸，追问，“如果是你，你会让将你母亲的人脸放在床的对面吗？尺寸还不小！”
“你这么说，也对。只是这并不是照片，是艺术品。如果是蒙娜丽莎的微笑，我可以接受！”刘畅不以为然地回答。
没有处于故事的中心，确实很难了解死者的想法。
“你再看看，她的作品，是有一定时间规律和创作规律的。”顾婺思考了片刻，说道，“如果微笑指的是涂拉拉对周雪遭遇的漠视，那么圣女之死就是周雪心死的表示，腐烂的普罗旺斯表达了爱情终结，这个表达自我放弃，黄泉遗梦这一张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像还有点希望的样子。诡爱就更难理解了，像是上瘾的表达。这些还是需要专业人员解读，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俯下身，顾婺仔细端详那些油画，从场景、人物神情以及对方下笔营造的氛围来间接感受作者的想法。
正在犯愁时，顾婺的小拇指碰到《尼莫西妮的微笑》油画纸背面角落的末端。
一个硬邦邦的细条状物件的触感刺激了顾婺的神经。他好奇地将油画翻过来，在那一处看到一个被粘纸固定在角落上的U盘。
“刘警官，看来，我们现在就应该回去了。”
顾婺指了指眼前的画面，手指划到U盘处停了下来，而后，极其迅速地将所有油画放入刘畅随身携带的档案袋里。
将装饰画裱好，原原本本不偏不倚地挂了回去。
关好别墅大门时，顾婺将开门识别卡放回口袋，对刘畅说道：“刘警官，这房子要是你喜欢，就送你了。我是不会再来了，晦气！”
刚启动车子，马达还在预热中，刘畅嘴角上扬道：“别了，我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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