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教导

    “两位嬷嬷,大婚还有近一月,怎地来得这般早?”谢昀面露不悦,暗自猜测,姜柟自幼常入宫中,不至于被这两嬷嬷吓跑吧?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再三嘱托,大婚前,您不宜见未嫁妇,今日竟荒唐的连早朝都逃了?”徐嬷嬷毫不客气,一副她一定会回宫告状的架势。

    “不是我逃,是父皇禁止我上朝!”谢昀晃了晃手里抱着的谢述,无耻道,“我又不是来见她,我来见述儿!你们自己看,未嫁妇在哪呢?”

    说着,谢昀挑着眉笑,谁知两个嬷嬷比他笑得更加挑衅,目光掠过他,落在他身后。

    谢昀后知后觉,扭头去看,却见姜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一袭豆绿色素衣,干净的不沾半点尘埃,长发绾起,妆容雅致,细细的柳眉,款款的温柔,只那淡然的双眸,不起半分波澜。

    “述儿下来!”姜柟轻声下令,谢述立刻脱离谢昀,走至她身侧,她冷着脸下逐客令,“殿下既已见过述儿,便请回吧!”

    “……”

    起身时,谢昀略感无措,碍于嬷嬷们死盯着他,不敢上前与姜柟说话。

    姜柟牵着谢述转身离开,两个嬷嬷见状,打算跟上,路过谢昀身侧。

    谢昀轻咳两声,徐嬷嬷深知他德行,顿住脚,撩眼似笑非笑的看他。

    他目光飘移,闭着唇,咬着牙说:“走个过场就行了,别为难,别过份,否则别怪我不给你养老!”

    徐嬷嬷但笑不语。

    很快,谢昀被徐嬷嬷赶出姜府。

    凉亭内。

    姜柟和谢述坐于蒲垫上,顾芸白在一侧旁听。

    徐嬷嬷和钱嬷嬷轮番上阵,先礼后兵,讲了一早上宫里的各种规矩和禁忌。

    姜柟除了有些心不在焉,其他倒也还好。

    谢述是一刻都不消停,一会要喝水吃东西,一会要尿尿,不断打断嬷嬷的讲话。

    长篇大论,比教养嬷嬷还能说。

    吃饱喝足后,谢述窝在姜柟的怀里,听着嬷嬷的催眠曲,睡得无比香甜。

    徐嬷嬷尚算淡定,钱嬷嬷不悦到了极点。

    午饭时,钱嬷嬷对徐嬷嬷提议道:“母子一起,终是不妥,午后咱们两个分开教导,兴许能事半功倍!”

    想起谢昀的叮嘱,徐嬷嬷点头附和:“先前小世子入宫与皇后娘娘为伴,我与小世子颇为熟识,他不怕我,还是钱嬷嬷来教导小世子较为妥当!”

    钱嬷嬷面色微僵,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按下不表。

    午后,姜柟和谢述被分开,钱嬷嬷到底是端妃派来的,都是姜家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端妃派人来教导准太子妃,完全相当于放水。

    钱嬷嬷带谢述离开,姜柟示意顾芸白前去照看,顾芸白假意离开,却躲在凉亭树后偷看。

    谢述一个两岁多的小娃,又是个男孩,钱嬷嬷能教他什么规矩,偷懒的可能极大。

    倒是徐嬷嬷看着更像个恶人,姜柟极有可能被欺负。

    这些宫里的老嬷嬷,都是心思恶毒的变态,搓磨起人来,手段狠辣,还能让人都瞧不出来。

    果然!

    徐嬷嬷手拿戒尺,一脸死相,上来就让姜柟各种跪,戒尺不断打在姜柟身上,在细节处抠到极致。

    徐嬷嬷虽然严厉,但又恪尽职守,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顾芸白看得心急,却也无从下手。

    姜柟跪了一下午,回屋时,膝盖都跪肿了,白皙手臂上全是泛红的鞭痕,顾芸白拿了药酒来,替她揉搓。

    “你说你,这是何苦?为了报仇,把自己都搭进去!”顾芸白啐道。

    “这点疼算什么!”姜柟笑着安慰顾芸白,“徐嬷嬷是真心在教,不算为难我!”

    听此,顾芸白下了死力去揉搓姜柟的伤口,姜柟疼得连连呼气,轻斥:“轻点!”

    “疼死算了。”

    姜柟摇头浅笑,看着又换上丫鬟衣服的顾芸白,眉眼黯然道:“为了我,总是辛苦你!”

    顾芸白白了姜柟一眼:“我孤家寡人,就剩你跟秦王两个亲人了,秦王那边我使不上力,就只能过来护着你了!”

    姜柟垂眼笑,忽然开口问:“你怕狗吗?”

    “???”顾芸白目露疑惑。

    “晚上帮我打两只狗呗。”

    “……”顾芸白。

    这时,钱嬷嬷牵着谢述走入屋内,姜柟伸出手,想揽谢述入怀。

    谢述刚走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缩回了脚,乖巧的跪行一礼,目光弱弱的看着姜柟。

    “述儿真乖,过来娘亲抱抱!”姜柟笑哄道。

    谢述抬眼看向钱嬷嬷,眼底闪躲,轻轻摇头道:“娘,嬷嬷说述儿还有功课。”

    “功课不急,先过来跟娘聊聊,今日都学了些什么?”姜柟心下微讶。

    “嬷嬷教了述儿规矩,述儿懂规矩了。”谢述垂首作答。

    俨然一副大孝子的模样。

    钱嬷嬷露出得意的神色,笑道:“孩子离了母亲都更好教导,小世子又聪慧,交给我,二姑娘就放心吧!”

    说着,钱嬷嬷拉着谢述离开。

    姜柟心下存疑,问顾芸白:“今天谢述都学什么了?怎么学得跟我不亲了?”

    “也就是一般的规矩,之前你也总说他是个男孩,太粘娘亲不好,如今不粘了,你又嫌?”顾芸白心虚的随口作答。

    她一直关注姜柟和徐嬷嬷,哪知道钱嬷嬷教了谢述什么规矩,她倒觉得谢述比之前懂事多了。

    得到顾芸白的回答,姜柟心里略微安定了几分。

    入夜,谢述的功课一直做到戌时,还未见回来。

    姜柟前去书房查看,谢述趴在书案上睡着了,眼角湿润,像是睡前刚刚哭过。

    书案上全是谢述写的字,歪歪扭扭,不成样。

    姜柟心疼不已,抱起谢述往屋里走,谢述还没睡熟,闭着眼,轻轻呓语:“娘,我可以不要爹,你为什么要跟别人成亲?是不是述儿不够乖?”

    姜柟僵住,将谢述放到小床上,轻抚他的胸口,柔声哄道:“述儿很乖,他不是别人,他就是述儿亲生爹爹,爹娘永远不会不要你,永远都爱你!”

    在轻柔绵软的低语声调下,谢述已然熟睡,紧锁的眉头昭示他的不安,姜柟又多陪了他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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