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惨澹十堵内，吴生纵狂迹。风云将逼人，神鬼如脱壁。”——段成式（唐）
唐，长安
吴道子，画圣，画作擅佛道、神鬼、山水、鸟兽、草木、楼阁，尤神鬼跃然纸上出神入化，以致臻镜。
“道子，画圣也，出新意于法度之内，寄妙理于豪放之外，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者。”“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苏轼
吴生神鬼壁画，笔力劲怒，超脱凡俗，有若神助。
场面恢弘，气魄万千，不似人间所有。
鉴于吴生能“穷丹青之妙”，公元713年，即被唐玄宗召到京都长安，入内供奉，充任内教博士，钦赐御笔与吴生，并命他“非有诏不得画”。后官至“宁王友”。
吴生深知已初窥天机，借来神鬼之力呈现世间。
吴生作画前每每饮酒，酒至酣畅方始挥笔。日积月累，鬼神似也需一位凡间使者来代为彰显威严。笔力所至，挥毫所触处渐有生风之感，冥冥中似有神明所助。于是心之所至，一蹴而就。如此反复若干岁月，吴生已可与神明于坐忘中沟通交流。偶尔借助神鬼之力将法力施于画上，造福一方百姓。每听闻某处有蹊跷之事便提笔而至，挥毫泼墨以震慑一方邪祟。
唐开元年间，城市繁华，贸易活跃，波斯、大食商人纷至沓来，商贾云集。
一日，吴生赴赵景公寺广笑禅师之约来寺里品茗，谈笑间广笑禅师说：“长安正值繁盛之时，万国来朝。此乃我大唐之福，百姓之福啊”
“当今圣人励精图治，冲破羁绊，施良政于天下，众望所归。”吴生答。
“如今我朝佛事兴盛，实乃国之大事，然我这小小的寺庙却始终香火不济，道玄有何妙策？来助我兴佛事开广恩吗？”广笑禅师问。
“大师请讲，力所能及鄙人必鼎力”吴生说。
于是，广笑凭赵景公寺之地，倾吴生之才，将心之所思全盘托出。吴生问所必答，力所必及。
广笑预借吴生妙手施画于寺壁，以引香客来寺。怎奈天不遂愿，吴生民间之作需预奏圣人，李隆基诸事繁杂难免耽误时日，一拖再拖。广笑禅师于是另请一丹青名手，青年后生皇甫轸。待到吴生领到批示进寺准备之时，皇甫轸画作已然在大殿东壁之上呈现五之有二。吴生不悦，挥袖而去。妒恨之心陡起，心生邪念，奈何广笑百般解释却难以释怀。于是夜辗转反侧，茫然起身，拔剑，做下这半生追悔之事。
复睡，噩梦连篇，似在地狱又似在飞升，人间之疾苦，天上之荣华，地狱之莫测，罚没一切。地狱，地狱，天下之所苦莫过于此。直到天明。
翌日，艳阳当空，吴生半日完成昨夜所梦，将这《地狱变相图》绘制而成，地狱之所见皆跃然于壁，惟妙惟肖，壁上所画张牙舞爪欲脱壁而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广笑阅毕，沉头不语，许久，对吴生说:‘道玄，如非躬自前往，难有此般造化。你已得道，得天地之大律。好自为之。’话毕，拂袖而去。
道子心如刀割，伫立当地久久不能释怀。
当日晚，吴生心心念要借助神鬼之力挽救皇甫轸之魂复归本体。于是盘膝而坐，不久便至坐忘境。
魂之所依，在本体，在所念，在所感，在心，在万物。
道子飘飘然，御风而行。
东海之滨，远离中土。
于归墟之境，一眼锁定皇甫轸，皇甫徒步疾行，已然接近鬼门--归墟之眼。
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山海经》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列子.汤问》
东极归墟，西极昆仑墟，归墟，传说为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万魂入狱之地。
万千碧水成旋涡状绕心疾速奔流，灰天暗地，没有天没有地，天地无界限或分不清界限，天地一片荒芜，满目疮痍。但见无数斑驳黑影，鳞次栉比跃入归墟之眼。
瞬逝。
“若不再阻止，皇甫必定随风而入墟眼，追悔莫及也”道子暗付。
此时的道子已将神鬼之力了然于心，可随心施展，“皇甫且慢！”道子鸿声瞬间而出。
皇甫轸蓦然回首，见道子飘然而至。
“吴兄请留步，愚弟不才，不值吴兄来救，愚弟之才不及吴兄万一，心甘情愿，此生无悔已，且回。”
道子百感交集，“是鄙人愚钝乃至做下这等不耻之事，待我借神力来救你”
“吴兄，一切皆有定数，莫要违天地之规。愚弟此生足矣，请回吧”
道子仰天，热泪夺眶而出，但见手里嵌在笔杆上端的宝珠内，铭文闪动，丹青之笔隐隐透出金光，笔尖似有光环环绕，流动不止。道子举笔而立，手臂挥动，顷刻间凭空画出一只大雕，雕身通体金黄，朝着皇甫轸疾逝而去。雕爪大如斗笠，须臾间抓住皇甫轸臂膀，要转身而返。
皇甫轸诧异间，已被带离墟眼。大喝：“住手！我意已决，吴兄请放我而去，注定之事不可逆天理而为，我之事就算为吴兄开戒律，以此为戒，攀援而上，助吴兄往后造福人间。”皇甫轸剑眉竖立，满脸坚决。
道子抬头望天，用手拂去泪水，“罢了罢了，愚兄自作自受，牵连于你，是命中定数。从此往后我必定谨遵你之教诲，倾全力，尽所能造福百姓。你且请安心而去吧。”
皇甫轸眼眺道子，面露满意微笑。
道子向金雕缓缓扶手，金雕转而带着皇甫轸进入归墟，隐没而入，失了踪迹。
道子目送皇甫轸随雕而去，背负双手屹立当空，久久不动。似乎时间静止于此。
许久，道子正欲转身而去，忽闻得归墟旁由远而近来了两个人影，走在前方的男子一身素衣打扮，正朝着墟眼而来。紧跟其后的是一女子，满身红光。女子面目清秀，在双眉之间印堂处还有一只竖立而生的眼睛，红光正是从这只眼中透出。
“赤目！”道子脱口而出。
....................................................................................................................
沐子坐在电脑旁，此时已是黄昏，窗户是朝东的。能看见路对面的残破玻璃上反射的金色余晖，她觉得心里很暖。
沐子的手莹如玉脂，与端起的牛奶透过杯子相映成趣。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沐子心里嘟囔着，不禁想起妈妈生前的一幕幕。
沐子出生时母亲难产，烟姨研判，在诞下沐子后母亲寿命不会超过旬寿。父亲听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悲伤之情溢于颜表。热泪在眼眶徘徊了好久。
电话铃声响起，将沐子从回想中拉回现实，“沐子，还记得约定吗？小姨让我告你一声，下个月见面。”是邱泽。
“知道了，邱泽，我会按时赴约的。”沐子说。
“时间充裕的话咱们可以提前去，顺便看看沿途的风景。”
“好的，我安排一下时间，尽量早些。”沐子说。邱泽跟沐子在一个城市里，这次南下是历年约定好的，十二年一约，这次已经第二次了。
沐子这些时日在BJ有个同学聚会要参加，所以先去付同学会，完后南下去赴家庭之约。
沐子买了去往BJ的高铁票，临行前跟父亲通了电话，父亲上个月去了宗族老家，说是有些陈年旧事需要处理一下。完毕后自行前往赴约，和沐子在碧州碰面。到时，沐子的小姨和小舅也会赶过去。大家平时都难得一聚，正好一起欢聚欢聚。想到这里沐子感觉很欣慰，辗转小半生，小学到大学一直在换着不同的城市，也领略了不同的风土人情，所以始终难有家的感觉。父亲也是时而在身边时而又要各地出差跑生意，这年头生意还不是很顺畅需要打通各个环节，也是费心费神。好在小姨、小舅、邱泽会偶尔来陪伴，给沐子的生活增添不少乐趣，也学到不少。
高铁上没有几个人，沐子坐到自己座位，火车缓缓启动，她打开音乐，戴上Sony耳麦，眼睛看向窗外。曲目比较杂，hip-hop、爵士、乡村、R＆B，钢琴曲随机播放。
两个多小时后火车停在了BJ站，还没来得及摘下耳麦电话响起，
“米沐柔，出站没有啊，等你半天了都，还是老地方，出站后在西边停车场等你，米色卡宴尾号666.”
“知道了小婷。马上出站。”
小婷是大学时沐子的闺蜜，算是铁杆。
BJ是沐子大学所在地，接受成人洗礼的大学，对于即将踏上社会征途的成年人来说至关重要。大学的文化熏陶促进个人的素质养成，最为重要的是点亮了你的心灯。在这里你可以触及做人处事方式的认知，认知到社会观价值观人生观，知识层级，思考的深度广度高度相比于高中都不可同日而语。
沐子很快找到了车子，盛夏的太阳还是比较炎热，沐子打开车门进入车内，摘下墨镜露出一对幽蓝双眸。
“嗨，我们大美女米小姐，好久不见呐，啧啧，这才多久啊又变漂亮了。”小婷打趣说。
“哪里有啊，就你嘴贫。”沐子微笑说。多年的个人生活使得沐子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爱调侃，所幸遇到了嘴俏的闺蜜，话匣子始终不停。絮絮叨叨一路，又是个人近期生活见闻又是哪个剧最火，又是介绍帅哥给沐子认识又是家里宠物该做美容了。无所不谈无所忌讳，这就是小婷，别人根本学不来。
“哎，沐子，还记得咱们系里追求你的那几位吗？”小婷眉飞色舞。“谁？哪里有人追我。”沐子说。
“嘿，你咋还忘了呢，郄听枫啊，人家肤白貌美大长腿，身材伟岸，当时我就觉得适合当警察或军人，这不人家毕业后直接去了朝阳分局刑侦科，前段时间还问你来着，看来是念念不忘啊，哎，这该死的爱情。”
“哪里什么爱情，我是直女，无感。”
“你无福消受我可下手了啊。”
“随便你，咱们学的不是计算机吗？他怎么去公安口了？”沐子诧异，“刑侦不需要网络服务啊？罪犯轨迹定位，通话明细消费记录，大数据分析研判，哪一项都需要高手啊”
“也是。”郄听枫给沐子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观感不说，主要是性格有些腼腆的他大学期间做出了件出人意料的事，有一次男生聚会喝酒，郄听枫喝多了，大家怂恿他去向沐子表白，郄听枫傻愣傻愣的捧着哥们在路边采的花，借着酒劲一口气直接上到了女生宿舍，还没等见到沐子，就被尖叫声淹没，完后宿管大妈直接拧着耳朵把他给揪下了楼。想到这里沐子不禁笑的眯起嘴来。
卡宴在车流中来回穿梭，小婷男孩子性格，快速驾驶着车辆越行越远。
唐，长安
吴道子，画圣，画作擅佛道、神鬼、山水、鸟兽、草木、楼阁，尤神鬼跃然纸上出神入化，以致臻镜。
“道子，画圣也，出新意于法度之内，寄妙理于豪放之外，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者。”“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苏轼
吴生神鬼壁画，笔力劲怒，超脱凡俗，有若神助。
场面恢弘，气魄万千，不似人间所有。
鉴于吴生能“穷丹青之妙”，公元713年，即被唐玄宗召到京都长安，入内供奉，充任内教博士，钦赐御笔与吴生，并命他“非有诏不得画”。后官至“宁王友”。
吴生深知已初窥天机，借来神鬼之力呈现世间。
吴生作画前每每饮酒，酒至酣畅方始挥笔。日积月累，鬼神似也需一位凡间使者来代为彰显威严。笔力所至，挥毫所触处渐有生风之感，冥冥中似有神明所助。于是心之所至，一蹴而就。如此反复若干岁月，吴生已可与神明于坐忘中沟通交流。偶尔借助神鬼之力将法力施于画上，造福一方百姓。每听闻某处有蹊跷之事便提笔而至，挥毫泼墨以震慑一方邪祟。
唐开元年间，城市繁华，贸易活跃，波斯、大食商人纷至沓来，商贾云集。
一日，吴生赴赵景公寺广笑禅师之约来寺里品茗，谈笑间广笑禅师说：“长安正值繁盛之时，万国来朝。此乃我大唐之福，百姓之福啊”
“当今圣人励精图治，冲破羁绊，施良政于天下，众望所归。”吴生答。
“如今我朝佛事兴盛，实乃国之大事，然我这小小的寺庙却始终香火不济，道玄有何妙策？来助我兴佛事开广恩吗？”广笑禅师问。
“大师请讲，力所能及鄙人必鼎力”吴生说。
于是，广笑凭赵景公寺之地，倾吴生之才，将心之所思全盘托出。吴生问所必答，力所必及。
广笑预借吴生妙手施画于寺壁，以引香客来寺。怎奈天不遂愿，吴生民间之作需预奏圣人，李隆基诸事繁杂难免耽误时日，一拖再拖。广笑禅师于是另请一丹青名手，青年后生皇甫轸。待到吴生领到批示进寺准备之时，皇甫轸画作已然在大殿东壁之上呈现五之有二。吴生不悦，挥袖而去。妒恨之心陡起，心生邪念，奈何广笑百般解释却难以释怀。于是夜辗转反侧，茫然起身，拔剑，做下这半生追悔之事。
复睡，噩梦连篇，似在地狱又似在飞升，人间之疾苦，天上之荣华，地狱之莫测，罚没一切。地狱，地狱，天下之所苦莫过于此。直到天明。
翌日，艳阳当空，吴生半日完成昨夜所梦，将这《地狱变相图》绘制而成，地狱之所见皆跃然于壁，惟妙惟肖，壁上所画张牙舞爪欲脱壁而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广笑阅毕，沉头不语，许久，对吴生说:‘道玄，如非躬自前往，难有此般造化。你已得道，得天地之大律。好自为之。’话毕，拂袖而去。
道子心如刀割，伫立当地久久不能释怀。
当日晚，吴生心心念要借助神鬼之力挽救皇甫轸之魂复归本体。于是盘膝而坐，不久便至坐忘境。
魂之所依，在本体，在所念，在所感，在心，在万物。
道子飘飘然，御风而行。
东海之滨，远离中土。
于归墟之境，一眼锁定皇甫轸，皇甫徒步疾行，已然接近鬼门--归墟之眼。
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山海经》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列子.汤问》
东极归墟，西极昆仑墟，归墟，传说为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万魂入狱之地。
万千碧水成旋涡状绕心疾速奔流，灰天暗地，没有天没有地，天地无界限或分不清界限，天地一片荒芜，满目疮痍。但见无数斑驳黑影，鳞次栉比跃入归墟之眼。
瞬逝。
“若不再阻止，皇甫必定随风而入墟眼，追悔莫及也”道子暗付。
此时的道子已将神鬼之力了然于心，可随心施展，“皇甫且慢！”道子鸿声瞬间而出。
皇甫轸蓦然回首，见道子飘然而至。
“吴兄请留步，愚弟不才，不值吴兄来救，愚弟之才不及吴兄万一，心甘情愿，此生无悔已，且回。”
道子百感交集，“是鄙人愚钝乃至做下这等不耻之事，待我借神力来救你”
“吴兄，一切皆有定数，莫要违天地之规。愚弟此生足矣，请回吧”
道子仰天，热泪夺眶而出，但见手里嵌在笔杆上端的宝珠内，铭文闪动，丹青之笔隐隐透出金光，笔尖似有光环环绕，流动不止。道子举笔而立，手臂挥动，顷刻间凭空画出一只大雕，雕身通体金黄，朝着皇甫轸疾逝而去。雕爪大如斗笠，须臾间抓住皇甫轸臂膀，要转身而返。
皇甫轸诧异间，已被带离墟眼。大喝：“住手！我意已决，吴兄请放我而去，注定之事不可逆天理而为，我之事就算为吴兄开戒律，以此为戒，攀援而上，助吴兄往后造福人间。”皇甫轸剑眉竖立，满脸坚决。
道子抬头望天，用手拂去泪水，“罢了罢了，愚兄自作自受，牵连于你，是命中定数。从此往后我必定谨遵你之教诲，倾全力，尽所能造福百姓。你且请安心而去吧。”
皇甫轸眼眺道子，面露满意微笑。
道子向金雕缓缓扶手，金雕转而带着皇甫轸进入归墟，隐没而入，失了踪迹。
道子目送皇甫轸随雕而去，背负双手屹立当空，久久不动。似乎时间静止于此。
许久，道子正欲转身而去，忽闻得归墟旁由远而近来了两个人影，走在前方的男子一身素衣打扮，正朝着墟眼而来。紧跟其后的是一女子，满身红光。女子面目清秀，在双眉之间印堂处还有一只竖立而生的眼睛，红光正是从这只眼中透出。
“赤目！”道子脱口而出。
....................................................................................................................
沐子坐在电脑旁，此时已是黄昏，窗户是朝东的。能看见路对面的残破玻璃上反射的金色余晖，她觉得心里很暖。
沐子的手莹如玉脂，与端起的牛奶透过杯子相映成趣。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沐子心里嘟囔着，不禁想起妈妈生前的一幕幕。
沐子出生时母亲难产，烟姨研判，在诞下沐子后母亲寿命不会超过旬寿。父亲听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悲伤之情溢于颜表。热泪在眼眶徘徊了好久。
电话铃声响起，将沐子从回想中拉回现实，“沐子，还记得约定吗？小姨让我告你一声，下个月见面。”是邱泽。
“知道了，邱泽，我会按时赴约的。”沐子说。
“时间充裕的话咱们可以提前去，顺便看看沿途的风景。”
“好的，我安排一下时间，尽量早些。”沐子说。邱泽跟沐子在一个城市里，这次南下是历年约定好的，十二年一约，这次已经第二次了。
沐子这些时日在BJ有个同学聚会要参加，所以先去付同学会，完后南下去赴家庭之约。
沐子买了去往BJ的高铁票，临行前跟父亲通了电话，父亲上个月去了宗族老家，说是有些陈年旧事需要处理一下。完毕后自行前往赴约，和沐子在碧州碰面。到时，沐子的小姨和小舅也会赶过去。大家平时都难得一聚，正好一起欢聚欢聚。想到这里沐子感觉很欣慰，辗转小半生，小学到大学一直在换着不同的城市，也领略了不同的风土人情，所以始终难有家的感觉。父亲也是时而在身边时而又要各地出差跑生意，这年头生意还不是很顺畅需要打通各个环节，也是费心费神。好在小姨、小舅、邱泽会偶尔来陪伴，给沐子的生活增添不少乐趣，也学到不少。
高铁上没有几个人，沐子坐到自己座位，火车缓缓启动，她打开音乐，戴上Sony耳麦，眼睛看向窗外。曲目比较杂，hip-hop、爵士、乡村、R＆B，钢琴曲随机播放。
两个多小时后火车停在了BJ站，还没来得及摘下耳麦电话响起，
“米沐柔，出站没有啊，等你半天了都，还是老地方，出站后在西边停车场等你，米色卡宴尾号666.”
“知道了小婷。马上出站。”
小婷是大学时沐子的闺蜜，算是铁杆。
BJ是沐子大学所在地，接受成人洗礼的大学，对于即将踏上社会征途的成年人来说至关重要。大学的文化熏陶促进个人的素质养成，最为重要的是点亮了你的心灯。在这里你可以触及做人处事方式的认知，认知到社会观价值观人生观，知识层级，思考的深度广度高度相比于高中都不可同日而语。
沐子很快找到了车子，盛夏的太阳还是比较炎热，沐子打开车门进入车内，摘下墨镜露出一对幽蓝双眸。
“嗨，我们大美女米小姐，好久不见呐，啧啧，这才多久啊又变漂亮了。”小婷打趣说。
“哪里有啊，就你嘴贫。”沐子微笑说。多年的个人生活使得沐子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爱调侃，所幸遇到了嘴俏的闺蜜，话匣子始终不停。絮絮叨叨一路，又是个人近期生活见闻又是哪个剧最火，又是介绍帅哥给沐子认识又是家里宠物该做美容了。无所不谈无所忌讳，这就是小婷，别人根本学不来。
“哎，沐子，还记得咱们系里追求你的那几位吗？”小婷眉飞色舞。“谁？哪里有人追我。”沐子说。
“嘿，你咋还忘了呢，郄听枫啊，人家肤白貌美大长腿，身材伟岸，当时我就觉得适合当警察或军人，这不人家毕业后直接去了朝阳分局刑侦科，前段时间还问你来着，看来是念念不忘啊，哎，这该死的爱情。”
“哪里什么爱情，我是直女，无感。”
“你无福消受我可下手了啊。”
“随便你，咱们学的不是计算机吗？他怎么去公安口了？”沐子诧异，“刑侦不需要网络服务啊？罪犯轨迹定位，通话明细消费记录，大数据分析研判，哪一项都需要高手啊”
“也是。”郄听枫给沐子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观感不说，主要是性格有些腼腆的他大学期间做出了件出人意料的事，有一次男生聚会喝酒，郄听枫喝多了，大家怂恿他去向沐子表白，郄听枫傻愣傻愣的捧着哥们在路边采的花，借着酒劲一口气直接上到了女生宿舍，还没等见到沐子，就被尖叫声淹没，完后宿管大妈直接拧着耳朵把他给揪下了楼。想到这里沐子不禁笑的眯起嘴来。
卡宴在车流中来回穿梭，小婷男孩子性格，快速驾驶着车辆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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