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彷徨
车子融化在了暗夜里，张启生闭上了双眼，他很年轻，可他也很老了。他从来都只是一个简单纯粹的人，当一个傻子度过一生是一件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知道了更多，就必须承受更多，从复杂再走回简单实在是太难了。
“我们必须尽全力控制这起怪谈，要不然被牵连进来的人将不断增多。”张启生深吸一口气，他的语气又变为了坚定与沉稳。
顾存钊猛踩油门，汽车呜咽出悲愤的轰鸣声，顾存钊现在陷入了恐惧和愤怒的混合沼泽，他空怀强烈的情绪，却担心自己滑入死亡的万丈深渊。平凡之人死于不平凡之事也称的上是荣幸，再怎么说，鲁莽永远比懦弱更接近于真正的勇敢。
乡间小道上，两个迷茫但敢于前进的年轻人驾驶着一辆可能不会见到明天的汽车毫不犹豫的闯入了黑暗，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死的婉转，亦或是生的哀伤。
车前窗上绽放了几朵水花，顾存钊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花朵盛开，他明白了，“下雨了？”顾存钊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张启生，“难道我们离开幻境了吗？”
张启生睁开眼睛，将右手伸出车子，去感受最原始的自然。“确实下雨了，但有没有离开幻境，我也不确定。”张启生挺直腰，仔细的观察四周情况。
雨毫无征兆的下大了，所能耳闻的地方皆为不停的雨声，车内又灌入了新的凉气，视野越发受阻，车灯散发的光纤里全是银针般的雨滴，世界都仿佛被洪水淹没了。
“这雨大的太不对劲了。”张启生紧皱眉头，在内陆城市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暴雨，简直就像是台风过境一样。
顾存钊也察觉到了不对，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前方的道路上，密密麻麻连缀在一起的雨幕马上就要锁死他的视线了，他此时可不敢把车开到田里面去，万一出什么问题，他跟张启生就交代在这里了。
突然，他的左前方出现了闪烁的小白点，顾存钊降低车速，定睛一看，那小白点隐约中像是一盏灯光。
“有灯！”顾存钊兴奋的大叫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灯光再怎么说也不会是坏消息，最起码说明他们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张启生绷紧全身，仔细的看向前方，“哪里？”
顾存钊以十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前进着，同时用左手指向灯光闪烁的地方。“就在这个方向，有一个白点在闪。”
张启生顺着顾存钊的手指看去，他的眼睛都快贴到车玻璃上了，还是看不到顾存钊说的灯光在哪里。
看到张启生疑惑的表情，顾存钊又加足马力，说：“我立刻给你开到灯光旁边，这样你肯定能看到了。”
顾存钊兴奋的表情在周围肃杀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内心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激动，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忘乎所以，他的眼中只有那越来越明显的灯光，其他的一切都被抛之于脑后了。
车速飙升，张启生仍然看不到顾存钊所说的灯光，而开车的顾存钊却不断的重复道：“快了，快了。”
张启生从远处收回视线，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顾存钊已经开始扭曲的脸。他试探性的喊了一下顾存钊的名字，可没有任何回应，顾存钊还是魔怔的说马上就要到了。
没有丝毫犹豫，张启生直接给了顾存钊一巴掌，可顾存钊并未收到影响，他完完全全的忽略了张启生的存在，只知道向灯光处逼近。
“我太阳了狗了。”张启生明白发生什么了，之前魏庆平所说的情况只是精神崩溃的一种而已，很简单的比方，魏庆平所说的例子是，大家都能看到这条狗，但只有在你看来，这条狗是在冲着你笑。但还有的情况就是，这条狗看起来就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犬，但是只有你能看到，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现在顾存钊所处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后者，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意志力肯定比不上张启生这样的干事员，处于怪谈时间太久让顾存钊的精神受到了污染，所以他才能看到张启生看不到的灯光。
“醒醒。”张启生接连给了顾存钊几耳光，差点把顾存钊给打晕了，但张启生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现在还是顾存钊在开车，万一他昏迷了，这么快的车速足以让两人离开这个世界了。
张启生突然想到，特遣队的车上应该是有精神类药物的，他之前借这辆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几瓶抗焦虑药物，应该能够减轻顾存钊的症状。
说时迟那时快，张启生立马从车门下面的储物处翻找出了一瓶药，上面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抗焦虑药物”，药瓶下面是NSF的全称。
“应该没错了。”张启生拧开瓶子，直接将瓶口塞到顾存钊嘴里，用力摇两下，尽可能的把药片倒进顾存钊嘴里。
顾存钊也没反抗，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左前方，这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张启生的操作压力，很快，顾存钊便吞下了几枚药片，基金会的药都有很强的药效。顾存钊吃下抗焦虑药物后，没过一会就恢复了平静，车子也慢慢停了下来，空气中挤满了诡异的沉默。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看到那盏灯吗？”张启生关切的询问道，顾存钊今天刚进入NSF，晚上就死了的话，基金会的平均工作时间又会被大大拉低了。
顾存钊瘫软的靠在座椅上，大剂量的摄入精神类药物让他现在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情绪，刚才的波涛汹涌在刹那间变成了细水长流，巨大的反差使得顾存钊如今根本无法适从。
片刻后，顾存钊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那盏灯我是看不到了，但我现在看到了一座城市。”
“什么？”张启生大惊失色，他急忙看向车辆正前方，在车灯不可逾越的地方，一盏接一盏的灯火接连浮现出来，如同变魔术一样，一座城市的轮廓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张启生目光溃散的地方，高楼的直插夜幕，平房的隐秘静默，路灯的昏暗不清，这些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风景，如今都变成了可怖的梦魇，肉眼可见的侵蚀着张启生的理智。
顾存钊也缓过来了，他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却发现全身肌肉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不知道是不是抗焦虑药物带来的副作用，顾存钊现在处于一种极其放松的状态。在他眼里，前方的城市十分清晰可见，和穰城没有很大的差别，就像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市，在夜空下闪烁着自己的光芒。
“你也能看到吗？”张启生的表情引起了顾存钊的疑惑，刚才的那盏灯张启生应该是看不到的，但在顾存钊说出那座城市后，张启生就像见鬼了一样，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似乎他也能看到顾存钊眼里的景色了。
“没错。”张启生并没有在意抗焦虑药物的瓶口上沾满了顾存钊的唾液，他也倒出两枚药片，塞进嘴里，咀嚼两下后赶紧咽了下去，随后闭上眼睛，倒数十个数后，慢慢的睁开眼帘。
城市的灯光反而更加绚丽了。
瞳孔明显的收缩了一下，不过张启生迅速控制住了情绪，他咬紧牙关，又一次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城市。片刻后，他开口道：“可能这并不是精神崩溃带来的幻境，而是怪谈里本来就有的，我们只是触发了某种条件，导致它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顾存钊有气无力的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进去一探究竟了。”张启生简单的话语里透露出强烈的自信，作为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把握的。“马上开进城市的时候停车，我担心直接进入城市会触犯某些规则。”
“好的。”面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件，顾存钊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张启生的安排，他俩虽然年龄相近，但阅历定然是差了很多。
车辆再次启动，行驶几十米后，顾存钊轻点刹车，在暴雨的洗礼中，直面夜幕笼罩下的城市。再往前一点，就会抵达城市的第一座建筑物，一排平房，路口是一盏路灯，暗淡的灯光随时都会在雨水的侵袭下熄灭。
再往后的道路已经可以窥视很远了，平房之后便是一座居民楼，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最起码有四层往上，再往后便是形形色色的建筑了。
张启生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不断延伸的道路，整个人像是收到了不可言说的震撼。顾存钊察觉到了张启生的惊讶，于是问道：“怎么了？”
“我有点分不清这里是现实世界还是人为创造的世界了。”张启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是现实世界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是人为创造的世界的话，我认为这次任务的等级必须要提高了。”
“为什么？”顾存钊顿时紧张起来了，如果连张启生都没有把握的话，自己的小命恐怕也玩完了。
“创造世界不仅需要天赋，更需要创造者本身的精神力量足够强大，一般来说，世界的大小以及复杂程度和创造者的精神力量是成正比的。”张启生又吃了一片抗焦虑药物，“但是能创造出一座城市的人，真的很少见。穰城市背后，很可能有超乎想象的大事正在酝酿。”
“那现在怎么办？”顾存钊如坠冰窟，张启生的话让他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自己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小县城竟然暗流涌动，单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张启生叹口气，抚摸了一下游龙的龙头。“先活下去吧，其他的，以后再说，开车进去。”再次抬头，张启生的眼神又成为了岩石，他沉默的紧握着烧炭，却说出了最震撼人心的话语。
平房走近了这辆残破的轿车，顾存钊已经准备好了枪支弹药，随时都能朝车窗外清空弹夹。平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体还是很有年代感的红砖，在车灯的照耀下可以看见一些黑色的污渍，木门也发霉了，应该很久都没人住过了。
张启生示意顾存钊停车，他还不敢贸然闯入城市的中心，只能现在城市外围进行一些最基础的探索，这座平房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车外的雨愈发大了，张启生戴上卫衣的帽子，没有携带枪支，而是紧紧握住游龙，便打开车门，暴露于自然的震怒中。
“你不用下车，如果有情况的话，我会第一时间离开，那时还需要你来接应我。”张启生走到顾存钊窗前时大声道，现在雨已经大的不可理喻了，简直就像瀑布一样，如果张启生的声音再小一点，那么顾存钊就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会保持警惕的。”顾存钊也大声回应道，车顶被雨滴砸的作响，车后座也湿透了，车内很快就会积蓄起水层，但顾存钊能做的，也只有观察四周，以及为张启生祈祷了。
一身黑的张启生很快就淹没在了渗人的黑暗中，顾存钊只有竭力的看，才能勉强分辨出张启生。不过木门被撞破的声音还是很清楚的，顾存钊马上看向张启生，发现对方的身影很快就闪进了平房中。
保持冷静是顾存钊目前需要做的重要事情，处于未知的环境，精神上无言的压迫反而很容易让一个人崩溃掉，不过所幸的时，刚才摄入的抗焦虑药物药效确实很猛，顾存钊现在总体上还是很清醒冷静的。
左手掌控枪支，同时不停地环顾四周，右手不时的扣扣头，听听雨声，判断其中是否掺杂有异响。
眼前的路灯闪烁，前面抵达居民楼上点起了一盏灯，顾存钊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一点，他抬头看向居民楼，发现居民楼灯火的暗淡处，有一圈黑色的轮廓。
“我们必须尽全力控制这起怪谈，要不然被牵连进来的人将不断增多。”张启生深吸一口气，他的语气又变为了坚定与沉稳。
顾存钊猛踩油门，汽车呜咽出悲愤的轰鸣声，顾存钊现在陷入了恐惧和愤怒的混合沼泽，他空怀强烈的情绪，却担心自己滑入死亡的万丈深渊。平凡之人死于不平凡之事也称的上是荣幸，再怎么说，鲁莽永远比懦弱更接近于真正的勇敢。
乡间小道上，两个迷茫但敢于前进的年轻人驾驶着一辆可能不会见到明天的汽车毫不犹豫的闯入了黑暗，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死的婉转，亦或是生的哀伤。
车前窗上绽放了几朵水花，顾存钊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花朵盛开，他明白了，“下雨了？”顾存钊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张启生，“难道我们离开幻境了吗？”
张启生睁开眼睛，将右手伸出车子，去感受最原始的自然。“确实下雨了，但有没有离开幻境，我也不确定。”张启生挺直腰，仔细的观察四周情况。
雨毫无征兆的下大了，所能耳闻的地方皆为不停的雨声，车内又灌入了新的凉气，视野越发受阻，车灯散发的光纤里全是银针般的雨滴，世界都仿佛被洪水淹没了。
“这雨大的太不对劲了。”张启生紧皱眉头，在内陆城市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暴雨，简直就像是台风过境一样。
顾存钊也察觉到了不对，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前方的道路上，密密麻麻连缀在一起的雨幕马上就要锁死他的视线了，他此时可不敢把车开到田里面去，万一出什么问题，他跟张启生就交代在这里了。
突然，他的左前方出现了闪烁的小白点，顾存钊降低车速，定睛一看，那小白点隐约中像是一盏灯光。
“有灯！”顾存钊兴奋的大叫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灯光再怎么说也不会是坏消息，最起码说明他们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张启生绷紧全身，仔细的看向前方，“哪里？”
顾存钊以十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前进着，同时用左手指向灯光闪烁的地方。“就在这个方向，有一个白点在闪。”
张启生顺着顾存钊的手指看去，他的眼睛都快贴到车玻璃上了，还是看不到顾存钊说的灯光在哪里。
看到张启生疑惑的表情，顾存钊又加足马力，说：“我立刻给你开到灯光旁边，这样你肯定能看到了。”
顾存钊兴奋的表情在周围肃杀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内心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激动，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忘乎所以，他的眼中只有那越来越明显的灯光，其他的一切都被抛之于脑后了。
车速飙升，张启生仍然看不到顾存钊所说的灯光，而开车的顾存钊却不断的重复道：“快了，快了。”
张启生从远处收回视线，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顾存钊已经开始扭曲的脸。他试探性的喊了一下顾存钊的名字，可没有任何回应，顾存钊还是魔怔的说马上就要到了。
没有丝毫犹豫，张启生直接给了顾存钊一巴掌，可顾存钊并未收到影响，他完完全全的忽略了张启生的存在，只知道向灯光处逼近。
“我太阳了狗了。”张启生明白发生什么了，之前魏庆平所说的情况只是精神崩溃的一种而已，很简单的比方，魏庆平所说的例子是，大家都能看到这条狗，但只有在你看来，这条狗是在冲着你笑。但还有的情况就是，这条狗看起来就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犬，但是只有你能看到，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现在顾存钊所处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后者，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意志力肯定比不上张启生这样的干事员，处于怪谈时间太久让顾存钊的精神受到了污染，所以他才能看到张启生看不到的灯光。
“醒醒。”张启生接连给了顾存钊几耳光，差点把顾存钊给打晕了，但张启生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现在还是顾存钊在开车，万一他昏迷了，这么快的车速足以让两人离开这个世界了。
张启生突然想到，特遣队的车上应该是有精神类药物的，他之前借这辆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几瓶抗焦虑药物，应该能够减轻顾存钊的症状。
说时迟那时快，张启生立马从车门下面的储物处翻找出了一瓶药，上面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抗焦虑药物”，药瓶下面是NSF的全称。
“应该没错了。”张启生拧开瓶子，直接将瓶口塞到顾存钊嘴里，用力摇两下，尽可能的把药片倒进顾存钊嘴里。
顾存钊也没反抗，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左前方，这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张启生的操作压力，很快，顾存钊便吞下了几枚药片，基金会的药都有很强的药效。顾存钊吃下抗焦虑药物后，没过一会就恢复了平静，车子也慢慢停了下来，空气中挤满了诡异的沉默。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看到那盏灯吗？”张启生关切的询问道，顾存钊今天刚进入NSF，晚上就死了的话，基金会的平均工作时间又会被大大拉低了。
顾存钊瘫软的靠在座椅上，大剂量的摄入精神类药物让他现在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情绪，刚才的波涛汹涌在刹那间变成了细水长流，巨大的反差使得顾存钊如今根本无法适从。
片刻后，顾存钊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那盏灯我是看不到了，但我现在看到了一座城市。”
“什么？”张启生大惊失色，他急忙看向车辆正前方，在车灯不可逾越的地方，一盏接一盏的灯火接连浮现出来，如同变魔术一样，一座城市的轮廓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张启生目光溃散的地方，高楼的直插夜幕，平房的隐秘静默，路灯的昏暗不清，这些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风景，如今都变成了可怖的梦魇，肉眼可见的侵蚀着张启生的理智。
顾存钊也缓过来了，他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却发现全身肌肉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不知道是不是抗焦虑药物带来的副作用，顾存钊现在处于一种极其放松的状态。在他眼里，前方的城市十分清晰可见，和穰城没有很大的差别，就像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市，在夜空下闪烁着自己的光芒。
“你也能看到吗？”张启生的表情引起了顾存钊的疑惑，刚才的那盏灯张启生应该是看不到的，但在顾存钊说出那座城市后，张启生就像见鬼了一样，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似乎他也能看到顾存钊眼里的景色了。
“没错。”张启生并没有在意抗焦虑药物的瓶口上沾满了顾存钊的唾液，他也倒出两枚药片，塞进嘴里，咀嚼两下后赶紧咽了下去，随后闭上眼睛，倒数十个数后，慢慢的睁开眼帘。
城市的灯光反而更加绚丽了。
瞳孔明显的收缩了一下，不过张启生迅速控制住了情绪，他咬紧牙关，又一次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城市。片刻后，他开口道：“可能这并不是精神崩溃带来的幻境，而是怪谈里本来就有的，我们只是触发了某种条件，导致它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顾存钊有气无力的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进去一探究竟了。”张启生简单的话语里透露出强烈的自信，作为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把握的。“马上开进城市的时候停车，我担心直接进入城市会触犯某些规则。”
“好的。”面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件，顾存钊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张启生的安排，他俩虽然年龄相近，但阅历定然是差了很多。
车辆再次启动，行驶几十米后，顾存钊轻点刹车，在暴雨的洗礼中，直面夜幕笼罩下的城市。再往前一点，就会抵达城市的第一座建筑物，一排平房，路口是一盏路灯，暗淡的灯光随时都会在雨水的侵袭下熄灭。
再往后的道路已经可以窥视很远了，平房之后便是一座居民楼，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最起码有四层往上，再往后便是形形色色的建筑了。
张启生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不断延伸的道路，整个人像是收到了不可言说的震撼。顾存钊察觉到了张启生的惊讶，于是问道：“怎么了？”
“我有点分不清这里是现实世界还是人为创造的世界了。”张启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是现实世界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是人为创造的世界的话，我认为这次任务的等级必须要提高了。”
“为什么？”顾存钊顿时紧张起来了，如果连张启生都没有把握的话，自己的小命恐怕也玩完了。
“创造世界不仅需要天赋，更需要创造者本身的精神力量足够强大，一般来说，世界的大小以及复杂程度和创造者的精神力量是成正比的。”张启生又吃了一片抗焦虑药物，“但是能创造出一座城市的人，真的很少见。穰城市背后，很可能有超乎想象的大事正在酝酿。”
“那现在怎么办？”顾存钊如坠冰窟，张启生的话让他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自己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小县城竟然暗流涌动，单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张启生叹口气，抚摸了一下游龙的龙头。“先活下去吧，其他的，以后再说，开车进去。”再次抬头，张启生的眼神又成为了岩石，他沉默的紧握着烧炭，却说出了最震撼人心的话语。
平房走近了这辆残破的轿车，顾存钊已经准备好了枪支弹药，随时都能朝车窗外清空弹夹。平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体还是很有年代感的红砖，在车灯的照耀下可以看见一些黑色的污渍，木门也发霉了，应该很久都没人住过了。
张启生示意顾存钊停车，他还不敢贸然闯入城市的中心，只能现在城市外围进行一些最基础的探索，这座平房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车外的雨愈发大了，张启生戴上卫衣的帽子，没有携带枪支，而是紧紧握住游龙，便打开车门，暴露于自然的震怒中。
“你不用下车，如果有情况的话，我会第一时间离开，那时还需要你来接应我。”张启生走到顾存钊窗前时大声道，现在雨已经大的不可理喻了，简直就像瀑布一样，如果张启生的声音再小一点，那么顾存钊就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会保持警惕的。”顾存钊也大声回应道，车顶被雨滴砸的作响，车后座也湿透了，车内很快就会积蓄起水层，但顾存钊能做的，也只有观察四周，以及为张启生祈祷了。
一身黑的张启生很快就淹没在了渗人的黑暗中，顾存钊只有竭力的看，才能勉强分辨出张启生。不过木门被撞破的声音还是很清楚的，顾存钊马上看向张启生，发现对方的身影很快就闪进了平房中。
保持冷静是顾存钊目前需要做的重要事情，处于未知的环境，精神上无言的压迫反而很容易让一个人崩溃掉，不过所幸的时，刚才摄入的抗焦虑药物药效确实很猛，顾存钊现在总体上还是很清醒冷静的。
左手掌控枪支，同时不停地环顾四周，右手不时的扣扣头，听听雨声，判断其中是否掺杂有异响。
眼前的路灯闪烁，前面抵达居民楼上点起了一盏灯，顾存钊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一点，他抬头看向居民楼，发现居民楼灯火的暗淡处，有一圈黑色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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