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晋升的秘密
红莲教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去调查案件会带回来红莲教教主的脑袋啊？！
魏平安当即要求官吏给他调来红莲教的档案。
迅速翻阅之后，魏平安明白为什么原主能够三级跳了。
红莲教大致上是个和龙门教差不多性质的组织。
区别在于龙门教的根源是一百二十年前隋朝年间，龙门教的开山祖师，一个破落书生，某天机缘巧合救了一只盲眼的狐狸，几天后那只狐狸叼着一本名为《皇极秘书》的宝典回来报恩。开山祖师从这本书中学得了诸多仙法，然后开山立派，创立龙门教，为的是贪图人间的荣华富贵。
而红莲教就不一样了。
据说红莲教的祖师是在红莲村悟道，明白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三千世界的来由。他说这世界乃是由混元老祖所创。混元老祖在创造世界之后，又立人根，创造无数凡人，然后功德圆满，飘然而去。
这些凡人都有佛性，假以时日，可成仙佛，摆脱世间一切苦。但由于他们沉迷俗世欲望，迟迟不得成道。只能在凡间沉沦，受尽痛苦。所幸混元老祖离开之前准备了后手。他留下了一朵红莲烈火可以淬炼世间，让众人成道，摆脱痛苦。
因此祖师便创立红莲教，立下大誓，一定要找到红莲烈火，解救苍生苦楚。
由于教义上的不同，红莲教并不像龙门教一样，隔三差五就起义造反，但是它造成的祸害并不比龙门教小。
它对红莲烈火的渴求，促使它四处寻找各种强大的怪异火焰，并因此引发了诸多灾难。
其中最骇人听闻的就是在通州爆发的净世妖莲案。据说在那场悲剧当中，被火焰直接烧死的人就多达数十万。至于由于千里焦土引发的饥荒和流亡，更是波及到了上百万人口。
尽管犯下了那么多罪行，但由于红莲教势力强大，又极其擅长隐藏民间。以至于它就像杂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在斩妖司眼中，这红莲教堪称是心腹大患了。
原主居然能够砍下红莲教教主的头颅，会被破格提升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虽然魏平安还是无法理解原主是如何做到的。毕竟那是红莲教教主啊，论实力怎么都应该要比一个斩妖帅要强吧？
不过魏平安没有过多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头颅已经交上去了，功劳也已经敲定了，他现在要解决的是如何阻止晋升。
魏平安首先想到的就是功过相抵。自己可以去犯些错误，最好混一个停职处分。但下一刻魏平安就反应过来，这么做不行。
因为斩妖司里不止他一个卧底，他这么做的话，不想晋升斩妖监，不想执行暗杀计划的意图太明显了，一眼就会被人看出来。
到时候其他卧底把这事往龙门教里一汇报，魏平安还是要死。
除非他能够犯一些合情合理的错误，是出于纯粹的意外，没有一丝个人的意图，完全的不可抗因素。
但问题是……怎么可能那么巧呀，刚好在这三天里出现这么方便的事情。
根本不切实际。
那么剩下的办法就只能是……
魏平安抿了抿唇。
直接去找司丞婉拒了。
但问题是根据之前那一小段对话中司丞的表现，她可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
自己无缘无故放弃升职，十有八九会被拒绝。
可是除此之外，自己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在魏平安苦恼之际，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档案，突然想到了这份档案急急忙忙被解封的事情，想到了司丞的态度，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后者或许并不想让自己晋升斩妖监。
原因很简单不仅是为了不破例，也是为了保护魏平安。
红莲教势力强大，原主杀死了他们的教主，必然会引来报复。因此要保护原主就必须隐瞒这件事。之所以将原主杀死红莲教教主这事归入机密档案，应该就是为了这一点。
不希望原主晋升斩妖监也是同理。不然别人一看就知道原主肯定干了什么大事。
但由于原主是龙门教的卧底，一心想着晋升斩妖监，然后和斩妖令爆了，所以他肯定是非常强硬地要求晋升，这才使得司丞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
于是魏平安心想自己打算放弃升职的想法，说不定正合司丞的胃口，后者会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当然也有可能弄巧成拙，司丞为了达成原主的要求，付出了太大代价，不愿意放弃。
但是既然原主能逼司丞答应他的要求，那么魏平安相信只要自己够拼命，一定也能逼她答应。
魏平安握了握拳头，下定了决心。
他离开了案牍库，前往司丞所在的退室。
再次见到司丞时，后者脸上有些许惊讶。
“又有何事？”她问。
“关于晋升斩妖监的事情。”魏平安低着头，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属下认真思量了一番，自认资质愚钝，能力浅薄，配不上斩妖监的位置。”
司丞的脸僵了一瞬，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微微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斩妖监你不想当了？”
魏平安低着头不敢回话，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但没想到司丞并没有发飙，而是指了指案边另外一张椅子说道：“过来，你坐这边。”
魏平安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也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过去坐下。
“破格提升到斩妖监一事本来就大为不妥，那天我已经和你好好权衡过利弊，也苦口婆心劝过你。但你一意孤行，态度决绝，甚至咒骂我尸位素餐，是个酒囊饭袋之徒。我爱惜你的才情，也知道你进入斩妖司这两年的劳苦功高，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你的要求。”
司丞语气平和地说道：“而现在你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放弃斩妖监这一职务，也很合我心意。这事我允了。”
魏平安不由面露欣喜，心想自己没有猜错。
但下一刻，司丞又说道：“但是这一来一回的奔波损耗，皆是由你而起，那么也应当由你赔偿给我吧？”
“这是当然。”魏平安毫不犹豫地点头。
钱财哪有性命重要？
“很好。”司丞微微一笑说道：“斩妖司在朝廷内也算得上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但由于秉持着专注妖邪，不参与庙堂权谋的原则，始终孤立独行，也因此被其他人觊觎。朝堂上，李相李千耳与三皇子亲密，密谋想将他立为太子，为此一直暗中积蓄力量。他对我们斩妖司很是眼馋，想要往里面安插人手很久了。
为了不给他们借口，我们一直行事谨慎，绝不犯错，让他极为恼怒。将你破格提升为斩妖监一事，是需要朝廷许可的，但他却没有在此做文章，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欠下了一个又一个人情来打点上下。”司丞说道：“这些花销不少于万两黄金。”
魏平安嘴角抽搐了一下。
“除此之外，杜令其实并不想让你晋升斩妖监。你来斩妖司满打满算才两年，履历太短，难以信赖。你知道我又是怎么说服杜令的吗？”司丞看着魏平安说道：“我赌上了我的腰牌，我用我的司丞之位为你担保。”
魏平安脸白了一下。
司丞继续说道：“现如今你临阵退缩，坐实了我是个有眼无珠之辈，我现在只能退位让贤了。那么我的司丞之位，你该怎么赔？”
“我、我……”魏平安艰难地开口，硬着头皮说了些场面话：“我一定竭尽所能，哪怕耗尽家财……”
“用你的命赔我如何？”司丞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魏平安一愣。
司丞取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案上说道：“你现在在我面前自刎谢罪，我们就一笔勾销，如何？”
“自刎？”魏平安眼睛微微睁大。
“我前途尽失，而你只是个小小的斩妖帅，怎么可能赔得了？”司丞语气平淡道：“我只要你一条命，已经非常大方了。”
“可是……”
“若是做不到，就乖乖退下，当做这事从没发生过，如何？”司丞看着魏平安眼睛微眯，眼神犀利如刀说道。
魏平安看着司丞，后者面色平静，但眼神坚定得宛如精铁铸造而成。
魏平安很清楚她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他在沉默了片刻后，缓缓站了起来，行礼说道：“属下告辞。”
他踏步走出退室，离开斩妖司总部，一路回到自己家中，关上门坐下，抱着头，神情崩溃。
“完了，彻底完了。”他喃喃自语说道。
魏平安猜到了司丞不想他晋升，也猜到了司丞会因为沉没成本过高而犹豫，但他真没猜到司丞的态度居然会如此强硬。
当初原主到底是怎么逼司丞退让的啊？
魏平安心情郁结，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活路。
“故意犯错是不行的，拒绝升职也做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我还有什么办法？”魏平安一脸苦恼地搓着头发。忽然间他身体一顿，手停了下来，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缓缓抬起脸喃喃自语道：“要不……逃跑吧？”
当然，魏平安想的不是纯粹的逃跑，那样毫无意义。
他是打算假装自己被人掳走了。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逃避斩妖司的晋升。同时龙门教在弄清楚情况之前也不会冒然激发咒术。
于是魏平安就争取到了一段活命的时间。
想到就做，魏平安当即振作起来。他一边回忆以前看过的各类推理作品，一边着手布置案发现场。
凌乱的房间，打斗的痕迹，沾血的匕首，各种经典桥段一口气全用上。
然后再收拾行李把衣服财物都装上，最后就是等待。
等到晚上行动。
先闹出点动静，让街坊邻居听见，然后悄悄离开。
然而真的等到了晚上，魏平安看着自己费了一下午力气做的布置，又感到了不安。
这样仓促准备的障眼法真的能起效吗？
说到底自己才刚刚穿越过来，记忆又有大片空白，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真能躲开斩妖司和龙门教的追查，逃之夭夭吗？
魏平安缓缓坐下，质疑起自己的计划。
说不定老老实实认命会更好一点？早死早超生，省得受苦？
不对，别在这时候躺平啊！
就在这时，魏平安卧房的窗户突然被推开。
一个老头钻了进来。
魏平安惊讶地扭头看着他，以为自己是遭贼了。
然而那老头的行为却不像是个贼，他大大方方地环顾四周惊讶地说道：“嚯，你这里是遭贼了？”
魏平安眉头微皱，他认不出这人的身份，但看这老头的态度，自己和他似乎认识。
于是他想了想，冒险地试探道：“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要账的。”那老头说。
“要账？”魏平安眉头一皱。什么情况？原主还欠债务了？
老头见魏平安这表情，脸色顿时一变，微微冷笑说道：“怎么？魏帅这是想要赖账不成。小老儿小本经营，这搭上了一条人命的大买卖，可赔不起本啊。”
魏平安听见这话，顿时一惊。
他脑中当即闪过两个想法。人命的买卖。原主买凶杀人？
“你要多少钱？”魏平安说道。
“钱？”没想到那老头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冷：“魏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平安一脸迷茫说：“你说什么？”
“你是真想赖账不成？小老儿是哪里出了差错，让魏帅你这么不开心？”老头的语气越来越冷。
而在魏平安越发迷茫的时候，老头又说话了。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从冷笑得露出牙齿的嘴巴中，通过舌头的弹动和声带的震动，缓缓吐出了一句让魏平安瞪大眼睛的话：“我给你的假人头不好用吗？”
为什么去调查案件会带回来红莲教教主的脑袋啊？！
魏平安当即要求官吏给他调来红莲教的档案。
迅速翻阅之后，魏平安明白为什么原主能够三级跳了。
红莲教大致上是个和龙门教差不多性质的组织。
区别在于龙门教的根源是一百二十年前隋朝年间，龙门教的开山祖师，一个破落书生，某天机缘巧合救了一只盲眼的狐狸，几天后那只狐狸叼着一本名为《皇极秘书》的宝典回来报恩。开山祖师从这本书中学得了诸多仙法，然后开山立派，创立龙门教，为的是贪图人间的荣华富贵。
而红莲教就不一样了。
据说红莲教的祖师是在红莲村悟道，明白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三千世界的来由。他说这世界乃是由混元老祖所创。混元老祖在创造世界之后，又立人根，创造无数凡人，然后功德圆满，飘然而去。
这些凡人都有佛性，假以时日，可成仙佛，摆脱世间一切苦。但由于他们沉迷俗世欲望，迟迟不得成道。只能在凡间沉沦，受尽痛苦。所幸混元老祖离开之前准备了后手。他留下了一朵红莲烈火可以淬炼世间，让众人成道，摆脱痛苦。
因此祖师便创立红莲教，立下大誓，一定要找到红莲烈火，解救苍生苦楚。
由于教义上的不同，红莲教并不像龙门教一样，隔三差五就起义造反，但是它造成的祸害并不比龙门教小。
它对红莲烈火的渴求，促使它四处寻找各种强大的怪异火焰，并因此引发了诸多灾难。
其中最骇人听闻的就是在通州爆发的净世妖莲案。据说在那场悲剧当中，被火焰直接烧死的人就多达数十万。至于由于千里焦土引发的饥荒和流亡，更是波及到了上百万人口。
尽管犯下了那么多罪行，但由于红莲教势力强大，又极其擅长隐藏民间。以至于它就像杂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在斩妖司眼中，这红莲教堪称是心腹大患了。
原主居然能够砍下红莲教教主的头颅，会被破格提升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虽然魏平安还是无法理解原主是如何做到的。毕竟那是红莲教教主啊，论实力怎么都应该要比一个斩妖帅要强吧？
不过魏平安没有过多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头颅已经交上去了，功劳也已经敲定了，他现在要解决的是如何阻止晋升。
魏平安首先想到的就是功过相抵。自己可以去犯些错误，最好混一个停职处分。但下一刻魏平安就反应过来，这么做不行。
因为斩妖司里不止他一个卧底，他这么做的话，不想晋升斩妖监，不想执行暗杀计划的意图太明显了，一眼就会被人看出来。
到时候其他卧底把这事往龙门教里一汇报，魏平安还是要死。
除非他能够犯一些合情合理的错误，是出于纯粹的意外，没有一丝个人的意图，完全的不可抗因素。
但问题是……怎么可能那么巧呀，刚好在这三天里出现这么方便的事情。
根本不切实际。
那么剩下的办法就只能是……
魏平安抿了抿唇。
直接去找司丞婉拒了。
但问题是根据之前那一小段对话中司丞的表现，她可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
自己无缘无故放弃升职，十有八九会被拒绝。
可是除此之外，自己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在魏平安苦恼之际，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档案，突然想到了这份档案急急忙忙被解封的事情，想到了司丞的态度，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后者或许并不想让自己晋升斩妖监。
原因很简单不仅是为了不破例，也是为了保护魏平安。
红莲教势力强大，原主杀死了他们的教主，必然会引来报复。因此要保护原主就必须隐瞒这件事。之所以将原主杀死红莲教教主这事归入机密档案，应该就是为了这一点。
不希望原主晋升斩妖监也是同理。不然别人一看就知道原主肯定干了什么大事。
但由于原主是龙门教的卧底，一心想着晋升斩妖监，然后和斩妖令爆了，所以他肯定是非常强硬地要求晋升，这才使得司丞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
于是魏平安心想自己打算放弃升职的想法，说不定正合司丞的胃口，后者会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当然也有可能弄巧成拙，司丞为了达成原主的要求，付出了太大代价，不愿意放弃。
但是既然原主能逼司丞答应他的要求，那么魏平安相信只要自己够拼命，一定也能逼她答应。
魏平安握了握拳头，下定了决心。
他离开了案牍库，前往司丞所在的退室。
再次见到司丞时，后者脸上有些许惊讶。
“又有何事？”她问。
“关于晋升斩妖监的事情。”魏平安低着头，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属下认真思量了一番，自认资质愚钝，能力浅薄，配不上斩妖监的位置。”
司丞的脸僵了一瞬，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微微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斩妖监你不想当了？”
魏平安低着头不敢回话，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但没想到司丞并没有发飙，而是指了指案边另外一张椅子说道：“过来，你坐这边。”
魏平安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也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过去坐下。
“破格提升到斩妖监一事本来就大为不妥，那天我已经和你好好权衡过利弊，也苦口婆心劝过你。但你一意孤行，态度决绝，甚至咒骂我尸位素餐，是个酒囊饭袋之徒。我爱惜你的才情，也知道你进入斩妖司这两年的劳苦功高，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你的要求。”
司丞语气平和地说道：“而现在你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放弃斩妖监这一职务，也很合我心意。这事我允了。”
魏平安不由面露欣喜，心想自己没有猜错。
但下一刻，司丞又说道：“但是这一来一回的奔波损耗，皆是由你而起，那么也应当由你赔偿给我吧？”
“这是当然。”魏平安毫不犹豫地点头。
钱财哪有性命重要？
“很好。”司丞微微一笑说道：“斩妖司在朝廷内也算得上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但由于秉持着专注妖邪，不参与庙堂权谋的原则，始终孤立独行，也因此被其他人觊觎。朝堂上，李相李千耳与三皇子亲密，密谋想将他立为太子，为此一直暗中积蓄力量。他对我们斩妖司很是眼馋，想要往里面安插人手很久了。
为了不给他们借口，我们一直行事谨慎，绝不犯错，让他极为恼怒。将你破格提升为斩妖监一事，是需要朝廷许可的，但他却没有在此做文章，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欠下了一个又一个人情来打点上下。”司丞说道：“这些花销不少于万两黄金。”
魏平安嘴角抽搐了一下。
“除此之外，杜令其实并不想让你晋升斩妖监。你来斩妖司满打满算才两年，履历太短，难以信赖。你知道我又是怎么说服杜令的吗？”司丞看着魏平安说道：“我赌上了我的腰牌，我用我的司丞之位为你担保。”
魏平安脸白了一下。
司丞继续说道：“现如今你临阵退缩，坐实了我是个有眼无珠之辈，我现在只能退位让贤了。那么我的司丞之位，你该怎么赔？”
“我、我……”魏平安艰难地开口，硬着头皮说了些场面话：“我一定竭尽所能，哪怕耗尽家财……”
“用你的命赔我如何？”司丞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魏平安一愣。
司丞取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案上说道：“你现在在我面前自刎谢罪，我们就一笔勾销，如何？”
“自刎？”魏平安眼睛微微睁大。
“我前途尽失，而你只是个小小的斩妖帅，怎么可能赔得了？”司丞语气平淡道：“我只要你一条命，已经非常大方了。”
“可是……”
“若是做不到，就乖乖退下，当做这事从没发生过，如何？”司丞看着魏平安眼睛微眯，眼神犀利如刀说道。
魏平安看着司丞，后者面色平静，但眼神坚定得宛如精铁铸造而成。
魏平安很清楚她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他在沉默了片刻后，缓缓站了起来，行礼说道：“属下告辞。”
他踏步走出退室，离开斩妖司总部，一路回到自己家中，关上门坐下，抱着头，神情崩溃。
“完了，彻底完了。”他喃喃自语说道。
魏平安猜到了司丞不想他晋升，也猜到了司丞会因为沉没成本过高而犹豫，但他真没猜到司丞的态度居然会如此强硬。
当初原主到底是怎么逼司丞退让的啊？
魏平安心情郁结，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活路。
“故意犯错是不行的，拒绝升职也做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我还有什么办法？”魏平安一脸苦恼地搓着头发。忽然间他身体一顿，手停了下来，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缓缓抬起脸喃喃自语道：“要不……逃跑吧？”
当然，魏平安想的不是纯粹的逃跑，那样毫无意义。
他是打算假装自己被人掳走了。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逃避斩妖司的晋升。同时龙门教在弄清楚情况之前也不会冒然激发咒术。
于是魏平安就争取到了一段活命的时间。
想到就做，魏平安当即振作起来。他一边回忆以前看过的各类推理作品，一边着手布置案发现场。
凌乱的房间，打斗的痕迹，沾血的匕首，各种经典桥段一口气全用上。
然后再收拾行李把衣服财物都装上，最后就是等待。
等到晚上行动。
先闹出点动静，让街坊邻居听见，然后悄悄离开。
然而真的等到了晚上，魏平安看着自己费了一下午力气做的布置，又感到了不安。
这样仓促准备的障眼法真的能起效吗？
说到底自己才刚刚穿越过来，记忆又有大片空白，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真能躲开斩妖司和龙门教的追查，逃之夭夭吗？
魏平安缓缓坐下，质疑起自己的计划。
说不定老老实实认命会更好一点？早死早超生，省得受苦？
不对，别在这时候躺平啊！
就在这时，魏平安卧房的窗户突然被推开。
一个老头钻了进来。
魏平安惊讶地扭头看着他，以为自己是遭贼了。
然而那老头的行为却不像是个贼，他大大方方地环顾四周惊讶地说道：“嚯，你这里是遭贼了？”
魏平安眉头微皱，他认不出这人的身份，但看这老头的态度，自己和他似乎认识。
于是他想了想，冒险地试探道：“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要账的。”那老头说。
“要账？”魏平安眉头一皱。什么情况？原主还欠债务了？
老头见魏平安这表情，脸色顿时一变，微微冷笑说道：“怎么？魏帅这是想要赖账不成。小老儿小本经营，这搭上了一条人命的大买卖，可赔不起本啊。”
魏平安听见这话，顿时一惊。
他脑中当即闪过两个想法。人命的买卖。原主买凶杀人？
“你要多少钱？”魏平安说道。
“钱？”没想到那老头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冷：“魏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平安一脸迷茫说：“你说什么？”
“你是真想赖账不成？小老儿是哪里出了差错，让魏帅你这么不开心？”老头的语气越来越冷。
而在魏平安越发迷茫的时候，老头又说话了。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从冷笑得露出牙齿的嘴巴中，通过舌头的弹动和声带的震动，缓缓吐出了一句让魏平安瞪大眼睛的话：“我给你的假人头不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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