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余波
许言做了一个梦。
迷迷糊糊里，他好像置身一片黑暗的深渊。深渊没有光彩，也没有边界，似乎连空间的法则也消失不见。
在无限的沉沦里，时间被不断拉长，在五感的不忠里，感知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又或者是一年？
许言不知道，在沉沦之间，他已无从思考。
就在他的意识快要凋零的时候，
有一个神秘的女声突兀地出现，在不变的亘古里，打破了永恒，在无限的旷野里，荡成永久的回声。
“嘻嘻嘻”
明明是毫无意义的嬉笑声，在回音的堆叠下，神奇地变成了一阵奇妙的歌声，
如果非要将这段歌谣的歌词转化为讯息，大意是：
“时光长逝，人间已然把我们遗忘，你，准备好了吗？”
神奇歌谣所化的讯息迅速在许言的大脑里生根发芽，可此时的他浑浑噩噩，没有思考的能力，只剩下神经反射般地回应，
“准备好了吗？什么意思，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喂”
他有些着急，心里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好像只要回答了，无论如何，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要，不要！
许言心里不断呐喊，也是在这呐喊里，原先的混沌轰地开始破碎开来，像是云朵绽放，又像是血肉的迸发
五感开始一点一滴恢复，光亮开始出现，继而是声音，接着是触觉......
那坠落感又来了。
在不断的坠落里，他的意志渐渐模糊起来。
在弥留之际，许言只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
准确来说，是一张目光所到之处，遮天蔽日的女性脸谱。
许言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这张脸谱的五官，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许言连一个瞬间的形态都捕捉不到。
唯一能确定的是，无论这张脸如何变化，它的眼睛始终都是缺失的，留下空洞的眼窝，积蓄流出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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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许言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他神色惊慌，不断喘着粗气，一时难以从刚刚所见的奇诡画面中清醒过来。
察觉到床上的动静，病床边假寐的人影瞬间清醒过来。
“我靠，许言，你终于醒了。”
正是守在床边的柳正清，此刻的柳正清倚坐在病床边，看着突然醒来的许言有些惊喜。
“你等一下，我叫人来。”
柳正清言罢，兴冲冲地跑出了病房，许言想拉住他先了解一下现状，可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一下子竟没有拉住他。
此时的许言才有时间观察一下自己周边的环境。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洁净的病房，陈设简单，除了单人病床之外，也就只有一张线条简洁的靠椅。右侧的墙壁上开着窗户，窗台上摆着一盆生机勃勃的文竹，阳光透过窗台打在光洁的地砖上，显现出影影绰绰的竹影。
许言心神宁静，懒洋洋地有些不想动弹。
无论如何，自己应该是获救了，至于其他，一概不重要。劫后余生，许言对很多东西有了新的见解。
没过多久，一群人呼啦啦地挤进病房，正是以华宏忠为首的明江区派出所众人，除此之外还有市局的李虎和几个干员。
华宏忠进了病房，看见只有在许言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床上，眉头一皱，将视线转向旁边嬉皮笑脸的柳正清，问道，
“医生呢，你没叫医生吗？”
柳正清闻言动作一僵，耷拉着脸。
华宏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摆了摆手，招呼众人往门外退去，许言觉得有些好笑，也没有出声。
医生赶到，给许言把了把脉，又拿出手电筒照了照许言的瞳孔，走出门，对着华宏忠等人说道，
“患者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失血过多有些贫血，不过，无灵者我们的灵术作用不了，有些检查做不了，你们家属还是要上点心，去上面查一查。”
华宏忠连连点头称是，随后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医生。
一群人这才走进了病房，各自打了个灵气凳子坐下。
经过华宏忠的简述，许言也明白了自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原来那天许言和阎少山离开没多久，华宏忠就在那干枯的狒狒尸体下面发现了被怪异毛发缠绕的灵力探测仪，他察觉不对后，意识到二人有危险，马上带人支援。
虽然还是来晚了一步，但所赶上了最后一刻，没让许言在最后关头失血过多身亡。
距离那晚的大战，已经过去三天，也就是说，许言已经昏迷了三天。其实阎少山伤得更重些，他承担了来自山魈的主要伤害，同时还大量透支了灵力，但是，他不像许言一样对医疗灵术免疫，在市局请来的高等级医道修行者的帮助下，第二天就出院了。
许言昏迷的三天里，市局里的人已经做好了后续的善后工作，至于当时现场发生了什么，众人也一无所知，毕竟当他们到达现场，只发现了昏迷的二人和一具怪模怪样的焦尸。
而身为当事人的阎少山，在接受市局的问询时，则表示有些东西回忆不起来，要等许言清醒过来再一起提交报告。
这明目张胆的隐瞒行径引得了局里许多存在的不满，但是碍于许言二人既是受害者又是英雄，还是自己人，于是乎也没有多做什么，只是要求许言清醒后尽快提交报告。
听到这里，许言有些欲言又止。
华宏忠看到许言的神态，当下给了一直沉默的李虎一个眼神，李虎顿时心领神会，找了个借口将市局的两位干事打发出门。
“许言，不用担心，李队是自己人。”
华宏忠对着许言说，李虎也是点了点头。
许言看了看周围，在场之人有华宏忠，李虎，柳玉清，江雪莹。他对着华宏忠道，
“老大，阎哥呢?”
“少山刚出院，我没让他过来，让他在所里养着。”
许言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众人娓娓道来。
言毕，众人皆陷入沉思，一时间整个病房鸦雀无声。
许言见状，试探着问，“老大，我的血能烧它，这个正常吗？”
华宏忠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至少，这不是无灵者该有的本事。”
问过在场其他人，众人皆表示闻所未闻，许言有些紧张。
李虎想了想，郑重地对着许言说道，
“小许，当下的情况，咱市局里的风气不是很好，这件事情你先别说出去，我回头跟帝都那边反映一下，让帝都那边的人来处理。”
许言哑然，苦笑道，
“李队，您这样子，真的不会被穿小鞋吗？”
许言这句话说完，不知道是触动了李虎的哪根筋，李虎一抖擞，装腔作调说了句，
“唉，咱就这个命，苦一点也没事，既然你都开口了，李哥必须给你漂漂亮亮办好，只是可惜了，哎。”
许言有些傻眼，不知道李虎是搭错了哪根筋，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李虎悄摸摸瞧了眼华宏忠，华宏忠此时低着头，没吭声。
江雪莹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
“行了，我去跟家里头说一下，李队你别为难我哥了。”
许言有些傻眼，一时之间有些混乱，看看一边两眼无神的柳正清，心里乱糟糟的。
他想起来什么，对着柳正清说，
“柳哥，把肚子给我看一下。”
柳正清听到这句话，从迷茫中回过神来，瞪大了双眼，紧紧把上衣拉住，哭丧着脸，
“不是吧许言，哥们把你当兄弟，你把哥们当......”
许言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冲冲地对他说，
“我特么是要看你伤口。”
接着把那天在柳正清伤口上看到的黑气向众人描述了一下，众人面面相觑，柳正清更是害怕得要哭出来。
他把上衣拉上去，露出带有一丝浅浅疤痕的小腹，许言盯着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到之前的那道黑气。
柳正清顿时松了口气，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活脱脱一只人形哈士奇。看到他活蹦乱跳的，许言也有些放下心来。
至于那个奇怪的女声，许言没有对他们说出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何况华宏忠他们其他事情都一无所知，说出来也指不定是不是好事。
江雪莹挥了挥手里的手机，招呼着众人收拾东西回家。
“行了，收拾收拾东西，回所里吃午饭了，我特地让少山煮了猪红汤，给小言补一补。”
许言换了身衣服，在柳正清的搀扶下，跟着众人回派出所。
-----------------
回了派出所，众人吃饱喝足，齐聚派出所大厅。
此时已是深秋，太阳落得早一些，屋外的天空沉沉的，派出所里暖黄的灯光照耀下，小小的派出所大厅显得有些温馨。
众人围坐在大厅里，除了去洗碗的柳正清，其余人全都到齐，与会者还有李虎。
许言看着眼前的几道人影，心下有些感动，众人坐在这里，当然是为了许言的事情。
迷迷糊糊里，他好像置身一片黑暗的深渊。深渊没有光彩，也没有边界，似乎连空间的法则也消失不见。
在无限的沉沦里，时间被不断拉长，在五感的不忠里，感知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又或者是一年？
许言不知道，在沉沦之间，他已无从思考。
就在他的意识快要凋零的时候，
有一个神秘的女声突兀地出现，在不变的亘古里，打破了永恒，在无限的旷野里，荡成永久的回声。
“嘻嘻嘻”
明明是毫无意义的嬉笑声，在回音的堆叠下，神奇地变成了一阵奇妙的歌声，
如果非要将这段歌谣的歌词转化为讯息，大意是：
“时光长逝，人间已然把我们遗忘，你，准备好了吗？”
神奇歌谣所化的讯息迅速在许言的大脑里生根发芽，可此时的他浑浑噩噩，没有思考的能力，只剩下神经反射般地回应，
“准备好了吗？什么意思，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喂”
他有些着急，心里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好像只要回答了，无论如何，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要，不要！
许言心里不断呐喊，也是在这呐喊里，原先的混沌轰地开始破碎开来，像是云朵绽放，又像是血肉的迸发
五感开始一点一滴恢复，光亮开始出现，继而是声音，接着是触觉......
那坠落感又来了。
在不断的坠落里，他的意志渐渐模糊起来。
在弥留之际，许言只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
准确来说，是一张目光所到之处，遮天蔽日的女性脸谱。
许言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这张脸谱的五官，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许言连一个瞬间的形态都捕捉不到。
唯一能确定的是，无论这张脸如何变化，它的眼睛始终都是缺失的，留下空洞的眼窝，积蓄流出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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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许言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他神色惊慌，不断喘着粗气，一时难以从刚刚所见的奇诡画面中清醒过来。
察觉到床上的动静，病床边假寐的人影瞬间清醒过来。
“我靠，许言，你终于醒了。”
正是守在床边的柳正清，此刻的柳正清倚坐在病床边，看着突然醒来的许言有些惊喜。
“你等一下，我叫人来。”
柳正清言罢，兴冲冲地跑出了病房，许言想拉住他先了解一下现状，可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一下子竟没有拉住他。
此时的许言才有时间观察一下自己周边的环境。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洁净的病房，陈设简单，除了单人病床之外，也就只有一张线条简洁的靠椅。右侧的墙壁上开着窗户，窗台上摆着一盆生机勃勃的文竹，阳光透过窗台打在光洁的地砖上，显现出影影绰绰的竹影。
许言心神宁静，懒洋洋地有些不想动弹。
无论如何，自己应该是获救了，至于其他，一概不重要。劫后余生，许言对很多东西有了新的见解。
没过多久，一群人呼啦啦地挤进病房，正是以华宏忠为首的明江区派出所众人，除此之外还有市局的李虎和几个干员。
华宏忠进了病房，看见只有在许言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床上，眉头一皱，将视线转向旁边嬉皮笑脸的柳正清，问道，
“医生呢，你没叫医生吗？”
柳正清闻言动作一僵，耷拉着脸。
华宏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摆了摆手，招呼众人往门外退去，许言觉得有些好笑，也没有出声。
医生赶到，给许言把了把脉，又拿出手电筒照了照许言的瞳孔，走出门，对着华宏忠等人说道，
“患者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失血过多有些贫血，不过，无灵者我们的灵术作用不了，有些检查做不了，你们家属还是要上点心，去上面查一查。”
华宏忠连连点头称是，随后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医生。
一群人这才走进了病房，各自打了个灵气凳子坐下。
经过华宏忠的简述，许言也明白了自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原来那天许言和阎少山离开没多久，华宏忠就在那干枯的狒狒尸体下面发现了被怪异毛发缠绕的灵力探测仪，他察觉不对后，意识到二人有危险，马上带人支援。
虽然还是来晚了一步，但所赶上了最后一刻，没让许言在最后关头失血过多身亡。
距离那晚的大战，已经过去三天，也就是说，许言已经昏迷了三天。其实阎少山伤得更重些，他承担了来自山魈的主要伤害，同时还大量透支了灵力，但是，他不像许言一样对医疗灵术免疫，在市局请来的高等级医道修行者的帮助下，第二天就出院了。
许言昏迷的三天里，市局里的人已经做好了后续的善后工作，至于当时现场发生了什么，众人也一无所知，毕竟当他们到达现场，只发现了昏迷的二人和一具怪模怪样的焦尸。
而身为当事人的阎少山，在接受市局的问询时，则表示有些东西回忆不起来，要等许言清醒过来再一起提交报告。
这明目张胆的隐瞒行径引得了局里许多存在的不满，但是碍于许言二人既是受害者又是英雄，还是自己人，于是乎也没有多做什么，只是要求许言清醒后尽快提交报告。
听到这里，许言有些欲言又止。
华宏忠看到许言的神态，当下给了一直沉默的李虎一个眼神，李虎顿时心领神会，找了个借口将市局的两位干事打发出门。
“许言，不用担心，李队是自己人。”
华宏忠对着许言说，李虎也是点了点头。
许言看了看周围，在场之人有华宏忠，李虎，柳玉清，江雪莹。他对着华宏忠道，
“老大，阎哥呢?”
“少山刚出院，我没让他过来，让他在所里养着。”
许言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众人娓娓道来。
言毕，众人皆陷入沉思，一时间整个病房鸦雀无声。
许言见状，试探着问，“老大，我的血能烧它，这个正常吗？”
华宏忠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至少，这不是无灵者该有的本事。”
问过在场其他人，众人皆表示闻所未闻，许言有些紧张。
李虎想了想，郑重地对着许言说道，
“小许，当下的情况，咱市局里的风气不是很好，这件事情你先别说出去，我回头跟帝都那边反映一下，让帝都那边的人来处理。”
许言哑然，苦笑道，
“李队，您这样子，真的不会被穿小鞋吗？”
许言这句话说完，不知道是触动了李虎的哪根筋，李虎一抖擞，装腔作调说了句，
“唉，咱就这个命，苦一点也没事，既然你都开口了，李哥必须给你漂漂亮亮办好，只是可惜了，哎。”
许言有些傻眼，不知道李虎是搭错了哪根筋，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李虎悄摸摸瞧了眼华宏忠，华宏忠此时低着头，没吭声。
江雪莹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
“行了，我去跟家里头说一下，李队你别为难我哥了。”
许言有些傻眼，一时之间有些混乱，看看一边两眼无神的柳正清，心里乱糟糟的。
他想起来什么，对着柳正清说，
“柳哥，把肚子给我看一下。”
柳正清听到这句话，从迷茫中回过神来，瞪大了双眼，紧紧把上衣拉住，哭丧着脸，
“不是吧许言，哥们把你当兄弟，你把哥们当......”
许言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冲冲地对他说，
“我特么是要看你伤口。”
接着把那天在柳正清伤口上看到的黑气向众人描述了一下，众人面面相觑，柳正清更是害怕得要哭出来。
他把上衣拉上去，露出带有一丝浅浅疤痕的小腹，许言盯着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到之前的那道黑气。
柳正清顿时松了口气，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活脱脱一只人形哈士奇。看到他活蹦乱跳的，许言也有些放下心来。
至于那个奇怪的女声，许言没有对他们说出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何况华宏忠他们其他事情都一无所知，说出来也指不定是不是好事。
江雪莹挥了挥手里的手机，招呼着众人收拾东西回家。
“行了，收拾收拾东西，回所里吃午饭了，我特地让少山煮了猪红汤，给小言补一补。”
许言换了身衣服，在柳正清的搀扶下，跟着众人回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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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派出所，众人吃饱喝足，齐聚派出所大厅。
此时已是深秋，太阳落得早一些，屋外的天空沉沉的，派出所里暖黄的灯光照耀下，小小的派出所大厅显得有些温馨。
众人围坐在大厅里，除了去洗碗的柳正清，其余人全都到齐，与会者还有李虎。
许言看着眼前的几道人影，心下有些感动，众人坐在这里，当然是为了许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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