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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尽 终身误(贰拾叁)

    女子手握毛笔,一笔一划的写起字来,深宫冷清,她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心念的那个男人了。

    那个男人有一双精明的眼睛,喜怒哀乐深藏不露,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着什么,即便是从前百般亲昵的日子,她也不曾明白过他究竟在想什么,心里究竟有没有过她。

    从前那么多个夜晚,她一人辗转反侧,一直在想,他爱我吗?爱吗?

    --题记

    我们走出人群,慢慢散步到了湖边,我扬起手,在崔府君的耳边摇晃几下,一对银镯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很是悦耳。我对着崔府君甜甜的笑了:“声音是不是很好听啊?”

    崔府君笑着说:“徒闻音绕梁,宁知颜如玉。果然很是动听。”

    我很自豪的说:“是吧是吧,这两个银镯子放在一起,声音很是好听吧。”

    崔府君把我耳边的碎发轻轻拢到耳后轻声说:“我说的好听不是说镯子的声音,是你的笑声,阿孟,你的笑声很好听。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的笑声是最美的乐章。阿孟,你说我今天不是做梦吧。”

    我回头看着他傻笑的模样,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觉得你今日变傻了呢?”

    夜风习习,吹起崔府君的衣角,他突然轻轻把我拉入怀中,我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突然发现原来诗里说的“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就是现在这种感受啊。我在他的怀里,就是天长地久。

    等到两个人回吕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门口居然还有人守着。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是夏景这个丫头,正一个人蹲在门墩边百无聊赖的画圈圈。

    我试探的叫了一句:“夏景,你在做什么?”

    夏景抬起走看见是我,跑过来苦着脸说:“我的小姐,你可回来啦!我在这都等你一晚上了。”

    我很是奇怪,就问夏景:“你等我做什么?”

    夏景很是委屈的说:“小姐,你出门都一整天了,这都半夜三更了你还没回来。可怜我还要在门口守着给你留门。”

    我看着夏景委屈的小模样,觉得这个小丫头既忠心又可爱,实在很难得,就拍拍夏景的小脑袋说:“好了,小丫头,别委屈了,你看我今天出去还买了小玩意给你玩呢。走,咱们回去睡吧。”说完转过头对身后的崔府君轻声说,“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崔府君目光温柔,嘴角上扬,点点头说:“阿孟,你今天肯定累了,早点休息。”

    我低下头就往回走,夏景急跑两步追到我身边,很是疑惑的说:“小姐,你今天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我摸摸脸,感觉没有什么异常,就问夏景:“我哪里不对劲了?”

    夏景想了好半天,然后说:“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小姐你好像有些,有些怪怪的,对着崔公子的时候居然没那么泼辣了,温柔了许多,刚刚你和崔公子说话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小姐你被人掉包了。”

    我听完一头黑线,合着在小丫头心目中我就是一泼辣女子,我拍拍夏景的脸歪着头问她:“你还嫌我泼辣啊,那是你没见过什么叫真正泼辣的女子。好了,小丫头,服侍你小姐我就寝吧。”

    躺在床上的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抬起手借着幽暗的光抚摸着那对银镯子,心里想着不知道崔府君睡了没有,是不是同我一样睡不着,这么辗转反侧到了半夜,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我洗漱完毕后兴致冲冲的跑去崔府君的院子去找他,结果一去扑了个空,守在门口的小厮说崔府君一早就被吕不韦拉去拜访客人去了。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无精打采的回到屋子里,关了门让夏景守着不许别人进来。

    一进屋扑倒床上,就打开阴阳镜,发现崔府君和吕不韦又去拜访了前些天拜访过的那个面色苍白的贵公子。

    吕不韦神色恭敬,语气很是陈恳的说:“近日,公子的病可好些,你要放宽心安心养病,赵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毕竟你只是质子不能左右秦国的内政,这是我从外面寻回的药丸,助你安神养身的。外面我也已经打点好了,那些个侍卫不会再为难公子的。”

    我心里暗暗想,原来这个病歪歪的公子是秦国送到赵国做质子的啊,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是个倒霉孩子,父亲不疼,母亲肯定也不受宠,搞不好在宫里连地位都没有,不然也不会送到赵国来做质子。秦国和赵国经常打仗,秦国送来的质子当然就不受赵王的待见了,肯定是时不时的刁难一番,一看那公子苍白的脸色和消瘦的身形就知道他每日肯定是担惊受怕过得很是不安宁。此番,秦国大将白起坑杀了赵军四十万大军,赵王肯定是异常恼火的,怕是这几天这位公子一直睡不好,怕被赵王用来祭旗吧。

    这位秦国质子听了吕不韦的话,神色感动,身子微微向前倾握住吕不韦的手,很是感激的说:“多谢不韦兄如此照顾小弟,不韦兄若是不嫌弃可以称小弟异人,孤身在这异国,周围受得多是白眼鄙夷,只有不韦兄,你不遗余力的照顾小弟,时时安慰小弟,不韦兄这份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本想,他日若能重返故土,定要报答不韦兄的大义,只是,小弟我不知何时才能故园,怕是要葬身异乡了。”说到动情之处,秦国的这位质子还用袖子掩面抽泣起来。

    吕不韦听完立刻行了个大礼,嘴里还一边说着:“不敢与公子称兄道弟,十分惶恐不安。”

    秦国的质子立刻起身扶起了吕不韦,说什么也不肯受吕不韦的拜礼,坚持要和吕不韦称兄道弟,不然就是吕不韦看不起他了。

    吕不韦面露感动之色,仿佛这位秦国质子给他天大的恩德,坐下后大义凛然的说:“既然我厚颜认了公子做弟弟,那做哥哥的更要护着弟弟的安全,哥哥以后一定尽力为弟弟回国策划出路。”

    我看着崔府君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这个秦国质子,似乎在思索吕不韦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帮助一个不受宠的秦国王子,这个王子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帮的。

    三个人又说了一些无关话题,直到中午摆饭时间,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离开时,秦国质子那表情,就好像热恋中的少女看着自己的情哥哥出远门一般,情意绵绵恋恋不舍,那表情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毛骨损然。

    此后的一个月时间,吕不韦时不时拉着崔府君一起去拜访这位秦国质子,闲来无事时,我就去找赵染聊聊天,看一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后来,我从崔府君那里打听到这位秦国来的质子,姓赢,名异人,是秦国安国君的二十个儿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这位安国君做了三十多年的王子,两年前秦悼太子病逝,不久前刚刚被封为太子。没有什么特殊的才华,唯一的特点就是夫人众多,儿子众多。

    赢异人是他的偏夫人夏姬所出,夏姬很不得宠,她的亲生儿子公子异人自然也得不到父亲的重视。哪怕在正夫人华阳夫人无所出的情况下,继立为嫡子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以至于后来被送到赵国作为人质,在两国时战时和的敌对状态下,整天生活在恐惧和落魄之中。

    我实在不明白吕不韦一直帮助不受宠的赢异人有什么用意,而且吕不韦时不时都要拉上崔府君,对崔府君也是讨好,我就更想不明白了,千思万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难道那吕不韦真的是喜欢男人,这崔府君本就长得清秀干净,还有那个赢异人,虽然面带病容,可是眉眼也是俊秀挺拔。难道说吕不韦真的是看上了崔府君的花容月貌和赢异人的楚楚可怜,想将二人收入府中,所以才对两人百般照顾,千般讨好?

    我想通之后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崔府君,当时崔府君正在喝茶,我这想法刚一说完,崔府君就把还没咽下去的茶喷了出来,我很是嫌弃的对崔府君说:“你可真脏。”

    崔府君用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我,半天说不上来话,最后好不容易哆哆嗦嗦的才说出一句话来:“阿孟,你,你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吕不韦他是看上我……”

    我斜眼瞄了崔府君一下,不紧不慢的说:“果然还是看上你了,崔子玉,你可真行啊,到处惹桃花我就不说了,你还惹这么一朵烂桃花回来,你想看着我和一个男人为了你争风吃醋?”

    崔府君眼睛睁得大大的,脸憋得通红,很受伤的说:“阿孟,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吕不韦他是看上我作画的本事了,求着我给一个夫人画副画像,我一直没有同意。”说完崔府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接着说,“阿孟,你这是醋了吗?”

    我很是不高兴的说:“谁醋啦?你才醋了呢!你整个一个大醋坛子。”

    崔府君笑得一派山明水静,很是高兴的说:“阿孟,你能吃我的醋,我很是欢喜。你心中总是有我的,这让我非常欢喜,我觉得现在很好幸福。”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抬起头,默默的看着崔府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两个人正和这么对视时,夏景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没头没脑的说:“小姐,小姐,不好了,赵夫人晕了过去!你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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