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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dition well·状态良好(上)

    Part1.葬礼琐事

    等到安娜心不在焉地吃完美味的午餐,心不在焉地打了个饱嗝,心不在焉地喝了一杯橙汁后,她又开始惦记起那位只见过一次的布雷兹因三世,就好像是那位老人因她而死一样。

    安娜觉得自己最近好像非常的倒霉,从进入蔍苜林后就一直遇到坏事,先是露易丝她们被带走,又遇上诡异的黑影,然后是被亚肜差点杀死,以及一位一面之缘的老人去世,说不定明天还会继续倒霉。虽然我即是世界之王说自己的项链是个极强的保命符,但是安娜并不希望自己会有需要用到它的一天,更何况谁知道一只鹦鹉说的鸟话是不是真的?

    带着沉重的心情,安娜来到布雷兹因三世的木屋前,其实她在自己的木屋与食堂间来回,已经路过这里五次了,直到现在才真正走进这栋木屋。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但是到处堆满了花盆和花瓶,各种植物平静地生长着,只是没有人再给它们浇水施肥了,诺亚带着另外三个修士分站两旁,他们已经布置好了葬礼的现场。

    布雷兹因三世的植物被摆成两排,留下一条通向他的棺材的道路,里侧两边摆着两条长凳,棺材后方是一张放着他黑白遗照的桌子,上面还摆了一些水果和多肉,以及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三根长长的沉香以及许多较短的香,缓缓地燃烧着。

    遗照上的布雷兹因三世非常年轻,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即使是黑白的照片也掩盖不了他的热情和欣喜,他大概是一个阳光的人,因此才能照养如此繁多种类的植物。

    一些别的病人已经祭拜过了,坐在两侧的长椅上,充当布雷兹因三世的亲人,为他守灵。

    “安娜,你来了啊。”诺亚起身给安娜绑上了白色的头带,用轻微的声音低语,“去跟戴夫先生说两句吧,或者稍微拜几下,然后去给他上一炷香。”

    安娜走到布雷兹因三世的棺材前,他神情安详,已经换上了合体的衣裳,嘴角再也无法上扬了,“戴夫先生,我是安娜,是圣瓦伦丁新一届的学生。我其实才刚刚认识您不久,刚刚知道您为学界做了多大的贡献,没想到早上的一次偶遇居然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其实昨天就来了,但是没能抓住机会和大家都认识一下,都是我的胆怯导致了这场遗憾。其实我很想再跟您认识一下,从您那里学一些照顾植物的知识,其实我也非常喜欢种些多肉,但是总是种不好......很感谢您给我准备礼物,我却什么都没能为您做点什么。抱歉。愿伊甸阳光灿烂,愿伊甸万物勃发。”

    这种讲话应该谁都不会很有经验,安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说完后稍微拜了拜,就从诺亚手里接过三只香,又拜了拜,最后把香插到了香炉中,再拜了拜。

    接着安娜左看看右看看,被诺亚提醒坐到椅子上,要等待所有人祭拜过后才算结束。

    算上安娜,在座的已经有十人了,除了诺亚、卢迪、纳尔和海姆四位护士,还有法普尔、安德烈、大卫、艾利斯和亚肜,坐在安娜边上的是安德,就是另一个带眼镜的新生。

    亚肜还很生气地盯着安娜,一会做个鬼脸,一会朝安娜吐个舌头,还小声让安德打两下安娜,然后被诺亚瞪了一眼,又乖乖坐好了。安德很无奈地朝安娜笑笑,有些习惯性地朝安娜伸出手,小声说,“安娜?你好,我是安德。”

    “你好。”安娜和他握握手,因为坐在左右,不是很方便,所以很快就松开了。

    “抱歉。抱歉。”安德感觉到场合不是很好,也就很快不说话了。

    温瑞福是下一个来到,他还是仙气飘飘的,如果没有背着一根法棍面包的话。

    “老戴!走好!改日再找你喝酒!”温瑞福看着很难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但是他突然的哭号还是让安娜吓了一跳,他很熟练地祭拜完毕,然后做到了安娜对面的位子上,若无其事地小声念起《特普萨瑞说节制经》,可见他走在了文化交融的前列。

    安娜听着温瑞福念经,感觉到难得的安心,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特别的魔力般,让一切的烦恼都被遗忘。所以安娜很平静地盯着他背后露出一截的法棍面包,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跟面包有多大?又有多长?它究竟能有多硬呢?

    温瑞福后面来的是瓦伦丁,安娜去食堂的时候他就在吃饭了,吃着九菜一汤,直到安娜吃完他才吃掉一半。瓦伦丁不像温瑞福那样知礼守礼,他快步走到布雷兹因三世的棺材前,朝着他的尸体吐了一大口口水,“呸!死老头,终于死了,就你这水平还......”

    “瓦伦丁!”法普尔轻声但极为严肃地喊道,一下子把安娜飘离的思绪吓了回来。

    “哼!”瓦伦丁拜也不拜,转身就走了,“僵尸吃掉了他的脑子!希望下次不要出现这种没脑子的人了!”

    诺亚起身为布雷兹因三世的尸身擦拭,又为瓦伦丁补上了三只香。

    面包机带着一个小女孩来了,那就是温妮·凯特,她们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拜完就坐下了,两个人还都给法普尔丢了个眼神,虽然意味不同就是了。

    圣瓦伦丁大概所有人都在这了,除了瓦伦丁和不能在人前露脸的零二四八,那礼仪也快结束了?安娜又悄悄看看左右,发现没有人有什么动作,似乎还在等待什么人,会是谁呢?

    就在安娜进行幻想的时候,外面走来的一排人,全都是穿着宽松白袍的林间修士,粗略一看大概有二十来位,但是有一个例外,那是一个女子。

    她额外带着一个附着面纱的斗笠,身高不输这些修士,宽松的白袍也没法掩饰她优秀的身体条件,每走一步都会露出她纤细结实的长腿。安娜可以断定,这是塞尔玛,绝对是塞尔玛,毕竟在修道院大概也就只有两个女性,一个是塞尔玛,一个是露易丝。

    修士们是由五位长老带队而来的,一个接一个向布雷兹因三世行礼,有一个修士很真诚地说,“感谢你带给我们吃席的机会。”然后被一个生气的长老抓出去揍了一顿。

    等到所有人都祭拜过了,那位刚揍完人的长老宣布祭拜环节结束,进入送葬的环节。诺亚他们开始把一些花盆往外搬,安娜刚想上去帮忙,却被艾利斯塞了一盆花。

    “安娜。拿着。戴夫的金盏花,你的礼物。”艾利斯又翻翻口袋,拿出一份书信给安娜,“给你的。哦,对了,他们也是在拿自己的礼物,你不用帮忙。出去吧。”

    安娜端着花走出木屋,还在理解艾利斯的话,就又听到亚肜那令人害怕的声音,“火肜!”

    那条烈焰的巨龙缠绕上木屋,吞噬着一切,短短一分钟,整座木屋都已经灰飞烟灭。

    安娜这才明白,为什么圣瓦伦丁延续至今,反倒只有寥寥数十间住房。同时也理解了,自己当时能够死里逃生是有多么幸运。

    虽然土地还带着灼热的气息,但是那位修士的长老却若无其事地走进废墟之中,开始收敛布雷兹因三世最后的骨灰。

    趁此机会,安娜悄悄走到了塞尔玛的身边,“塞尔玛?你们在修道院还好吗?”

    “塞尔玛?你认错人了。我是......”那位女子语气冰冷,带着一种残酷,当她说起自己的名字时,安娜感觉自己的大脑突然遭受了雷击一般,视线和耳语都被扭曲成无法理解的内容,身体无法动弹,接着似乎便朝着地上倒去。

    “安娜?”诺亚注意到了这边,他不认识这个女人,马上朝她跑去,“你对安娜做了什么?”

    “呵呵,我可没做什么。”女性伸手扶住安娜,“她大概是身体不舒服,让我送她回去吧。”

    “......”诺亚突然察觉到来自那位女性的杀意,她在警告自己?他的身体有一瞬完全无法动弹,直到感觉到来自一股长老的温和气息,“诺亚,不要着急,安娜小姐没事的,给她们一点空间吧。”

    “长老,是我鲁莽了。”诺亚心有感悟,他察觉到自己可能不是这位年轻女子的对手,如果没有长老帮忙,大概自己连在她面前正常行动都存在一定困难。“对不起,女士。”

    诺亚对她鞠了个躬,他有种想和她打上一架的想法,对于如此年轻的强者,诺亚充满了好奇,对于突然出现在修道院的女子,他能想到的也是塞尔玛和露易丝,但是又无法理解为什么修女会有如此的实力,神术居然能对自己都有如此效果?

    女性带着安娜回到木屋,就好像十分熟悉一般,一路都没有任何犹豫。在门口时,她呵呵一笑,“果然就是她吗?你也开始行动了啊。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打开门,把安娜带到二楼的床上,女性又逛了一圈,看到被啃咬过的树叶窗帘,她挥了挥手,一些树叶从衣袖中飘出,填补了缺口。

    又看到了安娜书桌上的信封,伸手去拿,却像被火灼烧了一下,立刻又把信封丢下,“居然还有禁制,呵呵。”

    我即是世界之王在鸟笼中一语不发,沉默地看着她进来又离开。

    安娜慢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外面不算一片漆黑,月光还是很明亮的。但是看着高悬的月亮,安娜意识到现在已经到不适合外出的时候了。她下楼看了看,我即是世界之王又已经在鸟笼外面了,并且面前还有着一些坚果的硬壳。

    “你怎么有晚饭吃啊?”安娜大声质问到,她明明只给我即是世界之王从食堂带了点午餐——大概一斤的坚果和水果,天知道为什么一只鹦鹉有着和人一样的用餐习惯和比人还大的胃口。

    “你错过了戴夫的丧席,他们给你送了一份过来,当然会有一些零嘴啦。”我即是世界之王说着,一边朝着自己的鸟笼走去,然后钻入、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所以你把我的晚餐也吃掉了!”人们总说事实胜于雄辩,是这样的,当事实和雄辩站在一起时则更加令人胆颤,“傻鸟!你怎么可以这么邪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考虑过我的肚子和我的感受吗?你的行为让我感到非常的失望!信不信下次我把你的晚餐吃掉!”

    “哦,天哪,瞧瞧我这张刻薄的鸟嘴!都说不出如此尖酸的话。”我即是世界之王作势倒下,“你居然跟宠物都如此斤斤计较,看来我未来的生活将是一片黑暗啊,呜呜呜......”

    看得出来我即使世界之王很有演戏的天分,它还伸出爪子做抹眼泪的样子,如果它不是一只鹦鹉,安娜绝对会心生怜悯,所以她决定以毒攻毒,情绪酝酿了一下,带着哭腔道,“未来一片黑暗?呵,等我吃掉你的晚饭你才知道什么是黑暗!你怎么知道一个人没吃晚饭有多难受!你根本就不懂!呜呜呜......”

    “你说得对,但是你说的也不完全对。从某种角度来说,你说的有一点对,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你说得不对。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对,只能说离完全对之间还有一点不对。如果忽略这点不对,那你说的当然是对的,可是以一个更严谨的态度去审视你说的对不对,那么你说的又不是对的了。”我即是世界之王保持着倒姿一动不动,大概是在装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观其全貌后论之,知其今后历来往事所以评议之,你说得对,但是你说的不对。”

    弯弯绕绕的话把安娜弄混了,所以自己说得对还是说得不对呢?安娜试着戳戳我即是世界之王,但是它应该打算装死到底,真的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要不是能感觉到它那颗小心脏还在跳,安娜肯定会把它埋了。

    “咚咚咚”这个时候敲门声传来了,我即是世界之王抬头一看,然后又迅速回到装死的状态。安娜对夜晚的敲门声怀有一种恐惧,毕竟第一天就遇到了疯狂敲门的奇怪黑影。

    “安娜?你在吗?是我,瓦伦丁。”是熟悉的声音,确实是瓦伦丁的,但是安娜还是充满了警惕,万一要是那个黑影会学人发音怎么办?要知道我即是世界之王都能学好几个不同的人说话,比如学瓦伦丁的声音说,“兄弟们看过来啊,我宣布个事,我是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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