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海租界行（上）
“Dieu！Mondieu！！！（天啊！上帝啊！）”
马丁高兴得手舞足蹈，双手握拳不足地挥舞，在雅间内来回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他双手撑在桌上，双眼紧盯着孔广柏，眼中闪耀着光，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我的朋友……这是真的吗？六十多万斤的白米……”
“当然是真的，马丁……”
孔广柏笑着点了点头。
闻言，马丁顿时情难自已地扑过来给了孔广柏一个拥抱，欣喜若狂。
孔广柏撑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椅子上。
过了好一会，马丁才冷静了下来，放开了孔广柏，向后一步，一边摆手舒缓情绪，一边说道：“抱歉！！我的朋友……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你给我的惊喜太大了……”
“泼天富贵就在眼前……马丁……我能理解你……不过，你要明白越是这个时候人就要越冷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马丁，你的为商之道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孔广柏晃了晃手，轻轻拍了拍木桌，看着马丁缓声说道。
“哈哈哈……我明白……我的朋友，我们法兰西的皇帝曾经说过‘总司令最的品质就是冷静地头脑’……忠实的朋友是菩萨的化身……我很高兴我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马丁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真诚地看着孔广柏温声说道。
“我们是朋友……都是分内之事……”
孔广柏笑着回应道。
“是啊~！我的朋友……”
马丁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就要和孔广柏探讨这次的商业规划：“那……我们这次……”
马丁刚开口，孔广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袖子中的手朝着马丁微微摆了摆手，紧接着就给孔昭旭使了个眼神。
孔昭旭见了后便微微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一边在孔昭易与孔昭辉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了，一边朝着马丁和孔广柏说道：“马丁，爹，我带昭易和昭辉去租界里面逛一逛……”
收到暗示的孔昭易与孔昭辉连连点头，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说道：“对，伯父，我们对于租界很是好奇，能出去看看吗？”
“嗯！去吧……“
“记得多带点人，小心点，昭旭照顾好你两个弟弟……”
孔广柏闻言便点头答应了，并且对儿子嘱咐道，
“嗯……你们去吧，租界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不过要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马丁点头对着几人说道：
“嗯！我会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言罢，孔昭旭便带着孔昭易与孔昭辉离开了雅间，带上张家三兄弟以及其他小厮走出了饭馆。
饭馆门口外，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孔昭旭向两人问道：“昭易、昭辉，你们打算去哪看看？”
“四哥，你问昭易吧……我都来过租界好几次了，租界的异国之景也基本都见过了。而昭易不同，他还是第一次来，还为了这趟出门的机会费了不少功夫……既然来了，那就要让他满意而归……”
孔昭辉淡淡地说道。
话毕，众人皆看向了孔昭易，孔昭易扫视了一眼周围，开口问道：“四哥，租界里的洋人平时干什么啊？有什么有趣的建筑吗？”
“咳咳咳……昭易，租界里基本都是洋人设立的洋行，以及报社、医院、轮船公司等机构，他们还建了公园、跑马场和一座听戏的剧院先后建成。
这些洋人干什么的都有，有裁缝、厨子、传教士……不过主要还是水兵和洋行里伙计……工作之余，这些洋人不是举办聚会就是喝酒……一些富人也喜欢在夜晚驾着牛车漫步在外滩的微风中，或者是在白天带着火枪去近郊打猎……”
孔昭旭指着临江的洋房淡淡地说道。
孔昭易点了点头，看向了北边低声问道：“嗯……我听说法兰西人和英国人虽然都是洋人，但是却有很大不同，而且英租界比法租界大得多……我们能去英租界看看吗？”
“当然可以！”
孔昭旭闻言后当即就点头答应了，他一边领着一行人往北而去，一边说：“可惜你们来得有些晚了，现在去英租界没有以前方便了……
这洋泾浜上原本有座三茅阁桥连接了英租界和法租界，它是洋泾浜上最古老的桥，建于清康熙年间，只是前几个月，前道台吴健彰大人为切断出入之路，已照会英国领事阿礼国派人将其拆毁了……
目前洋泾浜上已经没有一座桥了，想要到英租界去就得乘船过去……你看，我们这就到洋泾浜了……”
说着，孔昭旭便指向了前方的小河——这是一条宽度约二十米的河流，河面开阔，水流平静，就是水里飘着许多杂物，上面来来往往着一些乌篷船和小舢板。
“船家！船家！！来客了，我们要过对岸去……”
孔昭旭在堤岸上朝着岸边的小船喊了几声，其中一座乌篷船中就蹿出一个小老头，他一边朝着众人摇手，一边扯着嗓子迫不及待地回应道：“公子！公子！到小老儿这来，小的渡公子过河……”
“公子，用我的船……”
“用我的船……”
顿时间，岸边的小码头上炸开了锅，一个个船家争先恐后地揽客，向孔昭易一行人表现自己。
孔昭旭挑了那个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小老头的船，因为那个小老头整个人看着更整洁，船也够大，能够装下这一行十人。
到了对岸，一行人付完钱就上岸了。
孔昭易有些失望，因为他发现英租界其实和法租界差不多，只是比法租界更大，洋行和商铺更多，除此之外，照样是一群中国人在街头忙碌。
一行人在英租界内漫无目的地走着，观看洋行内的交易。
突然，孔昭易看见一个洋行后就顿足不前了，他在这家洋行里发现了他来上海的主要目标——火枪。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家洋行的名字——德商瑞记洋行(ArnholdKarberg&Co.)，虽然孔昭易对这个洋行并不太熟悉，但是它最起码不是怡和、旗昌、颠地这种臭名昭著的鸦片大贩，多少能让孔昭易安心在此消费。
“四哥，六哥……这家洋行好像不是英国人的……我们进去看看……”
孔昭易指着侧前方的德商瑞记洋行对两人说道。
“德商瑞记洋行……德商……听这名字应该是德意志人，而且非常有可能就是普鲁士人……这应该是上海第一家德意志人开的洋行，我也是第一次见，我们进去看看……”
孔昭旭看着上面的中文招牌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而后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地看着周围人说，“我听马丁说，他们法兰西人和普鲁士人是世仇……我们等会进去了可千万不能提及法兰西……”
“嗯！”
看着众人点头，孔昭旭就带着一行人走进了这个德意志人开设的德商瑞记洋行中。
洋行之中，除了一些西洋自鸣钟和一些普通的机械零件外，剩下的全都是枪，步枪，手枪一应俱全。
此时，店铺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洋人，两个中国人。
看见有客人来了，柜台后的两个中国人连忙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几位少爷想要些什么……我们这主要是贩卖各种火枪和火药的，其他西洋货也是应有尽有……”
“你们洋行应该是上海第一家德意志人开的洋行吧……我们进来看看和其他洋行有什么区别……”
孔昭旭昂首看着商铺里的各式枪械淡淡地说道。
“没错！我们洋行就是上海第一家德意志洋行，是安诺德兄弟和卡贝尔格先生一同创立的……这位爷，要不我带您都看看……”
伙计看着周围的人都众星捧月地围着孔昭旭，以为孔昭旭就是这一群的主事人，尤其是他看见孔昭旭身后几名精壮的仆人，当即就把孔昭旭当成了大主顾，带着一行人在商铺内逛了起来。
而孔昭旭也没有拒绝，而是满怀兴趣地跟在伙计的身后，听这伙计讲解各种枪械的优点，时而拿起一把枪看一看，好像是真的要买枪。
而孔昭易也跟在孔昭旭身后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毕竟他对于这些并非使用金属弹壳定装弹的枪械并不是特别熟悉，他也就只认识几款声名远扬的传世之作……
走着走着，孔昭易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看见了一把看起来非常与众不同的线膛枪。
枪的特别之处是，它在正常扳机之外还设有一个待发扳机，这不由得让孔昭易想起了现代枪械上的保险。
抱着德国机械值得信赖的想法，孔昭易将其从墙上取了下来，打算上手试试。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接触真枪的缘故，孔昭易将此枪拿在手中的第一感觉是沉，他估摸着最起码也有八斤重，紧接着他便抄起枪开始了一番模拟操作。
发现这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待发扳机就是保险，在使用这款枪射击时得先拉动沉重的待发扳机，待瞄准后再扣动前面的轻型扳机才能成功射击。
除此之外，孔昭易还在这把枪上发现了一个德文“Jäger”（直译“雅格”，原意为“猎人”），而且随着他的操弄，他发现这把枪的手感非常好，他甚至有种感觉，只要给这枪上好弹药，千米之内，他是指哪打哪，弹无虚发。
就在孔昭易爱不释手地把玩枪械的同时，柜台后的白人走了过来，看着孔昭易手中的枪缓声说道：“这把枪是普鲁士M1810“狩猎者”线膛枪，口径17mm，全枪长1124mm，枪管长717mm，全枪质量4.44kg，射击精度较高，主要是供猎人等具有很高的射击技能的神射手使用，在普鲁士军队之中深受小伙子的喜爱……看样子，你也很喜欢这把枪……”
“是的……我感觉这把枪像我的手臂一样，能够击中任何我想击中的目标……”
“哈哈哈……看样子，你应该就是个天生的神射手……不过，它可不便宜……需要3英镑，也就是9两银子……”
“嗯……是挺贵的……不过，我很喜欢，买了……”
明白了狩猎者就是这个时代的“狙击步枪”，孔昭易双手将狩猎者抱着更紧了。这个时代，枪是男儿心中胆，手中有枪心里不慌，枪才是人赖以生存的依靠，想到这些，孔昭易爽快地买下了枪。
一旁的张家三兄弟闻言顿时神色大变，他们原以为少爷过个手瘾就行了，结果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买下来。
而且他们想到要是少爷真的买了把枪回去，那回去后可就不是受一顿臭骂了，被吊起来打一天都算轻的了。少爷不好好读书，反而是喜欢舞枪弄棒，这口黑锅能把他们三个书童活活压死。
“少爷！！万万不可啊……”
张谨一脸惊恐地看着孔昭易惊呼道。
“少安毋躁，别担心，买枪的事我回去后自会和伯父他们解释，不会怪罪到你们头上的……”
安抚好张家三兄弟后，孔昭易又转而向白人男子问道：“你们这……还有没有更先进更好的火枪……”
“哈哈哈……当然有……这是一款非常先进的步枪……只不过它的弹药装填方式你可能会接受不了，而且它的弹药还是特制的，数量不多，如果用完了，你就得自己动手制作……”
白人男子笑着说道。
孔昭易闻言，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只要枪的性能好……我对弹药装填方式并不在意……更何况，说不定这种怪异的方式才是未来枪械的发展方向……”
“嗯……或许吧……请跟我来……这枪在欧洲也就只有我们普鲁士的军队列装了……其他国家并不太接受……因此我们洋行也就只有两把的库存……”
说着，白人男子就来到了柜台，在身后的木柜之中翻找起来。
“找到了……”
没一会，白人男子异常吃力地将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盒抱上了柜台，将大木盒打开，一侧是两个更小的木盒，一侧是一堆整齐摆放，用纸包好了的圆筒状纸壳定装子弹。
他将一个小木盒取出，打开卡扣，露出了其中的枪械……
马丁高兴得手舞足蹈，双手握拳不足地挥舞，在雅间内来回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他双手撑在桌上，双眼紧盯着孔广柏，眼中闪耀着光，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我的朋友……这是真的吗？六十多万斤的白米……”
“当然是真的，马丁……”
孔广柏笑着点了点头。
闻言，马丁顿时情难自已地扑过来给了孔广柏一个拥抱，欣喜若狂。
孔广柏撑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椅子上。
过了好一会，马丁才冷静了下来，放开了孔广柏，向后一步，一边摆手舒缓情绪，一边说道：“抱歉！！我的朋友……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你给我的惊喜太大了……”
“泼天富贵就在眼前……马丁……我能理解你……不过，你要明白越是这个时候人就要越冷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马丁，你的为商之道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孔广柏晃了晃手，轻轻拍了拍木桌，看着马丁缓声说道。
“哈哈哈……我明白……我的朋友，我们法兰西的皇帝曾经说过‘总司令最的品质就是冷静地头脑’……忠实的朋友是菩萨的化身……我很高兴我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马丁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真诚地看着孔广柏温声说道。
“我们是朋友……都是分内之事……”
孔广柏笑着回应道。
“是啊~！我的朋友……”
马丁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就要和孔广柏探讨这次的商业规划：“那……我们这次……”
马丁刚开口，孔广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袖子中的手朝着马丁微微摆了摆手，紧接着就给孔昭旭使了个眼神。
孔昭旭见了后便微微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一边在孔昭易与孔昭辉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了，一边朝着马丁和孔广柏说道：“马丁，爹，我带昭易和昭辉去租界里面逛一逛……”
收到暗示的孔昭易与孔昭辉连连点头，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说道：“对，伯父，我们对于租界很是好奇，能出去看看吗？”
“嗯！去吧……“
“记得多带点人，小心点，昭旭照顾好你两个弟弟……”
孔广柏闻言便点头答应了，并且对儿子嘱咐道，
“嗯……你们去吧，租界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不过要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马丁点头对着几人说道：
“嗯！我会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言罢，孔昭旭便带着孔昭易与孔昭辉离开了雅间，带上张家三兄弟以及其他小厮走出了饭馆。
饭馆门口外，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孔昭旭向两人问道：“昭易、昭辉，你们打算去哪看看？”
“四哥，你问昭易吧……我都来过租界好几次了，租界的异国之景也基本都见过了。而昭易不同，他还是第一次来，还为了这趟出门的机会费了不少功夫……既然来了，那就要让他满意而归……”
孔昭辉淡淡地说道。
话毕，众人皆看向了孔昭易，孔昭易扫视了一眼周围，开口问道：“四哥，租界里的洋人平时干什么啊？有什么有趣的建筑吗？”
“咳咳咳……昭易，租界里基本都是洋人设立的洋行，以及报社、医院、轮船公司等机构，他们还建了公园、跑马场和一座听戏的剧院先后建成。
这些洋人干什么的都有，有裁缝、厨子、传教士……不过主要还是水兵和洋行里伙计……工作之余，这些洋人不是举办聚会就是喝酒……一些富人也喜欢在夜晚驾着牛车漫步在外滩的微风中，或者是在白天带着火枪去近郊打猎……”
孔昭旭指着临江的洋房淡淡地说道。
孔昭易点了点头，看向了北边低声问道：“嗯……我听说法兰西人和英国人虽然都是洋人，但是却有很大不同，而且英租界比法租界大得多……我们能去英租界看看吗？”
“当然可以！”
孔昭旭闻言后当即就点头答应了，他一边领着一行人往北而去，一边说：“可惜你们来得有些晚了，现在去英租界没有以前方便了……
这洋泾浜上原本有座三茅阁桥连接了英租界和法租界，它是洋泾浜上最古老的桥，建于清康熙年间，只是前几个月，前道台吴健彰大人为切断出入之路，已照会英国领事阿礼国派人将其拆毁了……
目前洋泾浜上已经没有一座桥了，想要到英租界去就得乘船过去……你看，我们这就到洋泾浜了……”
说着，孔昭旭便指向了前方的小河——这是一条宽度约二十米的河流，河面开阔，水流平静，就是水里飘着许多杂物，上面来来往往着一些乌篷船和小舢板。
“船家！船家！！来客了，我们要过对岸去……”
孔昭旭在堤岸上朝着岸边的小船喊了几声，其中一座乌篷船中就蹿出一个小老头，他一边朝着众人摇手，一边扯着嗓子迫不及待地回应道：“公子！公子！到小老儿这来，小的渡公子过河……”
“公子，用我的船……”
“用我的船……”
顿时间，岸边的小码头上炸开了锅，一个个船家争先恐后地揽客，向孔昭易一行人表现自己。
孔昭旭挑了那个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小老头的船，因为那个小老头整个人看着更整洁，船也够大，能够装下这一行十人。
到了对岸，一行人付完钱就上岸了。
孔昭易有些失望，因为他发现英租界其实和法租界差不多，只是比法租界更大，洋行和商铺更多，除此之外，照样是一群中国人在街头忙碌。
一行人在英租界内漫无目的地走着，观看洋行内的交易。
突然，孔昭易看见一个洋行后就顿足不前了，他在这家洋行里发现了他来上海的主要目标——火枪。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家洋行的名字——德商瑞记洋行(ArnholdKarberg&Co.)，虽然孔昭易对这个洋行并不太熟悉，但是它最起码不是怡和、旗昌、颠地这种臭名昭著的鸦片大贩，多少能让孔昭易安心在此消费。
“四哥，六哥……这家洋行好像不是英国人的……我们进去看看……”
孔昭易指着侧前方的德商瑞记洋行对两人说道。
“德商瑞记洋行……德商……听这名字应该是德意志人，而且非常有可能就是普鲁士人……这应该是上海第一家德意志人开的洋行，我也是第一次见，我们进去看看……”
孔昭旭看着上面的中文招牌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而后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地看着周围人说，“我听马丁说，他们法兰西人和普鲁士人是世仇……我们等会进去了可千万不能提及法兰西……”
“嗯！”
看着众人点头，孔昭旭就带着一行人走进了这个德意志人开设的德商瑞记洋行中。
洋行之中，除了一些西洋自鸣钟和一些普通的机械零件外，剩下的全都是枪，步枪，手枪一应俱全。
此时，店铺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洋人，两个中国人。
看见有客人来了，柜台后的两个中国人连忙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几位少爷想要些什么……我们这主要是贩卖各种火枪和火药的，其他西洋货也是应有尽有……”
“你们洋行应该是上海第一家德意志人开的洋行吧……我们进来看看和其他洋行有什么区别……”
孔昭旭昂首看着商铺里的各式枪械淡淡地说道。
“没错！我们洋行就是上海第一家德意志洋行，是安诺德兄弟和卡贝尔格先生一同创立的……这位爷，要不我带您都看看……”
伙计看着周围的人都众星捧月地围着孔昭旭，以为孔昭旭就是这一群的主事人，尤其是他看见孔昭旭身后几名精壮的仆人，当即就把孔昭旭当成了大主顾，带着一行人在商铺内逛了起来。
而孔昭旭也没有拒绝，而是满怀兴趣地跟在伙计的身后，听这伙计讲解各种枪械的优点，时而拿起一把枪看一看，好像是真的要买枪。
而孔昭易也跟在孔昭旭身后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毕竟他对于这些并非使用金属弹壳定装弹的枪械并不是特别熟悉，他也就只认识几款声名远扬的传世之作……
走着走着，孔昭易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看见了一把看起来非常与众不同的线膛枪。
枪的特别之处是，它在正常扳机之外还设有一个待发扳机，这不由得让孔昭易想起了现代枪械上的保险。
抱着德国机械值得信赖的想法，孔昭易将其从墙上取了下来，打算上手试试。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接触真枪的缘故，孔昭易将此枪拿在手中的第一感觉是沉，他估摸着最起码也有八斤重，紧接着他便抄起枪开始了一番模拟操作。
发现这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待发扳机就是保险，在使用这款枪射击时得先拉动沉重的待发扳机，待瞄准后再扣动前面的轻型扳机才能成功射击。
除此之外，孔昭易还在这把枪上发现了一个德文“Jäger”（直译“雅格”，原意为“猎人”），而且随着他的操弄，他发现这把枪的手感非常好，他甚至有种感觉，只要给这枪上好弹药，千米之内，他是指哪打哪，弹无虚发。
就在孔昭易爱不释手地把玩枪械的同时，柜台后的白人走了过来，看着孔昭易手中的枪缓声说道：“这把枪是普鲁士M1810“狩猎者”线膛枪，口径17mm，全枪长1124mm，枪管长717mm，全枪质量4.44kg，射击精度较高，主要是供猎人等具有很高的射击技能的神射手使用，在普鲁士军队之中深受小伙子的喜爱……看样子，你也很喜欢这把枪……”
“是的……我感觉这把枪像我的手臂一样，能够击中任何我想击中的目标……”
“哈哈哈……看样子，你应该就是个天生的神射手……不过，它可不便宜……需要3英镑，也就是9两银子……”
“嗯……是挺贵的……不过，我很喜欢，买了……”
明白了狩猎者就是这个时代的“狙击步枪”，孔昭易双手将狩猎者抱着更紧了。这个时代，枪是男儿心中胆，手中有枪心里不慌，枪才是人赖以生存的依靠，想到这些，孔昭易爽快地买下了枪。
一旁的张家三兄弟闻言顿时神色大变，他们原以为少爷过个手瘾就行了，结果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买下来。
而且他们想到要是少爷真的买了把枪回去，那回去后可就不是受一顿臭骂了，被吊起来打一天都算轻的了。少爷不好好读书，反而是喜欢舞枪弄棒，这口黑锅能把他们三个书童活活压死。
“少爷！！万万不可啊……”
张谨一脸惊恐地看着孔昭易惊呼道。
“少安毋躁，别担心，买枪的事我回去后自会和伯父他们解释，不会怪罪到你们头上的……”
安抚好张家三兄弟后，孔昭易又转而向白人男子问道：“你们这……还有没有更先进更好的火枪……”
“哈哈哈……当然有……这是一款非常先进的步枪……只不过它的弹药装填方式你可能会接受不了，而且它的弹药还是特制的，数量不多，如果用完了，你就得自己动手制作……”
白人男子笑着说道。
孔昭易闻言，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只要枪的性能好……我对弹药装填方式并不在意……更何况，说不定这种怪异的方式才是未来枪械的发展方向……”
“嗯……或许吧……请跟我来……这枪在欧洲也就只有我们普鲁士的军队列装了……其他国家并不太接受……因此我们洋行也就只有两把的库存……”
说着，白人男子就来到了柜台，在身后的木柜之中翻找起来。
“找到了……”
没一会，白人男子异常吃力地将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盒抱上了柜台，将大木盒打开，一侧是两个更小的木盒，一侧是一堆整齐摆放，用纸包好了的圆筒状纸壳定装子弹。
他将一个小木盒取出，打开卡扣，露出了其中的枪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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