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元旦夜战（中）
“周秀英死了……”
刘郇膏闻言，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了望，看见那个被孔昭易击毙倒在地上淌血的女将，顿时他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不假思索地高声大喊道：“逆匪周秀英已死，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刘郇膏这么一喊，士气陡然高涨，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大喊道：“逆匪周秀英已死，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与此同时，小刀会逆匪也对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地上女将的尸体，听着青浦县团练的数百人的高声呐喊，她们原本整齐的阵型也开始骚乱起来。
突然，一个女兵从阵列中站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想要说些。
就在此时，已经换上另一把P53的孔昭易对准她的眉心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红光一闪，硝烟缭绕，血液喷洒，脑浆飞射，她倒下了。
这一瞬，小刀会逆匪看着女兵眉心处的血洞，巨大的恐惧在她们的内心蔓延，恐慌笼罩着所有人的心灵。
就在小刀会逆匪要鼓起心中那最后一丝勇气，要对青浦县团练军扣动扳机的那一瞬，在小刀会逆匪的右翼，明亮的火光伴随着高声的呐喊飞速靠近。
“杀逆贼！！”
“杀！！”
“啪啪啪啪啪……”
伴随着杂乱的火枪声，一些根本没有多少杀伤力的弹丸在天空滑过一条抛物线，落在了小刀会逆匪的阵前的土地上。
这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小刀会逆匪的士气在这轻飘飘的袭击下就突然崩溃了，她们胡乱地朝青浦县团练军开了一枪后便慌乱地跑入了身后的白雾之中。
“嘭~~嘭~~~嘭嘭~~~”
“啊……老天……”
“救命啊……”
“啊……”
站在第一排的一名火枪兵，不幸腿部中弹，倒在地上，抽搐着，无意中抱紧了自己人的一条腿，再也不肯撒手，哀号不止。
“好疼啊……老天爷救我……”
有名手臂中弹的火枪兵，疼得满地翻滚，叫得异常之凄惨。
眨个眼的工夫，刘郇膏的队伍里，就倒下了五六个火枪兵。
刘郇膏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做梦都没有料到，小刀会逆匪的火枪竟是如此的犀利，隔着一百五十米，就算是慌忙情况下的胡乱射击也可以有效的射中他的手下。
刘郇膏发觉他身边的火枪兵，全都面露惧色，吓得脸色苍白，不过，看了眼正在飞速后撤的小刀会逆匪，以及正在不断靠近的援军，他不由狠下一条心，跨上马背，拔出马鞭，朝空中狠狠一挥。
“啪~！”
一声响亮的爆鸣声响起。
刘郇膏举起马鞭高声大喊道：“全军出击！！杀啊！！！”
团总与团副闻言皆是一愣，而后看着差不多在白雾之中消失不见的小刀会逆匪，他们也朝着团丁高声呐喊道：“冲啊！诛杀逆匪！”
听见团总与团副的喊叫声，以及那恶狠狠地眼神，前方持枪的团丁不情不愿地朝前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散乱得不成样子。
而刘郇膏看着一步三回头、稀稀拉拉的团丁，以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团总与团副，他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抽了抽，见着小刀会逆匪已经走远，他朝着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神，朝前方指了指，伸出手掌挥了挥。
亲兵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挥舞马鞭冲了出去，很快便超越了磨磨蹭蹭的团丁，来到了两具尸体前，他翻身下马，拿起地上的长刀便将两个头颅砍了下来，从女将与女兵的身上扯了两块布将头颅包好，绑在了马鞍旁。
而后，这名亲兵又在两具无头尸上摸索起来，找到了一个印章与几个大元宝与碎银子，他将碎银子和一个元宝塞入自己的腰包，将剩下的银子与印章用布包好，塞入胸中。
收刮完尸体上的钱银后，这位亲兵便翻身上马，挥鞭朝着刘郇膏这边奔来。
“禀大老爷！小的已经逆匪枭首，并从女匪身上搜得印章一枚，钱银百两……”
这个亲兵跪倒在地上，一手托着小布包，一手提着两个血淋淋的大包袱，兴奋地向刘郇膏禀报。
“印章……”
坐在马背上捋着胡须的刘郇膏闻言有些哑然，他看着亲兵手中的布包，喜不自禁地说道：“将其呈上来……孔……贤侄，你将其呈上来，让我看看……”
“是！”
一旁正在和张谨三人开小差的孔昭易闻言当即将手中的火枪交给了张谨，在众人的目光下缓步来到了那名亲兵的面前在沾满鲜血的元宝中取出了那枚染着血色的金属印章，捧在手心，上呈刘郇膏。
刘郇膏笑着给孔昭易点了点头，小心地接过印章，用手擦去上面的鲜血，借着火光仔细辨认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
刘郇膏看着印章就突然大笑起来，他翻身下马，亲切地拍了拍孔昭易的肩膀笑着说道，“贤侄当真是我的福将！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下这赫赫战功，我必为你请功……”
孔昭易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哪里哪里……都是世伯栽培的功劳……”
“哈哈哈……不必自谦……要不是你击毙周秀英，我们早就损失惨重了……”
言罢，刘郇膏又拍了拍孔昭易的肩膀，而后就拿起鼠须笔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很快，一封加盖了刘郇膏信印的信便写好了。
刘郇膏挥了挥手，让另一名亲兵将装有银两的小包拿走，将信与印章交给了手提两个血淋淋包袱的亲兵，又安排了几名骑兵。
“尔等速速将贼首送回大营呈递给巡抚大人！不容有失！！！”
刘郇膏一脸严肃地朝他们说道。
“遵命！我等必将誓死将其护送回营，上呈巡抚大人”
几人立即沉声答应，而后便翻身上马，挥动马鞭，冲入了身后的白雾之中……
“贤侄……这些钱银都是你的战利品，你就都拿去吧……”
刘郇膏指着那个沾染了血液的小布包，温和地对孔昭易说道。
“这……此战非我一人之功……诸位大人都有出力，这些钱银怎能让我一人独享，还有由世伯您来安排吧……我就拿逆匪留下的那两杆火枪就行了……”
孔昭易坚定地摇了摇头，缓声婉拒道。刘郇膏闻言，又劝了几次，见孔昭易还是不肯接受，他满意地笑了笑，指着银子对众人说道：
“既然如此……这些银子就用做我部士卒的抚恤费吧，逆匪的火枪太过犀利，此役结束后，恐怕有不少士卒都会受伤……
不过，此后，贤侄你的战利品就归你个人所有了，其他人收获的战利品上缴一半即可，想必有了银子激励，士卒肯定会更加勇猛……”
闻言，在场的团总与团副也皆是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一片明亮的火光终于穿透了白雾阻隔，一群身着号衣的团练兵勇来到了刘郇膏一群人的右侧五十米的位置后就停了下来——南汇县知县冯树勋指挥的南汇县团练军也终是畏手畏脚地来到了战场。
“刘大人！海涵海涵……是我姗姗来迟矣……”
冯树勋牵着马来到队伍面前，对着刘郇膏满是歉疚地说道。
“哈哈哈……冯大人！你来得刚刚好，要不是有您相助，我等还没办法将逆匪吓退呢……”
刘郇膏一脸笑意地跑了过去，满怀感激地说道。
“哦……”
冯树勋看了眼宽阔战场之中孤零零地两具尸体，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刘大人可否细细道来……”
而后，刘郇膏便将遇敌以及南汇县团练军救场吓退敌军的事向冯树勋说了个明白，末了，刘郇膏还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知冯老弟军中所用火枪为何？射程竟然如此之远……”
冯树勋笑了笑，指着身后士卒手上的火枪说道：“此类火枪皆采购自租界，洋人言其能射五百余步，而且洋人还有一种火枪不用燧石发火而用铜帽，能于雨中使用，非常厉害，只是价格太高了……
当时，我闻鸟枪鸣响便知刘兄于逆匪交战，只是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只能令士卒朝这里射击，没想到能吓退逆匪，此乃天佑我大清……”
“没错！是天佑我大清！！此战不仅吓退了逆匪，还击毙了敌酋！”
刘郇膏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击毙了敌酋……”
冯树勋闻言一片哑然，他又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小声地问道，“莫不是女贼周秀英？！”
刘郇膏笑了笑点了点头，而冯树勋见状也是对其连连恭喜。
而后，鉴于小刀会逆匪过于凶恶，因此，刘郇膏与冯树勋便兵合一处，继续缓慢向前推进。
走了二百多米，便能看见地上散落着百余具尸体，有小刀会逆匪的也有身穿号衣的团丁。
过了没一会儿，又走了一百多米，刘郇膏与冯树勋便遇见了前方的吴县知县丁国恩及吴县团练军一百余名残兵散勇。
三名知县兵合一处，继续向着上海县县城方向推进。而刘郇膏与冯树勋也从丁国恩与小刀会逆匪交战的始末。
丁国恩携吴县团练在夜袭上海县县城的路上遇见了周秀英这支正在逃亡的女军，他一看人数也不过二百多人，而他手下的团练则有四百余人，便觉得优势在手，便对逃亡中的女军发动了阻击。
结果，由于周秀英领导的女军作战经验丰富，火器犀利，丁国恩所率领的团练基本都是新丁，因此，一场阻击战成为一场防御战，绝大部分女军都穿透了丁国恩的战线，只有少部分女军在尾部断后。
但是丁国恩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女军又突然折返，将原本打算撤离的团练打得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刘郇膏与冯树勋闻言都是尴尬地笑了笑，刚想要宽慰丁国恩几句。这时，一个骑兵从上海县县城所在的方向奔来，并向几人传达了最新的战况——刘丽川，陈阿林与周秀英等贼酋率众弃城而逃，不知所踪；刑部主事刘存厚攻破上海县县城西门，清军已涌入上海县县城。
“上海县城破了……”
三人听着这个消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阻挡了清军一年多的上海县城居然这么快就被刑部主事刘存厚攻克了，这也就意味着清剿小刀会逆匪这一事最大的功劳已经名花有主了，他们也得加紧动作去剿逆立功，要不然可能在这场盛宴中连口汤都喝不到。
而此时，立功的两条路也出现在了三人面前，一则是在城外搜捕刘丽川、陈阿林、潘起亮这些榜上有名的贼酋，只要抓住一个，那就是大功一件，不过由于这些人散落在乡野，去了就是拼大海捞针的运气；二则是去上海县县城清剿城中的逆匪，只能立些小攻与苦劳。
“不知刘兄意欲何为……”
冯树勋小声地向刘郇膏问道，刘郇膏想了想说道：“愚兄打算去上海县……”
闻言，冯树勋笑了笑说道：“嗯，小弟也一样，看来我等又能一同前往了……不知丁兄何意？”
“这……”
丁国恩闻言顿了顿，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原本按丁国恩自己的想法他肯定是想去追击之前那伙女军，他觉得周秀英就在其中，只要将其击杀就可获大功一件。只是，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些残兵散勇，要是不依靠刘郇膏与冯树勋，他独自率领残军在野外，被逆匪覆灭的可能性很大。再加上，如今他损失惨重急需为此战不利回血，而上海无疑是目前最为合适地地方。
想到这里，丁国恩点头答道：“我也和你们一同前往上海县……”
统一了行军目的地后，三人率领团练军直击上海县县城。
两刻钟后，一行人来到了上海县县城西门，此时，城门门口洞开，只有两排拒马拦在门口。
站在城门口就能够看见城内熊熊燃烧的烈火，城门的甬道里堆满了尸体，有男有女，有清军也有逆匪，城门碎片四处散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活像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
刘郇膏闻言，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了望，看见那个被孔昭易击毙倒在地上淌血的女将，顿时他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不假思索地高声大喊道：“逆匪周秀英已死，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刘郇膏这么一喊，士气陡然高涨，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大喊道：“逆匪周秀英已死，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与此同时，小刀会逆匪也对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地上女将的尸体，听着青浦县团练的数百人的高声呐喊，她们原本整齐的阵型也开始骚乱起来。
突然，一个女兵从阵列中站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想要说些。
就在此时，已经换上另一把P53的孔昭易对准她的眉心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红光一闪，硝烟缭绕，血液喷洒，脑浆飞射，她倒下了。
这一瞬，小刀会逆匪看着女兵眉心处的血洞，巨大的恐惧在她们的内心蔓延，恐慌笼罩着所有人的心灵。
就在小刀会逆匪要鼓起心中那最后一丝勇气，要对青浦县团练军扣动扳机的那一瞬，在小刀会逆匪的右翼，明亮的火光伴随着高声的呐喊飞速靠近。
“杀逆贼！！”
“杀！！”
“啪啪啪啪啪……”
伴随着杂乱的火枪声，一些根本没有多少杀伤力的弹丸在天空滑过一条抛物线，落在了小刀会逆匪的阵前的土地上。
这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小刀会逆匪的士气在这轻飘飘的袭击下就突然崩溃了，她们胡乱地朝青浦县团练军开了一枪后便慌乱地跑入了身后的白雾之中。
“嘭~~嘭~~~嘭嘭~~~”
“啊……老天……”
“救命啊……”
“啊……”
站在第一排的一名火枪兵，不幸腿部中弹，倒在地上，抽搐着，无意中抱紧了自己人的一条腿，再也不肯撒手，哀号不止。
“好疼啊……老天爷救我……”
有名手臂中弹的火枪兵，疼得满地翻滚，叫得异常之凄惨。
眨个眼的工夫，刘郇膏的队伍里，就倒下了五六个火枪兵。
刘郇膏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做梦都没有料到，小刀会逆匪的火枪竟是如此的犀利，隔着一百五十米，就算是慌忙情况下的胡乱射击也可以有效的射中他的手下。
刘郇膏发觉他身边的火枪兵，全都面露惧色，吓得脸色苍白，不过，看了眼正在飞速后撤的小刀会逆匪，以及正在不断靠近的援军，他不由狠下一条心，跨上马背，拔出马鞭，朝空中狠狠一挥。
“啪~！”
一声响亮的爆鸣声响起。
刘郇膏举起马鞭高声大喊道：“全军出击！！杀啊！！！”
团总与团副闻言皆是一愣，而后看着差不多在白雾之中消失不见的小刀会逆匪，他们也朝着团丁高声呐喊道：“冲啊！诛杀逆匪！”
听见团总与团副的喊叫声，以及那恶狠狠地眼神，前方持枪的团丁不情不愿地朝前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散乱得不成样子。
而刘郇膏看着一步三回头、稀稀拉拉的团丁，以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团总与团副，他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抽了抽，见着小刀会逆匪已经走远，他朝着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神，朝前方指了指，伸出手掌挥了挥。
亲兵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挥舞马鞭冲了出去，很快便超越了磨磨蹭蹭的团丁，来到了两具尸体前，他翻身下马，拿起地上的长刀便将两个头颅砍了下来，从女将与女兵的身上扯了两块布将头颅包好，绑在了马鞍旁。
而后，这名亲兵又在两具无头尸上摸索起来，找到了一个印章与几个大元宝与碎银子，他将碎银子和一个元宝塞入自己的腰包，将剩下的银子与印章用布包好，塞入胸中。
收刮完尸体上的钱银后，这位亲兵便翻身上马，挥鞭朝着刘郇膏这边奔来。
“禀大老爷！小的已经逆匪枭首，并从女匪身上搜得印章一枚，钱银百两……”
这个亲兵跪倒在地上，一手托着小布包，一手提着两个血淋淋的大包袱，兴奋地向刘郇膏禀报。
“印章……”
坐在马背上捋着胡须的刘郇膏闻言有些哑然，他看着亲兵手中的布包，喜不自禁地说道：“将其呈上来……孔……贤侄，你将其呈上来，让我看看……”
“是！”
一旁正在和张谨三人开小差的孔昭易闻言当即将手中的火枪交给了张谨，在众人的目光下缓步来到了那名亲兵的面前在沾满鲜血的元宝中取出了那枚染着血色的金属印章，捧在手心，上呈刘郇膏。
刘郇膏笑着给孔昭易点了点头，小心地接过印章，用手擦去上面的鲜血，借着火光仔细辨认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
刘郇膏看着印章就突然大笑起来，他翻身下马，亲切地拍了拍孔昭易的肩膀笑着说道，“贤侄当真是我的福将！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下这赫赫战功，我必为你请功……”
孔昭易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哪里哪里……都是世伯栽培的功劳……”
“哈哈哈……不必自谦……要不是你击毙周秀英，我们早就损失惨重了……”
言罢，刘郇膏又拍了拍孔昭易的肩膀，而后就拿起鼠须笔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很快，一封加盖了刘郇膏信印的信便写好了。
刘郇膏挥了挥手，让另一名亲兵将装有银两的小包拿走，将信与印章交给了手提两个血淋淋包袱的亲兵，又安排了几名骑兵。
“尔等速速将贼首送回大营呈递给巡抚大人！不容有失！！！”
刘郇膏一脸严肃地朝他们说道。
“遵命！我等必将誓死将其护送回营，上呈巡抚大人”
几人立即沉声答应，而后便翻身上马，挥动马鞭，冲入了身后的白雾之中……
“贤侄……这些钱银都是你的战利品，你就都拿去吧……”
刘郇膏指着那个沾染了血液的小布包，温和地对孔昭易说道。
“这……此战非我一人之功……诸位大人都有出力，这些钱银怎能让我一人独享，还有由世伯您来安排吧……我就拿逆匪留下的那两杆火枪就行了……”
孔昭易坚定地摇了摇头，缓声婉拒道。刘郇膏闻言，又劝了几次，见孔昭易还是不肯接受，他满意地笑了笑，指着银子对众人说道：
“既然如此……这些银子就用做我部士卒的抚恤费吧，逆匪的火枪太过犀利，此役结束后，恐怕有不少士卒都会受伤……
不过，此后，贤侄你的战利品就归你个人所有了，其他人收获的战利品上缴一半即可，想必有了银子激励，士卒肯定会更加勇猛……”
闻言，在场的团总与团副也皆是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一片明亮的火光终于穿透了白雾阻隔，一群身着号衣的团练兵勇来到了刘郇膏一群人的右侧五十米的位置后就停了下来——南汇县知县冯树勋指挥的南汇县团练军也终是畏手畏脚地来到了战场。
“刘大人！海涵海涵……是我姗姗来迟矣……”
冯树勋牵着马来到队伍面前，对着刘郇膏满是歉疚地说道。
“哈哈哈……冯大人！你来得刚刚好，要不是有您相助，我等还没办法将逆匪吓退呢……”
刘郇膏一脸笑意地跑了过去，满怀感激地说道。
“哦……”
冯树勋看了眼宽阔战场之中孤零零地两具尸体，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刘大人可否细细道来……”
而后，刘郇膏便将遇敌以及南汇县团练军救场吓退敌军的事向冯树勋说了个明白，末了，刘郇膏还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知冯老弟军中所用火枪为何？射程竟然如此之远……”
冯树勋笑了笑，指着身后士卒手上的火枪说道：“此类火枪皆采购自租界，洋人言其能射五百余步，而且洋人还有一种火枪不用燧石发火而用铜帽，能于雨中使用，非常厉害，只是价格太高了……
当时，我闻鸟枪鸣响便知刘兄于逆匪交战，只是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只能令士卒朝这里射击，没想到能吓退逆匪，此乃天佑我大清……”
“没错！是天佑我大清！！此战不仅吓退了逆匪，还击毙了敌酋！”
刘郇膏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击毙了敌酋……”
冯树勋闻言一片哑然，他又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小声地问道，“莫不是女贼周秀英？！”
刘郇膏笑了笑点了点头，而冯树勋见状也是对其连连恭喜。
而后，鉴于小刀会逆匪过于凶恶，因此，刘郇膏与冯树勋便兵合一处，继续缓慢向前推进。
走了二百多米，便能看见地上散落着百余具尸体，有小刀会逆匪的也有身穿号衣的团丁。
过了没一会儿，又走了一百多米，刘郇膏与冯树勋便遇见了前方的吴县知县丁国恩及吴县团练军一百余名残兵散勇。
三名知县兵合一处，继续向着上海县县城方向推进。而刘郇膏与冯树勋也从丁国恩与小刀会逆匪交战的始末。
丁国恩携吴县团练在夜袭上海县县城的路上遇见了周秀英这支正在逃亡的女军，他一看人数也不过二百多人，而他手下的团练则有四百余人，便觉得优势在手，便对逃亡中的女军发动了阻击。
结果，由于周秀英领导的女军作战经验丰富，火器犀利，丁国恩所率领的团练基本都是新丁，因此，一场阻击战成为一场防御战，绝大部分女军都穿透了丁国恩的战线，只有少部分女军在尾部断后。
但是丁国恩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女军又突然折返，将原本打算撤离的团练打得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刘郇膏与冯树勋闻言都是尴尬地笑了笑，刚想要宽慰丁国恩几句。这时，一个骑兵从上海县县城所在的方向奔来，并向几人传达了最新的战况——刘丽川，陈阿林与周秀英等贼酋率众弃城而逃，不知所踪；刑部主事刘存厚攻破上海县县城西门，清军已涌入上海县县城。
“上海县城破了……”
三人听着这个消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阻挡了清军一年多的上海县城居然这么快就被刑部主事刘存厚攻克了，这也就意味着清剿小刀会逆匪这一事最大的功劳已经名花有主了，他们也得加紧动作去剿逆立功，要不然可能在这场盛宴中连口汤都喝不到。
而此时，立功的两条路也出现在了三人面前，一则是在城外搜捕刘丽川、陈阿林、潘起亮这些榜上有名的贼酋，只要抓住一个，那就是大功一件，不过由于这些人散落在乡野，去了就是拼大海捞针的运气；二则是去上海县县城清剿城中的逆匪，只能立些小攻与苦劳。
“不知刘兄意欲何为……”
冯树勋小声地向刘郇膏问道，刘郇膏想了想说道：“愚兄打算去上海县……”
闻言，冯树勋笑了笑说道：“嗯，小弟也一样，看来我等又能一同前往了……不知丁兄何意？”
“这……”
丁国恩闻言顿了顿，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原本按丁国恩自己的想法他肯定是想去追击之前那伙女军，他觉得周秀英就在其中，只要将其击杀就可获大功一件。只是，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些残兵散勇，要是不依靠刘郇膏与冯树勋，他独自率领残军在野外，被逆匪覆灭的可能性很大。再加上，如今他损失惨重急需为此战不利回血，而上海无疑是目前最为合适地地方。
想到这里，丁国恩点头答道：“我也和你们一同前往上海县……”
统一了行军目的地后，三人率领团练军直击上海县县城。
两刻钟后，一行人来到了上海县县城西门，此时，城门门口洞开，只有两排拒马拦在门口。
站在城门口就能够看见城内熊熊燃烧的烈火，城门的甬道里堆满了尸体，有男有女，有清军也有逆匪，城门碎片四处散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活像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