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敌营谈笑间
烽火照西京，吴钩霜雪明。
昊特城下，狼烟百战。
李非白带领大军到了城南十里开外，他驻马停足，远远眺望着那座风雪之下烽烟阵阵的孤城。
到达前，他得到一个消息，朝廷的另三路大军也将不日赶到。一路由皇叔榕王亲自带队，来了五万人，可谓兵强马壮。这个老狐狸竟然肯亲自前来，想必皇帝给他的压力不小，李非白也找人打探过，这人可不是善类，这些年与皇帝明争暗斗，非省油之灯。另一路是辽东边关守将元不期带领的关外铁骑，虽然只有区区两万人，却是清一色的骑兵，实力不可小觑。最后一路则是由京城内卫首领康哲带领的一万虎威郎，这些人本应该是皇帝的底牌，但这时候他已没有选择，只能适当暴露一点了。
如此算来，只要这些人能合兵一处，昊特城这仗还有的打。然而，李非白却对此并不乐观，虽然他们现在的人数有近十万，可这些大军的指挥权并不在一处，若是敌人分而破之，他们毫无办法。再者说，他们虽然来了，却并未第一时间到达前线。李非白将大营扎在了昊特城南十里外，而他们却是驻扎在了十五里外，这帮人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了，先看看友军动态，兵他们出了，但打不打，看心情。
李非白看得明白，也没打算靠他们救城，至少有了八万大军压阵，纸面上也算有了一拼的资本了。
上兵伐谋，能够动嘴就绝不用手。瓦剌军近二十万大军久攻不下，也有些尴尬，而且朝廷的援军到了，他们的压力也陡然增大。李非白一纸和谈书便送了过去，他也没有太多废话，请瓦剌停战一日，他亲自前往瓦剌大营商谈昊特城之事。瓦剌本不该答应，毕竟在朝廷所有的军队里，李非白的职位并不是最高，带的人也不是最多，他显然还没这个资格。可是他在一天前刚刚灭了蚩嘚泰琛，这可勾起了瓦剌大帅帖木伯的兴趣，索性答应了他的请求。
昊特城南，瓦剌大营，旌旗猎猎，虎狼之师，果真名不虚传。李非白带着莫十二和诸葛断共三人，管他龙潭虎穴，正眼也懒得多瞧上一眼，便打马来到了大营前。
大营门口，瓦剌等候的侍卫都看傻眼了，这伙南人脑子没病吧，就这么几个人？一军主将，几乎单枪匹马竟敢来敌军大营，这事连于跃这种名将都干不出来。
李非白当然是怕也不怕，怕的是孤军深入独木难支，不怕的自是他的身份，青龙会与瓦剌有合作，总不至于谈个判就把自己献祭了。再说了，瓦剌虽然有点蛮夷的味道，可他们坐拥二十万大军，若是在谈判桌上把对方主将砍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全天下笑掉大牙？何不赌上一场呢？
主营大帐，李非白三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他环顾四周，瓦剌众将一个个如狼似虎，很不友善，恶狠狠的。不过也有一个看着文质彬彬，像个中年书生，可那双眼睛却是十分的阴鸷。但他们都不足以让李非白重视，坐中首座，瓦剌大军的主帅帖木伯，一脸虬髯，威仪不凡，双目蔑视，冷扫三人。
“大明玄鸟军主将李非白，见过瓦剌大帅。”李非白随意拱了拱手。
“大胆南人，见了我瓦剌大帅，还不跪下？”其中一名瓦剌将军吼道。
李非白暼了他一眼，理都不想理，目光直视帖木伯：“大帅，你们这的狗这么吵吗？客人来了，不给个座？”
“你说什么？”那名将领眼看就是拔刀的架势。
帖木伯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退下，说道：“来人，给李将军赐座。”
军士搬来一把座椅，李非白也不客气，直接半躺着坐了下来，何其惬意，若是夏天，或许还应该拿把羽扇，才配得上谈笑风生。
“李将军，你想怎么谈啊？”帖木伯说道。
“很简单，若是大帅能够退兵，我保证你二十万大军安然无恙，否则，我让你这些人没一个可以或者走出塞北草原。”李非白十分不屑，冷冷地注视着他。
“你说什么？”帖木伯差点没笑出来，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是脑子坏掉了吗？他不禁又确定的一遍，“李将军，你没讲梦话吗？”
李非白无由就是有这一番自信：“大帅，若你不退兵，我灭你二十万大军，够清楚了吧？”
“哈哈哈。”帖木伯实在控制不住了。
“哈哈哈。”“这人疯了。”“这怕是个傻子吧。”
一时间，瓦剌大帐之内都是嘲讽的笑声。
连莫十二和诸葛断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这李非白怎么回事？难不成脑子真的出了问题？
李非白也不在意，静静看着这些人嘲笑。
帖木伯见众人也笑得差不多了，示意大家安静，他问道：“李将军，你是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我有二十万，而你最多不过两万兵马，就算把令两路加起来，充其量不过十万，还想灭我？本帅实在很久没有听过如此好笑的事情了。”
“大帅说得不错，论兵马，你占优，可你别忘了，这是我大明的疆土，凡我国民，皆可为兵，昊特城虽然被困，全体军民都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十几万，再加上我的援军，随便就是三十几万，打你区区二十万兵马，还是不成问题。”李非白说得头头是道。
“哈哈哈，昊特城，二十几万？”一名瓦剌将军笑道，“于跃都被打得龟缩不出了，你还指望他，做梦吧。”
“这位将军说得不错，于跃确实不太行，可我行啊，你看看，蚩嘚泰琛多猛啊，还不是被我随随便便灭了，你们这二十万大军，现在只怕也没那么多了吧，这些日子攻城死得不少吧？我看过，就凭你现在的兵力，满打满算，十六七万差不多了，我有的打。”
“大言不惭。”又一个瓦剌将军拔刀欲砍。
“李将军，不如说点实在的吧，像你这种要求，本帅无法继续谈下去了，昊特城我势在必得，于跃的命我要定了。”
“既然大帅这么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吧？”李非白笑笑。
“打赌？”帖木伯好奇。
“不错，打个小赌。”
“请说。”
“从现在形势来看，我赌过年前，必退你瓦剌大军，如何？”
“过年前？哈哈，李将军，你可想清楚了，现在算来，也不过一个月时间了。”帖木伯看着他。
“不错，就一个月，必退你瓦剌大军，若是不成，你砍了我便是。”李非白那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李将军，你真的弄清楚现在的形势了吗？这事赌与不赌，昊特城都是我的。”
“非也非也，这么说吧，若是我无法在一月之内让你退兵，昊特城拱手相让，我亲自去劝降于跃开城投降如何？”
“李将军怕不是缓兵之计吧，你我都清楚，我们争的都是时间，大明地大物博，兵多将广，若是给了你们充足的时间，等你们大军压境，昊特城怕是轮不到我了。”
“大帅明白人，所以我与你约定一月为期，若不能使你退兵，我甘愿劝降于跃，放弃昊特城。”
“就凭你？”
“就凭我。”
“我凭什么信你？”
“你无需信我。攻城你照攻，仗你照打，战场上我们各凭本事。只是——像你们一味的猛攻，损失也不小吧？”李非白入了瓦剌大营，两眼也没闲着，他发现也有不少瓦剌将士产生的厌战的情绪，虽然看到的神情稍纵即逝，可他仍是记下来了。
“这么说的话，你这个赌也有点意思，只是堵住也未免有点不痛不痒了吧。”
“大帅说说，想怎么加注？”
“若是一月之内我方未退兵，本帅不仅要昊特城，还要于跃的命，李将军可敢答应？”
“有何不敢，又不是要我的命？”李非白一阵坏笑，“不妨再具体一点，到时如果我赢了，我也不要其他，反正你们也退兵了，送我一纸十年内不再进兵的合约就成了。若是我输了，昊特城和于跃都是你的，我大明军士，自当全数退出，城中所有，皆为大帅所有。”
“好是好，可你又怎么怎么让于跃同意呢？况且，带兵来救的可不只你一支兵马，我可以和你谈，自然也可以找他们谈。”
“这可简单得很，就那两支兵马，不过是过来走个场子罢了，我若不动，他们未必会动。而于跃那边，还望明日大帅给个方便，让我进去与他一谈，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听着不错。”帖木伯笑道，“李将军，你都说了，令两支队伍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而你至多不过两万人，你又如何令我退兵？”
“哎呀，大帅好眼力，一不小心暴露实力了。”李非白故作惊讶，但很快换了副表情，“这就不劳大帅操心了，本公子自有妙计。还是那句话，蚩嘚泰琛我干的掉，你这不到二十万我也不在话下。”
“好，陪你赌了。”
“大帅，国家大事，属下不敢多嘴，不过这兄弟之仇，我也不能不报。”这时，阴鸷书生模样的男子向帖木伯说道。
“阿泰，你要？”
阴鸷男子上前几步，对李非白冷冷说道：“我叫蚩嘚泰保，有个汉人名字，你可以叫我陈泰，蚩嘚泰琛是我胞弟，你杀了他，这仇我们得好好算算吧。”
昊特城下，狼烟百战。
李非白带领大军到了城南十里开外，他驻马停足，远远眺望着那座风雪之下烽烟阵阵的孤城。
到达前，他得到一个消息，朝廷的另三路大军也将不日赶到。一路由皇叔榕王亲自带队，来了五万人，可谓兵强马壮。这个老狐狸竟然肯亲自前来，想必皇帝给他的压力不小，李非白也找人打探过，这人可不是善类，这些年与皇帝明争暗斗，非省油之灯。另一路是辽东边关守将元不期带领的关外铁骑，虽然只有区区两万人，却是清一色的骑兵，实力不可小觑。最后一路则是由京城内卫首领康哲带领的一万虎威郎，这些人本应该是皇帝的底牌，但这时候他已没有选择，只能适当暴露一点了。
如此算来，只要这些人能合兵一处，昊特城这仗还有的打。然而，李非白却对此并不乐观，虽然他们现在的人数有近十万，可这些大军的指挥权并不在一处，若是敌人分而破之，他们毫无办法。再者说，他们虽然来了，却并未第一时间到达前线。李非白将大营扎在了昊特城南十里外，而他们却是驻扎在了十五里外，这帮人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了，先看看友军动态，兵他们出了，但打不打，看心情。
李非白看得明白，也没打算靠他们救城，至少有了八万大军压阵，纸面上也算有了一拼的资本了。
上兵伐谋，能够动嘴就绝不用手。瓦剌军近二十万大军久攻不下，也有些尴尬，而且朝廷的援军到了，他们的压力也陡然增大。李非白一纸和谈书便送了过去，他也没有太多废话，请瓦剌停战一日，他亲自前往瓦剌大营商谈昊特城之事。瓦剌本不该答应，毕竟在朝廷所有的军队里，李非白的职位并不是最高，带的人也不是最多，他显然还没这个资格。可是他在一天前刚刚灭了蚩嘚泰琛，这可勾起了瓦剌大帅帖木伯的兴趣，索性答应了他的请求。
昊特城南，瓦剌大营，旌旗猎猎，虎狼之师，果真名不虚传。李非白带着莫十二和诸葛断共三人，管他龙潭虎穴，正眼也懒得多瞧上一眼，便打马来到了大营前。
大营门口，瓦剌等候的侍卫都看傻眼了，这伙南人脑子没病吧，就这么几个人？一军主将，几乎单枪匹马竟敢来敌军大营，这事连于跃这种名将都干不出来。
李非白当然是怕也不怕，怕的是孤军深入独木难支，不怕的自是他的身份，青龙会与瓦剌有合作，总不至于谈个判就把自己献祭了。再说了，瓦剌虽然有点蛮夷的味道，可他们坐拥二十万大军，若是在谈判桌上把对方主将砍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全天下笑掉大牙？何不赌上一场呢？
主营大帐，李非白三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他环顾四周，瓦剌众将一个个如狼似虎，很不友善，恶狠狠的。不过也有一个看着文质彬彬，像个中年书生，可那双眼睛却是十分的阴鸷。但他们都不足以让李非白重视，坐中首座，瓦剌大军的主帅帖木伯，一脸虬髯，威仪不凡，双目蔑视，冷扫三人。
“大明玄鸟军主将李非白，见过瓦剌大帅。”李非白随意拱了拱手。
“大胆南人，见了我瓦剌大帅，还不跪下？”其中一名瓦剌将军吼道。
李非白暼了他一眼，理都不想理，目光直视帖木伯：“大帅，你们这的狗这么吵吗？客人来了，不给个座？”
“你说什么？”那名将领眼看就是拔刀的架势。
帖木伯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退下，说道：“来人，给李将军赐座。”
军士搬来一把座椅，李非白也不客气，直接半躺着坐了下来，何其惬意，若是夏天，或许还应该拿把羽扇，才配得上谈笑风生。
“李将军，你想怎么谈啊？”帖木伯说道。
“很简单，若是大帅能够退兵，我保证你二十万大军安然无恙，否则，我让你这些人没一个可以或者走出塞北草原。”李非白十分不屑，冷冷地注视着他。
“你说什么？”帖木伯差点没笑出来，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是脑子坏掉了吗？他不禁又确定的一遍，“李将军，你没讲梦话吗？”
李非白无由就是有这一番自信：“大帅，若你不退兵，我灭你二十万大军，够清楚了吧？”
“哈哈哈。”帖木伯实在控制不住了。
“哈哈哈。”“这人疯了。”“这怕是个傻子吧。”
一时间，瓦剌大帐之内都是嘲讽的笑声。
连莫十二和诸葛断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这李非白怎么回事？难不成脑子真的出了问题？
李非白也不在意，静静看着这些人嘲笑。
帖木伯见众人也笑得差不多了，示意大家安静，他问道：“李将军，你是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我有二十万，而你最多不过两万兵马，就算把令两路加起来，充其量不过十万，还想灭我？本帅实在很久没有听过如此好笑的事情了。”
“大帅说得不错，论兵马，你占优，可你别忘了，这是我大明的疆土，凡我国民，皆可为兵，昊特城虽然被困，全体军民都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十几万，再加上我的援军，随便就是三十几万，打你区区二十万兵马，还是不成问题。”李非白说得头头是道。
“哈哈哈，昊特城，二十几万？”一名瓦剌将军笑道，“于跃都被打得龟缩不出了，你还指望他，做梦吧。”
“这位将军说得不错，于跃确实不太行，可我行啊，你看看，蚩嘚泰琛多猛啊，还不是被我随随便便灭了，你们这二十万大军，现在只怕也没那么多了吧，这些日子攻城死得不少吧？我看过，就凭你现在的兵力，满打满算，十六七万差不多了，我有的打。”
“大言不惭。”又一个瓦剌将军拔刀欲砍。
“李将军，不如说点实在的吧，像你这种要求，本帅无法继续谈下去了，昊特城我势在必得，于跃的命我要定了。”
“既然大帅这么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吧？”李非白笑笑。
“打赌？”帖木伯好奇。
“不错，打个小赌。”
“请说。”
“从现在形势来看，我赌过年前，必退你瓦剌大军，如何？”
“过年前？哈哈，李将军，你可想清楚了，现在算来，也不过一个月时间了。”帖木伯看着他。
“不错，就一个月，必退你瓦剌大军，若是不成，你砍了我便是。”李非白那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李将军，你真的弄清楚现在的形势了吗？这事赌与不赌，昊特城都是我的。”
“非也非也，这么说吧，若是我无法在一月之内让你退兵，昊特城拱手相让，我亲自去劝降于跃开城投降如何？”
“李将军怕不是缓兵之计吧，你我都清楚，我们争的都是时间，大明地大物博，兵多将广，若是给了你们充足的时间，等你们大军压境，昊特城怕是轮不到我了。”
“大帅明白人，所以我与你约定一月为期，若不能使你退兵，我甘愿劝降于跃，放弃昊特城。”
“就凭你？”
“就凭我。”
“我凭什么信你？”
“你无需信我。攻城你照攻，仗你照打，战场上我们各凭本事。只是——像你们一味的猛攻，损失也不小吧？”李非白入了瓦剌大营，两眼也没闲着，他发现也有不少瓦剌将士产生的厌战的情绪，虽然看到的神情稍纵即逝，可他仍是记下来了。
“这么说的话，你这个赌也有点意思，只是堵住也未免有点不痛不痒了吧。”
“大帅说说，想怎么加注？”
“若是一月之内我方未退兵，本帅不仅要昊特城，还要于跃的命，李将军可敢答应？”
“有何不敢，又不是要我的命？”李非白一阵坏笑，“不妨再具体一点，到时如果我赢了，我也不要其他，反正你们也退兵了，送我一纸十年内不再进兵的合约就成了。若是我输了，昊特城和于跃都是你的，我大明军士，自当全数退出，城中所有，皆为大帅所有。”
“好是好，可你又怎么怎么让于跃同意呢？况且，带兵来救的可不只你一支兵马，我可以和你谈，自然也可以找他们谈。”
“这可简单得很，就那两支兵马，不过是过来走个场子罢了，我若不动，他们未必会动。而于跃那边，还望明日大帅给个方便，让我进去与他一谈，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听着不错。”帖木伯笑道，“李将军，你都说了，令两支队伍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而你至多不过两万人，你又如何令我退兵？”
“哎呀，大帅好眼力，一不小心暴露实力了。”李非白故作惊讶，但很快换了副表情，“这就不劳大帅操心了，本公子自有妙计。还是那句话，蚩嘚泰琛我干的掉，你这不到二十万我也不在话下。”
“好，陪你赌了。”
“大帅，国家大事，属下不敢多嘴，不过这兄弟之仇，我也不能不报。”这时，阴鸷书生模样的男子向帖木伯说道。
“阿泰，你要？”
阴鸷男子上前几步，对李非白冷冷说道：“我叫蚩嘚泰保，有个汉人名字，你可以叫我陈泰，蚩嘚泰琛是我胞弟，你杀了他，这仇我们得好好算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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