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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开窍

    最后唐豆跟三位师兄去见老道王守心,将他们准备去丹鼎派做杂役借此获得修养神魂的丹方这一事宜跟老道讲了出来。

    却没想到被老道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你们三个不中用的逆徒,你师父虽然没用,大小也是昆仑派的记名弟子,你们竟然自甘下贱,去给丹鼎派做杂役,你们不要脸面,老道我的脸呢?你们给我记住了,若想去,就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去丹鼎派,以昆仑派记名弟子的身份前去拜山,记住了,永远不要堕了我昆仑派的名声”。

    “------------”。

    “你们可能会想,昆仑派名气那么大,你老头为什么还不开窍?老道不能开窍是老朽无能,老道没有更多修养神魂的丹方是因为老道当时没有神魂受伤的毛病,师尊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拿出一堆丹方来,再者,十年一次的昆仑山‘窥道’只剩下三年之期,那可是修道界的盛事,只要我等能在三年内开窍,就能荣幸以主人的身份参与,这时候,包括丹鼎派等诸多门派都会齐聚昆仑圣地,聆听师父开坛讲法!你们自己琢磨一下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唐豆与三位师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你们有此意愿,也有些道理,你们去准备一下,到时候师父带着你们去丹鼎派拜山,如何?”。

    “真的?”唐豆不可思议盯着老道。

    “老道是喜欢扯谎的人吗?去吧!”。

    “是!”。

    “谢师父”。

    “去吧!”老道挥了挥手手。

    师兄弟三人同唐豆一起退了出来。

    唐豆仍旧没从震撼中摆脱出来:“没想到,昆仑派的名气这么大,昆仑山‘窥道’,是什么?”。

    没想到三位师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

    唐豆立刻想到了寥寥狂徒。

    别院,唐豆说完心中的疑问便等待着张逸的答案。

    “姐夫我-----”张逸看了看身边的婉儿,欲言又止。

    唐豆吃苍蝇一样地张了张嘴巴。

    “姐夫我时运不济,两世修行,都没赶上昆仑山窥道”。

    唐豆看了看姐姐,淡淡的泪痕仍旧挂在脸上。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有些事”张逸道。

    唐豆看了看姐姐。

    “你姐夫觉得他快压制不住了,但是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十分纠结”婉儿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有若蚊呐。

    唐豆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眼高于顶的寥寥狂徒:“这样的事,你是不是遇到过?”。

    看着张逸那躲闪的眼神,唐豆急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说啊!”。

    “我-----我开窍时----------”张逸语塞。

    婉儿接过来道:“你姐夫开窍时,他修行的那个道观被天降巨石夷为平地,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噔噔噔噔’唐豆连退了数部,他不断地摇着头,盯着张逸,伸出手指着张逸,而后他便看到姐姐婉儿,泪水串珠般地落了下来,唐豆拂袖而去。

    后山悬崖边的巨石上,唐豆抱膝而坐,下巴枕在膝盖上,呆呆地望着远方,多宝趴在唐豆身边,无神地看着前方的风景。山风习习,不断抽打着唐豆的心。

    此生父母双亡、丫鬟、老管家来福、那么多憨厚的家丁,竟然都是拜这货所赐。他该恨他吗?唐豆不断地拷问自己!同样,如果没有这个扫把星,自己神魂融合根本无法完成,是父母用生命换取了自己的重生,他唐豆该感激他吗?姐姐呢?为了爱失去了父母,对姐姐来说公平吗?姐姐如何来面对这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的身后,伤感的姐姐婉儿、一脸羞愧的张逸,以及道观师徒四人,他们正在唐豆身后不远处,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人说话。

    “小豆豆,想哭就哭出来,闷在肚子里会憋闷坏的------”婉儿泪水串珠而下。

    唐豆的眼泪泉涌般落下,他没有转过头,继续背对着姐姐:“此生------只要你幸福就好,只是我欠爹娘的------,让我如何报恩呢?”。

    “小豆豆-----------”婉儿扑到张逸怀里失声痛哭。

    此刻,风停云止,仿佛一切静止,停止在那与父母死别的那一刻!空气中渐渐泛出伤感的味道,这个世界再次被悲伤所笼罩-------------

    老道给自己的三个弟子递了个眼色,悄悄地退了回去。

    许久,唐豆忽地站起来,转过身,看看一脸羞愧的张逸,再看看悲痛欲绝的姐姐:“爹娘用生命发出的宏愿,是希望你我姐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对得起父母的期许”。

    “小豆豆”。

    唐豆来到姐姐身侧:“姐姐不用担心,我不怪你,你的选择没有错,如果让我站在你的立场,我也会跟你一样选择”,说到这,唐豆冷冷地看了看张逸,带着多宝迈步离去。

    婉儿再次扑到张逸怀里泣不成声。

    突然,唐豆停下脚步,但他并没有转过身,就那么背对着张逸道:“如果说你与黄天教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恨,如果说你的突破会带来厄运,那么我希望你能在黄天教侵略东篱的战场上拓脉!”。

    张逸张了张嘴,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默然。

    三天之后,道观诸事安排妥当,唐豆给姐姐买了一辆带着车棚的马车,车厢内不算华丽,但也比较舒适,而他自己则变成了车夫,车尾,执着地拉着他的老物件猪食槽,手里拿着那根搅猪食用的棍子,多宝就趴在他身边,一副纨绔做派,一边晃晃荡荡地走着,一边享受着舒适的旅途。至于张逸跟老道师徒四人,唐豆则给他们每个人买了一匹马,众人匆匆踏上了前往丹鼎派的路。

    南山郡近海,而平原郡则是东篱国的内陆,他们一路向西,直奔东篱国国都----奉高。

    路上,唐豆尽量不去想那令他矛盾到近乎疯狂的命题,尽量让自己的心思去感受那青山绿水、那市侩人情,但物事心非,眼前赏心悦目的景色在唐豆眼里全都褪去了颜色,甚至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那嘈杂的叫卖声也与他隔绝,身在红尘,却以更高的眼光看着这浮华的一切,唐豆问自己:这就是人生吗?

    这几天,唐豆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量在不断凝练、不断升华,让他对经脉的冲击也更加强烈,一日清晨,唐豆开窍。

    唐豆觉得自己的精神力似乎找到了家一般,欢呼着奔入大海,这个眉心后的精神之海,在唐豆的感知中无边无际,这就是开窍吗?同时唐豆惊喜地发现,他的感知恢复了,虽然只有丈余,但是,说明他又可以通过感知来修炼了。

    但是他却没有因此狂喜,甚至就那么平平淡淡地对待这重大的人生转变,甚至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就那么平平静静地赶着马车,拉着姐姐--------前世的姐姐,践行着自己的诺言、践行着自己的人生。

    这几天,婉儿对待唐豆正在慢慢地转变,对唐豆的关心开始变得无微不至,唐豆发现自己越来越开心了。

    唐豆数次暗示姐姐,不必抱着负罪感来对待自己,因为他们怎么说也是骨肉同胞。但是唐豆越是这样说,婉儿对唐豆的关心越来越多,唐豆无奈,只好默认,如果这样可以让姐姐的心好受一些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为了不让车厢过于颠簸,唐豆尽量放慢脚步,十日之后,他们才来到南山郡萧山一带的群山之中,途经那妖兽的地盘,他们只能绕道而行,远远望及那巍峨的大山,唐豆心中默默决定,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回来!因为开窍,他的语剑威力提升了一倍,这让他有了直面那妖兽的底气。

    走出萧山,便正式踏入平原郡,平原郡的中心,坐落着东篱国首都奉高城,唐豆赶着马车,徐缓前行。

    开窍的最大好处,就是让他可以有精神力量去参详银甲仙人传给他的那篇法决。

    法决的前半部分,是关于如何提升音波攻击效果的方法,也就是银甲仙人一开始送给唐豆后,唐豆开始修习的那部分,这些办法,被唐豆迅速提炼,不断取舍,已经被他全部掌握,所以才有令银甲仙人叹为观止的十倍有余的增强效果,但是,这些已知的可能性唐豆已经全部试过一遍,换句话说,他已经将银甲仙人给他的那篇法决的最最重要的部分尽数理解,并且用到自己的语剑上去,虽然他的语剑依旧没有完全恢复,但唐豆不在乎,如果说感知可以恢复,那么迟早有一天,随着自己境界的提升,那么他的语剑完全恢复也是早晚的事情。

    继续研读前半部分再无进益,于是唐豆继续向后研读,这里涉及到一些经络,唐豆闻所未闻,当然也更不可知道从何练起,法决的最后,是一篇类似于修连心得以及一些揣测、记述的内容。

    文中提及,所谓音波攻击,无非是通过干扰对方的精神意志来达到辅助攻击的作用,音波攻击再进一步,便是唐豆目前所掌握的语剑,是音波攻击的升华,语剑是通过精神发出类似音波的精神波动,来蛊惑、棒喝、诛心、阿谀、取悦甚至自丑等等情绪来干扰对方的精神意志,从而涣散甚至瓦解对方的攻击,来达到克敌的目的。

    语剑最大的威力就是防不胜防,面对音波攻击或许可以充耳(也就是堵上耳朵),但是面对语剑充耳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任何人都无法屏蔽来自精神上的波动,所以根本就无法防御,无法防御的攻击才是最最强大的攻击,即便这种攻击只是辅助之能,但是有这样一个阴人的利器站在身边,关键时刻来上那么一两下,不禁让唐豆想入非非。

    文中还提及,仙界中的重量级人物-----太上老君,当年追随师父曲则全争夺收服那只能发出语剑的妖兽时,甚至也曾发出过这样的感慨:“语剑不惧,日久而防,能毋烦乎?”。[老子笔记---三《自然》:语剑虽不可怕,但天长日久须时时提防,好不烦人啊!]

    连大名鼎鼎的太上老君都如此感慨,可见语剑的威力有多么强大,这也是拥有此本事的灵兽成为众仙争抢的主要原因。

    那仙人曾经想入非非地展望语剑的发展前景,一旦语剑获得突破,那么,对于修仙界来说就等于开启了一个新纪元。

    唐豆看完,他吧嗒了一下嘴巴,看来在人间还好,一旦飞升仙界,自己就要小心了,他可不想变成那个妖兽,最终成为争抢的目标!

    这些天,唐豆一部分时间是闭着眼赶路的,即便他的感知只有丈余,他不断闭着眼睛感知前方的道路,当觉得精神力量快耗尽时才会睁开眼睛,精神力量再次恢复时,便会继续进入修炼状态,对于唐豆来说,与其说是枯燥乏味的赶路,不如说他是在不断修炼中不断前行,甚至,唐豆的修炼几乎到了痴狂的地步。

    又是十天过去,沿着车水马龙的大路,一个大型古城出现在唐豆一行的视野。对于有阴曹地府记忆的唐豆来说,奉高城绝对是稍大一点的城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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