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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永生纪元

    大事记

    2020年马文圭发现生命周期的奥秘

    2025年马文圭正式发表经过世界政府认证的非解密性临床试验论文

    2030-2035五年巨变,世界无核

    2050年马文圭完成第五例年龄片段操控人体试验

    大礼堂,xx大学生物学院新生的第一堂课。

    “新生不能缺席是吧?”马田朝坐在左手边的金同学挤了一下眼睛,大概就是略略隐含了会场中热闹非凡的场景大约只是校方为了面子而强制要求的硬性指标的高深表达。金同学并没有合适的脑电波去接收其中包含的意思,但是作为马田的同系新室友,倒是不好意思表现得完全不会要领,于是也朝马田回挤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但是他们确实不知道,今天校方倒着实请来了一位来头不小的校友。甚至说来头不小也只算是个谦虚的说法,因为这位校友,也姓马。

    明显的,和普通的开学典礼上的流程稍稍有些不同,这次拿着话筒充当主持人的竟然是校长。不过这显然并没有让在座的新生们表现出任何的诧异,因为即使是在开学典礼上,校长也只是最后象征性得说了几句套话,并没有什么眼观六路的学生去刻意记住日理万机不常在校的校长的长相。外加学校各层级副校长、书记、院长、副院长、辅导员等等的热情接触,让刚搬进宿舍还没来得及认清全部舍友的新生们哪有闲功夫去注意这次会场上这种奇特的变化。

    大概是由于右后方的辅导员的特别“关注”,在与金同学进行了短暂的精神眼神交流后,这次马田对台上的发言表现得格外认真,也没有像自己本身的习惯那样去向左向右搭话,所以当辅导员又一次用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提醒班级同学们安静时,马田十分得意地确信那并不是在批评自己。辅导员总是像那么一惊一乍的:“嘘!现在校长在台上讲话呢!”不过很显然辅导员也并没有真正在意校长的介绍,因为在她刚说完“校长在台上讲话呢”的同时,校长已经下了演讲台,侧过了身子,一手做出一个古典的“请”,另外一手将话筒递给了一个并不是从嘉宾席而是从第一排的校友席走上来的西装男子。

    按照大家普遍的理解,这样的穿着如果出现在电影里,要不是那种大佬边上的保镖,要不就是那种出场没多久就是龙套尽头的反派,不过这校长的态度倒是让台下除了领导席外的师生们备感疑惑又不敢小觑。

    “不好意思啊,特地没让校方介绍我的名字,这个活动也是我主动提出要来参加一下的,没想到贵校领导竟然愿意破例让我一个老校友在开学典礼上讲话,谢谢。”还没完全走到演讲台上的人就已经朝着坐在嘉宾席上的各位校方领导微微鞠了一躬。坐在台下的学生却差一点闹腾翻了,这大概是进大学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的演讲把“谢谢”摆在刚上台之前,还莫名其妙地巴结校领导,完全就没有像是准备好演讲的样子。

    “咳咳,对不起,我忘了说了,我姓马,叫马文圭。”也许注意到会场的气氛不太对,西装男子一步连跨两级台阶站定到了演讲台背后,现场的学生大致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又接着说道,“后来去了国外好多年,也没什么人提到我的中文名字了,不过大家也许应该知道我的啊。”这种毫无底气的发言外加先前没有任何的铺垫,真是让听惯“传统”演讲的学生们群情激动,表现得大抵想把这个莫名其妙赶来“破坏”大学不成文的校园规则的校友赶下台去,不过更多数则是反正现在连辅导员们都在震惊中,多和新同学们聊几句天也不错。而马田却先是对这些暗地里抱怨制度却又时时迎合制度的“同僚”们一嗤,又接着一惊,他大致已经知道了台上的人是谁,高中生物教科书的目录页后一面上,应该就印着的是这位马姓前辈的头像。马田之所以记得,倒并不是因为书上提及的何种丰功伟绩,而是因为由于这位前辈姓马,还是个中国人,所以导致当年的马田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在那副照片上涂鸦(最后肯定还是涂了)。

    现场秩序好不容易在各个辅导员的敦促下“迅速”恢复平静后,马田才又听清台上的马博士在说的话,“…这次来呢主要是因为最近我又发现了一个新的有趣的科学…现象。应该算是试验成功了,不过还没有正式发表。然后正好又回趟中国,就必须要来趟母校和大家分享一下我个人的经历,希望在座的学弟学妹们将来也能有所建树…”

    台下又一次陷入了狂欢的海洋,却不是因为演讲者讲了半天大家都还没明白他到底做了些啥丰功伟绩,又新研究出了啥,而是一个看上去30出头的中年叔叔辈男子竟然还妄称自己们为学弟学妹。要知道其实开学典礼那次60多岁的副校长在演讲时也用了“学弟学妹”这个词但压根没人在意或者在意了也懒得吐槽,但这次不同的是既然大家已经闹腾翻了一次,第二次闹腾起来就容易多了,顺便也可以把上次对副校长自称“学长”一事的不满一并发泄发泄。

    不过这次闹腾却反而是让台上的“学长”一扫了拘束,大致就是做好了要把之后的发言当成段子来讲的心理准备。“那年我还年轻,才二十四岁吧,然后那时候永生在现代科学中还是个难以攻克的难题。之所以说它是个难题,并非因为技术上有多难,而是这个问题涉及伦理和宗教。要我说,这个问题和至今科学界不愿去触碰的克隆人问题一样,其实大多数生物学家是不太愿意投入太多时间和精力去解决的。我猜测这个问题其实早就有人想出了解决方法,只不过大多数的解决方法都比较…不太科学。特别巧的是,那年我参加的科研小组负责了一部分基因工程的测序外加我本人又对细胞生命周期和编程特别感兴趣,这才让我想到了个比较可行的关于永生的解决方案。与其说是永生,其实倒不如说是不会衰老而已,听上去好像很高大上,但其实除了个IP和高昂的成本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技术含量在里面。我得说的是,好多后来给我冠上的荣誉头衔什么的大多也都是个虚名。特别那些把我比肩牛顿爱因斯坦的科学机构,我想说的仍然是:我只是凑巧发现了一个实用科学的现象,远远比不上那些理论物理学家所作出的伟大和卓越的贡献。”台下欢乐海洋中的学生们渐渐没了声音,然后面面相觑,有些还没有回过味来,保持着手舞足蹈的姿势看向周围的同学面露不解,但反应过来的同学反而显得更加震惊,完全没想到此时台上之人竟是教科书上所说的那个“开创了一个新的科学纪元”的生物学博士。金同学用手肘捅了捅马田,好像要张口说到什么惊奇的发现,随即被马田表示赞同的点头与高深莫测的微笑打断,又重新望向硕大的礼堂中心演讲台后,双眼定格回了那个穿着服饰着实能让人联想到博士保镖的博士身上。

    “其实我当年发现了这个所谓的处方后,我是考虑了很久是否要发表出来的。直到最后我也并没有多大的勇气去公布到底如何得到这个处方和它的原理,我想大致就和当年的电脑巨头公司微软一样,秘而不宣才是商业之道吧。哈哈。不过其实我倒不是这么考虑的,因为如果我把科研结果公开了,那么永生问题就真正的得以解决了,然而解决这个问题对于社会来说是好是坏在我看来是得由历史去回答的,我个人是不愿意去充当历史的罪人的,何必为了拿个什么诺贝尔奖而背负上百年的骂名呢,是吧?更何况这百年还是在我有限的生命范围之内。”

    “总而言之,我当年选择了在网络渠道上进行了发布,并且在各国媒体机构作出联合辟谣之前就已经在学术界阐述了这个问题的利弊。这就像你写了一本书,写了总得给别人看啊,让我不去发表自己的发现对我来说基本上忍住三个月已经是极限了。不过前有爱因斯坦灰溜溜得看完核弹试验,后有当年我文章发表的最初五年科学界和生物学界的激烈讨论。当然事实上,各位大家们当时更多地讨论的是关于我的文章真伪的问题,然后在我看来,那五年内虽然我的文章被无数次引用证伪,但是每一次再度被提及,却又是给了我能够正式发表的信心,因为真正人类所不希望得到的东西,往往没有多少人愿意挂在嘴边,你们再想想世界无核之前那十几年,又有多少国家、政权还在嚷嚷着核武威胁论又偏偏想着能掌握核弹技术的呢?”学院新生们倒是多数对“历史”很感兴趣的,但听到的却往往带着那些世界少数势力仍然掌握核弹核心技术的阴谋论调调,又也许是从互联网上或比他们年长不了多少的10后愤青长辈们口中听来的。

    “总之,我在这里是想和大家提前分享一个我最新的科学‘发现’成果,而不是先赶去和我那些科学研究院的老同僚们连续又开上几个月的会议。大家一定觉得我的着装非常奇怪吧?”这个问题正好命中了那些对这位当代伟大科学家的着装审美有着难以言喻的不赞同的同学们的下怀,纷纷开始认真地期待这位伟人为大家带来一个满足科学并且符合时尚的完美解答。马博士微微一笑,自信道:“其实这是因为我最近刚刚又违反了一次业内的规定在自己的身上做了一例试验,然后这两年呆在乡村等待试验结果的生活嘛,也是过得非常惬意。然后也没有什么特别适合发表演讲的服装备在身边,只能穿穿平时不做实验时外出会穿的便装。这次来母校提前考虑的不是特别周全,如果下次有什么发现我还回来这边做演讲的话,那我一定好好备一套好西装和好讲稿。”这个答案完全只让在场的所有学生们产生了这位学者以及整个科学界大约就是对着装方面少根弦的错觉。

    “其实大家都应该看出来了,我的新发现,就是生命周期的可调节性与人体正常生理机能的发展和新陈代谢并不违背,换句话说,就是年龄并不一定要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增长了,你完全可以选择倒退。不过这项发现和研究并非至臻至善,关于是否能在年龄片段之间进行跳转和能否提前进入生命的之后状态而不影响人体的正常机能,我并没有、也暂时没有打算去做更深入的研究。所以,事实上,各位同学看到的现在的我事实上是比我年轻两岁的我,当然,那个比较年迈的我其实也就定格在了当年我做好所谓的‘当代最伟大的’实验并且公布试验结果的那个无比成功的年龄了。实话说,那往前倒退两年,反而我更喜欢。”本是落针可闻的现场又隐隐有躁动起来的趋势,而前排除了正校长外的领导们都从波澜不惊的端坐变成了将将站起,欲要鼓掌,又欲要举手提问。有个保安队长模样的人蹑手蹑脚地挤进了会场大门,挪到了校长身边,俯身在他耳边汇报了几句,便看到校长无声有风地“腾”一下弹起,却又是与保安队长一起悄悄地往大门那边移去。

    “之前有人说我的发现开启了人类史上的新纪元,我是不敢接受的,毕竟暂停年龄的增长也完全能靠并不是十分完善的人体急冻技术实现,但是现在,演讲的最后我确实要大言不惭地说上一句:如果有人要问我人类文明史上真正的新纪元什么时候来临了,我得说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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