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部落风情
礼盒里躺着一只珍贵的野山参，参体粗大灵秀，五形俱佳，体态精悍强健，表面皱多且深，须长弯绕如龙蛇飞舞，一看就是年深月久的上品。萧若星很满意，付了银子，让店家封上盒盖。
这是给骆可安母亲买的，货真价实，为参中珍品。萧若星带着它来到骆府。骆世杰没在，骆可安正陪着娘在院子里喝茶说话。骆黄氏收下礼物，眉花眼笑地道声谢，知情识趣地推说有些乏了，想回屋子歇歇。
待母亲走远，骆可安垂下俏脸，垂下俏脸，一双秀眸透着凄迷之色。
“你娘身体恢复得不错。”萧若星有点手足无措。
“是的，谢谢。”
“可安，我……是不是不该来？”
骆可安抬头凝视着他，鼻子抽了抽，眼睛一点点湿润起来：“你折磨得我好苦。”
“可安，我……”萧若星看了看远处的两个丫鬟，低声道：“我也想你想得好苦。”
“为啥突然想到去贝蒙国？”
萧若星早就准备好了台词：“我在城里结识了一位商队老板，姓周，道上的人都叫他大老周。他长年跟贝蒙人做生意，跟我也挺谈得来，所以……我想跟他去那边碰碰运气，没准能打开一条财路。”
“几时走？”
“就这两三天吧，我在等周老板的商队。”
“赵眉也跟你去？”
“没有，我让她去水城帮我打理生意。”
骆可安双目喜色闪动：“要不，你把我带上吧，一路上可以照顾你。”
“行商很辛苦的，说不定还会遇上一些危险，你又不会武功，到时候我还得保护你。”
骆可安小嘴一扁：“你嫌我碍手碍脚。”
“可安，我不是这意思，我是不舍得你一路跟我遭罪。”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再累心里也是甜的。”
“我知道。”萧若星说：“可是……就算我让你跟着去，你爹你娘也不会同意的。”
骆可安俏目灵动地眨了眨：“不需要他们同意。”
“啊？不行，可安，真的不能带你去，太危险了！”
正说着话，一绿裳丫鬟款款而来，为客人奉上香茶后，
对骆可安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萧若星默不作声地喝茶。
骆可安白了他一眼：“我爹回来了，你跟我一块去见见他吧。”
“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你爹商量。”
大厅富丽古雅，宽敞明亮，家具用材均选上等红木，摆设甚是名贵，彰显着主人的财力和地位。身为本镇商会会长，骆世杰很有一股威严气象，见到女儿跟萧若星，他脸上微露似乎洞悉一切的笑意，寒暄几句后说：“可安，爹想跟萧老板单独谈谈。”
“好。”骆可安温柔而专注地看了一眼萧若星，翩然而去。
“萧老弟，请坐。”
“骆老板，民团商队已诸事妥当，就等着近日跟周老板的商队会合。”
“萧老弟，你武功高强，为人机敏，办事可靠，相信此次去贝蒙国，定能得偿所愿，为我高庙镇立下大功。”
萧若星微一沉吟道：“贝蒙国对战马的管控极其严格，我们只能相机行事。”
“那是。”骆世杰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透出若有所思之意。沉默顷刻，他一脸平静地看着萧若星：“可安从小被我跟她娘惯坏了，她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得到。在这方面，她跟我这当爹的一模一样。”
萧若星听出他言外之意，神色大窘，嗫嚅不语。
“萧老弟，你是难得的人才，老哥我一直很看好你。可安前几天跟我说，她非你不嫁。”
“骆老板……我……”
骆世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中精光闪动：“萧老弟，你给我来句痛快话，究竟喜不喜欢可安，是否愿意一辈子保护她？”
萧若星只觉嗓子一阵发紧：“令爱才貌双全，心灵质慧，我……自然是喜欢的……骆老板，请相信我，我会对可安负责的。”
“我知道，你跟那个赵……赵眉有婚约，这不打紧。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要你对可安好，我跟可安他娘不会反对。”片刻之间，骆世杰立转慈和，脸上喜气浮动。
萧若星心下稍宽，当即肃立起敬，深深施礼。
晌午时分，大老周的商队来到高庙镇，共三十来人，其中十名护队武士，皆悬佩刀剑兵刃，个个身材魁伟，相貌威武。萧若星把他们安顿在吉祥如意客栈，约定翌日一早启程。该客栈骆世杰名下的产业，也是本镇档次最高，环境最好的客栈。之后，他领着众人来到火锅店，饱餐痛饮一番。当晚，骆世杰做东，请大老周商队人员在吉祥酒楼继续欢宴。
商队出发时，天降细雨，浸湿了镇上的每一座建筑，路上的每一块青石板。道旁细草也经雨水清洗，宛若碧玉之丝。送行的亲人挥泪扬手，依依作别。
路转不见君，空留马行处。
一路向北，商队于晌午时分抵达临县的蟠龙镇。大老周发话，在此打尖歇息半个时辰。因人数较多，两支商队各找了一家饭庄坐下，马匹也抓紧时间饮水吃料，歇歇脚力。商队出行的原则是，能打尖的地方尽量打尖，不能打尖的地方再消耗自带的干粮。午饭时不得饮酒，晚饭时可适量饮些，但严禁过量。也不许逛窑子玩女人、玩牌耍钱。
晓行夜宿二十来天，商队终于穿越贝蒙国边境，踏上了这片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广袤大地。高庙镇的人头一回来到草原，看见河曲弯弯，炊烟袅袅，青草一碧千里，都特别兴奋，有人还叫嚣着要吃烤全羊。
就在此时，远处出现了一道黑线，快速向商队推移。萧若星凝目望去，脸色微变：“是贝蒙骑兵。”
狼牙小队的人反应很快，立马呼啦啦抄家伙。大老周喝道：“不想死的都把武器放下，原地不动。”
“都按周老板说的办。”萧若星赶紧制止。
越来越近了，马蹄声声如雷，贝蒙骑兵顷刻间便冲上来，团团围住商队。这支部队二百多号人，个个精健如豹，战刀闪亮。为首的是个大胡子军官，狮鼻虎口，双目电闪，全身盔甲反光，如天神般威武，令人不敢直视。
大老周上前几步，满脸堆笑地跟大胡子军官打着招呼，看样子是老熟人了。长年跟贝蒙人做生意，他的贝蒙语很是娴熟。两人叽里呱啦讲了一通，大胡子军官容色转缓和，眼瞳里闪过一丝笑意。
大老周吩咐人卸下两大麻袋茶叶，几个贝蒙骑兵乐呵呵接过来。萧若星脑子也转得快，赶紧叫人卸下两大袋火锅底料，送给贝蒙骑兵。
大老周冲他笑了笑，又跟大胡子军官叽里呱啦讲了一通。大胡子军官点点头，挥挥手，带着部队旋风般离开，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老板，真有你的，贝蒙话说得这么溜，贝蒙骑兵都买你的账。”萧若星道。
“跟贝蒙人打了二十多年交道，不会也得会嘛。”大老周言笑间，眉梢眼角都透着得意：“这大胡子军官叫因扎都，是个千夫长，茶瘾很大，每回来贝蒙，我都要送他两大袋茶叶。”
“周老板，你跟他们说了火锅底料咋食用没？”
“放心吧，我说得一清二楚。”
“那就好。对了，周老板，我们今晚在哪歇脚？”
“不知道。”
“啊，不知道？”
大老周解释道：“贝蒙是游牧民族，部落一年四季都在迁徙，我们跟他们做生意也没固定的地儿，他们在哪，我们就去哪。”
“噢，明白了。”
“我先前问过因扎都，他说往西走大概五十里，有个部落驻扎在那。”
黄昏时分，商队找到了驻扎在美丽湖泊边的部落。立时，整个部落沸腾了，热情如火的贝蒙牧民真的如某些吃货期待的那样，手脚麻利地搞起了烤全羊，还安排了盛大的传统节目——篝火晚会。有酒有肉，载歌载舞，还能欣赏异族风情浓郁的美女，此乐何极。大老周也彻底放开了，特别下令，可以尽情喝酒，往他娘的死里喝！
我草，强忍了二十多天酒虫，只能在每天晚上浅尝辄止的汉子们眉花眼笑，欢呼雀跃，活像打了胜仗。草原上的酒是口感酸甜，奶味芬芳的马奶酒，可豪饮不伤身，就着烤羊肉喝，再美不过。
烤全羊之外，牧民们还弄了很多肚包肉。做法是把羊肉剁成肉丁，加入各种辅料，塞入羊肚中煮着吃。肚包肉一个个鼓鼓囊囊，苹果般大小，煞是喜人。萧若星连吃两个肚包肉，心道，这烹饪方法不错，回头一定要在老重庆大酒楼推出。
为推销自己的火锅底料，萧若星请大老周给他当翻译，让牧民找来数个大锅，弄起了油亮喷香的羊杂火锅。可是牧民家里没有筷子，火锅不比烤全羊和肚包肉，不能直接上手，这可咋整？
情急生智，趁着牧民打理羊杂的时间，张虎带着狼牙小队来到湖边，在小树林里弄些细树枝带回来，折断成筷子长短，削去树皮，一头削尖，直接用尖头在火锅里扎羊杂。
牧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吃法，大为好奇，纷纷一试。他们脸上的表情告诉萧若星，自己一定能打开草原上的火锅市场。
“萧老板，你知道贝蒙是啥意思不？”大老周问。
“愿闻其详。”
“贝蒙，是雄鹰的意思。”大老周把嘴一努：“你看，那就是鹰舞。”
话音刚落，耳畔传来纯净旷远的笛声，音质极特别，穿透力很强。大老周说，这是鹰骨笛，一对的，是以鹰的两支翅骨镂刻成，大小和开孔完全一致，吹奏起来音调也完全相同。萧若星仔细聆听，果然，笛声宛如长空鹰鸣，响遏行云。
跳鹰舞的一对俊美的青年贝蒙男女，舞姿舒展优美，恰如双鹰盘旋翱翔，飞逐嬉戏。鹰舞行将结束时，一群青年贝蒙男女登场，跟先前跳鹰舞的两人一起，表演生动传神的骏马舞。
集体歌舞酒肉狂欢的场景，深深感染了萧若星，他伸手抹了抹嘴边的酒液，哈哈笑着下场，跳起了最拿手的街舞。他特立独行的舞姿，精妙控制的肌肉抖动，让人眼花缭乱的舞步，又高又飘的的空翻弹跳，以及陀螺般的地面旋转动作，引得全场惊呼喝彩。
正在跳骏马舞的青年男女也被深深吸引，都停下来围观萧若星。拍击手鼓的几个老牧民原先盘腿坐着，目睹他精彩绝伦的舞蹈，都忍不住霍地站起，手鼓也拍得更加铿锵有力。一个长发飞扬，鼻梁英气高挺的的美女看得心荡情热，竟夺过一只手鼓，为萧若星劲爆伴奏。她那比例优越的绝世好身材疯狂摇曳着，有一种让人莫名激动的性感，非常外在非常勾人。
“我草，星哥太棒了！”张虎振臂高呼。
跳完一段街舞，萧若星意犹未尽地扮起了伍佰：“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依然爱我无法自拔，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纵情高歌中，他脑海里交替浮现着小眉和可安的身姿面容：“那里湖面总是澄清，那里空气充满宁静，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真爱总是可以长久，为何你的眼神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由于语言不通，牧民们不知道他唱的什么，却皆折服于他俊朗英气的风采，仿佛深入灵魂的音色。一曲《挪威的森林》，把酒肉飘香的盛会彻底推向高潮，也让无数贝蒙女子心生绮思……
次日一早，以物换物的民族交易开启，大家各取所需，忙得不亦乐乎。火锅底料大受欢迎，为萧若星换来很多上乘皮毛和宝石，还有一些制作精良的猎弓和箭矢。皮毛和宝石固然珍贵，但萧若星更看重的是弄到了一批武器，民团的战斗力又可以提升好几个档次。
交易结束，吃罢午饭，商队按照牧民的指引，前往另一个部落，重复昨天的故事。狼牙小队的人对这一套已基本掌握，萧若星落得个清闲，把张虎叫到边上喝奶茶。
“哇，星哥，你这回又发大财喽！”张虎嬉皮笑脸道。
萧若星白了他一眼：“发财，我是缺钱的人么？正事还八字没一撇呢。”
“星哥，你注意到那天贝蒙骑兵的战马没？全是一等一的高头大马，看得人真是眼馋哪。”
“你意思是干掉贝蒙骑兵，抢走他们的战马？”
“我可没那么蠢。”张虎道：“贝蒙骑兵是精锐部队，咱们可不能鸡蛋碰石头。”
“只能从野马身上下手。”
“可周老板说，贝蒙严禁可用作战马的马匹出境，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萧若星眉角微皱。
张虎安慰道：“其实吧，就算到头来弄不到战马，也不算白来，至少打通了一条商道嘛。”
“商道是人家周老板早就打通的。”萧若星暗自思忖该怎样报答大老周。
“星哥，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啊，嘻嘻。”
“啥想不到？”
“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能歌善舞，我草！”张虎一脸不加掩饰的羡慕嫉妒：“好多贝蒙美女看着你唱歌跳舞，眼睛都直了，恨不得当场就跟你那啥，嘻嘻，你懂的。”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么？”
“一点不夸张，真的！特别是那个长头发的，为你拍打手鼓的美女，差点没把鼓给拍破了。哇，那可是全场最抢眼的美女，生得跟朵花儿似的，小嘴巴肉嘟嘟的，胸脯翘得高高的……”
“草，你观察得真够仔细的，赶紧擦擦嘴，口水都流出来了。”
正说着，大老周捋着花白长须，踱着方步缓缓走来，萧若星连忙踢了张虎一脚，起身相迎。
“萧老板，张兄弟，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俩议事？”大老周面露淡淡喜悦。
“怎么会？周老板说笑了，我们在这里闲聊罢了。”
“我估计，再过个两三天，我的商队就能把货物置办齐整。”
萧若星拱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周老板，大恩不言谢，请坐下说话。”
“货物置办齐整之后，我打算先行一步返程，至于战马的事情……萧老板，实在抱歉，请老哥我爱莫能助。”
萧若星恳切道：“哪里哪里，周老板，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哪。弄战马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没必要让你的商队跟着趟浑水。”
“萧老板通情达理，跟你打交道真乃人生快事。”
“周老板过奖。”萧若星目眺远处道：“不知哪里能找到野马？”
“野马生性凶猛机警，通常会远离人群，要想找到它们，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便能找到它们，如何将其驯服，如何躲避贝蒙骑兵的巡逻和追捕，也是个非常棘手的事儿。”
“如果能降服住头马，是不是就能控制住野马群？”
大老周深深看了他一眼：“萧老板，野马群如果受惊，可不是闹着玩的，务须格外小心。”
“多谢周老板警醒。”
“对了，之前有几个牧民跟我说，一会要外出猎狼，老哥我知道两位是猎户出身，不知有没有兴趣同往？”
“猎狼，我草！”张虎腾地弹起，兴奋道：“猎人不打猎，就像肉里没有盐，活着没劲。”
这是给骆可安母亲买的，货真价实，为参中珍品。萧若星带着它来到骆府。骆世杰没在，骆可安正陪着娘在院子里喝茶说话。骆黄氏收下礼物，眉花眼笑地道声谢，知情识趣地推说有些乏了，想回屋子歇歇。
待母亲走远，骆可安垂下俏脸，垂下俏脸，一双秀眸透着凄迷之色。
“你娘身体恢复得不错。”萧若星有点手足无措。
“是的，谢谢。”
“可安，我……是不是不该来？”
骆可安抬头凝视着他，鼻子抽了抽，眼睛一点点湿润起来：“你折磨得我好苦。”
“可安，我……”萧若星看了看远处的两个丫鬟，低声道：“我也想你想得好苦。”
“为啥突然想到去贝蒙国？”
萧若星早就准备好了台词：“我在城里结识了一位商队老板，姓周，道上的人都叫他大老周。他长年跟贝蒙人做生意，跟我也挺谈得来，所以……我想跟他去那边碰碰运气，没准能打开一条财路。”
“几时走？”
“就这两三天吧，我在等周老板的商队。”
“赵眉也跟你去？”
“没有，我让她去水城帮我打理生意。”
骆可安双目喜色闪动：“要不，你把我带上吧，一路上可以照顾你。”
“行商很辛苦的，说不定还会遇上一些危险，你又不会武功，到时候我还得保护你。”
骆可安小嘴一扁：“你嫌我碍手碍脚。”
“可安，我不是这意思，我是不舍得你一路跟我遭罪。”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再累心里也是甜的。”
“我知道。”萧若星说：“可是……就算我让你跟着去，你爹你娘也不会同意的。”
骆可安俏目灵动地眨了眨：“不需要他们同意。”
“啊？不行，可安，真的不能带你去，太危险了！”
正说着话，一绿裳丫鬟款款而来，为客人奉上香茶后，
对骆可安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萧若星默不作声地喝茶。
骆可安白了他一眼：“我爹回来了，你跟我一块去见见他吧。”
“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你爹商量。”
大厅富丽古雅，宽敞明亮，家具用材均选上等红木，摆设甚是名贵，彰显着主人的财力和地位。身为本镇商会会长，骆世杰很有一股威严气象，见到女儿跟萧若星，他脸上微露似乎洞悉一切的笑意，寒暄几句后说：“可安，爹想跟萧老板单独谈谈。”
“好。”骆可安温柔而专注地看了一眼萧若星，翩然而去。
“萧老弟，请坐。”
“骆老板，民团商队已诸事妥当，就等着近日跟周老板的商队会合。”
“萧老弟，你武功高强，为人机敏，办事可靠，相信此次去贝蒙国，定能得偿所愿，为我高庙镇立下大功。”
萧若星微一沉吟道：“贝蒙国对战马的管控极其严格，我们只能相机行事。”
“那是。”骆世杰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透出若有所思之意。沉默顷刻，他一脸平静地看着萧若星：“可安从小被我跟她娘惯坏了，她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得到。在这方面，她跟我这当爹的一模一样。”
萧若星听出他言外之意，神色大窘，嗫嚅不语。
“萧老弟，你是难得的人才，老哥我一直很看好你。可安前几天跟我说，她非你不嫁。”
“骆老板……我……”
骆世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中精光闪动：“萧老弟，你给我来句痛快话，究竟喜不喜欢可安，是否愿意一辈子保护她？”
萧若星只觉嗓子一阵发紧：“令爱才貌双全，心灵质慧，我……自然是喜欢的……骆老板，请相信我，我会对可安负责的。”
“我知道，你跟那个赵……赵眉有婚约，这不打紧。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要你对可安好，我跟可安他娘不会反对。”片刻之间，骆世杰立转慈和，脸上喜气浮动。
萧若星心下稍宽，当即肃立起敬，深深施礼。
晌午时分，大老周的商队来到高庙镇，共三十来人，其中十名护队武士，皆悬佩刀剑兵刃，个个身材魁伟，相貌威武。萧若星把他们安顿在吉祥如意客栈，约定翌日一早启程。该客栈骆世杰名下的产业，也是本镇档次最高，环境最好的客栈。之后，他领着众人来到火锅店，饱餐痛饮一番。当晚，骆世杰做东，请大老周商队人员在吉祥酒楼继续欢宴。
商队出发时，天降细雨，浸湿了镇上的每一座建筑，路上的每一块青石板。道旁细草也经雨水清洗，宛若碧玉之丝。送行的亲人挥泪扬手，依依作别。
路转不见君，空留马行处。
一路向北，商队于晌午时分抵达临县的蟠龙镇。大老周发话，在此打尖歇息半个时辰。因人数较多，两支商队各找了一家饭庄坐下，马匹也抓紧时间饮水吃料，歇歇脚力。商队出行的原则是，能打尖的地方尽量打尖，不能打尖的地方再消耗自带的干粮。午饭时不得饮酒，晚饭时可适量饮些，但严禁过量。也不许逛窑子玩女人、玩牌耍钱。
晓行夜宿二十来天，商队终于穿越贝蒙国边境，踏上了这片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广袤大地。高庙镇的人头一回来到草原，看见河曲弯弯，炊烟袅袅，青草一碧千里，都特别兴奋，有人还叫嚣着要吃烤全羊。
就在此时，远处出现了一道黑线，快速向商队推移。萧若星凝目望去，脸色微变：“是贝蒙骑兵。”
狼牙小队的人反应很快，立马呼啦啦抄家伙。大老周喝道：“不想死的都把武器放下，原地不动。”
“都按周老板说的办。”萧若星赶紧制止。
越来越近了，马蹄声声如雷，贝蒙骑兵顷刻间便冲上来，团团围住商队。这支部队二百多号人，个个精健如豹，战刀闪亮。为首的是个大胡子军官，狮鼻虎口，双目电闪，全身盔甲反光，如天神般威武，令人不敢直视。
大老周上前几步，满脸堆笑地跟大胡子军官打着招呼，看样子是老熟人了。长年跟贝蒙人做生意，他的贝蒙语很是娴熟。两人叽里呱啦讲了一通，大胡子军官容色转缓和，眼瞳里闪过一丝笑意。
大老周吩咐人卸下两大麻袋茶叶，几个贝蒙骑兵乐呵呵接过来。萧若星脑子也转得快，赶紧叫人卸下两大袋火锅底料，送给贝蒙骑兵。
大老周冲他笑了笑，又跟大胡子军官叽里呱啦讲了一通。大胡子军官点点头，挥挥手，带着部队旋风般离开，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老板，真有你的，贝蒙话说得这么溜，贝蒙骑兵都买你的账。”萧若星道。
“跟贝蒙人打了二十多年交道，不会也得会嘛。”大老周言笑间，眉梢眼角都透着得意：“这大胡子军官叫因扎都，是个千夫长，茶瘾很大，每回来贝蒙，我都要送他两大袋茶叶。”
“周老板，你跟他们说了火锅底料咋食用没？”
“放心吧，我说得一清二楚。”
“那就好。对了，周老板，我们今晚在哪歇脚？”
“不知道。”
“啊，不知道？”
大老周解释道：“贝蒙是游牧民族，部落一年四季都在迁徙，我们跟他们做生意也没固定的地儿，他们在哪，我们就去哪。”
“噢，明白了。”
“我先前问过因扎都，他说往西走大概五十里，有个部落驻扎在那。”
黄昏时分，商队找到了驻扎在美丽湖泊边的部落。立时，整个部落沸腾了，热情如火的贝蒙牧民真的如某些吃货期待的那样，手脚麻利地搞起了烤全羊，还安排了盛大的传统节目——篝火晚会。有酒有肉，载歌载舞，还能欣赏异族风情浓郁的美女，此乐何极。大老周也彻底放开了，特别下令，可以尽情喝酒，往他娘的死里喝！
我草，强忍了二十多天酒虫，只能在每天晚上浅尝辄止的汉子们眉花眼笑，欢呼雀跃，活像打了胜仗。草原上的酒是口感酸甜，奶味芬芳的马奶酒，可豪饮不伤身，就着烤羊肉喝，再美不过。
烤全羊之外，牧民们还弄了很多肚包肉。做法是把羊肉剁成肉丁，加入各种辅料，塞入羊肚中煮着吃。肚包肉一个个鼓鼓囊囊，苹果般大小，煞是喜人。萧若星连吃两个肚包肉，心道，这烹饪方法不错，回头一定要在老重庆大酒楼推出。
为推销自己的火锅底料，萧若星请大老周给他当翻译，让牧民找来数个大锅，弄起了油亮喷香的羊杂火锅。可是牧民家里没有筷子，火锅不比烤全羊和肚包肉，不能直接上手，这可咋整？
情急生智，趁着牧民打理羊杂的时间，张虎带着狼牙小队来到湖边，在小树林里弄些细树枝带回来，折断成筷子长短，削去树皮，一头削尖，直接用尖头在火锅里扎羊杂。
牧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吃法，大为好奇，纷纷一试。他们脸上的表情告诉萧若星，自己一定能打开草原上的火锅市场。
“萧老板，你知道贝蒙是啥意思不？”大老周问。
“愿闻其详。”
“贝蒙，是雄鹰的意思。”大老周把嘴一努：“你看，那就是鹰舞。”
话音刚落，耳畔传来纯净旷远的笛声，音质极特别，穿透力很强。大老周说，这是鹰骨笛，一对的，是以鹰的两支翅骨镂刻成，大小和开孔完全一致，吹奏起来音调也完全相同。萧若星仔细聆听，果然，笛声宛如长空鹰鸣，响遏行云。
跳鹰舞的一对俊美的青年贝蒙男女，舞姿舒展优美，恰如双鹰盘旋翱翔，飞逐嬉戏。鹰舞行将结束时，一群青年贝蒙男女登场，跟先前跳鹰舞的两人一起，表演生动传神的骏马舞。
集体歌舞酒肉狂欢的场景，深深感染了萧若星，他伸手抹了抹嘴边的酒液，哈哈笑着下场，跳起了最拿手的街舞。他特立独行的舞姿，精妙控制的肌肉抖动，让人眼花缭乱的舞步，又高又飘的的空翻弹跳，以及陀螺般的地面旋转动作，引得全场惊呼喝彩。
正在跳骏马舞的青年男女也被深深吸引，都停下来围观萧若星。拍击手鼓的几个老牧民原先盘腿坐着，目睹他精彩绝伦的舞蹈，都忍不住霍地站起，手鼓也拍得更加铿锵有力。一个长发飞扬，鼻梁英气高挺的的美女看得心荡情热，竟夺过一只手鼓，为萧若星劲爆伴奏。她那比例优越的绝世好身材疯狂摇曳着，有一种让人莫名激动的性感，非常外在非常勾人。
“我草，星哥太棒了！”张虎振臂高呼。
跳完一段街舞，萧若星意犹未尽地扮起了伍佰：“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依然爱我无法自拔，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纵情高歌中，他脑海里交替浮现着小眉和可安的身姿面容：“那里湖面总是澄清，那里空气充满宁静，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真爱总是可以长久，为何你的眼神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由于语言不通，牧民们不知道他唱的什么，却皆折服于他俊朗英气的风采，仿佛深入灵魂的音色。一曲《挪威的森林》，把酒肉飘香的盛会彻底推向高潮，也让无数贝蒙女子心生绮思……
次日一早，以物换物的民族交易开启，大家各取所需，忙得不亦乐乎。火锅底料大受欢迎，为萧若星换来很多上乘皮毛和宝石，还有一些制作精良的猎弓和箭矢。皮毛和宝石固然珍贵，但萧若星更看重的是弄到了一批武器，民团的战斗力又可以提升好几个档次。
交易结束，吃罢午饭，商队按照牧民的指引，前往另一个部落，重复昨天的故事。狼牙小队的人对这一套已基本掌握，萧若星落得个清闲，把张虎叫到边上喝奶茶。
“哇，星哥，你这回又发大财喽！”张虎嬉皮笑脸道。
萧若星白了他一眼：“发财，我是缺钱的人么？正事还八字没一撇呢。”
“星哥，你注意到那天贝蒙骑兵的战马没？全是一等一的高头大马，看得人真是眼馋哪。”
“你意思是干掉贝蒙骑兵，抢走他们的战马？”
“我可没那么蠢。”张虎道：“贝蒙骑兵是精锐部队，咱们可不能鸡蛋碰石头。”
“只能从野马身上下手。”
“可周老板说，贝蒙严禁可用作战马的马匹出境，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萧若星眉角微皱。
张虎安慰道：“其实吧，就算到头来弄不到战马，也不算白来，至少打通了一条商道嘛。”
“商道是人家周老板早就打通的。”萧若星暗自思忖该怎样报答大老周。
“星哥，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啊，嘻嘻。”
“啥想不到？”
“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能歌善舞，我草！”张虎一脸不加掩饰的羡慕嫉妒：“好多贝蒙美女看着你唱歌跳舞，眼睛都直了，恨不得当场就跟你那啥，嘻嘻，你懂的。”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么？”
“一点不夸张，真的！特别是那个长头发的，为你拍打手鼓的美女，差点没把鼓给拍破了。哇，那可是全场最抢眼的美女，生得跟朵花儿似的，小嘴巴肉嘟嘟的，胸脯翘得高高的……”
“草，你观察得真够仔细的，赶紧擦擦嘴，口水都流出来了。”
正说着，大老周捋着花白长须，踱着方步缓缓走来，萧若星连忙踢了张虎一脚，起身相迎。
“萧老板，张兄弟，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俩议事？”大老周面露淡淡喜悦。
“怎么会？周老板说笑了，我们在这里闲聊罢了。”
“我估计，再过个两三天，我的商队就能把货物置办齐整。”
萧若星拱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周老板，大恩不言谢，请坐下说话。”
“货物置办齐整之后，我打算先行一步返程，至于战马的事情……萧老板，实在抱歉，请老哥我爱莫能助。”
萧若星恳切道：“哪里哪里，周老板，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哪。弄战马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没必要让你的商队跟着趟浑水。”
“萧老板通情达理，跟你打交道真乃人生快事。”
“周老板过奖。”萧若星目眺远处道：“不知哪里能找到野马？”
“野马生性凶猛机警，通常会远离人群，要想找到它们，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便能找到它们，如何将其驯服，如何躲避贝蒙骑兵的巡逻和追捕，也是个非常棘手的事儿。”
“如果能降服住头马，是不是就能控制住野马群？”
大老周深深看了他一眼：“萧老板，野马群如果受惊，可不是闹着玩的，务须格外小心。”
“多谢周老板警醒。”
“对了，之前有几个牧民跟我说，一会要外出猎狼，老哥我知道两位是猎户出身，不知有没有兴趣同往？”
“猎狼，我草！”张虎腾地弹起，兴奋道：“猎人不打猎，就像肉里没有盐，活着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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