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月学派
伊丝达低着头甩开艾达的手：“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刚说出口艾达就觉得不该这样，她放软了语气，“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不是非要你说。”
伊丝达抬起头，下巴崩得紧紧的，她的语气平复了，说的话却还是拒人千里：”你去找你的黎章师姐吧，下个月我们就会得到奇珍异兽，你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她说完便率先离开。
两个人不欢而散，艾达越过星庭侧面的走廊往西北方的玄宫走，她本来也打算找黎章问个清楚。
还差三刻才到酉时，应门的仆人对伊丝达说黎章还没有回宫，不仅她没有回府，洛知秋上人也不在宫中。
艾达只得暂时离开，一种无名的憋闷在她心中越滚越大，逼着艾达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干脆跑起来。艾达往尽头的月湖长殿跑去，越过两旁淡紫色的宫墙。
进了月湖长殿，她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和她一个寝宫的少女，常常和普莱赛特走在一起。少女和艾达差不多大小，却比她高出半个头，柳叶眉月牙眼，略方的下巴右侧上长着一颗小小的黑痣，正带领着另外四个少女往月湖的方向去。
艾达三步并作两步冲她们跑去：“你们也要去月湖吗？我们一起吧！”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冲所有人发问，任谁也看不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室友叫什么名字。艾达笑着转过头向另四个少女打招呼：“我叫艾达，你们是？”艾达自知自己名声不好，但她估摸着刚才在星庭发生的事情应当还没有传到这里。
这几个女孩都与艾达年龄相仿，她们相互对视几眼，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留着一头显眼黑色短发，看上去最不好相处的女孩出乎意料地开口了：“你是今淑那个有名的室友。我是路重九，”她先后指向棕红头发的胖女生、用狐狸般狭长眼睛直盯着艾达的清瘦女生和站在队伍最外围的冷淡女生，“阿辽舒、夏凌歌，穆清熙。”
艾达一一向她们问好，就在她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下颌消瘦轮廓清晰，鼻子又尖又翘的路重九拦住了她：“我们要去月湖东面的森林参加聚会，你没有受到邀请。”她似乎在说话的过程中又想到什么，“我不记得在新月晚宴上看见过你。”
对啦！那天晚上她蠢得要死地被伊丝达拉着观察寝宫和学宫的连接红砖，错过了重要的晚宴。艾达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说的却是：“那天晚上我迷路了，因此错过了重要的晚宴，很多重要的规定都没能听到，你们能帮帮我吗？”
找不到夜晚来临时从寝舍去学宫的路算迷路吧？艾达不认为自己说谎了。
路重九转头看向楚今淑，那意思是：这是你室友。
艾达趁着楚今淑犹豫的时候举起手推动了少女的肩膀：“走嘛！是什么聚会？我说不定能帮上忙。”她带着今淑率先走出月湖长殿。
楚今淑面前是辽阔的后花园，下午的月湖倒映着被密云遮掩的天空，她下定了决心：“你不能把聚会透露给拉尔萨王女。”
艾达撇撇嘴：“她忙着呢，她才不需要我。”她抬起头，又作出一副快乐洒脱的模样，“你放心，我是来加入你们的，我不会做你们反对的事。”
“那你跟我们来吧。”楚今淑回头示意剩下四个女孩跟上，路重九把双手背在脑后走在楚今淑和艾达的身后。艾达一路走一路问，等一群人走到月湖东侧的森林入口时，艾达已经搞懂了聚会的原因和目的。
帝国幅员广阔，人口近十亿，但上人不足八千人。如果说从普通人中选出术士学徒的概率是千分之一，从上人后裔中选出术士学徒的概率则高于百分之一。上人的后代更有可能成为术士，这一点直接反映在术士学徒群体的组成上，这一届的尾箕学宫一共招入三百二十九位新学徒，其中近五十位上人后裔，剩下的才是普通人的后代，这其中又有相当一部分贵族的孩子。而楚今淑等人和艾达一样，都来自毫无背景的家庭，她们想要通过聚在一起，组成新月学派，弥补出身带来的弊端。新月学派在尾箕森林中举办固定集会。
艾达有些疑惑，非得是平民不可吗？伊丝达是敌国女王的女儿，她注定不可能被帝国的上人后裔和贵族接纳，让她这样的人进入新月学派不是正好能增强学派的实力吗？她们为什么仇视伊丝达？
她没问，还不是时候。
艾达另外挑了一个问题：“普莱赛特也来参加聚会吗？”
楚今淑匆匆道：“她投靠了缇涅尔.仰光。”她似乎不愿意再多提任何一个字。
尾箕森林地势起伏，她们往上爬过一段坡道又往下绕行，最后停止在一处天然的谷地，早有别的学徒在这里等待。
艾达环视一圈，发现她们都是初级学徒，大多是女孩。一个带着饰有玛瑙和绿松石的发箍的凤眼女孩率先认出了艾达，她发出尖利的声音：“艾达.海温？你们怎么能把她带来聚会？人家早就攀上了上都洛家。”
黎章成了艾达的指引师姐，艾达不再能够名正言顺地说自己没有攀附权贵了。
楚今淑往来路回看一眼，站出来的是路重九，她道：“不错，但洛知秋上人曾经帮助过新月学派，艾达又是这一届天资最好的学徒，她手中还握有凤凰蛋。我们要制造朋友，昌纥。”
艾达诧异地看了路重九一眼，没想到这个看着桀骜不驯的少女和自己有着类似的想法，但首要任务是澄清关于凤凰蛋的事。可惜，没等她开口，那个尖刻的嗓音就又响了起来：“天赋最好？别傻了，她要真是天赋好五年前就该被选中了。谁不知道十五岁前灵力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加，等新学徒都长到十二岁，谁的灵力更强可不好说。”
不想再让路重九替自己反击，艾达率先开口：“沈如琢不也是十二岁才进入学宫的吗？据说他是我们这届最有可能成为术士的人。对了，凤凰蛋暂时在他手上。”她以他山之石攻玉，艾达不想输给对方，哪怕她其实不讨厌这个叫昌纥的少女。
温昌纥从谷地右侧的大石块上站起来，她眯起一双凤眼：“你拿什么和上都沈家的继承人自比？你没有凤凰蛋？洛家放弃你了？”她似乎天生有惹恼她人的能力。
艾达却没受她的挑衅：“暂时。我已经向沈如琢提出挑战，我会从他手中赢回凤凰蛋。”
温昌纥长大嘴巴，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没等她再次出言讥讽，路重九走到了两个人中间：“艾达，新月学派不欢迎权贵的附庸，但是，我们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正面挑战上都的名门，你必须告诉我们你和沈如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要重新考虑是否接纳你。”
艾达后退一步，她渐渐明白过来，新月学派？对抗权贵？说得好听罢了，聚在这里这群人还没有受到贵族的招揽，又不知道如何推销自己，便抱团聚在一起，以路重九为核心待价而沽。
她们正是伊丝达口中那群“无能的人”。
但艾达很快转念一想，她现在在伊丝达眼里大概也没好到哪去。而且，和路重九和温昌纥接触以后，她觉得这群人中或许有能派上用场的，她对于怎么获得凤凰蛋本来也全无头绪，不如想办法从她们这里套取一点灵感：“你们放心，黎章师姐是我的指引师姐，我确实是上都洛家的人，洛知秋上人对于你们仍有好感。有了我，你们不必担心沈如琢。”她只不过是洛家旁系的旁系，名门的继承人会主动向她示好，说明洛家在上都的势力比沈家更盛，艾达决心狐假虎威一次。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刚说出口艾达就觉得不该这样，她放软了语气，“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不是非要你说。”
伊丝达抬起头，下巴崩得紧紧的，她的语气平复了，说的话却还是拒人千里：”你去找你的黎章师姐吧，下个月我们就会得到奇珍异兽，你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她说完便率先离开。
两个人不欢而散，艾达越过星庭侧面的走廊往西北方的玄宫走，她本来也打算找黎章问个清楚。
还差三刻才到酉时，应门的仆人对伊丝达说黎章还没有回宫，不仅她没有回府，洛知秋上人也不在宫中。
艾达只得暂时离开，一种无名的憋闷在她心中越滚越大，逼着艾达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干脆跑起来。艾达往尽头的月湖长殿跑去，越过两旁淡紫色的宫墙。
进了月湖长殿，她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和她一个寝宫的少女，常常和普莱赛特走在一起。少女和艾达差不多大小，却比她高出半个头，柳叶眉月牙眼，略方的下巴右侧上长着一颗小小的黑痣，正带领着另外四个少女往月湖的方向去。
艾达三步并作两步冲她们跑去：“你们也要去月湖吗？我们一起吧！”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冲所有人发问，任谁也看不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室友叫什么名字。艾达笑着转过头向另四个少女打招呼：“我叫艾达，你们是？”艾达自知自己名声不好，但她估摸着刚才在星庭发生的事情应当还没有传到这里。
这几个女孩都与艾达年龄相仿，她们相互对视几眼，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留着一头显眼黑色短发，看上去最不好相处的女孩出乎意料地开口了：“你是今淑那个有名的室友。我是路重九，”她先后指向棕红头发的胖女生、用狐狸般狭长眼睛直盯着艾达的清瘦女生和站在队伍最外围的冷淡女生，“阿辽舒、夏凌歌，穆清熙。”
艾达一一向她们问好，就在她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下颌消瘦轮廓清晰，鼻子又尖又翘的路重九拦住了她：“我们要去月湖东面的森林参加聚会，你没有受到邀请。”她似乎在说话的过程中又想到什么，“我不记得在新月晚宴上看见过你。”
对啦！那天晚上她蠢得要死地被伊丝达拉着观察寝宫和学宫的连接红砖，错过了重要的晚宴。艾达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说的却是：“那天晚上我迷路了，因此错过了重要的晚宴，很多重要的规定都没能听到，你们能帮帮我吗？”
找不到夜晚来临时从寝舍去学宫的路算迷路吧？艾达不认为自己说谎了。
路重九转头看向楚今淑，那意思是：这是你室友。
艾达趁着楚今淑犹豫的时候举起手推动了少女的肩膀：“走嘛！是什么聚会？我说不定能帮上忙。”她带着今淑率先走出月湖长殿。
楚今淑面前是辽阔的后花园，下午的月湖倒映着被密云遮掩的天空，她下定了决心：“你不能把聚会透露给拉尔萨王女。”
艾达撇撇嘴：“她忙着呢，她才不需要我。”她抬起头，又作出一副快乐洒脱的模样，“你放心，我是来加入你们的，我不会做你们反对的事。”
“那你跟我们来吧。”楚今淑回头示意剩下四个女孩跟上，路重九把双手背在脑后走在楚今淑和艾达的身后。艾达一路走一路问，等一群人走到月湖东侧的森林入口时，艾达已经搞懂了聚会的原因和目的。
帝国幅员广阔，人口近十亿，但上人不足八千人。如果说从普通人中选出术士学徒的概率是千分之一，从上人后裔中选出术士学徒的概率则高于百分之一。上人的后代更有可能成为术士，这一点直接反映在术士学徒群体的组成上，这一届的尾箕学宫一共招入三百二十九位新学徒，其中近五十位上人后裔，剩下的才是普通人的后代，这其中又有相当一部分贵族的孩子。而楚今淑等人和艾达一样，都来自毫无背景的家庭，她们想要通过聚在一起，组成新月学派，弥补出身带来的弊端。新月学派在尾箕森林中举办固定集会。
艾达有些疑惑，非得是平民不可吗？伊丝达是敌国女王的女儿，她注定不可能被帝国的上人后裔和贵族接纳，让她这样的人进入新月学派不是正好能增强学派的实力吗？她们为什么仇视伊丝达？
她没问，还不是时候。
艾达另外挑了一个问题：“普莱赛特也来参加聚会吗？”
楚今淑匆匆道：“她投靠了缇涅尔.仰光。”她似乎不愿意再多提任何一个字。
尾箕森林地势起伏，她们往上爬过一段坡道又往下绕行，最后停止在一处天然的谷地，早有别的学徒在这里等待。
艾达环视一圈，发现她们都是初级学徒，大多是女孩。一个带着饰有玛瑙和绿松石的发箍的凤眼女孩率先认出了艾达，她发出尖利的声音：“艾达.海温？你们怎么能把她带来聚会？人家早就攀上了上都洛家。”
黎章成了艾达的指引师姐，艾达不再能够名正言顺地说自己没有攀附权贵了。
楚今淑往来路回看一眼，站出来的是路重九，她道：“不错，但洛知秋上人曾经帮助过新月学派，艾达又是这一届天资最好的学徒，她手中还握有凤凰蛋。我们要制造朋友，昌纥。”
艾达诧异地看了路重九一眼，没想到这个看着桀骜不驯的少女和自己有着类似的想法，但首要任务是澄清关于凤凰蛋的事。可惜，没等她开口，那个尖刻的嗓音就又响了起来：“天赋最好？别傻了，她要真是天赋好五年前就该被选中了。谁不知道十五岁前灵力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加，等新学徒都长到十二岁，谁的灵力更强可不好说。”
不想再让路重九替自己反击，艾达率先开口：“沈如琢不也是十二岁才进入学宫的吗？据说他是我们这届最有可能成为术士的人。对了，凤凰蛋暂时在他手上。”她以他山之石攻玉，艾达不想输给对方，哪怕她其实不讨厌这个叫昌纥的少女。
温昌纥从谷地右侧的大石块上站起来，她眯起一双凤眼：“你拿什么和上都沈家的继承人自比？你没有凤凰蛋？洛家放弃你了？”她似乎天生有惹恼她人的能力。
艾达却没受她的挑衅：“暂时。我已经向沈如琢提出挑战，我会从他手中赢回凤凰蛋。”
温昌纥长大嘴巴，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没等她再次出言讥讽，路重九走到了两个人中间：“艾达，新月学派不欢迎权贵的附庸，但是，我们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正面挑战上都的名门，你必须告诉我们你和沈如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要重新考虑是否接纳你。”
艾达后退一步，她渐渐明白过来，新月学派？对抗权贵？说得好听罢了，聚在这里这群人还没有受到贵族的招揽，又不知道如何推销自己，便抱团聚在一起，以路重九为核心待价而沽。
她们正是伊丝达口中那群“无能的人”。
但艾达很快转念一想，她现在在伊丝达眼里大概也没好到哪去。而且，和路重九和温昌纥接触以后，她觉得这群人中或许有能派上用场的，她对于怎么获得凤凰蛋本来也全无头绪，不如想办法从她们这里套取一点灵感：“你们放心，黎章师姐是我的指引师姐，我确实是上都洛家的人，洛知秋上人对于你们仍有好感。有了我，你们不必担心沈如琢。”她只不过是洛家旁系的旁系，名门的继承人会主动向她示好，说明洛家在上都的势力比沈家更盛，艾达决心狐假虎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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