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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晋襄公组阁 秦穆公去世

    晋国。

    趁着死了一大群手握重权的人物,晋襄公决定实施政治和军事改革。改革的主要目的是削弱世家大族的权力,启用中小家族中的人才,实现权力均衡,让中小家族能够制衡一下世家大族。

    春秋纪元101年,前621年。这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年。

    这年春季,晋襄公在夷地阅兵,并同时进行人事调整。他让狐射姑任中军帅,赵盾任中军佐。狐射姑资历够老,能力虽然差了点,但好掌控;赵盾能力强,但资历差点,正好互补。晋襄公还撤销了新上军和新下军,把晋国的军队重新整编为三军,上军和下军的帅佐启用了中小家族的人选。晋襄公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就在这个时候,阳处父回来了,晋襄公这才意识到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这件事告诉我们,关键的时候,你一定不能缺席。

    晋襄公只好把最新的人事安排情况给阳处父说了,征求他的意见。阳处父想当中军帅,但现在提出来肯定晚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决定把不喜欢的人拿下去,喜欢的人提上来。

    当年,晋文公给世子选老师,阳处父请狐偃推荐自己,被狐偃怼了回去。最后,还是经赵衰推荐,阳处父才当上了世子的老师。这个世子就是现在的晋襄公。

    阳处父对晋襄公说:“选拔任用人才,不能光看资历,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能力。赵盾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他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赵衰。赵衰有卿相之能,但多次让贤,最后也没有坐上中军帅的位子。我们不能再让有才能的人坐冷板凳了。”阳处父建议让赵盾做中军帅,狐射姑做中军佐,调换两个人的位置。

    “我还没动,你们就斗起来了,反正这个意见不是我提出来的。”晋襄公很乐意看到世家大族之间产生矛盾和冲突,就同意了阳处父的建议。

    于是,晋襄公下令在董地再次阅兵,这次阅兵以赵盾为主帅。狐射姑看着帅台上的赵盾,心里暗暗发狠: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是晋国的政治势力形成了两大派系:一派以赵盾、先克、阳处父等为首,一派以狐射姑、士毂、梁益耳、荀林父等为代表。

    赵盾上任,果然与众不同,他制定了一系列政治经济改革措施,都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大家一看,都说好。随着这些改革措施的落实,晋国的实力更进一步,赵盾的位子算是彻底坐稳了。就在大家准备铆足劲大干一场的时候,晋襄公突然去世了。人们把先前赵衰、栾枝、先且居、胥臣、郤溱等人的去世和晋襄公的死联系在一起,不由得感慨这世界真奇妙。

    鲁国。

    晋国,以赵盾为代表的新势力崛起,鲁国的新势力也在崛起。

    鲁国虽然侍奉晋国很殷勤,但心里总是不是滋味:老子当年也是一流大国,能跟曾经的霸主齐国硬杠,现在这是怎么了?

    鲁国决定拉自己的班底。

    卫国对晋国的骚操作,鲁国看在眼里。当他们打听到所有这些都是陈国的主意后,立刻对陈国另眼相看。

    臧文仲派季孙行父到陈国访问。季孙行父是季友的孙子,就是后来在鲁国执政三十三年之久的季文子,未来的政治明星。但现在他还是一个年轻的小帅哥。

    季孙行父是个聪明人,他明白臧文仲的意思: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访问,是要把陈国拉上鲁国的战车,顺带拉拢卫国。于是,季孙行父在访问过程中,向陈国求婚,娶了陈国国君的女儿。季孙行父的做法出乎臧文仲的意料,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前途,就对他另眼相看。

    秦国。

    秦国出了大事:秦穆公死了。这一年,百里奚也去世了。

    秦穆公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他在位三十九年,依旧觉得壮志未酬,他想在阴间继续他未竟的事业。既然百里奚都跟来了,他还需要更多的人跟他一起去。于是,他要活人为他殉葬,其中就包括三个他最喜欢的武士:子车氏的奄息、仲行和鍼(zhēn,通“针”)虎。

    虽然周朝早就废除了活人殉葬制度,但当时的人们还是相信存在阴间世界,死去的人会和在阳间一样,继续他们的生活。如何在阴间称雄称霸,周朝并没有给出解决方案。秦穆公是想当霸主的人,阳间不行,那就去阴间。百里奚的死,让他更坚信这一点。于是,就有了177个勇士殉葬。秦穆公的做法受到诟病,其他人想模仿,自然是行不通的,秦国人后来终于想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兵马俑。

    人们为这些殉葬人哀悼,写了《黄鸟》这首诗,纪念他们。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针虎。维此针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这是秦穆公一生中最大的污点,因为这悖逆了公认的行为准则。有人因此认为秦穆公不应进入霸主之列,也有人把秦国后来的衰落归结到这件事上,说活人殉葬让外面的人才对秦国望而却步,不再来秦国了,致使秦国人才匮乏。

    其实,秦国并没有称霸中原,他是西域霸主。至于秦国的衰落,主要原因有三个:一是秦穆公的称霸耗尽了秦国的国力。二是此后的君主再也没有称霸的野心,甘心偏安一隅,直到战国。三是晋国牢牢压制住了秦国。

    至于子车氏三贤,其实他们只是秦穆公身边的勇士,谈不上栋梁之材,因为在殉葬的人群中职位最高,人们便拿来说事,表达对秦穆公活人殉葬的不满。

    晋国。

    鉴于季孙行父在陈国的出色表现,臧文仲又派他去访问晋国。这回,季孙行父又做足了功课,他知道去年晋国死了一大波重要人物,不敢掉以轻心,就让人请示臧文仲,问如果在晋国遇到葬礼该怎么办,并建议要另外派人前往吊唁,以示敬重。臧文仲同意了季孙行父的建议。随行的人不解: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季孙行父温和地说:“多请示肯定是没有错的,万一遇上了呢。”

    人们对坏事情的预测总是那么准,在季孙行父访问晋国的过程中,晋襄公去世了。按照季孙行父的预案,鲁文公派东门襄仲到晋国参加晋襄公的葬礼。鲁国没有让在晋国的季孙行父代劳,而是又专门派人前来,晋国很满意,免不了又在很多场合表扬了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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