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恶魔祭坛
秦念望着我，半晌道：“我第一次见你，大概在六七年前，我们在自然沃玛洞穴认识，彼时你刚练成攻杀剑术，而我也刚开始研究大火球之术。”
“这么早。”尚晴插嘴道，“连二段都没到。”
“那会儿也是遇到尸王，你我都对付不了，只顾逃命，我们互相救助，因此相识，后来也常在那里一起研学秘籍，斩杀僵尸。”秦念说着有些失神，“再后来，你决定去盟重闯一闯，而我当时正在研习爆裂火焰，正在关键阶段，没舍得放弃，于是我们分开。等再一次见面，我已经是二段七了，你拉我加入和至会，那时你与帮会的副掌门狄玉关系极好，几乎形影不离。”
“狄玉？”我依旧想不起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
“狄玉是一名道士，那会儿好像三段二，彼时你也就二段八的样子，你们出生入死，亲如兄弟。和至会规模也不大，除了三段八的李星宏，其余人段位也并不算高，我二段七在当时排行第八。”
“听起来也就比我们现在凤凰楼好一点。”
“差不多，但李星宏经营有方，兄弟姐妹团结互助，帮会日益壮大，我们的段位也越来越高。再后来李星宏与涂盛结识，两人也是一拍即合，当即结下盟约。后来一起加入沙巴克争夺战，那时的沙巴克日易一主，战火不断，两人后来召集所有头目商议，最终同意并派，成立了四和同盟，以涂盛和李星宏为正副掌门，在原四镇帮十二个分队的基础上，递补和至会八大高手作为十三队至二十队队长，十三队由李星宏直管，十四队队长为狄玉，你和我便成了十九队、二十队队长。”
我不再打断她，秦念继续娓娓道来：“四和同盟当时还结盟了许多中小行会，声势浩大，一举拿下了沙巴克，并稳坐至今。一开始还是有不少行会来攻城挑战，后来日渐减少，来投奔我们行会的人反而越来越多，大多数人还是从众慕强的。”
“到了近两年，帮会达到鼎盛，甚至已经没有行会再来攻城。俗话说，月盈则亏、物极必反，外部没有压力，行会成员又日渐增多，内部开始出现矛盾。”
“四镇帮原本就有四个家族，算上我们和至会，本就有五种不同的小团体，再加上后来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小行会、散人，成员结构越来越复杂，帮内拉帮结派，暗流涌动。”
“可是涂老大和李星宏根本看不到，他们站在巅峰太久，野心和欲望膨胀得厉害，以至于后来，作出了那个错误的决定，想要灭掉恶魔祭坛，立下不世之功。”
“涂老大也不是莽撞之人，前期多次派人探清了赤月峡谷的情况，包括去往恶魔祭坛的路径和其中的怪物分布，谋定而后动，除了一队队长王相阳、二队队长谢嘉、十七队队长曹强守城，其余倾巢而出，结果近乎全军覆没。”
“除了赤月恶魔的老巢，恶魔祭坛几乎是整个玛法大陆最为凶险之地，涂老大认为我们是天下第一行会，应当具备了挑战第二大险地的实力。逻辑上的确没错，可是他远远低估了要付出的代价，恶魔祭坛的确被踏平了，但是四和同盟也是惨胜，九死一生。”
“十八路分队，近五百名帮众，最终归来的不到两成，包括涂老大自己、副帮主李星宏、十四队队长狄玉这些核心人物，全部阵亡……”秦念说到此处，声音已是哽咽，两眼泛起泪光。
尚晴上前挽住她的手，以示宽慰，我道：“这十八路分队，也包括我俩？”
秦念点了点头，道：“当时场面极度混乱，数百个怪物和人挤在狭小逼仄的空间疯狂厮杀，血流成河，我们法师被护在最后，你们武士和道士的神兽顶在最前沿。洞里有各种大蜘蛛怪和各类邪恶巨人、血僵尸，为首的两只怪物是双头金刚和双头血魔，当时李星宏、狄玉和你都在双头血魔跟前，洞穴里面太过昏暗，我没看清具体情况，只是隐隐听到说谁又中毒了、谁又受伤了……”
“我在后面看到双头血魔最先倒下，前面也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一圈人，一时也分不清是谁，只是突然一阵喧哗，很多人开始往你们那边去了。涂老大等人本来是在双头金刚那一侧，也突然往你们那边冲过去，结果身后卖给双头金刚，好几个人被双头金刚击伤，顶在最前线的武士防线被双头金刚砸开了一道口子，后面的道士和法师被怪物放倒一片，场面愈加混乱。”
“眼见不支，我听到涂老大在大喊着招呼大家稳住阵型，但是众人节节退败，抵守不住。此时我已经找不到你们的身影，前方也已传来了撤退的声音，我们开始想往外逃，可是哪里还走得掉，后方不知何时也围过来了一群邪恶巨人和血僵尸，站在我身侧的十六队队长何新，三段六的法师，转眼就被一只血僵尸的利爪摘掉了脑袋。”
“兵败如山倒，局势几乎就要变成了一边倒的怪物屠杀，好在李星宏不知何时转移到了后方，带着几名武士勉强稳住了后方的阵脚。前方的涂老大等人咆哮着与双头金刚展开最后的搏杀，李星宏他们将身后的怪物杀退，却突然招呼我快逃，我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那种时候我也不可能丢下大家。”
“李星宏正推搡着让我快走，前方忽然一阵嘈杂，双头金刚倒下了，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我没有看到涂老大的身影，却看到狄玉浑身是血，背着你冲了出来，李星宏再次推搡着我们快走，而自己又转身往涂老大的方向冲了回去。”
“当时你已经昏迷不醒，我掩护着狄玉将你送至洞外，狄玉却又冲了回去。洞外也零散着一些怪物，我清出一个角落将你安置在那里，也不知道你受的什么伤，只是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却依旧没有神志。我着急坏了，可心里又更放心不下狄玉，转头又回到洞内，此时洞里没了之前的喧嚣，却已尸横遍野。”
“我看到……看到……”秦念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尚晴抱住了她，宽慰良久，秦念方才平复了些，颤声道：“死了，都死了，涂盛、李星宏、狄玉、邓见、何新……”我听着一个个名字，想象着那些场景，依旧回忆不起任何内容。
“这么早。”尚晴插嘴道，“连二段都没到。”
“那会儿也是遇到尸王，你我都对付不了，只顾逃命，我们互相救助，因此相识，后来也常在那里一起研学秘籍，斩杀僵尸。”秦念说着有些失神，“再后来，你决定去盟重闯一闯，而我当时正在研习爆裂火焰，正在关键阶段，没舍得放弃，于是我们分开。等再一次见面，我已经是二段七了，你拉我加入和至会，那时你与帮会的副掌门狄玉关系极好，几乎形影不离。”
“狄玉？”我依旧想不起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
“狄玉是一名道士，那会儿好像三段二，彼时你也就二段八的样子，你们出生入死，亲如兄弟。和至会规模也不大，除了三段八的李星宏，其余人段位也并不算高，我二段七在当时排行第八。”
“听起来也就比我们现在凤凰楼好一点。”
“差不多，但李星宏经营有方，兄弟姐妹团结互助，帮会日益壮大，我们的段位也越来越高。再后来李星宏与涂盛结识，两人也是一拍即合，当即结下盟约。后来一起加入沙巴克争夺战，那时的沙巴克日易一主，战火不断，两人后来召集所有头目商议，最终同意并派，成立了四和同盟，以涂盛和李星宏为正副掌门，在原四镇帮十二个分队的基础上，递补和至会八大高手作为十三队至二十队队长，十三队由李星宏直管，十四队队长为狄玉，你和我便成了十九队、二十队队长。”
我不再打断她，秦念继续娓娓道来：“四和同盟当时还结盟了许多中小行会，声势浩大，一举拿下了沙巴克，并稳坐至今。一开始还是有不少行会来攻城挑战，后来日渐减少，来投奔我们行会的人反而越来越多，大多数人还是从众慕强的。”
“到了近两年，帮会达到鼎盛，甚至已经没有行会再来攻城。俗话说，月盈则亏、物极必反，外部没有压力，行会成员又日渐增多，内部开始出现矛盾。”
“四镇帮原本就有四个家族，算上我们和至会，本就有五种不同的小团体，再加上后来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小行会、散人，成员结构越来越复杂，帮内拉帮结派，暗流涌动。”
“可是涂老大和李星宏根本看不到，他们站在巅峰太久，野心和欲望膨胀得厉害，以至于后来，作出了那个错误的决定，想要灭掉恶魔祭坛，立下不世之功。”
“涂老大也不是莽撞之人，前期多次派人探清了赤月峡谷的情况，包括去往恶魔祭坛的路径和其中的怪物分布，谋定而后动，除了一队队长王相阳、二队队长谢嘉、十七队队长曹强守城，其余倾巢而出，结果近乎全军覆没。”
“除了赤月恶魔的老巢，恶魔祭坛几乎是整个玛法大陆最为凶险之地，涂老大认为我们是天下第一行会，应当具备了挑战第二大险地的实力。逻辑上的确没错，可是他远远低估了要付出的代价，恶魔祭坛的确被踏平了，但是四和同盟也是惨胜，九死一生。”
“十八路分队，近五百名帮众，最终归来的不到两成，包括涂老大自己、副帮主李星宏、十四队队长狄玉这些核心人物，全部阵亡……”秦念说到此处，声音已是哽咽，两眼泛起泪光。
尚晴上前挽住她的手，以示宽慰，我道：“这十八路分队，也包括我俩？”
秦念点了点头，道：“当时场面极度混乱，数百个怪物和人挤在狭小逼仄的空间疯狂厮杀，血流成河，我们法师被护在最后，你们武士和道士的神兽顶在最前沿。洞里有各种大蜘蛛怪和各类邪恶巨人、血僵尸，为首的两只怪物是双头金刚和双头血魔，当时李星宏、狄玉和你都在双头血魔跟前，洞穴里面太过昏暗，我没看清具体情况，只是隐隐听到说谁又中毒了、谁又受伤了……”
“我在后面看到双头血魔最先倒下，前面也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一圈人，一时也分不清是谁，只是突然一阵喧哗，很多人开始往你们那边去了。涂老大等人本来是在双头金刚那一侧，也突然往你们那边冲过去，结果身后卖给双头金刚，好几个人被双头金刚击伤，顶在最前线的武士防线被双头金刚砸开了一道口子，后面的道士和法师被怪物放倒一片，场面愈加混乱。”
“眼见不支，我听到涂老大在大喊着招呼大家稳住阵型，但是众人节节退败，抵守不住。此时我已经找不到你们的身影，前方也已传来了撤退的声音，我们开始想往外逃，可是哪里还走得掉，后方不知何时也围过来了一群邪恶巨人和血僵尸，站在我身侧的十六队队长何新，三段六的法师，转眼就被一只血僵尸的利爪摘掉了脑袋。”
“兵败如山倒，局势几乎就要变成了一边倒的怪物屠杀，好在李星宏不知何时转移到了后方，带着几名武士勉强稳住了后方的阵脚。前方的涂老大等人咆哮着与双头金刚展开最后的搏杀，李星宏他们将身后的怪物杀退，却突然招呼我快逃，我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那种时候我也不可能丢下大家。”
“李星宏正推搡着让我快走，前方忽然一阵嘈杂，双头金刚倒下了，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我没有看到涂老大的身影，却看到狄玉浑身是血，背着你冲了出来，李星宏再次推搡着我们快走，而自己又转身往涂老大的方向冲了回去。”
“当时你已经昏迷不醒，我掩护着狄玉将你送至洞外，狄玉却又冲了回去。洞外也零散着一些怪物，我清出一个角落将你安置在那里，也不知道你受的什么伤，只是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却依旧没有神志。我着急坏了，可心里又更放心不下狄玉，转头又回到洞内，此时洞里没了之前的喧嚣，却已尸横遍野。”
“我看到……看到……”秦念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尚晴抱住了她，宽慰良久，秦念方才平复了些，颤声道：“死了，都死了，涂盛、李星宏、狄玉、邓见、何新……”我听着一个个名字，想象着那些场景，依旧回忆不起任何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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