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界太清境——
陵光仙君上一次踏足天界已是五百年前，当时是星衍晋升上神后的神职册封大典，天帝广邀三界众仙观礼。
原本他也不想参加，但是星衍特地派仙侍下界恭请，说有要事相求：请他务必在众仙面前指责辱骂一番。
如此特别的“请求”，他必然是兴致勃勃的前去参加了。
回想起当时的境况，依然甚是有趣。
星衍上神居住的太玄宫他不曾去过，好在十分熟悉太清境，没有多费功夫便找到宫殿所在，殿前仙侍却告知星衍在昊辰宫偏殿，于是又转身离去。
昊辰宫是星衍的师尊金正上神居所，星衍还是仙者时就拜入蓐收门下，那时候，他便是住在昊辰宫的偏殿，日常跟随师尊修行兼管宫中一切琐事。
陵光踏入昊辰宫时有些恍惚，算起来蓐收神君神陨已经三千六百年了，然而这里却是时常有人打扫的模样，他不由凄然一笑，也不知主上的宫殿如今是何等萧条。
陵光走到偏殿越过结界进入院内，环视四周房门皆是紧闭，他在院中唤道：“星衍上神可在。”
温润低沉的声音从左侧药房传来，身着月白青蓝长袍的星衍开门相迎，还披着外袍，看样子似乎负伤未愈病殃殃的，眼眸如星盛满笑意：“陵光仙君来的可真巧。”
话音方落，陵光仙君陡然出手，探向星衍上神的灵台，然而被他轻易闪躲开来；接着又出手虚晃一招，右手借机搭他的脉搏，星衍意念微动，身随意闪，不过一息之瞬拉开距离。
陵光追至空中，两人悬立相对。
“你这是在装病？”
刚刚闪躲的身形可半点不像有伤在身，却作这般打扮，陵光仙君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你说我来得巧，不会又有事相求吧。”
星衍脸上笑意不减，双眸低垂不露半点心思，理了理身上披着的外袍，慢悠悠的说：“天帝派素瑶神女日日前来太玄宫照料，伤势好得太快，正苦恼有什么藉口可以闭关一个月，所以才说仙君来的巧。”
陵光饶有兴致说道：“那本君可得好好帮你。”
一边说着，亮出雀翎长鞭，用尽全力往星衍脸上招呼。雀翎长鞭乃神兵利器，破空厉声之势霎时引得天界雷鸣作响。
而星衍上神也谨慎以对，侧身躲避，随后祭出承影剑。
承影剑一出，空中层云降霞隐隐若显，雷云驱散换作雁鸣之意。陵光仙君见状脸色沉了下来，喝道：“你小子来真的？”
“演戏得真实一点才有人相信。”星衍礼貌的回答，脸上维持着和煦的笑意，甚至提醒他说：“仙君小心。”
两人在太清境上空，缠斗几十个回合，天界异象变换无穷，其声势之大，引得三十三重天的仙家神女纷纷叹为观止。
天帝之女素瑶恰巧到太玄宫附近，亲眼目睹两位天神斗法，原以为星衍上神必然可以取胜，不曾想陵光仙君的术法修为极为霸道，如激石戾天，与星衍上神的剑法正是克制之意。
鞭击与剑气交错落下，术法光影阵阵，就偏偏这么巧，被毁坏的只有太玄宫。
一墙之隔的昊辰宫竟丝毫未损。离得最远的火正上神寝宫暂且不提，就连对面不远处的水正上神寝宫——池月宫也没有受到牵连。
“不好，星衍上神的伤还未痊愈，陵光仙君术法刚猛连抽带打，对他的修为损耗极大......啊！上神小心！”
素瑶见星衍被狠狠一击，惊呼出声，不假思索使出法器攻击陵光仙君。
陵光仙君以掌接下，狭长的眼眸透出一丝轻蔑，忍不住嘲笑：“这等灵力修为居然与我同为仙君之职，真真是可笑。”
他直接把法器丢了回去，以他的实力随手一丢也不是寻常仙家轻易接住的。
炙热的法术携带热气扑向素瑶，她无比震惊之余急忙用法术抵挡攻击，却如同以卵击石，堪堪拖延住几息。
随行的仙侍被击飞数丈之外，灼烧之感快要突破法障将她淹没，正值千钧一发时刻，星衍闪身上前把素瑶护下，硬生生挡下这一击。
星衍顿时气海翻涌口吐鲜血，那件法器则钉入他的后背，剧烈的疼痛覆盖全身，他握紧了承影剑极力克制，顺带扶起摔倒在地的素瑶神女，询问有没受伤。
而他身上那件月白青蓝的长袍后背，渐渐染成了鸢紫色。
陵光仙君在上面看得真切，不禁感叹：啧啧，演得真不错！明明把法器打向宫墙，居然硬是给你接住！这位置好，出血量大，看上去十分严重令人信服。
他闲庭信步的走到星衍身侧，戏谑道：“哟，伤得不轻啊，要不改日在打？”
素瑶神女怒火中烧看向陵光，却不敢与之为难。
万分忧心星衍上神的伤势，紧张的上前一步，关切道：“星衍上神，我扶你回去疗伤吧。”
“不劳烦素瑶神女，方才陵光仙君在与我切磋，一时不慎躲避不及，神女许是误会了才出手相助吧。”
说完，星衍又咳了一口血，脸色愈加苍白几分。
“还望神女在天帝面前好好说道，太玄宫被毁实属意外，眼下只好在昊辰宫养伤了......另外，我最近怕是去不了昆仑宫授课，麻烦神女在西王母面前美言几句，本君过些时日定会复任。”
“星衍上神放心，我会在父王母后面前解释的，你且安心养伤。”
素瑶神女连连应下，一脸心疼的看着他。毕竟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难道说上神对她也......
星衍闭目深吸几口气，强忍着剧痛把后背上的法器取下，交还到素瑶手上，语气疏离却不失礼的说：“你的法器，物归原主。有陵光仙君为我疗伤，素瑶神女请回吧。”
手法娴熟一气呵成，不给一丝情感发酵的机会。
陵光仙君津津有味的看戏，愈发对星衍上神另眼相待，他没想到星衍对自己竟然这么狠，拒绝别人也狠。
不愧是两位上神的弟子！
“仙君？”星衍咬牙切齿的低声说：“我觉得，你可以送我回昊辰宫了，走吧。”
“噢，好的上神！”陵光仙君隐忍着笑意，语气关切的说：“来，我帮你拿着衣服，慢慢走别着急，你这还流着血呢......”
陵光仙君刚送他回到偏殿院外，星衍上神行动突然就利索起来，步履生风不失儒雅，踏入药房后取药服下。药房内的陈设琳琅满目，有条不紊的摆放着，就连药罐的颜色都按主人的喜好排列整齐。
“这不是昆仑仙宗的玉牌么......”陵光随后而至，一眼便瞧见榻几上摆放方正的玉牌，连那流苏都根根分明，整齐有序，上面刻着四个字是？
正准备伸手拿起来看清楚，被星衍抢先一步塞入怀中。
“仙君，请用茶。”
他若无其事的给陵光仙君倒了一杯，转移话题说：“多谢仙君相助，不胜感激。”
见他如此在意，陵光也不自讨无趣。
受之无愧的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说：“我来找你，是讨要上次药费的，看在你被我打了一顿的份上，就免了。不过嘛，我有相柳的消息，上神可有兴趣听听看？”陵光仙君得意的挑了挑眉。
星衍侧耳道：“哦？星衍洗耳恭听，仙君请说。”
语气可谓恭敬至极。
“说起来，还得是我抓到一个人，才把他给引了出来。”
陵光故意放慢语速，巴不得一个字喘上几口气才说，就想看看对面坐着的人，到底会不会心急。
星衍上神可见耐心十足，也不催促，只是拿着茶杯的手指有些泛白。
“那个人叫......叫什么来着？我得想想，相柳还说她是万剑玄宗的人，真是巧了。”
三界众所周知，万剑玄宗乃星衍上神所创。
当年独孤氏、公冶氏与四门犯下逆天罪责，蓐收神君也因此神陨，一众主谋被姬炎神君斩于宵练剑下。修族十万灵修者——除了闻人氏，皆受神罚牵连，被毁去灵根仙脉。
养尊处优两千余年的修族人，哪里适应得了没有仙法、受生老病死折磨的日子。
当时还愿意留在修族的，要么是宗门内略有声望之人，或者是一心等死之人。
当然，也有不少人是被迫逃离到大荒。闻人氏担心成为众矢之的，得火正上神与水正上神的准许，去往灵族之地定居。
而星衍在晋升上仙闭关出来之后，才知晓此事的始末。
他身为修族之人，不忍见修族自此没落，于是担起重建仙门的重任。
不止相助昆仑仙宗、钧天剑宗，还把四门八家的剩余灵修者召集起来，建立了万剑玄宗，广收弟子传道受业。
虽说后来天帝也派昆仑族人前去帮忙，但明眼人皆知，如今整个修族得以留存至今，全因当年星衍上神怜世之心，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啪！”
杯子清脆崩碎的声音异常突兀，星衍泰然自若收起，顾不得手上的伤，轻声问：“她叫什么？”
“要不你先止止血？”
“陵光仙君！”
语气中警告意味十足，眼神透出肃杀之气，霎时间气氛变得紧张：“望你知晓方寸。”
“没想到你竟这么在意，她这一世叫秦砚悬。”陵光不再故意为难，但他如此紧张，难道说......
“她身上的灵脉是你的？！”
之前他与相柳想的是：星衍仿造自身灵脉炼制出来，虽然也不太肯定，但他毕竟跟随蓐收神君修习千年，也许有独门秘法可以制成。
但现在如他所见，只怕不是炼造的！
星衍像是没有听见陵光仙君所问，自顾自的疗伤，眼眸低垂避开他的直视。
这无疑让陵光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你你你你你......真有你的！”
陵光仙君坐不住了，站起来絮絮叨叨的来回踱步。
“你又不是生而为神，没有灵脉且不说你以后如何修行，你现在受伤想要痊愈都比以往来的慢......”
“是！你现在是上神了，也没有什么提升的空间，不过是恢复得慢些而已，你无所谓！”
“姜姒给你灌过什么迷药吗？你至于把自己灵根挖给她，我还纳闷了，宵练剑都已经是无主之剑，还能把你伤成那样，原来是你自己撞上去的！”
“虽然她当了你几百年的师尊，我没记错的话，蓐收神君也是你的师尊吧？他可是教了你千年，你怎么不想想他呢？”
当他提到蓐收神君时，星衍撇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不准冒犯我师尊。”
陵光仙君上一次踏足天界已是五百年前，当时是星衍晋升上神后的神职册封大典，天帝广邀三界众仙观礼。
原本他也不想参加，但是星衍特地派仙侍下界恭请，说有要事相求：请他务必在众仙面前指责辱骂一番。
如此特别的“请求”，他必然是兴致勃勃的前去参加了。
回想起当时的境况，依然甚是有趣。
星衍上神居住的太玄宫他不曾去过，好在十分熟悉太清境，没有多费功夫便找到宫殿所在，殿前仙侍却告知星衍在昊辰宫偏殿，于是又转身离去。
昊辰宫是星衍的师尊金正上神居所，星衍还是仙者时就拜入蓐收门下，那时候，他便是住在昊辰宫的偏殿，日常跟随师尊修行兼管宫中一切琐事。
陵光踏入昊辰宫时有些恍惚，算起来蓐收神君神陨已经三千六百年了，然而这里却是时常有人打扫的模样，他不由凄然一笑，也不知主上的宫殿如今是何等萧条。
陵光走到偏殿越过结界进入院内，环视四周房门皆是紧闭，他在院中唤道：“星衍上神可在。”
温润低沉的声音从左侧药房传来，身着月白青蓝长袍的星衍开门相迎，还披着外袍，看样子似乎负伤未愈病殃殃的，眼眸如星盛满笑意：“陵光仙君来的可真巧。”
话音方落，陵光仙君陡然出手，探向星衍上神的灵台，然而被他轻易闪躲开来；接着又出手虚晃一招，右手借机搭他的脉搏，星衍意念微动，身随意闪，不过一息之瞬拉开距离。
陵光追至空中，两人悬立相对。
“你这是在装病？”
刚刚闪躲的身形可半点不像有伤在身，却作这般打扮，陵光仙君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你说我来得巧，不会又有事相求吧。”
星衍脸上笑意不减，双眸低垂不露半点心思，理了理身上披着的外袍，慢悠悠的说：“天帝派素瑶神女日日前来太玄宫照料，伤势好得太快，正苦恼有什么藉口可以闭关一个月，所以才说仙君来的巧。”
陵光饶有兴致说道：“那本君可得好好帮你。”
一边说着，亮出雀翎长鞭，用尽全力往星衍脸上招呼。雀翎长鞭乃神兵利器，破空厉声之势霎时引得天界雷鸣作响。
而星衍上神也谨慎以对，侧身躲避，随后祭出承影剑。
承影剑一出，空中层云降霞隐隐若显，雷云驱散换作雁鸣之意。陵光仙君见状脸色沉了下来，喝道：“你小子来真的？”
“演戏得真实一点才有人相信。”星衍礼貌的回答，脸上维持着和煦的笑意，甚至提醒他说：“仙君小心。”
两人在太清境上空，缠斗几十个回合，天界异象变换无穷，其声势之大，引得三十三重天的仙家神女纷纷叹为观止。
天帝之女素瑶恰巧到太玄宫附近，亲眼目睹两位天神斗法，原以为星衍上神必然可以取胜，不曾想陵光仙君的术法修为极为霸道，如激石戾天，与星衍上神的剑法正是克制之意。
鞭击与剑气交错落下，术法光影阵阵，就偏偏这么巧，被毁坏的只有太玄宫。
一墙之隔的昊辰宫竟丝毫未损。离得最远的火正上神寝宫暂且不提，就连对面不远处的水正上神寝宫——池月宫也没有受到牵连。
“不好，星衍上神的伤还未痊愈，陵光仙君术法刚猛连抽带打，对他的修为损耗极大......啊！上神小心！”
素瑶见星衍被狠狠一击，惊呼出声，不假思索使出法器攻击陵光仙君。
陵光仙君以掌接下，狭长的眼眸透出一丝轻蔑，忍不住嘲笑：“这等灵力修为居然与我同为仙君之职，真真是可笑。”
他直接把法器丢了回去，以他的实力随手一丢也不是寻常仙家轻易接住的。
炙热的法术携带热气扑向素瑶，她无比震惊之余急忙用法术抵挡攻击，却如同以卵击石，堪堪拖延住几息。
随行的仙侍被击飞数丈之外，灼烧之感快要突破法障将她淹没，正值千钧一发时刻，星衍闪身上前把素瑶护下，硬生生挡下这一击。
星衍顿时气海翻涌口吐鲜血，那件法器则钉入他的后背，剧烈的疼痛覆盖全身，他握紧了承影剑极力克制，顺带扶起摔倒在地的素瑶神女，询问有没受伤。
而他身上那件月白青蓝的长袍后背，渐渐染成了鸢紫色。
陵光仙君在上面看得真切，不禁感叹：啧啧，演得真不错！明明把法器打向宫墙，居然硬是给你接住！这位置好，出血量大，看上去十分严重令人信服。
他闲庭信步的走到星衍身侧，戏谑道：“哟，伤得不轻啊，要不改日在打？”
素瑶神女怒火中烧看向陵光，却不敢与之为难。
万分忧心星衍上神的伤势，紧张的上前一步，关切道：“星衍上神，我扶你回去疗伤吧。”
“不劳烦素瑶神女，方才陵光仙君在与我切磋，一时不慎躲避不及，神女许是误会了才出手相助吧。”
说完，星衍又咳了一口血，脸色愈加苍白几分。
“还望神女在天帝面前好好说道，太玄宫被毁实属意外，眼下只好在昊辰宫养伤了......另外，我最近怕是去不了昆仑宫授课，麻烦神女在西王母面前美言几句，本君过些时日定会复任。”
“星衍上神放心，我会在父王母后面前解释的，你且安心养伤。”
素瑶神女连连应下，一脸心疼的看着他。毕竟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难道说上神对她也......
星衍闭目深吸几口气，强忍着剧痛把后背上的法器取下，交还到素瑶手上，语气疏离却不失礼的说：“你的法器，物归原主。有陵光仙君为我疗伤，素瑶神女请回吧。”
手法娴熟一气呵成，不给一丝情感发酵的机会。
陵光仙君津津有味的看戏，愈发对星衍上神另眼相待，他没想到星衍对自己竟然这么狠，拒绝别人也狠。
不愧是两位上神的弟子！
“仙君？”星衍咬牙切齿的低声说：“我觉得，你可以送我回昊辰宫了，走吧。”
“噢，好的上神！”陵光仙君隐忍着笑意，语气关切的说：“来，我帮你拿着衣服，慢慢走别着急，你这还流着血呢......”
陵光仙君刚送他回到偏殿院外，星衍上神行动突然就利索起来，步履生风不失儒雅，踏入药房后取药服下。药房内的陈设琳琅满目，有条不紊的摆放着，就连药罐的颜色都按主人的喜好排列整齐。
“这不是昆仑仙宗的玉牌么......”陵光随后而至，一眼便瞧见榻几上摆放方正的玉牌，连那流苏都根根分明，整齐有序，上面刻着四个字是？
正准备伸手拿起来看清楚，被星衍抢先一步塞入怀中。
“仙君，请用茶。”
他若无其事的给陵光仙君倒了一杯，转移话题说：“多谢仙君相助，不胜感激。”
见他如此在意，陵光也不自讨无趣。
受之无愧的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说：“我来找你，是讨要上次药费的，看在你被我打了一顿的份上，就免了。不过嘛，我有相柳的消息，上神可有兴趣听听看？”陵光仙君得意的挑了挑眉。
星衍侧耳道：“哦？星衍洗耳恭听，仙君请说。”
语气可谓恭敬至极。
“说起来，还得是我抓到一个人，才把他给引了出来。”
陵光故意放慢语速，巴不得一个字喘上几口气才说，就想看看对面坐着的人，到底会不会心急。
星衍上神可见耐心十足，也不催促，只是拿着茶杯的手指有些泛白。
“那个人叫......叫什么来着？我得想想，相柳还说她是万剑玄宗的人，真是巧了。”
三界众所周知，万剑玄宗乃星衍上神所创。
当年独孤氏、公冶氏与四门犯下逆天罪责，蓐收神君也因此神陨，一众主谋被姬炎神君斩于宵练剑下。修族十万灵修者——除了闻人氏，皆受神罚牵连，被毁去灵根仙脉。
养尊处优两千余年的修族人，哪里适应得了没有仙法、受生老病死折磨的日子。
当时还愿意留在修族的，要么是宗门内略有声望之人，或者是一心等死之人。
当然，也有不少人是被迫逃离到大荒。闻人氏担心成为众矢之的，得火正上神与水正上神的准许，去往灵族之地定居。
而星衍在晋升上仙闭关出来之后，才知晓此事的始末。
他身为修族之人，不忍见修族自此没落，于是担起重建仙门的重任。
不止相助昆仑仙宗、钧天剑宗，还把四门八家的剩余灵修者召集起来，建立了万剑玄宗，广收弟子传道受业。
虽说后来天帝也派昆仑族人前去帮忙，但明眼人皆知，如今整个修族得以留存至今，全因当年星衍上神怜世之心，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啪！”
杯子清脆崩碎的声音异常突兀，星衍泰然自若收起，顾不得手上的伤，轻声问：“她叫什么？”
“要不你先止止血？”
“陵光仙君！”
语气中警告意味十足，眼神透出肃杀之气，霎时间气氛变得紧张：“望你知晓方寸。”
“没想到你竟这么在意，她这一世叫秦砚悬。”陵光不再故意为难，但他如此紧张，难道说......
“她身上的灵脉是你的？！”
之前他与相柳想的是：星衍仿造自身灵脉炼制出来，虽然也不太肯定，但他毕竟跟随蓐收神君修习千年，也许有独门秘法可以制成。
但现在如他所见，只怕不是炼造的！
星衍像是没有听见陵光仙君所问，自顾自的疗伤，眼眸低垂避开他的直视。
这无疑让陵光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你你你你你......真有你的！”
陵光仙君坐不住了，站起来絮絮叨叨的来回踱步。
“你又不是生而为神，没有灵脉且不说你以后如何修行，你现在受伤想要痊愈都比以往来的慢......”
“是！你现在是上神了，也没有什么提升的空间，不过是恢复得慢些而已，你无所谓！”
“姜姒给你灌过什么迷药吗？你至于把自己灵根挖给她，我还纳闷了，宵练剑都已经是无主之剑，还能把你伤成那样，原来是你自己撞上去的！”
“虽然她当了你几百年的师尊，我没记错的话，蓐收神君也是你的师尊吧？他可是教了你千年，你怎么不想想他呢？”
当他提到蓐收神君时，星衍撇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不准冒犯我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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