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机

    “快看，这人的眼睛真奇怪”

    行人对黑衣少年指指点点。

    少年名叫魏皇，天生重瞳。老人说，此乃帝王之相。这话暂且不论真假，魏皇身上也的确带着几分华贵气息，似是少年帝王。

    但这重瞳在人群中实在惹眼，魏皇也曾尝试着将其遮掩，可每次遮住重瞳，双眼就会疼痛难忍，最终也只能作罢。

    今天是九月一号，开学日。魏皇的家距学校不过百米，步行便可到达。

    魏皇的步伐不紧不慢，带着几分从容。

    前方出现一个算命摊位，平日里没有见过。魏皇来了兴致，微微勾起嘴角，脚步快了几分。

    那摊主是一个年轻道士，身上道袍有些破旧，持一柄拂尘，此时正在闭目养神。

    魏皇站在摊位旁，良久，悠悠开口道：

    “见朕为何不跪？”

    年轻道士睁开双眼，道：

    “贫道为何要跪？”

    魏皇轻笑着解释道：

    “我自幼遇到的所有算命先生，在看到我之后，都会跪下，并高呼‘吾皇万岁！’，你还是第一个看到我之后无动于衷的人。”

    道士也露出了笑容，道：

    “他们只想沾些您的帝王之气，并且不想承担与您之间的因果。而贫道天机子已经决定要辅佐陛下，为陛下在混乱中谋划，所以有见君不跪的资格。”

    魏皇一头雾水。却见那天机子继续说道：

    “您不必理解贫道话中的含义，只需收下这枚天机珠即可。”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宝珠，魏皇伸手接过。

    这宝珠突然化作一束白光没入魏皇体内。

    魏皇刚要询问，天机子却一摇拂尘，连同摊位一起消失。

    魏皇环顾四周，行人神色如常，似乎并未看到这奇异的一幕。

    “真怪。”

    魏皇摇摇头，“算了，顺其自然。”

    随即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抛在脑后。

    今天天气很好，天空澄澈，没有一丝云，太阳高悬上空，肆意地散发着光和热。

    魏皇只觉得刺眼，微微低头，用手挡住太阳，有些不适。

    天机子在某处看着这一幕，喃喃道：

    “永夜的君主也会畏惧即将熄灭的烈阳吗？怪哉！怪哉！”

    天机子掐指一算，大惊：

    “大凶之兆！”

    “看来需提早做些准备了。”

    又是一摇拂尘，消失在天地间。

    ……

    金陵，一处古朴的宅院内。

    红衣男子看着眼前蔓延的灰雾，有些癫狂地笑道：

    “凭什么？凭什么你天生就是君王？而我只能散播厄难！”

    “秩序，该死的秩序只会讲命中注定！”

    “混乱！唯有无边的混乱中才能实现平等！”

    “世上唯有混乱才是永恒！”

    一女子走近，问道：

    “你决定了？之前也有人窥探过混乱的力量，可无一人成功。”

    红衣男子转头看向她，反问：

    “我有选择嘛？秩序让我承载厄难，人人得而诛之，这是逼我去死！只有投身混乱，我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不再阻拦。

    红衣男子迈步走入灰雾之中。

    ……

    “旧日腐朽的权柄终将崩碎，吾辈将献祭于永夜，呼唤君王的归来！”

    ——《归于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