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戏

    “梓然,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赵王庄看电影吧。”孬蛋儿找到了我,不,现在不能再叫孬蛋儿了,毕竟已经都上初中了,再叫小名儿不太合适了。

    顺带介绍一下,我大名叫墨梓然,孬蛋儿大名叫墨梓平,我们契后村的大部分人都姓墨,传说契后村的墨姓来源于复姓墨夷,所以我上学期间更喜欢别人叫我墨夷梓然。比如之前提到的狗丢叫墨梓建,二虎叫墨梓虎,三儿叫墨梓林,小伟叫墨梓伟,赖孩儿叫墨梓明,毛孩儿叫墨梓兵。

    “好啊,都有谁?”我心想反正是暑假,去就去呗。

    “丢哥,赖孩儿,二虎他们几个。”也许是习惯了,孬蛋儿(梓平)还是说了他们几个的小名。

    “那好,我和他们说一下,晚上我来叫你。”

    傍晚6点的时候,孬蛋儿来了。我爸妈还没回来,我就给爸妈留了一张纸条,说我和孬蛋儿他们去赵王庄看电影了,然后就拿了一个馒头,拿了一头大蒜,拿水瓢在压水井处,接了口凉水,把它灌进了肚子里,和孬蛋儿一起离开了家。

    赵王庄离我们村不算远,来回有个5公里,我们走到的话,估计半个小时,应该能赶上看电影。

    今晚的天气情况和去老宅那晚有些类似,有月亮,但不是太亮,朦朦胧胧的,星星也是仅有几颗。我们为了怕耽误看电影,一路你追我赶的,大约6点半的时候,我们到了放露天电影的地方。

    电影还没开始,现场已经坐满了人,有坐在椅子上的,有坐在地上的,有趴在墙头上的,还有爬到树上的。我们选好了位置,把鞋子脱了,坐在鞋子上,仰着头盯着电影布看。

    听说今晚放的是《东陵大盗》第一集和第二集。

    不一会儿,电影开始了,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影。

    电影的情节,我不在这里做过多的普及,好多人都看过,没有看过的朋友,可以在网上搜一下。

    电影结束了,我们坐在地上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丢哥叫了一声,说我们都越紧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们才慢腾腾地站起身来。

    回家的路上,我们边走边讨论电影里的情节。特别是盗墓那一段情节,真的是感觉太恐怖刺激了。

    “你们说老慈禧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尸体还保存那么完好,是不是真的?”二虎问。

    “是真的,我也听家里的老人说过。”毛孩儿说。

    “那她不腐烂,是不是因为那颗嘴里的夜明珠?”二虎接着问。

    “不只是夜明珠吧”,我说,“可能也与那口棺材有关。”

    听到“棺材”两个字,孬蛋儿脸上抽动了下,估计又想起了那段恐怖的记忆。

    “哎,不止吧!我听说屁眼儿里还要塞块玉。”赖孩儿戏谑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三句话不离本行。”

    我们哄堂大笑。

    赖孩儿就追着他们打。

    突然,我差点摔倒,原来是我的凉鞋在刚才跑的过程中坏了,鞋袢断了,绊了我的脚一下,我拿起鞋子看了一下,哎,暂时不能穿了。我只得把另一只鞋也脱下来。

    看到他们越跑越远,我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然而,却没人答应。

    我只有一个人拿起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听见有唱戏的声音传来,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前面有个村子,村子里搭建了一个戏台。上面一个身穿孝服的白衣女子正在哭哭啼啼地唱。下面乌泱泱地坐满了人。

    我快步向前跑去。

    只见观众们有的面无表情的盯着台上,有的傻傻地笑着。

    “这是唱得啥戏?”我问旁边一老头。

    “不知道。”老头面无表情地说,看都没看我一眼。不知道你还看那么起劲儿。

    “嘿嘿嘿,好看。”旁边一年轻人傻笑着。

    实指望结良缘妇随夫唱

    有谁知婚未成你就撇我早亡

    实指望你中状元荣登金榜

    窈窕女终于归出嫁状元郎

    实指望凤冠霞帔我穿戴

    却不料我今日穿上孝衣裳

    台上的女子咿咿呀呀,哭哭啼啼地唱着。这戏词怎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也如痴如醉地看着。

    “喔喔喔”

    “喔喔喔”

    “喔喔喔”

    公鸡的啼叫声此起彼伏。

    “哎,鸡都叫了,看了一夜戏”,我心说,“我之前不喜欢看戏啊。”

    好像是做梦突然惊醒了一样,唱戏声这时也戛然而止,我抬起头再次看向戏台,这一看不打紧,直吓得我后背发凉,哪里还有唱戏的,周围的人也不见了踪影,我独自一个人站在一片坟地中间。

    “小然!”

    “梓然!”

    “墨梓然,你在哪里啊?”

    耳边传来了伙伴们的呼喊声。

    “我,我在这里!”我逃也似地从坟地里出来。

    这时,我看到我的伙伴们正朝这边跑来,我也立马跑到了他们身边。

    “你咋跑到这里来了?”赖孩儿问道。

    我指了指那片坟地,心有余悸地说:“我可能遇到了鬼打墙了。”

    他们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先走吧!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丟哥说。

    我们拼命地向村子的方向赶去。

    “我说我们喊你,一直没有人答应”,孬蛋儿说。

    “我也喊你们了,你们估计也听不到。”

    我想了想,那段时间,我明显感觉在我的周围明显升起了一团浓雾,这种雾像是一道屏障,不但隔离了视线,还隔离了声音,想必他们遇到的情况和我一样。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吧。

    “后来,丟哥说估计你出事了,让我们回来找你。但我们死活不见你的踪影,我们周围也都雾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你在哪?”毛孩儿说。

    “我想你可能撞鬼了,我告诉丟哥说我们一起学公鸡叫,可能有用。然后大家一起学公鸡叫,没想到还真把你找到了。”孬蛋儿说。

    “哦,原来那些鸡叫是你们学的啊!”

    回到家,我也没敢给爸妈说,就上床睡觉了。

    谁知道就出事了。

    我感觉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一个人飘飘荡荡地来到了一处戏台处,下面坐满了观众。我找到前排一个位置处坐下,痴痴地看着台上的那个身穿孝服的女子,在咿咿呀呀地唱戏。

    你说是中状元名登金榜

    窈窕女歌于归出嫁状元郎

    你说是凤冠霞帔我穿戴

    却不料我今日穿上孝衣裳

    至如今这景象完全两样

    我盼望的花堂成了灵堂。

    我看得如痴如醉,我听得眼泪汪汪。

    此刻,看到台上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商郎夫啊你莫怨恨莫把我想

    咱生不能同衾死也凤凰

    妻如今来作吊祭品摆上

    初献爵祝亡魂速来灵堂

    愿奴夫神不昧酒礼是享,

    对亡灵我先读祭文一张

    唱到这里,她突然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你来啦!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估计你忘了,要不然你不会晚来了二十年。”

    “约定?什么约定?是在和我说的吗?”我疑惑道。

    “看来你真的是忘了”,“好薄幸的郎啊。你骗的我好苦啊!”唱戏的女子不见了。周围的景物全都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原野上,四周灰蒙蒙一片,看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就这样飘来飘去,不知道我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小然,你在哪?跟妈回家吧!”

    突然,我看到了母亲拿着我一件衣服,边走边喊。

    “小然,你在哪?跟妈回家吧!”母亲像是看不见我一样,还在呼喊。

    我感觉自己好冷,就一下子钻到衣服里面。

    母亲就这样拿着衣服,边走边喊,向家走去。

    “小然回来了吗?”母亲冲屋里喊。

    “回来了。”

    就这样一问一答3遍,母亲把衣服盖在了我身上。

    第二天早上,我醒了,看到母亲在床边,床边还坐着少杰奶。

    “怎么样?感觉好些没?”母亲问我。

    “脑子倒是清醒了一些,但浑身没有力气。”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你还记得这些天家里发生的一些事吗?”

    “没印象了,家里什么事?”我摇摇头,“我只记得我去一个地方看戏。”

    “你这些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饭也不怎么吃,已经有5天了。前几天我们也没有留意,直到昨天才听孬蛋儿说估计和前几天看电影的事有关,我们才把你少杰奶找来。”

    “还好,幸亏知道出事的地方,找的还算及时,要是再晚两天,估计人都傻了。三魂七魄丢了一魂三魄。”少杰奶说,“现在好了,调养个几天就好了。”

    少杰奶又和母亲聊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有空时把那本书也给看一下。”

    “啊?哦!”

    又过了两天,我彻底好了,暑假作业也写完了,突然想看看那本《驱邪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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