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六神无主（4）
秋明提着两个大包，轻轻推门进入病房，先是把饭菜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又从鞋盒里拿出一双保暖的高帮板鞋，放在床边。
一阵嗡嗡的震动声令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扫了一眼手机上“志华”两个字，心头瞬间慌乱起来。
他不忍心喊醒苏可，快速思索两秒，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毅然拿起手机，走出病房。
他走到走廊的另一头接通了电话，没等对方开口，就抢先出声：“你好...哪位...”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短促的“嗯？”停顿两秒后，是一个故作沉稳的嗓音：“我是耿志华，苏可在吗？”
秋明深呼几口气，疏通一下拥堵的胸膛，从心慌激动中寻求镇定：“我是秋明...她在病房里睡着了。”
时间在两人各自调整状态的时候，沉寂了下来。
几秒后，志华先开口：“请问在哪个医院...”
秋明干咽一下嗓子，回答他：“在xxx医院住院部7楼，外科06病房...”
志华沉着气，回了一句：“谢谢...”挂了电话，他搭上出租车，一路心情复杂的来到医院。
在电梯里，他喝了几口热水，一是暖暖身子缓解紧张的内心，二是润一润些许干黏的嘴唇。
他略显无措的整理自己的身形，拉开黑色中长款羽绒服的拉链，露出里面深灰色的毛衣。
一双剑眉微微皱起，尝试几次才调整到淡然自若的状态，但砰砰跳动的胸膛里，却压制着不能流露在外的汹涌情绪...
而秋明这边也并不轻松，只见他在走廊上一下坐一下站，时不时的大口呼吸，来缓解积郁的在胸口的慌张，甚至被医院的暖气熏的眼眶发红。
他向护士站要了一个一次性水杯，去水房兑了一杯温水，一半喝了，一半在镜子面前清洗紧绷的脸庞。
待神色基本放松后，他又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和表情，达到自己满意的状态，才狠狠的呼出一口气，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秋明从门窗上看到苏可还是同一个姿势深睡，他双手抱在胸前，慢慢的踱步，一会凝神，一会吐气，又一会端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随着电梯的停顿，志华仰起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快速整理一下肩上搭着的背包，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出电梯。
他看到走廊上除了一名护士走过，就只有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扭着头望向自己，他心头猛地一紧，仓促间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离得最近的门牌号，外科14病房。
志华用余光感受到那个男生也在观察自己，他抿了抿嘴巴，从胸膛里深深提起一口气，又从鼻孔里悄悄地呼出，拾起力量抬起双脚，迈开步伐朝那人走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向的那个男生，也偷偷的做着同样舒缓紧张的动作。
志华在距离秋明的两米多的地方停下来，两人目光轻触的瞬间，又同时尴尬的躲开，望向其他方向。
一个紧紧攥着包肩带，一个双手紧握垂直放下，都是礼貌性的浅浅微笑，又都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每一个细微的不自然的动作，都在透露着各自内心的仓促和不安。
志华抬手指向秋明身后的病房，开口时舌头微微打结：“这...这间...”
秋明气短的“嗯”了一声，后退两步让出更大的空间。
志华靠近门上的窗口往里面看，手握门把手转动一下又松开了，只听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她淋雨了...头发都湿了...里面的衣服也潮了...”
志华沉默几秒，转过身扯了扯嘴角，好似紧张，也好似把嘴巴里的话偷偷咽进肚子里。
他迟疑一下，看似沉心静气的问道：“正宇在哪个病房？”
秋明把双手插进衣兜里，偏了偏脑袋做出示意：“在重症监护室...”
两人心领神会一样，一前一后的走出楼层，一路来到正宇所在的病房外。
透过玻璃看到戴着呼吸机，头上缠着纱布的正宇，志华禁不住眼泛泪花，等他稍稍平复一些，强作镇定的挺了挺胸膛，语气中透着丝丝激烈的味道：“谢谢你过来帮忙，麻烦你了...”
秋明牵强一笑：“你不要多心，她一个人做了所有，因为手术费才迫不得已联系我的...”
志华匆忙看了他一眼，又躲开了，一脸正色的说：“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
秋明浅笑一声，摇摇头：“不用，我没有打算让她还...”
志华立刻表明态度，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我是她男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秋明自然听出对方的不友好，微微低下额头，轻咬嘴唇，思索两秒后，故作沉稳的语气里透着挑衅：“只要是苏可的事，我都甘心去做，我也有能力为她做到最好...”
他话音落下，志华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溢出的怒气，随后目光发紧的看向空洞洞的走廊。
秋明偷偷观察一下他的反应，也扭过头望向另外一边，剑拔弩张的气息弥漫在这两个暗暗较劲的男人之间。
冷清片刻后，志华抿了抿嘴唇，呼吸沉重的先开口：“苏可是我女朋友，不需要你费心...”
秋明也不甘示弱的回怼：“那今天呢...她满身雨水，急的哇哇大哭的时候，你又在哪...”
志华被他的话噎住了喉咙，强忍着鼻酸，紧蹙着眉目，怔怔地望向病床上的正宇，抽动几下鼻子没有说话。
秋明深而缓的呼气，神态越发稳重，目光冷峻的看向志华，好似故意向他发起挑战：“好像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他没有看另外一个男人的反应，自顾自的往下说。
“苏可答应你家人，本科毕业就和你分手...那些日子里，你知道她忍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吗...我的出现才稍稍安抚她崩溃的身心...不甘心放弃你，又不敢选择我，她那左右为难的模样...唉...真是让人心疼啊...”
见对方耸了一下肩膀，秋明知道他听进去了，紧接着说道：“我真的很羡慕你...她一个人默默忍耐所有，也不想让你为难...我承认作为一个男生，就单单坚持这么多年的异地恋，我也很佩服你...”
他顿了顿，摆出自己的风度，有意提高音量：“可我想要说的是，如果你内心动摇了，或者出现了不能继续下去的理由，我希望你能自动退出，让我来照顾她...话说到这，我希望你能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因为这可能是我们俩仅有的一次谈话，对苏可负责，也是对感情的尊重...”
面对秋明明晃晃的攻击，志华的脸色愈加阴沉，他微张着嘴唇，看似轻缓的一呼一吸中，脑海里却在翻腾怒吼。
他双目圆睁直视秋明，镇定而强硬的做出反击：“苏可必须和我在一起...你不懂她，你也体会不了她...请你不要涉及我们之间，让她纠结为难...”
他咽了一下口水，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然后坦然自若的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有些事情，我会做更好的安排...”
然后深呼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味道：“看得出你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们不是你的圈子，你也不是我们的圈子...我会尽快凑好钱还给你...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我们也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也请你不要再出现...我不想她不开心...”
一语说罢，志华向前挪动两步双手抱拳，神态端正而严肃的望着病床上的正宇，像是拒绝，又像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秋明看着他的侧脸呆楞片刻，压抑许久的郁结，在这一刻统统释放出来。
强烈的嫉妒和占有欲望让他几近失去理智，语气越来越生硬，透着狂妄的敌意：“苏可不想让我见你，起先我以为是她不想让我难看...现在看来，她也许很大一部分是在保护你，而你好像还没有能力为她排解一切烦忧，而我能...”
见对方微微回头，他接下来的话，更加盛气凌人：“虽然你们从小在一起，彼此互相了解...但你应该明白，她毕竟是个女孩，我可以送她车，送她房，送她所有名贵的东西...最后花落谁家还真不一定...”
志华放开手臂，用力挺了挺肩膀，双手插兜表现出一副毫不示弱的神气：“我们俩的感情是任何人都分不开的，你也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知道她需要什么，而你永远也给不了她...”
秋明也是双手插兜，摆出一副高傲深沉的姿态，让自己稳重有风度的听对方说话。
志华眉头紧锁的瞪着对方，眼眸里迸射出明显的激怒，语气强硬的说：“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了...她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秋明也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想要用更霸道的气势压倒他，甚至击垮他。
因为秋明知道，他有资本也有能力让自己更胜一筹，但一想到苏可那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争强斗胜的眼神也渐渐消失。
志华也收回目光，一脸平静的望着病床上的正宇...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后，秋明异常平静的开口：“她是我用心去爱的女孩，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愉快...如果她最后选择你，那我会真心祝福...我只希望你能一心一意的对待她，她值得所有的幸福，不要让我后悔没有继续...”
说到此处，他沙哑的嗓音中透着丝丝苍凉与无奈：“我主动离开，只是不想让她为难...如果你辜负了她，或者做了让她伤心的事，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回来，把她带走...”
志华几乎是压着秋明的话说的，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沉稳冷静的状态，声音却凛冽如寒风：“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
又是一阵沉默，志华勾了勾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谢谢你喜欢我的女朋友...有很多人喜欢她，而她爱的只有我一个，她的幸福也只有我能给她...”
两人都神情不自然的对望一眼，又快速的躲开了。
志华没有给秋明再次开口的机会，他后撤一步让出空间，提高音量：“天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既然苏可不想让你见我，那就不要让她知道了...她一个女孩子，就应该简简单单无忧无虑…剩下的，就让我们男人来承担吧...”
秋明闭上眼睛凝思片刻，再次睁开的时候，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事已至此...你放心吧...过完年我就准备出国...”
他又紧接着说：“我想要你的电话...如果我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你出现了不能继续照顾她的理由，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以我现在拥有的，也能让她荣华富贵一辈子...”
志华的脸色虽然越发暗沉，但他克制着胸口里挤压的怒火，没有发泄出来，思虑片刻后点了点头：“好...我会给你电话...不过，我把钱还你之后，就会删除，苏可也会删除...”
秋明立马还击到：“如果她想保留呢...”
志华毫不掩饰的回答：“那我尊重她，但...她会删掉的...”
看着他神态坚决的样子，秋明怅然若失的把头偏向一边，各自短暂失神后，掏出手机互换了号码...
秋明没有去病房，直接下楼坐到车里，他抽了一颗烟，让自己尽快恢复到气度沉稳的状态。
志华透过房门玻璃看到苏可还在熟睡，就把背包放在门口的座椅上，裹了裹羽绒服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玻璃窗前，神情复杂的盯着楼下亮灯的那辆车。
在车子离开后，他又在原地站了许久，随后轻叹一声，仰头看了看窗外阴冷的天空，拍了拍紧绷麻木的脸庞，转身走到病房门外，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趴在苏可身边，静静的等着她醒来...
一阵嗡嗡的震动声令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扫了一眼手机上“志华”两个字，心头瞬间慌乱起来。
他不忍心喊醒苏可，快速思索两秒，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毅然拿起手机，走出病房。
他走到走廊的另一头接通了电话，没等对方开口，就抢先出声：“你好...哪位...”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短促的“嗯？”停顿两秒后，是一个故作沉稳的嗓音：“我是耿志华，苏可在吗？”
秋明深呼几口气，疏通一下拥堵的胸膛，从心慌激动中寻求镇定：“我是秋明...她在病房里睡着了。”
时间在两人各自调整状态的时候，沉寂了下来。
几秒后，志华先开口：“请问在哪个医院...”
秋明干咽一下嗓子，回答他：“在xxx医院住院部7楼，外科06病房...”
志华沉着气，回了一句：“谢谢...”挂了电话，他搭上出租车，一路心情复杂的来到医院。
在电梯里，他喝了几口热水，一是暖暖身子缓解紧张的内心，二是润一润些许干黏的嘴唇。
他略显无措的整理自己的身形，拉开黑色中长款羽绒服的拉链，露出里面深灰色的毛衣。
一双剑眉微微皱起，尝试几次才调整到淡然自若的状态，但砰砰跳动的胸膛里，却压制着不能流露在外的汹涌情绪...
而秋明这边也并不轻松，只见他在走廊上一下坐一下站，时不时的大口呼吸，来缓解积郁的在胸口的慌张，甚至被医院的暖气熏的眼眶发红。
他向护士站要了一个一次性水杯，去水房兑了一杯温水，一半喝了，一半在镜子面前清洗紧绷的脸庞。
待神色基本放松后，他又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和表情，达到自己满意的状态，才狠狠的呼出一口气，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秋明从门窗上看到苏可还是同一个姿势深睡，他双手抱在胸前，慢慢的踱步，一会凝神，一会吐气，又一会端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随着电梯的停顿，志华仰起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快速整理一下肩上搭着的背包，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出电梯。
他看到走廊上除了一名护士走过，就只有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扭着头望向自己，他心头猛地一紧，仓促间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离得最近的门牌号，外科14病房。
志华用余光感受到那个男生也在观察自己，他抿了抿嘴巴，从胸膛里深深提起一口气，又从鼻孔里悄悄地呼出，拾起力量抬起双脚，迈开步伐朝那人走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向的那个男生，也偷偷的做着同样舒缓紧张的动作。
志华在距离秋明的两米多的地方停下来，两人目光轻触的瞬间，又同时尴尬的躲开，望向其他方向。
一个紧紧攥着包肩带，一个双手紧握垂直放下，都是礼貌性的浅浅微笑，又都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每一个细微的不自然的动作，都在透露着各自内心的仓促和不安。
志华抬手指向秋明身后的病房，开口时舌头微微打结：“这...这间...”
秋明气短的“嗯”了一声，后退两步让出更大的空间。
志华靠近门上的窗口往里面看，手握门把手转动一下又松开了，只听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她淋雨了...头发都湿了...里面的衣服也潮了...”
志华沉默几秒，转过身扯了扯嘴角，好似紧张，也好似把嘴巴里的话偷偷咽进肚子里。
他迟疑一下，看似沉心静气的问道：“正宇在哪个病房？”
秋明把双手插进衣兜里，偏了偏脑袋做出示意：“在重症监护室...”
两人心领神会一样，一前一后的走出楼层，一路来到正宇所在的病房外。
透过玻璃看到戴着呼吸机，头上缠着纱布的正宇，志华禁不住眼泛泪花，等他稍稍平复一些，强作镇定的挺了挺胸膛，语气中透着丝丝激烈的味道：“谢谢你过来帮忙，麻烦你了...”
秋明牵强一笑：“你不要多心，她一个人做了所有，因为手术费才迫不得已联系我的...”
志华匆忙看了他一眼，又躲开了，一脸正色的说：“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
秋明浅笑一声，摇摇头：“不用，我没有打算让她还...”
志华立刻表明态度，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我是她男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秋明自然听出对方的不友好，微微低下额头，轻咬嘴唇，思索两秒后，故作沉稳的语气里透着挑衅：“只要是苏可的事，我都甘心去做，我也有能力为她做到最好...”
他话音落下，志华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溢出的怒气，随后目光发紧的看向空洞洞的走廊。
秋明偷偷观察一下他的反应，也扭过头望向另外一边，剑拔弩张的气息弥漫在这两个暗暗较劲的男人之间。
冷清片刻后，志华抿了抿嘴唇，呼吸沉重的先开口：“苏可是我女朋友，不需要你费心...”
秋明也不甘示弱的回怼：“那今天呢...她满身雨水，急的哇哇大哭的时候，你又在哪...”
志华被他的话噎住了喉咙，强忍着鼻酸，紧蹙着眉目，怔怔地望向病床上的正宇，抽动几下鼻子没有说话。
秋明深而缓的呼气，神态越发稳重，目光冷峻的看向志华，好似故意向他发起挑战：“好像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他没有看另外一个男人的反应，自顾自的往下说。
“苏可答应你家人，本科毕业就和你分手...那些日子里，你知道她忍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吗...我的出现才稍稍安抚她崩溃的身心...不甘心放弃你，又不敢选择我，她那左右为难的模样...唉...真是让人心疼啊...”
见对方耸了一下肩膀，秋明知道他听进去了，紧接着说道：“我真的很羡慕你...她一个人默默忍耐所有，也不想让你为难...我承认作为一个男生，就单单坚持这么多年的异地恋，我也很佩服你...”
他顿了顿，摆出自己的风度，有意提高音量：“可我想要说的是，如果你内心动摇了，或者出现了不能继续下去的理由，我希望你能自动退出，让我来照顾她...话说到这，我希望你能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因为这可能是我们俩仅有的一次谈话，对苏可负责，也是对感情的尊重...”
面对秋明明晃晃的攻击，志华的脸色愈加阴沉，他微张着嘴唇，看似轻缓的一呼一吸中，脑海里却在翻腾怒吼。
他双目圆睁直视秋明，镇定而强硬的做出反击：“苏可必须和我在一起...你不懂她，你也体会不了她...请你不要涉及我们之间，让她纠结为难...”
他咽了一下口水，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然后坦然自若的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有些事情，我会做更好的安排...”
然后深呼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味道：“看得出你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们不是你的圈子，你也不是我们的圈子...我会尽快凑好钱还给你...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我们也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也请你不要再出现...我不想她不开心...”
一语说罢，志华向前挪动两步双手抱拳，神态端正而严肃的望着病床上的正宇，像是拒绝，又像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秋明看着他的侧脸呆楞片刻，压抑许久的郁结，在这一刻统统释放出来。
强烈的嫉妒和占有欲望让他几近失去理智，语气越来越生硬，透着狂妄的敌意：“苏可不想让我见你，起先我以为是她不想让我难看...现在看来，她也许很大一部分是在保护你，而你好像还没有能力为她排解一切烦忧，而我能...”
见对方微微回头，他接下来的话，更加盛气凌人：“虽然你们从小在一起，彼此互相了解...但你应该明白，她毕竟是个女孩，我可以送她车，送她房，送她所有名贵的东西...最后花落谁家还真不一定...”
志华放开手臂，用力挺了挺肩膀，双手插兜表现出一副毫不示弱的神气：“我们俩的感情是任何人都分不开的，你也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知道她需要什么，而你永远也给不了她...”
秋明也是双手插兜，摆出一副高傲深沉的姿态，让自己稳重有风度的听对方说话。
志华眉头紧锁的瞪着对方，眼眸里迸射出明显的激怒，语气强硬的说：“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了...她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秋明也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想要用更霸道的气势压倒他，甚至击垮他。
因为秋明知道，他有资本也有能力让自己更胜一筹，但一想到苏可那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争强斗胜的眼神也渐渐消失。
志华也收回目光，一脸平静的望着病床上的正宇...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后，秋明异常平静的开口：“她是我用心去爱的女孩，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愉快...如果她最后选择你，那我会真心祝福...我只希望你能一心一意的对待她，她值得所有的幸福，不要让我后悔没有继续...”
说到此处，他沙哑的嗓音中透着丝丝苍凉与无奈：“我主动离开，只是不想让她为难...如果你辜负了她，或者做了让她伤心的事，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回来，把她带走...”
志华几乎是压着秋明的话说的，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沉稳冷静的状态，声音却凛冽如寒风：“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
又是一阵沉默，志华勾了勾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谢谢你喜欢我的女朋友...有很多人喜欢她，而她爱的只有我一个，她的幸福也只有我能给她...”
两人都神情不自然的对望一眼，又快速的躲开了。
志华没有给秋明再次开口的机会，他后撤一步让出空间，提高音量：“天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既然苏可不想让你见我，那就不要让她知道了...她一个女孩子，就应该简简单单无忧无虑…剩下的，就让我们男人来承担吧...”
秋明闭上眼睛凝思片刻，再次睁开的时候，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事已至此...你放心吧...过完年我就准备出国...”
他又紧接着说：“我想要你的电话...如果我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你出现了不能继续照顾她的理由，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以我现在拥有的，也能让她荣华富贵一辈子...”
志华的脸色虽然越发暗沉，但他克制着胸口里挤压的怒火，没有发泄出来，思虑片刻后点了点头：“好...我会给你电话...不过，我把钱还你之后，就会删除，苏可也会删除...”
秋明立马还击到：“如果她想保留呢...”
志华毫不掩饰的回答：“那我尊重她，但...她会删掉的...”
看着他神态坚决的样子，秋明怅然若失的把头偏向一边，各自短暂失神后，掏出手机互换了号码...
秋明没有去病房，直接下楼坐到车里，他抽了一颗烟，让自己尽快恢复到气度沉稳的状态。
志华透过房门玻璃看到苏可还在熟睡，就把背包放在门口的座椅上，裹了裹羽绒服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玻璃窗前，神情复杂的盯着楼下亮灯的那辆车。
在车子离开后，他又在原地站了许久，随后轻叹一声，仰头看了看窗外阴冷的天空，拍了拍紧绷麻木的脸庞，转身走到病房门外，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趴在苏可身边，静静的等着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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