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工作（5）

    苏可回到家，已经2点了，看着空荡荡冷凄凄的房间，一阵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洗漱完后，她坐在被窝里一边喝水，一边翻看着手机，一遍遍的默念志华发来的信息，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她想打电话，又怕志华担心的问这问那。

    她想找人说说话，发现伙伴们都有了家室，已不是以前那种可以随时打扰倾诉的人了。

    当手机上的光度条停在陈老师号码上的时候，童维的身影像窗外的点点星光一样，在她眼前不停的闪烁。

    各种矛盾夹杂着各种虚幻，纷乱如麻的撕扯在一起，让她本就晕眩的脑海，更加刺痛不已，在无限的落寞与孤寂中，亮着灯就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经过尽心竭力的经营维护，依托旅游大环境的带动下，阳光旅行社的业务越来越多，规模越做越大。

    志华和苏可商量后，他决定再续签两年合同。

    有一次，苏可带一个交流团去瑞士，有幸结识一位制表的老工匠，老人做了一辈子的手表，很想来中国看看，但最终也只能成为深深的遗憾。

    宴席过后，苏可为他讲解了中国的历史发展，详尽而有趣的向他描绘中国的繁荣昌盛和民俗文化，老人听得专心致志，动情之处禁不住的热泪盈眶。

    从老人的叙述中得知，他年轻的时候，对一个中国的留学女孩动过情，在女孩回国后，就失去了联系。

    苏可想帮忙寻找，奈何当时的信息不发达，跨越的时期又太长，只能深表遗憾的为老人再多讲一些有关中国的故事。

    分别的时候，老人只象征性的收取一百元人民币，把一块珍藏的手表送给苏可。

    苏可也把童维送给她的鹅卵石和那条注满无尽情思的手链，还有深藏在心底的故事，一同奉送给这位异国老人。

    回国后，她把手表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云凯了。

    自从志华的母亲在四姐家生过一次大病，就一直住在沛县大姐家里照顾。过完年的气温起伏不定，老人家不小心着凉了。在社区诊所挂了两天水后，早先的基础病突然引起严重的心脏衰竭，住进大医院的当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志华接到大姐发来的信息时，他正在开会，突然的噩耗令他悲痛难忍，掩面抽泣。

    领导安排同事刘航开公司的车子送他回去，在路上，刘航一边开车，一边安抚他的情绪。

    志华强忍泪水给苏可发信息：“什么时候回国？”随后紧紧握着手机靠在胸前，轻轻闭上眼睛，灼热的泪水就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苏可的信息是半个多小时后回复过来的，悲伤到头疼欲裂的志华，急忙睁开眼睛点开手机：“我明天中午结束行程，9号下午4点到上海机场...华哥哥...今天忙吗？”

    志华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苏可的信息，忧心如焚的神情稍稍松弛一些，他再三思考后，手指哆嗦着打字：“宝贝，注意安全，落地给我打电话...”

    十多分钟后收到回信：“嗯嗯...英国的食物不好吃，我这两天都上火了...现在参观大英博物馆...虽然来了好多次了，但看着那些本属于我们国家的东西，心里还是很难受，好几个游客都禁不住落泪了...志华，我好想抱抱你...”

    志华用力吞咽泪水，长呼一口气，缓了缓拥堵的胸口，又握了握麻木的手指，回复到：“宝贝...要好好吃饭，我等你回来。”

    刘航想转移志华的注意力，问起他的女朋友：“华子，你女朋友给人的感觉真的很舒服...我上次请她帮忙买东西，一听是买给我老妈的生日礼物，她说什么都没收钱...”

    “听她说，你们是初中同学，是吧...那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求婚呢...”

    志华揉了揉猩红的眼睛，调整一下压抑堵塞的气息，准备第一次向小伙伴以外的人说起与苏可的感情。

    也许此时，他也只有提及自己的女孩，才能慰藉惊惶不安的心：“我每天都想...可...唉...一言难尽啊...她有心结，不是轻易就能打开的...”

    刘航轻叹一声，随即饶有兴趣的问道：“华子，这么多年了，你们是怎么保持感情温度的...”

    志华黯然的脸上挤出一抹清浅的笑意：“我和她十几年的异地恋，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各忙各的互不黏着...然而每一次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回到了少年时期，都会带给对方更多的新鲜感。”

    他把自己沉浸在苏可的笑容里，好似那美丽如愿的容颜是他缓解痛苦的良药：“她总是说配不上我，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她...绑着她...我想加倍努力让她过上优越的生活，可到头来，却是她给我的更多...”说完他深深的叹着气气，把头埋进臂弯里，揉搓着刺痛的太阳穴。

    刘航感叹道：“华子，咱们是一同进公司的，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感情的事…其实，我挺羡慕这种恋爱方式的...”

    “我大学时也有个异地恋的女孩...我和你说过的，半年不到就分开了...当时我连夜坐火车去她宿舍楼下，从傍晚到深夜，站了好几个小时...现在想想当时好傻啊...一个人想离开你，即使面对面，也留不住对方的心啊...”

    “我现在的女朋友，你见过的，很漂亮吧...但...不怕你笑话，我现在都有不想继续谈下去的念头了...你要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总感觉很累…不是身体累，是心累...有时看到她的电话，我竟然会心里打颤...呵呵...”

    “我对一个好朋友说过，他还数落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唉...鞋子合不合脚也只有自己知道，说多了，人家还以为你在卖弄，矫情...唉...”

    志华晕疼的脑海里堆满了杂乱的思绪，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专心倾听刘航的诉说，在刘航长吁短叹的时候，他声音低沉又沙哑的感叹：“是啊，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遗憾...甚至是缺憾...我们只有用尽全力好好经营，才能无愧于心...”说完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刘航深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华子，别太难过...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还有一半的路呢...你睡一会吧...”

    当夕阳照进车里的时候，志华的手机响了，是文龙的打来的，他按了按酸疼的脖子接通电话，有气无力的说：“哦...你下班了？”

    电话那头焦急的问：“志华，你回家了？”

    志华挺了挺腰板，回应他：“嗯...我马上到沛县了...你听二叔说的？”

    文龙极力平静的说着安抚的话：“志华，别着急啊...年纪大了就有个头疼脑热的，说不定住几天就好了...”

    志华扶着额头静默几秒，说到：“我两个本家叔都到医院了，说情况还算稳定。”

    文龙松了一口气：“稳定就好，需要什么，给哥几个说一声啊...对了，八十什么时候回来？”

    志华揉着太阳穴，慢吞吞的说：“她大后天下午到上海...你先别告诉她，我到医院看看情况再说...”

    文龙轻声低诉：“嗯...我明白...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大娘没什么事...你也知道，苏可心思本来就很重...刚雯雯还说，她偷偷和晓丽说过一些自责愧疚的话...我怕...我怕八十又会胡思乱想...志华，我们都希望你俩好好的...”

    志华双眼泛泪，带着哭腔回应：“我明白...谢谢兄弟...”

    他握着手机，回想着文龙的话，情绪渐渐激烈，手指用力按压眼窝，肩膀微微打颤，久久平静不下来。

    刘航一边开车一边劝说：“华子，不要着急，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因为二姐在电话里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悲伤，剩下的路程，志华也渐渐安定平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