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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叄、相差一次剖白距離的所謂正邪 二

    既然有生成地及習性能追溯,即代表老實受制於五行──以光剋暗,乾剋濕,陽剋陰;這兒,至少夠她掌握回半分權衡的機會。

    可惜憑藉那般的想法便去計劃了,始終過於含混倉猝。缺乏實質經驗,她唯有從互聯網搜索任何精的都市傳說閱讀,甚至聽電台重播的鬼故環節,自行過濾管用的哪怕一點資訊。

    前後一天的張羅,甫定下了目標,她馬上翻符書找陣法付諸行動。

    知道雙方力量懸殊,同時礙於牽涉的人太多,陶思安倒毫不猶豫地將總得小心選取的符及陣列入應用之中。沒有光陰與之消磨,她求的除了快便是狠準──目標、讓精至少因其行動作出一點反擊的回饋。

    “……老闆,你知道藥材要是太乾了也不好吧。”

    “囉嗦,我又沒說上下開足廿四小時。”

    隔天午飯時陶思安匆匆到了電器舖,借推車搬兩台大的高功率抽濕機返程,實踐計劃的首階段。見休息分秒沒多剩餘,她趕緊坐下把吃的往嘴裏塞。聽到白勝奇的刁難,她翻了兩盞白茶湯,不客氣的嗆。

    “那請問,我們原本的一台是否要退役了?”

    “今天起、每日四點開始啟動,三台也放在醫館。下班前二樓的藥材統統搬到寧香堂。”

    眾人相互交換“老闆又發作了”的眼神,卻沒誰去反駁她什麼。翌日,陶思安休假又慣例的回去,這次平常的活半分不碰、衹顧開壇作全套的鎮水害法,並用方位符根據年月日給醫館設置了適用不多於十二時辰的陽盛佈局。

    看似萬事俱備的當兒,陶思安坐下,掏出電話,等候她那幾乎是最後關頭才動員的“東風”蒞臨。

    “表姐,是啊。嗯,我很好。嗯。有……事,麻煩你們。細姨她,朋友仍在賣水晶嗎?”

    考究的過程中,有一古老陣法讓她難以忘懷。

    那本來是在迷失山野時施予的,作用引路的破障術。雖然沒特別指明應付的對象,但徘徊在山嶺之間的除鬼魂外、就衹有精怪了不是嗎?

    所以,陶思安覺得該術如稍微調整,說不定可以倍增鎮水害法及陽盛佈局的威力。

    有了沉香、龍腦等的主要材料,她唯獨懊惱如何獲得好的硃砂和琥珀。入藥用的通常質量普通,即使經歷開光,也難盛載太多力量。

    陶思安懂得第二個方案是購買飾物級的料子,然而,逛了紅磡的兩三家後,品質參差加上氣場污染的狀況令她氣餒地承認這是個大海撈針般的任務。

    直至那天在稍微清理神枱的香灰時,把一串又忘掉了好陣子的昂貴飾物掃落地板。

    點四厘米圓珠型的,來自多明尼克的“琥珀之王”、藍琥珀。它們並不真的看著就用表面顏色而命名,這珍貴之處需在紫外線下才能見全貌。不過陶思安這腕戴的串珠非常優質,肉眼已可飽覽天藍的熒光。

    力量亦是一等一的滿盈。琥珀圓珠間有一朵相信是訂製的鉑金蓮花,每片瓣兒都塑造得柔軟細膩的,令整體更具價值及獨特。

    至於這種奢侈的玩意在衹肯花費予盆景的陶思安手上的原因,撇開自願購置;它,委實屬得到醫師資格的禮物。

    細姨陶韶韶跟細姨母雷素菲,及她們早於結婚前便在海外領養的女兒陶思垂,也許因為系出三叔公,所以基本很照顧陶思安。比如說現在她居住的鳳台大廈,便是雷素菲替代安排的。

    據陶思安最近期的認知,細姨和細姨母擁有幾盤生意,非常忙碌。那份厚禮是她們倆特別提前一個月空置半天帶陶思安慶祝吃飯後,再到水晶店去神秘兮兮地當場送上的,並斬釘截鐵的說“這貨找了九、十個月了不准拒絕”。

    可惜,這些年來它沒有太多機會在腕間。因藍琥珀的能量太強影響診症,陶思安又擔心自己粗魯弄壞之類的,遂常常被冷落神枱之上。

    幾年來,都是等到剛好休假沒什麼事情要做及記起來了,琥珀才會稀罕的被主子戴著一天。

    而當這次臨在了兩個條件同時被完滿的“剛好”霎那、竟帶出意料之外的效果──它順勢打從回憶勾起了陶思安正需要的資訊、優質可靠礦石銷售處。

    “在說妙姐姐?有的啊。思安,你想要什麼?”

    “硃砂原礦,花珀。一厘米珠腕戴的,各兩串。如果都有,我兩天內到店買下。”

    “聽上去很急呢。思安,這樣吧,我等等跟妙姐姐要些照片給你選。合意了,我明天可以拿來寧香。”

    “但、表姐……”

    “明天我會到妙姐姐那邊,然後在尖沙咀上課啊,剛好啦。”

    陶思垂也很懂俐落打發掉她那不願意麻煩別人的彆扭。雖然跟媽媽們非血親,但性格上似乎盡得真傳。

    “……哎,你全家人飲,買一兩塊夠的啦。再要才來吧。”

    “好,聽你的,靚仔。所以說寧香最老實、我姑奶那次在上環啊──”

    購買藥材的街坊,總是為醫館不開門看診的日子帶來許多熱鬧。沒有什麼大生意成就,這些點滴,卻屬他們口碑和情報的主要來源。

    百子櫃前的白勝奇在玻璃展示櫃上,一邊包紮客人決定好要的藥材一邊不忘應答話題。而於廚房旁通常用作暫置等候煎熬的診症藥方那寫字枱處,何天亨正向一對認真凝神的夫婦解釋海馬的應用。

    這時歐陽甘正在煮每年中秋節都贈予數所安老院舍的紅棗薑母茶。剛覺得煮夠了關掉爐火,讓它浸泡一下才隔渣入壺。轉頭出來打算瞧瞧坐輪侯椅上看圖書的孫子怎樣,她卻馬上被在大門口正中仰著頭不動的長髮、中東面孔女人吸引了注意力。

    “唉!”

    她那一喊讓在場的全部走神回首。本人反是不甚在意地喜沖沖的走到那彼方跟前,廖音琪收妥了款項並找贖送客後,也離開櫃檯,想要打個招呼。

    “陶小姐,好久不見啦!”

    “甘姐,真的好久不見了。還有廖姨。”

    中東面孔深邃得亮麗動人,溫暖黃沙的虹膜藏著一圈翡翠,她祖籍阿富汗;母語跟其外表風馬牛不相關的是純正廣東話,皆因其兩位在此地土生土長的養親。

    “Anya,還在酒店當甜品主廚嗎?”

    “沒了。現在休息一下,教教興趣班。所以……”把提著的大紙袋內其中一盒甜點拿出,“今天我教的是素食低糖蛋糕,請你們吃。”

    “哇,謝謝,陶小姐!對了,要紅棗薑母茶嗎?剛煮起的。”

    得到陶思垂點頭的歐陽甘捧著盒子走回廚房。廖音琪可沒她對人的粗枝大葉,打從見著這又一位陶氏的出現時,便了解箇中的邏輯鋪排。

    有別於上次降災寧香的陶念優,乖巧的陶思垂旋即得到引路:

    “陶醫師,在二樓。”

    答允歐陽甘待會再飲紅棗薑母茶,她步向店面右方的鐵閘虛掩的樓梯,內心為著一股自踏足紅磡就感覺到的無形重壓蹙眉,並為表妹要求的東西那背後因由找著了頭緒。

    ***

    “早點下班吧。我來收尾好了。”

    “咦,老闆你明明今天休息──”

    “行啦。那你下抑或不下的?”

    “下,當然下。馬上滾!”

    要跟女朋友約會的何天亨爽快行動。廖音琪來回盯著這對陶氏的表姊妹半晌,將觀察得來的統統收歸肺腑間,沒事人般安靜在離開前核算現金帳目。

    五時五十二分。

    在本日負責當值的四人離開後,寧香堂迎來一波如常的家庭主婦光顧潮,她們多是趕在準備晚餐上完街市的空檔來採購;一部份為了燉湯、一部份熬糖水、一部份是給餸菜添配角。

    陶思安因看診忙碌,久不在樓下坐鎮。熟客們見了她穿著青藍色制服卻沒加白外衫待百子櫃前又驚又喜的,紛紛抓緊機會請教藥材的應用。

    “嗯,不用泡的。洗一洗就行了,主要去灰塵。”

    “陶醫師,老人家說湯的話至少煮個兩小時的,這對嗎?”

    “冬蟲夏草是沒錯。蟲草花不一樣,久了沒營養,它們始終是人工培植的。燉湯三十分鐘可以了。或者炒菜都行,再加點木耳絲口感更好。”

    “哦,聽上去不錯!陶醫師、各來一包!”

    “陶醫師、蓮子是不是一定得去芯,不然會中毒的?但怎麼到處也仍有完整的蓮子賣呢──”

    “蓮子芯去或留,功效不一樣。芯可單用,毒性的確有不過很輕微,別擔心。如果本來沒嚴重低血壓問題,連芯吃更有益。味道帶些苦,下適量吧。亦能跟淮山煮粥,對脾胃好。”

    “蓮子來三兩──”

    “我也要──”

    早在前代陶氏兄弟醫師時曾兼差寧香堂收銀的陶思垂見了這空前熱情狀態,馬上進櫃臺幫忙收款。她這才頓悟自己已多久沒接觸過此崗位,生疏之餘,因著交易繁多而有點應接不暇。

    直至客人全部離開店面,外頭被夜幕籠罩著,忙碌讓時間彷彿白駒過隙──六點三十七,陶思安倒出兩杯子歐陽甘分剩安老院舍的紅棗薑母茶,飲完的當兒,剛剛能去拉閘關門。

    “聽到嗎,思安。”

    這方停下動作並非打算休息重整力氣之類,而是同樣意識無人二樓傳出聲響的表現。兩者輪廓以至顏色均迥異的眼睛,此刻默契地翻上,更留心讓自身通暢的靈感發揮效用。

    然而──

    金屬器皿被推倒的侵略性刺耳鳴鬧彷彿節慶中猛敲的銅鑼、把專注的倆嚇得一縮;氣場即刻產生趨陰濕的變故,電燈持續近五秒的閃爍間,陶思安已按捺不住咬牙扭頭要跑。

    “等等!說好了不單獨行動的!”

    “一旦破陣──”

    “要破的話早破了。現在有反應說明我們的假設可能是對的、思安。再觀察一下,陣法困得住即代表在被削弱著,我們不能急。”

    陶思垂太懂表妹習慣了孑然一身的辦事方式,所以半刻不敢放鬆神經地提防著她這反射性地缺乏交代的倏忽動向。膚色較黝黑酷似熟透小麥的一手握緊了蒼白得多的小臂,黃沙中的一圈翡翠亮炯炯地,透露堅定不移的立場。

    白茶湯色澤總歸屬液態。即使任她的洶湧肆虐,終究不敵固體沙石的淹沒。須臾,她衹好乖乖放棄。

    ──原本在跑龍套位置的“東風”,搖身一變坐正主角群之列的因由,大概得折返兩小時去說明。

    “謝謝,表姐。麻煩你走一趟,匯款收據在這。”

    “行了,妙姐姐已經查核過。倒是你,還那麼見外的。”

    忽略掉運作著的三台大抽濕機的怪誕,馬上迎來另一難以拋諸腦後的現象。

    硃砂原礦及花珀到了手,那本人欣賞也沒一下令陶思垂更肯切暗地裏的具體推測。急遽於解迷的她瞄向那圓桌上的研磨石缽,卻錯失收回目光的最佳時刻挑著了陶思安的警覺。

    仍需更多時間整頓資訊的她衹好吸口氣直指自己沒見過的鮮亮書法牌匾,搶先開腔:

    “『洪義慶』,是的士那位……?”

    “嗯。沒錯。”

    狐疑的白茶湯色澤那主子,謹慎地將研磨石缽挪回矮木櫃檯處,邊仍在觀察彼方的五官確保剛剛的究竟是否屬自己神經過敏的猜忌。陶思垂知道不可再執著在搜索物理證據的東張西望,遂深呼吸一下子放鬆清整,換上笑容重新出發:

    “我帶了教興趣班弄的素食低糖蛋糕,一起吃吧?”

    “表姐不趕時間?”

    “思安有事做?”

    四目相投的赤裸裸又來了。不過這次的立場及心境整個顛倒──陶思安成了怕被揭穿包藏章程的一方,陶思垂則守住了坦誠無害的純粹關切角色。

    “沒有。我去泡茶。”

    那是清新的檸檬杏仁蛋糕,以白巧克力醬和烘烤過的罌粟籽作夾心。上頭一層亮晶晶的檸檬果膠,如冰塊般封住些白菊花瓣及金箔的蓋面,給這簡單甜點增添了華麗的賣相。

    酒店級別的味道和恰到好處的配置堪稱一絕。她這表姊的志向早已經在圍村大節日裏展露無遺、較陶思安長三年的她總興致勃勃地幫忙搓粉團製作湯圓、月餅、蒸糕等甜點,讓不少大人都讚佩她那手藝。

    美食總能教人擱置戒慎。

    表姊妹倆在吃東西的期間得以閒聊十幾分鐘,交換了近況。氣氛輕鬆地令陶思垂都快要相信自己甫至紅磡所感受的純屬錯覺、怎料,神枱的長明燈就適時閃爍一下,謐然的室內打從廁所方位傳出隆隆低鳴。

    那種無形的重壓倏的突圍而出半下子,旋即收斂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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