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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查看门前广场

    直到王兆和杨文云已经走远到看不见,施夷光才收回视线,他目光落在躲在角落里的温岁礼身上。

    温岁礼蜷缩在柱子和墙壁形成的夹角处,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晕倒,又像随时要癫狂。施夷光试探着往她的方向走出两步,对方就又呜咽地哭着到处找躲藏的地方。

    从出现开始就表现得泰然自若的施夷光,第一次露出手足无措的模样。秋萍萍来回扫视了两人几遍,大踏步走到温岁礼面前,一把将她拉起来抱进怀里。

    她啪啪拍了几下温岁礼的背,将女人细细的哭声拍散了,温岁礼被她这几下拍的岔了气,猛烈的咳嗽起来。

    秋萍萍转而开始慢慢抚着温岁礼的背,直到温岁礼气顺过来,她才语气和缓地劝导对方:“不哭了不哭了,你看啊,咱们有王队长,还有个古代的那什么大官,天塌下来有他们两顶着呢。”

    温岁礼在她怀里低低的啜泣着,“可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要是死在这儿,我老公立马就能把外面的女人娶回家,我才不要让那对贱人如愿!”她说到后面有些咬牙切齿。“我大学就跟他谈,到现在十二年啊……他休想发达了就把我甩开!”

    秋萍萍手顿住,带着些不可思议问她:“你老公外头有人了,跟他离了就是了,你要是气不过,就半夜偷摸给他套个麻袋揍一顿。你可是大学生,离了他还能过不好?”

    “离婚?”温岁礼也吃了一惊,她抬头看向秋萍萍,“我为什么要便宜那对贱人?”

    两人都被对方的想法震惊住,一时竟没有人开口。

    “大学?可是国子监太学?女子也可进太学?”原本准备往正门方向走的施夷光停下脚步,连连追问。

    “什么是国子监太学?”秋萍萍茫然的看着施夷光,但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给他解释,“嗯……大学就是最有学问的人念书的地方,可难考了,要是能考上,跟你们那会的状元也差不离了,我们早就讲究妇女能顶半边天,出几个女状元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温岁礼原本还心情悲愤,听秋萍萍这番解释,竟也被逗的笑出了声,“哪有这么夸张,大学就是我们接受高等教育的地方……嗯……就是更大的书院,现在每年大学生那么多,也只有省里的第一名才能算高考状元。”

    施夷光晃了晃神,眼里倏地亮起了光。“原来……阴阳无常位,陵谷有更替……非牝鸡司晨……是……生不逢时。”他的声音很轻,脸上却悲喜交加,好一会儿他才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睁眼定了定神,开口道:“我朝女子纵使是出身高门大户,也不过笼中鸟雀。金尊玉贵,恰如珍器,锦衣玉食,如饲牛羊,只待器成畜肥,延续一家尊荣,遑论平民女子,更是命如草芥,生不知天地之高远,死不晓海河之辽阔。如今时移势迁,温姑娘既考取大学,或可报效朝廷,或可投身商贾,如鸟归青天,鱼入江海。何以逞一时之气,耽于士,囿于嗔,乃至自误自苦呢。”

    秋萍萍张着嘴看着施夷光,她虽然识字,但到底并没有系统的上过学,施夷光那些文绉绉的话她并不能字字句句都理解清楚,可是她多少也能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你……你这个封建社会的官老爷,脑子还挺清楚嘛。”

    温岁礼却没有应和,她只低声说道:“人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你们那会儿的官家小姐哪里需要为了生活奔走?她们只要坐在家里绣绣花喝喝茶,就有人服侍,穷人家的女孩要是命好,嫁给有钱人,也能活得无忧无虑。见过外面的天地又怎么样,风餐露宿的,比起笼子里的吃喝不愁,又能好到哪里去?还有你,”她转头看向秋萍萍,“你们那会只要做工就有工分,吃大锅饭,有什么发愁的?”她说着垂下眼睛,“我是大学生没错,可我都多少年没有出去工作了,我还有孩子,还要生活。我老公他创业我也是拿出了全部积蓄支持的,他现在有钱了,我凭什么不能坐在家里享享福花他的钱?要是离了婚,我就一切都没了。”

    施夷光的脸色阴沉下来,他不再说话,而是掉头就走。

    秋萍萍见状,叹了口气,“我是真不明白,你说我们不能对你感什么受,但你也没做过我秋萍萍啊,你晓得我从会走路就要出门捡牛粪,给我娘烧柴吗?晓得我赚了工分回家也只能吃野菜粗糠吗?我听你名字的时候可羡慕你了,一听就有文化,我小时候就跟着牛棚那的老爷子学过几个字,我没得学上的。”她说着,眼框有点泛红,于是她攥着袖子用力地蹭了蹭眼睛,“他们不给我念书,说我又蠢又轴,说我秋萍萍就是地里一摊烂泥,我才要问凭什么呢,我就不当烂泥!我晚上偷偷溜到我阿弟房间里借着月光读书,跑好几里路去偷听老师教课,可是我只能偷听到小学,中学在镇子上,太远了。后来我们镇上一个钢铁厂车间主任让人找我说亲。”

    温岁礼听她这么说着,看了看秋萍萍的脸,她有些黑,有些瘦,但眉毛整齐又浓密,眼睛是微微上挑的大双眼皮,嘴唇带着点肉感,看着确实天生丽质。

    “温姐,按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就嫁给那个车间主任就过得好了?”秋萍萍直视温岁礼,对方却忍不住躲开了她的视线,“我也以为好日子来了,结果呢,他在外面找了人,他也说我就该是地里的烂泥!”

    秋萍萍虽然在诉说着自己人生中不幸的那部分,却反而高昂起头,“我秋萍萍绝不是烂泥!我跟他离了婚,晚上给他套麻袋用棍子揍了他一顿,这怂货被打的给我磕了好几个头呢。然后我就跑出来要南下做生意,总有一天我要比他们爬的都高,赚的都多!我就要过好日子,我就应该过好日子!”

    “温姐,你生的好看,又读了那么多书,你总不会比我这个勉强认字的村姑还不如吧?”

    温岁礼深深地埋下头去,没敢再看秋萍萍。

    背对着她们,停在天井的施夷光脸上露出点笑容来,再次迈步,跨出了正门。

    他身后的秋萍萍没有再同温岁礼说下去,而是小跑着赶上了施夷光,和他一起来到了门前的广场。

    广场四角分别竖着四根石柱,正中有一方高台,高台上也竖着一根石柱,不同的是,四角的石柱上还分别雕刻一个被铁链缠绕的人像,这些人像栩栩如生,却都是身体扭曲面目狰狞,张大着嘴好像随时都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秋萍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施夷光身边凑了凑,可惜施夷光身形单薄,并不能将她完全挡住,偏她也不知是胆大还是胆小,一边抖着,还一边探头要去看。施夷光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广场中间走去,他们停在正中的台子前,那台子约一人高,周围没有围栏,四面都有阶梯可上。台子上的石柱没有雕刻,只是缠绕着手腕粗且锈迹斑斑的铁链,石柱并非圆柱形,更像个椎体,越往上越窄尖,而在石柱下方贯穿了一个巨大的铜盆。

    看着门前广场上的布置,施夷光略微皱起眉头,思索良久却始终没有头绪,他看了看一旁的秋萍萍,只迎上了对方充满求知欲的迷茫眼神。他默默地别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到明天再和王兆小杨去讨论。

    他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往前走去,前面是一片池塘,而池塘另一边就是高耸的山壁。

    施夷光走到池塘边,池塘周围也没有围栏,他并没有靠太近,站在一米开外探头往池塘里看去,只一眼,他便猛地转身,一把拽住了正欲探头的秋萍萍,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秋萍萍双手胡乱挥舞了两下,“诶诶,官老爷你干嘛啊!”

    施夷光没有松手,一手捂着秋萍萍的眼睛,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后退,直退到广场边上,他才放开秋萍萍,冷着脸说:“自然是有不可看之物,不应看之事。”

    “你且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再去探查一二。”施夷光交代完正要离开,又不放心的回头紧盯着秋萍萍,手指重重地往她脚下方向点了点,“就站在此处,切勿走动!”

    秋萍萍被他严肃的模样镇住了,连忙点头,“我指定不动。”

    施夷光得到她的保证,才放心地又走回池塘边,他再次看向里面,池塘的水很清,山体的阴影遮蔽下,水显得很深,但依然一眼望得到底,连里面的尸体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池塘底,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铺满了尸体,他们既没有腐烂,也没有被泡成肿大的死漂。这些尸体都没有头颅,只能从身形分辨出它们均是女子,而且看破烂残留的衣物布料,尸体跨越的时间也很长。

    从最上层的那些尸体来看,除了头颅,其他部分暂时看不出有什么缺失,施夷光暗自道:看来又要等明天王兆他们来打捞一具尸体仔细查验。

    秋萍萍等了一会,见施夷光还在池塘那观察,自己又不能动弹,只能出声喊他:“官老爷,我站的腿麻了。”她停下喊声,偏头仔细听了听,“祠堂那边有好像人在喊你。”

    施夷光闻言回过身点了点头,从池塘边走了回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天色不早了,应当是村民来送晚饭,先回去用点饭食吧。”

    他话音刚落,秋萍萍肚子里应景地响起了几声咕噜声,她眼神游移,抬脚就快速地往祠堂里跑去。

    他们到祠堂时,送饭的村民已经离开了,温岁礼站在一边没敢拿放在小门边的两个饭篮子。秋萍萍倒是一把上去拎起了其中一个篮子,急匆匆打开盖子往里面看去,随即惊喜地喊出来,“是白米饭啊!好几碗呢,够咱们吃饱了。”

    施夷光走过去提起另一个篮子,也打开来,往旁边递了递,让探头探脑的秋萍萍能看清里面的菜,果然又听见秋萍萍的一阵欢呼,“好多肉啊!快!官老爷我们快开饭吧。”

    三人这才开始到处找厨房饭厅,终于在左厢房一楼找到了厨房,几人在厨房吃完饭,施夷光决定三人在一个房间休息,他抱了一捆干草铺在地上,又抱来一床被褥打了地铺,秋萍萍和温岁礼面红耳赤地挤在床上。但或许是之前太累了,三人很快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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