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河神庙
河神庙建在河边，说是庙，不过是立了一堵围墙，墙内立了一座比围墙还高的河神塑像。
和包子铺老板说的一样，庙前开设粥棚，刚刚看见的乞丐领完粥靠着角落平排坐着喝粥吃馒头。
元野本意就是来混吃混喝的，想也不想跟在乞丐后面排队领粥。
“元兄，这里是给乞丐施粥的地方。”一直跟在身侧的九方刻意强调了“乞丐”二字。
元野穿着干干净净，和周围的乞丐格格不入，实在让人联想不到他是来蹭吃蹭喝的。
“我知道。”元野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只想吃饭，哪顾得上这粥粥是给乞丐喝的。
九方虽然不解，但依旧跟在元野身后排队。
终于轮到元野领粥，元野向粥铺要十个馒头。
负责发粥的小厮还从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人，“这是薛老爷给无家可归的人施的粥，你蹭吃也就算了，还狮子大开口，饿死鬼投胎吗？”
“饿死鬼无家可归，十个馒头还不够塞牙缝，不如抓你当点心。”元野阴着一张脸，双瞳里冒着蓝色的火焰。
小厮吓得后背狂冒冷汗，丢下馒头拔腿就跑。
元野伸手抓住逃跑的小厮，“有口袋吗？”
身上只有两枚铜钱，吃了上顿没下顿，元野得为下一顿着想。
隔着衣服，小厮也能感受到元野冰凉的手指，小厮双腿颤抖，疯狂摇头，“没……没有。”
九方从袖袋里拿出一块白色方巾，“元兄，用这个也可以。”
元野松开小厮，接过方巾，“多谢了。”
小厮瘫坐在地上，双腿之间的衣袍逐渐湿润。
方巾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火气息，元野顾不得那么多，抓起包子叠放在方巾里。
方巾里叠放了一座馒头山，元野拎着四只角拴在一起，“好了，去求丹药。”
河神庙，前来求丹药的信徒围着祭祀台绕成一个圆圈盘腿坐下，元野环顾四周，看见背阴的树影下，坐着一群鬼。
元野心道：“这也有鬼，看来这薛少爷活不长啰。”
群鬼和周围的人穿得一样，混在其中，无法辨认。
许是阴气太重，无人敢靠近，周围刚好空出两张蒲团，元野是鬼，也不怕鬼，走了过去。
九方跟在其后，坐在元野身边。
元野坐下，群鬼面面相觑，“这小子是人还是鬼？”
元野假装听不见，饮了一口粥，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看着不远处的祭祀台。
少顷，方巾里只剩下两个馒头。
九方怀疑他唤来的不是恶鬼而是饿鬼。
薛老爷站在台上，手持三根香，转身向身后的河神塑像叩拜。
河神塑像高五米，看面相约莫是二十出头的男人。
九方望着河神塑像，眼神冷得可以凝成刀剑，元野抬头，顺着九方眼神看去，元野看见塑像下的薛老爷，再三确认后，元野明确九方看的不是塑像，而是薛老爷。
看来他和薛老爷有仇啊。
叩拜后，薛老爷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坐着的人，目光落在角落里饮粥、吃馒头的元野身上。
元长吉！！
“老祖宗，该赠仙丹了……”薛管家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好好坐在下面的元野。
怎么可能，他明明死了。
薛管家声音都在发抖：“老祖宗，我……”
薛老爷抬手示意薛管家闭嘴。
薛老爷盯着元野，小声问身旁一直闭目养神的天师临渡，“他是元长吉还是你说的恶鬼？”
临渡缓缓睁开眼，看向元长吉，“是元长吉也是恶鬼。”该来的始终会来。
薛冗又问：“天师可有办法降服他？”
“可斗胆一试。”临渡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符纸，竖起右手食指中指在符纸上写下元长吉的生辰八字，转身将符纸投进正在燃烧的香火炉中。
元野好好的吃着馒头，衣角突然冒起烟雾，火星闪闪，元野急忙撩起衣角吹灭火星。
这可是新衣服，烧坏了他可没钱再买一件。
周围没有火源，衣服怎么会平白无故燃起来。元野抬头，刚好迎上临渡探究的眼神。
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全身捆满符纸陈尸河底，这件事想必也是他搞的鬼，元野一掌拍在地上，火焰顺着地缝灌进香火炉中，顿时香火炉冒起一米高的火焰，整个河神塑像笼罩在火焰中。
临渡转身看着河神塑像，道：“时也，命也。”
薛老爷扬臂高呼：“河神显灵，佑我沭河。”
一众信徒跟着薛冗喊道：“河神显灵，佑我沭河。“
高呼过后，薛老爷大声说：“一月前我出河求仙问道，求来百颗丹药，得河神庇护，我平安归来，今日我将丹药分给你们。”
言毕，薛冗让薛管家拿着盒子
给信徒发丹药，轮到元野时，薛管家明显手抖。
元野起身从薛管家手中接过丹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股血腥味窜入鼻腔，元野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手指稍稍用力，捏碎了丹药。
“元长吉，你胆敢亵神！！”薛管家见薛冗捏碎丹药，怒斥道。
信徒听到呵斥，扭头看向元长吉。
元野搓去指间的药渣，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薛老爷求的神叫什么名字？”
“元疯子，薛老爷见了什么神与你何干？”一信徒斥责元野。
信徒中高低起伏的骂声灌进元野耳中。
“果真是疯了。”
“我看他那里是疯了，他是挟私报复。”
……
元野弹去指甲缝里残留的药渣：“我为何要报复薛老爷，说来听听。”
薛管家抬手指着元野说：“元长吉，你盗窃不成，造谣生事，坏我家少爷名声，今日，在河神面前大放厥词……”
元野插话道：“慢着，我何时行窃？偷了什么东西？造你家少爷什么谣？”
“元长吉，你这是挑衅。”薛管家对远处的家丁喊道，“此人不配参拜河神，把他赶出去。”
九方在一旁看着，置身事外，元野抓住薛管家的手臂，“我何时说过我是来参拜河神的？”
薛管家感觉自己的左手像是放在火上炙烤一般。
“既然不欢迎我来，我走便是。”元野嫌弃地松开手，拿起地上的空荡荡的包裹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走出河神庙。
背后充斥着骂声：“疯子。”
薛管家低眸看着袖袋里火辣辣的手。
整只手鲜红，血肉挂在指骨上，白骨清晰可见。
薛管家两眼一摸黑，晕了过去。
九方跟在元野身后，“长吉要去哪里？”
“长吉已死，现在住在他身体里的只不过是一只恶鬼。”九方从天而降，看见他神色微妙，元野就猜测他认识元长吉，一路跟随加试探，恐怕他早就知道真正的元长吉已经死了。
九方神色平静，“既然你来了，你就是元长吉。”
吃饱喝足，困意上头，元野捂嘴打哈欠，“他是他，我是我，如果你想我成为他，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
九方浅笑，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长吉似乎有些困乏，不如到我家中休息片刻。”
元野的确很困，他刚来这里，没有亲朋好友，周围的环境还不熟悉，没有去处，钱袋空空，原主以前的房屋被烧了，正愁没地方去。
至于九方……元野也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加上有鬼火加持，元野毫无畏惧，一口答应。
元野跟着九方走街串巷，越走越荒，进了一家佛庙，庙宇中立者一座三米高的佛像，佛前的蒲团颜色陈旧，还算干净。
元野看着眼前的佛像，心中起疑：“这是你家？”
九方双手合十，对着卧佛虔诚一拜，“佛庇护世人，我们借庙宇休息片刻，无伤大雅。”
说完，跳上佛台，在佛像身后的空地打坐休息。
元野走到后面，看着佛像后的人。
满身白袍，黑发束冠，不是佛家弟子，却能找到最近的佛庙，靠佛打坐，敬佛却又说“求佛不如求己”，元长吉，你大费周章唤我前来是何意？
既然猜不透那就不要猜。
元野拿起蒲团抖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登上佛台，在九方对面坐下，把蒲团放在地上，靠着墙壁休息。
对面的人睡得正酣，一股红烟笼罩着元野，红烟中无数双红色眼睛盯着元野，“不守诺言，该杀。”
九方睁开眼，一双血瞳看着对面的人，他也想知道元野的实力如何。
红烟合聚在一起，变成一只大手，掐向元野。
元野全身罩着一层蓝色的火焰，将红色大手弹开。
“噗～～。”九方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九方抹去嘴角的血迹，露出笑容，“他不是一般的恶鬼。”
天已近黄昏，元野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瞧见九方倚靠着佛台，手里把玩着小木块。
“这是什么？”元野对小木块有浓厚的兴趣，拿起小木块，仔细端详。
每个小木块上都刻着金色暗纹，不同木块上的点数也不相同，
“九通。”九方向元野展示拼接方式，“他们本为一体，一次事故，变成了这样，我试了很多次，没办法把它们拼起来。”
小木块的结构类似于榫卯，只需要按照公式把它们拼在一起就可以了。
这种小玩意，元野在读小学时就可以随便拼接了。
现在无事，不如帮他拼好这个，顺便试探他的用意。
“我试试。”元野弓起右腿，右臂枕在膝盖上，拿起小木块，娴熟地拼起来。
片刻的功夫，一枚十面骰子躺在元野手心。
元野检查每一个面，发现有一个面没有点数，而其他九面的数字是连贯的，从一到九。
“为什么这面没有点数？”
九方惊讶元野能在片刻之间拼好九通，对元野的印象稍作改观，不介意多说几句，“无同虚无，虚无就是没有。”
鬼火冒出来：“说的什么狗屁，老子一点也没听懂。”
元野抬手捂嘴大声咳嗽，掩饰刚刚鬼火的骂声，心中告诉鬼火，“下次出来记得打声招呼。”
鬼火翻了个白眼：“哦。”
九方疑惑地看着元野，“长吉，你说什么？”
他好像听到元野在骂他。
元野快速找出理由，“我说九通很神奇，你在哪里买的？我也要去买一个？”
“这是……故人送的，无价之宝，千金难买。”九方拿回九通，指腹摩挲鲜红的点数。
“这里鬼气这么明显，肯定藏在这里。”
庙外，传来一中年男子的声音。
声音里夹着一丝稚意。
紧接着，传来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胡说，这是佛祖的庙，鬼不要命了，敢躲在佛庙里？”
和包子铺老板说的一样，庙前开设粥棚，刚刚看见的乞丐领完粥靠着角落平排坐着喝粥吃馒头。
元野本意就是来混吃混喝的，想也不想跟在乞丐后面排队领粥。
“元兄，这里是给乞丐施粥的地方。”一直跟在身侧的九方刻意强调了“乞丐”二字。
元野穿着干干净净，和周围的乞丐格格不入，实在让人联想不到他是来蹭吃蹭喝的。
“我知道。”元野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只想吃饭，哪顾得上这粥粥是给乞丐喝的。
九方虽然不解，但依旧跟在元野身后排队。
终于轮到元野领粥，元野向粥铺要十个馒头。
负责发粥的小厮还从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人，“这是薛老爷给无家可归的人施的粥，你蹭吃也就算了，还狮子大开口，饿死鬼投胎吗？”
“饿死鬼无家可归，十个馒头还不够塞牙缝，不如抓你当点心。”元野阴着一张脸，双瞳里冒着蓝色的火焰。
小厮吓得后背狂冒冷汗，丢下馒头拔腿就跑。
元野伸手抓住逃跑的小厮，“有口袋吗？”
身上只有两枚铜钱，吃了上顿没下顿，元野得为下一顿着想。
隔着衣服，小厮也能感受到元野冰凉的手指，小厮双腿颤抖，疯狂摇头，“没……没有。”
九方从袖袋里拿出一块白色方巾，“元兄，用这个也可以。”
元野松开小厮，接过方巾，“多谢了。”
小厮瘫坐在地上，双腿之间的衣袍逐渐湿润。
方巾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火气息，元野顾不得那么多，抓起包子叠放在方巾里。
方巾里叠放了一座馒头山，元野拎着四只角拴在一起，“好了，去求丹药。”
河神庙，前来求丹药的信徒围着祭祀台绕成一个圆圈盘腿坐下，元野环顾四周，看见背阴的树影下，坐着一群鬼。
元野心道：“这也有鬼，看来这薛少爷活不长啰。”
群鬼和周围的人穿得一样，混在其中，无法辨认。
许是阴气太重，无人敢靠近，周围刚好空出两张蒲团，元野是鬼，也不怕鬼，走了过去。
九方跟在其后，坐在元野身边。
元野坐下，群鬼面面相觑，“这小子是人还是鬼？”
元野假装听不见，饮了一口粥，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看着不远处的祭祀台。
少顷，方巾里只剩下两个馒头。
九方怀疑他唤来的不是恶鬼而是饿鬼。
薛老爷站在台上，手持三根香，转身向身后的河神塑像叩拜。
河神塑像高五米，看面相约莫是二十出头的男人。
九方望着河神塑像，眼神冷得可以凝成刀剑，元野抬头，顺着九方眼神看去，元野看见塑像下的薛老爷，再三确认后，元野明确九方看的不是塑像，而是薛老爷。
看来他和薛老爷有仇啊。
叩拜后，薛老爷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坐着的人，目光落在角落里饮粥、吃馒头的元野身上。
元长吉！！
“老祖宗，该赠仙丹了……”薛管家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好好坐在下面的元野。
怎么可能，他明明死了。
薛管家声音都在发抖：“老祖宗，我……”
薛老爷抬手示意薛管家闭嘴。
薛老爷盯着元野，小声问身旁一直闭目养神的天师临渡，“他是元长吉还是你说的恶鬼？”
临渡缓缓睁开眼，看向元长吉，“是元长吉也是恶鬼。”该来的始终会来。
薛冗又问：“天师可有办法降服他？”
“可斗胆一试。”临渡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符纸，竖起右手食指中指在符纸上写下元长吉的生辰八字，转身将符纸投进正在燃烧的香火炉中。
元野好好的吃着馒头，衣角突然冒起烟雾，火星闪闪，元野急忙撩起衣角吹灭火星。
这可是新衣服，烧坏了他可没钱再买一件。
周围没有火源，衣服怎么会平白无故燃起来。元野抬头，刚好迎上临渡探究的眼神。
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全身捆满符纸陈尸河底，这件事想必也是他搞的鬼，元野一掌拍在地上，火焰顺着地缝灌进香火炉中，顿时香火炉冒起一米高的火焰，整个河神塑像笼罩在火焰中。
临渡转身看着河神塑像，道：“时也，命也。”
薛老爷扬臂高呼：“河神显灵，佑我沭河。”
一众信徒跟着薛冗喊道：“河神显灵，佑我沭河。“
高呼过后，薛老爷大声说：“一月前我出河求仙问道，求来百颗丹药，得河神庇护，我平安归来，今日我将丹药分给你们。”
言毕，薛冗让薛管家拿着盒子
给信徒发丹药，轮到元野时，薛管家明显手抖。
元野起身从薛管家手中接过丹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股血腥味窜入鼻腔，元野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手指稍稍用力，捏碎了丹药。
“元长吉，你胆敢亵神！！”薛管家见薛冗捏碎丹药，怒斥道。
信徒听到呵斥，扭头看向元长吉。
元野搓去指间的药渣，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薛老爷求的神叫什么名字？”
“元疯子，薛老爷见了什么神与你何干？”一信徒斥责元野。
信徒中高低起伏的骂声灌进元野耳中。
“果真是疯了。”
“我看他那里是疯了，他是挟私报复。”
……
元野弹去指甲缝里残留的药渣：“我为何要报复薛老爷，说来听听。”
薛管家抬手指着元野说：“元长吉，你盗窃不成，造谣生事，坏我家少爷名声，今日，在河神面前大放厥词……”
元野插话道：“慢着，我何时行窃？偷了什么东西？造你家少爷什么谣？”
“元长吉，你这是挑衅。”薛管家对远处的家丁喊道，“此人不配参拜河神，把他赶出去。”
九方在一旁看着，置身事外，元野抓住薛管家的手臂，“我何时说过我是来参拜河神的？”
薛管家感觉自己的左手像是放在火上炙烤一般。
“既然不欢迎我来，我走便是。”元野嫌弃地松开手，拿起地上的空荡荡的包裹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走出河神庙。
背后充斥着骂声：“疯子。”
薛管家低眸看着袖袋里火辣辣的手。
整只手鲜红，血肉挂在指骨上，白骨清晰可见。
薛管家两眼一摸黑，晕了过去。
九方跟在元野身后，“长吉要去哪里？”
“长吉已死，现在住在他身体里的只不过是一只恶鬼。”九方从天而降，看见他神色微妙，元野就猜测他认识元长吉，一路跟随加试探，恐怕他早就知道真正的元长吉已经死了。
九方神色平静，“既然你来了，你就是元长吉。”
吃饱喝足，困意上头，元野捂嘴打哈欠，“他是他，我是我，如果你想我成为他，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
九方浅笑，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长吉似乎有些困乏，不如到我家中休息片刻。”
元野的确很困，他刚来这里，没有亲朋好友，周围的环境还不熟悉，没有去处，钱袋空空，原主以前的房屋被烧了，正愁没地方去。
至于九方……元野也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加上有鬼火加持，元野毫无畏惧，一口答应。
元野跟着九方走街串巷，越走越荒，进了一家佛庙，庙宇中立者一座三米高的佛像，佛前的蒲团颜色陈旧，还算干净。
元野看着眼前的佛像，心中起疑：“这是你家？”
九方双手合十，对着卧佛虔诚一拜，“佛庇护世人，我们借庙宇休息片刻，无伤大雅。”
说完，跳上佛台，在佛像身后的空地打坐休息。
元野走到后面，看着佛像后的人。
满身白袍，黑发束冠，不是佛家弟子，却能找到最近的佛庙，靠佛打坐，敬佛却又说“求佛不如求己”，元长吉，你大费周章唤我前来是何意？
既然猜不透那就不要猜。
元野拿起蒲团抖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登上佛台，在九方对面坐下，把蒲团放在地上，靠着墙壁休息。
对面的人睡得正酣，一股红烟笼罩着元野，红烟中无数双红色眼睛盯着元野，“不守诺言，该杀。”
九方睁开眼，一双血瞳看着对面的人，他也想知道元野的实力如何。
红烟合聚在一起，变成一只大手，掐向元野。
元野全身罩着一层蓝色的火焰，将红色大手弹开。
“噗～～。”九方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九方抹去嘴角的血迹，露出笑容，“他不是一般的恶鬼。”
天已近黄昏，元野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瞧见九方倚靠着佛台，手里把玩着小木块。
“这是什么？”元野对小木块有浓厚的兴趣，拿起小木块，仔细端详。
每个小木块上都刻着金色暗纹，不同木块上的点数也不相同，
“九通。”九方向元野展示拼接方式，“他们本为一体，一次事故，变成了这样，我试了很多次，没办法把它们拼起来。”
小木块的结构类似于榫卯，只需要按照公式把它们拼在一起就可以了。
这种小玩意，元野在读小学时就可以随便拼接了。
现在无事，不如帮他拼好这个，顺便试探他的用意。
“我试试。”元野弓起右腿，右臂枕在膝盖上，拿起小木块，娴熟地拼起来。
片刻的功夫，一枚十面骰子躺在元野手心。
元野检查每一个面，发现有一个面没有点数，而其他九面的数字是连贯的，从一到九。
“为什么这面没有点数？”
九方惊讶元野能在片刻之间拼好九通，对元野的印象稍作改观，不介意多说几句，“无同虚无，虚无就是没有。”
鬼火冒出来：“说的什么狗屁，老子一点也没听懂。”
元野抬手捂嘴大声咳嗽，掩饰刚刚鬼火的骂声，心中告诉鬼火，“下次出来记得打声招呼。”
鬼火翻了个白眼：“哦。”
九方疑惑地看着元野，“长吉，你说什么？”
他好像听到元野在骂他。
元野快速找出理由，“我说九通很神奇，你在哪里买的？我也要去买一个？”
“这是……故人送的，无价之宝，千金难买。”九方拿回九通，指腹摩挲鲜红的点数。
“这里鬼气这么明显，肯定藏在这里。”
庙外，传来一中年男子的声音。
声音里夹着一丝稚意。
紧接着，传来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胡说，这是佛祖的庙，鬼不要命了，敢躲在佛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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