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熟悉的陌生人
不知过了多久，叶晗悠悠醒转过来，外面的夕阳拉着长长的光带，宣告这惨淡的一日正走向尾声。发了几分钟呆，叶晗的脑子逐渐恢复了清明。
“唔记得......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给晕倒了，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然后...不好！”叶晗连忙低头看去，眼前的女孩——准确来说是舰船，正安心地躺在叶晗的怀里呼呼大睡，身上干净的仿佛没有一丝灰尘，合身的军装与小裙子包裹着女孩的躯体，虽然平平无奇，但对于很多幼台审美的人来说或许是绝杀。
叶晗随意地想着，此刻抱着女孩的他，就像是带着妹妹来海边玩的兄长，二人正在一起小憩。
“这，这是，怎么突然就好了？我记得晕过去之前不是...”叶晗盯着女孩的睡颜，想瞧出点什么隐情，最终却看着她可爱的小脸，放弃了探究。“算了算了，实在是缺乏证据又没头没脑，在她醒过来之前，我还是先不着急了。”这么想着，叶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个地区的手机发展程度大致相当于前世的小板机，但由于通讯设施长期受到破坏，通话能力只有大哥大的程度。不过能发短信这一点就已经让叶晗很欣慰了。
“我看看，嗯，信号已经恢复了，先给郭叔去个短信报平安。”叶晗缓缓抽出被女孩压在身下的手，开始打字。但这点动静似乎也惊醒了她。发出一阵舒适的呻吟，女孩慢慢睁开眼睛，她发誓，这是她两年来睡的最好的一次。
“‘..放心，晚点回去。’好嘞！”看着成功发送的短信，叶晗舒了口气，“这下就没问题了，就看这...啊，你醒了，不好意思，因为发现时你受了重伤，我帮你处理了一下，所以...？”叶晗见女孩醒了，便开始解释现状，却发现女孩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
“呃，嗨？那个，啊，你是在担心我么，放心，其实我没事，我...”正头疼怎么解释自己情况的叶晗，感受到自己的胳膊似乎被什么打湿了，他看向女孩，后者的眼眶突然变得红红的，豆大的泪水一颗接一颗地落下。
“呜呜呜....指，指挥官，西南风，西南风终于找到您了，我，呜哇哇哇....”女孩望着叶晗的脸，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啊，这，不是你...唉，算了，哭吧哭吧，就算是帮助你解解压了，哭出来就好了。”摸不着头脑的叶晗轻轻抱着怀里这个自称西南风的女孩，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头贴着西南风的小脑袋，“不哭了不哭了，我在这里，放心吧，你安全了。”叶晗安慰着西南风，心里却想着另一些事。
“西南风，这什么怪名字，我还东北风呢，不过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而且这一头白发，这一套衣服，呃...啧，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啊。”
半年前，不知为何，叶晗发现自己对于穿越前的许多记忆开始快速遗忘，或者称之为流失。打个比方，叶晗知道自己在某个时间段应该是做了什么事，但这个事件的细节却很难回忆起来，仿佛就是自己的记忆原地消失了一样。
“我，唉，算了，问问这位，呃，西南风吧，她既然认识我，或许能够获得一些信息。”想罢，叶晗安慰的动作越发轻柔，却不料女孩竟先他一步又睡着了。而这次睡得似乎相当死。
“这，你...啧，真是，既然这样，我就把你先带回去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叶晗站起身，把西南风背在背上，提起还没弄丢的两条鱼，踏上了归途。
夜晚，清心书斋
“吓死我了，小晗，要不是你给我发短信，我还以为你...唉，没事就好。”
穿着休闲夹克的老人给叶晗倒了一杯茶，坐下来，对着叶晗缓缓说道。“好在你没遇见啥大事，但这个小姑娘，她...我们是不是先报警啊，万一他的家人正在找她，我们最好还是送她回去。”
郭曙清皱着眉头，想到被叶晗安置在二层客房的西南风，“这么小的孩子家里人不会让她在沙滩上乱跑，除非是她和家里人一起去海边，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郭曙清的猜测戛然而止。语气一转，又问起叶晗。“小晗你能把她带回来，是想先安置她，等明天再考虑么？”
叶晗默默地喝着茶，听到老郭把问题抛给自己，思忖一会，认真地对郭曙清说：“老郭，这会儿城里兵荒马乱，医院都爆满了，送她过去不光没什么用，还不安全，咱俩总不能也跟着守一夜吧。刚才回来的路上她醒过一次，跟我说她父母几年前就在塞壬袭击里丧生了，这几年都是自己想办法赚口饭吃，会碰到我完全就是运气。”顿了一下，叶晗挠了挠发扬的头皮，“我是想着，好人做到底，等明天秩序恢复了再说。”
郭曙清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回想着女孩的样貌，一个独自谋生的孤儿会穿着这样讲究的衣服？而且这孩子的气质也不一般，白净的皮肤和异色的长发，根本不像饱经风霜的人，反而像是......某个养尊处优的大户人家的小女孩？
想到这点，郭曙清反而觉得是叶晗被这小女孩糊弄了，指不定就是这小姑娘调皮跑出来玩，和家人走散了，又好巧不巧碰见了塞壬袭击，这才和叶晗遇见。至于叶晗口中“小女孩的自述”，郭曙清更是半个字都没有信。
“嗯，这样吧，小晗，等下我给你刘叔叔打个电话，问问这会儿有没有人家在找失踪的女孩，联系不上的话，我们就先照顾她一个晚上，等明天她醒了再做打算。”郭曙清担忧叶晗被什么人盯上，或许称不上危险，但会很麻烦，索性先问问情况再做定夺。
“呃，好的，那我先去烧水泡茶了，老郭你等下问问刘叔。”见郭曙清没有反对，叶晗暗自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这番说辞过于糊弄，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而且如果她是舰船的话，叶晗还要注意下老郭的健康问题。尽管海事局在城市建设用料中大量加入了能够抵消舰船体内心智魔方辐射的材质，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老郭毕竟年事已高，很难说会不会出问题。
“实在不行，我就带她在外面凑活一晚上？不过这会儿宾馆有没有正常营业都是个未知数啊。”叶晗感到一阵烦躁，想不到心血来潮的行为给他带来了一连串的麻烦。
“等下烧水的时候去看看她好了。”叶晗暗暗想到。
......
十几分钟后
悄悄推开客房门，叶晗端着刚泡好的茶缓缓迈入门槛，却不料本应躺在床上的女孩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刚转过头的叶晗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惊愕之余不免生出一丝局促。
“啊，你醒了，还记得我么，在沙滩那边我救了你，现在你在我家，这是一间客房。我在给你倒了点茶水，口渴的话来喝点吧。”生怕女孩误会，叶晗竹筒倒豆般地陈述了目前的情况，希望女孩不要误会，并能够跟他聊一聊下午的事。
“呃，我不知道你是......”放下水，正打算聊天探路的叶晗转过头看着女孩，却发现刚才面无表情的她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一脸委屈地看着叶晗。
几个意思啊这？叶晗看到女孩的神情，顿时觉得有点头大，怎么下午是没哭过瘾，这会儿又来了，您真就是水做的呗。
正要上前安慰，却看到女孩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认真地看着叶晗。“撒丁帝国所属，西北风级驱逐舰，西南风，向指挥官问好！终于，终于找到您了，指挥官！”西南风认真地说完这句话，眼泪又有落下的趋势。叶晗听完西南风的自述，还没反应过来，看到她又要掉小珍珠，叶晗莫名地感到一阵心酸，下意识地坐到床边，把西南风揽入怀中。慢慢地摸着她的后脑勺，“乖，辛苦你了，西南风，我......”话说到一半，叶晗又愣住了。
我怎么这么熟练就抱了上来，还有，这个名字，我是不在哪里听过？
西南风，舰船，撒丁...！
叶晗眨了眨眼睛，那些原本他都要开始淡忘的记忆，此刻正被他七零八落地从故纸堆中拽出，随之而来的是他已经抛却了的悸动，那些他曾经死里逃生后，被逐渐埋藏的妄想。
“你说，你是撒丁的舰船，西南风？”近乎是梦呓一般地，叶晗向怀中的女孩求证着，“然后，我是你的指挥官？”
听到叶晗的提问，西南风紧了紧怀抱在叶晗背后的双手，肉乎乎的小脸在叶晗胸前蹭了蹭，抬头望着叶晗的脸颊，浅蓝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叶晗的双眼，“是的，这里是西南风，您就是西南风的指挥官，叶晗，西南风没有认错，绝对不会认错的！”
叶晗下颌微收，稍稍低下头，看着一眼严肃却又透着欣喜的西南风，怔了怔，又立刻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那，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么，比如你是什么时候入港的，你的姐妹都有谁，你在港区的生活怎么样...抱歉，我，我记不清很多事了。”
“唔记得......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给晕倒了，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然后...不好！”叶晗连忙低头看去，眼前的女孩——准确来说是舰船，正安心地躺在叶晗的怀里呼呼大睡，身上干净的仿佛没有一丝灰尘，合身的军装与小裙子包裹着女孩的躯体，虽然平平无奇，但对于很多幼台审美的人来说或许是绝杀。
叶晗随意地想着，此刻抱着女孩的他，就像是带着妹妹来海边玩的兄长，二人正在一起小憩。
“这，这是，怎么突然就好了？我记得晕过去之前不是...”叶晗盯着女孩的睡颜，想瞧出点什么隐情，最终却看着她可爱的小脸，放弃了探究。“算了算了，实在是缺乏证据又没头没脑，在她醒过来之前，我还是先不着急了。”这么想着，叶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个地区的手机发展程度大致相当于前世的小板机，但由于通讯设施长期受到破坏，通话能力只有大哥大的程度。不过能发短信这一点就已经让叶晗很欣慰了。
“我看看，嗯，信号已经恢复了，先给郭叔去个短信报平安。”叶晗缓缓抽出被女孩压在身下的手，开始打字。但这点动静似乎也惊醒了她。发出一阵舒适的呻吟，女孩慢慢睁开眼睛，她发誓，这是她两年来睡的最好的一次。
“‘..放心，晚点回去。’好嘞！”看着成功发送的短信，叶晗舒了口气，“这下就没问题了，就看这...啊，你醒了，不好意思，因为发现时你受了重伤，我帮你处理了一下，所以...？”叶晗见女孩醒了，便开始解释现状，却发现女孩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
“呃，嗨？那个，啊，你是在担心我么，放心，其实我没事，我...”正头疼怎么解释自己情况的叶晗，感受到自己的胳膊似乎被什么打湿了，他看向女孩，后者的眼眶突然变得红红的，豆大的泪水一颗接一颗地落下。
“呜呜呜....指，指挥官，西南风，西南风终于找到您了，我，呜哇哇哇....”女孩望着叶晗的脸，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啊，这，不是你...唉，算了，哭吧哭吧，就算是帮助你解解压了，哭出来就好了。”摸不着头脑的叶晗轻轻抱着怀里这个自称西南风的女孩，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头贴着西南风的小脑袋，“不哭了不哭了，我在这里，放心吧，你安全了。”叶晗安慰着西南风，心里却想着另一些事。
“西南风，这什么怪名字，我还东北风呢，不过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而且这一头白发，这一套衣服，呃...啧，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啊。”
半年前，不知为何，叶晗发现自己对于穿越前的许多记忆开始快速遗忘，或者称之为流失。打个比方，叶晗知道自己在某个时间段应该是做了什么事，但这个事件的细节却很难回忆起来，仿佛就是自己的记忆原地消失了一样。
“我，唉，算了，问问这位，呃，西南风吧，她既然认识我，或许能够获得一些信息。”想罢，叶晗安慰的动作越发轻柔，却不料女孩竟先他一步又睡着了。而这次睡得似乎相当死。
“这，你...啧，真是，既然这样，我就把你先带回去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叶晗站起身，把西南风背在背上，提起还没弄丢的两条鱼，踏上了归途。
夜晚，清心书斋
“吓死我了，小晗，要不是你给我发短信，我还以为你...唉，没事就好。”
穿着休闲夹克的老人给叶晗倒了一杯茶，坐下来，对着叶晗缓缓说道。“好在你没遇见啥大事，但这个小姑娘，她...我们是不是先报警啊，万一他的家人正在找她，我们最好还是送她回去。”
郭曙清皱着眉头，想到被叶晗安置在二层客房的西南风，“这么小的孩子家里人不会让她在沙滩上乱跑，除非是她和家里人一起去海边，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郭曙清的猜测戛然而止。语气一转，又问起叶晗。“小晗你能把她带回来，是想先安置她，等明天再考虑么？”
叶晗默默地喝着茶，听到老郭把问题抛给自己，思忖一会，认真地对郭曙清说：“老郭，这会儿城里兵荒马乱，医院都爆满了，送她过去不光没什么用，还不安全，咱俩总不能也跟着守一夜吧。刚才回来的路上她醒过一次，跟我说她父母几年前就在塞壬袭击里丧生了，这几年都是自己想办法赚口饭吃，会碰到我完全就是运气。”顿了一下，叶晗挠了挠发扬的头皮，“我是想着，好人做到底，等明天秩序恢复了再说。”
郭曙清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回想着女孩的样貌，一个独自谋生的孤儿会穿着这样讲究的衣服？而且这孩子的气质也不一般，白净的皮肤和异色的长发，根本不像饱经风霜的人，反而像是......某个养尊处优的大户人家的小女孩？
想到这点，郭曙清反而觉得是叶晗被这小女孩糊弄了，指不定就是这小姑娘调皮跑出来玩，和家人走散了，又好巧不巧碰见了塞壬袭击，这才和叶晗遇见。至于叶晗口中“小女孩的自述”，郭曙清更是半个字都没有信。
“嗯，这样吧，小晗，等下我给你刘叔叔打个电话，问问这会儿有没有人家在找失踪的女孩，联系不上的话，我们就先照顾她一个晚上，等明天她醒了再做打算。”郭曙清担忧叶晗被什么人盯上，或许称不上危险，但会很麻烦，索性先问问情况再做定夺。
“呃，好的，那我先去烧水泡茶了，老郭你等下问问刘叔。”见郭曙清没有反对，叶晗暗自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这番说辞过于糊弄，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而且如果她是舰船的话，叶晗还要注意下老郭的健康问题。尽管海事局在城市建设用料中大量加入了能够抵消舰船体内心智魔方辐射的材质，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老郭毕竟年事已高，很难说会不会出问题。
“实在不行，我就带她在外面凑活一晚上？不过这会儿宾馆有没有正常营业都是个未知数啊。”叶晗感到一阵烦躁，想不到心血来潮的行为给他带来了一连串的麻烦。
“等下烧水的时候去看看她好了。”叶晗暗暗想到。
......
十几分钟后
悄悄推开客房门，叶晗端着刚泡好的茶缓缓迈入门槛，却不料本应躺在床上的女孩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刚转过头的叶晗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惊愕之余不免生出一丝局促。
“啊，你醒了，还记得我么，在沙滩那边我救了你，现在你在我家，这是一间客房。我在给你倒了点茶水，口渴的话来喝点吧。”生怕女孩误会，叶晗竹筒倒豆般地陈述了目前的情况，希望女孩不要误会，并能够跟他聊一聊下午的事。
“呃，我不知道你是......”放下水，正打算聊天探路的叶晗转过头看着女孩，却发现刚才面无表情的她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一脸委屈地看着叶晗。
几个意思啊这？叶晗看到女孩的神情，顿时觉得有点头大，怎么下午是没哭过瘾，这会儿又来了，您真就是水做的呗。
正要上前安慰，却看到女孩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认真地看着叶晗。“撒丁帝国所属，西北风级驱逐舰，西南风，向指挥官问好！终于，终于找到您了，指挥官！”西南风认真地说完这句话，眼泪又有落下的趋势。叶晗听完西南风的自述，还没反应过来，看到她又要掉小珍珠，叶晗莫名地感到一阵心酸，下意识地坐到床边，把西南风揽入怀中。慢慢地摸着她的后脑勺，“乖，辛苦你了，西南风，我......”话说到一半，叶晗又愣住了。
我怎么这么熟练就抱了上来，还有，这个名字，我是不在哪里听过？
西南风，舰船，撒丁...！
叶晗眨了眨眼睛，那些原本他都要开始淡忘的记忆，此刻正被他七零八落地从故纸堆中拽出，随之而来的是他已经抛却了的悸动，那些他曾经死里逃生后，被逐渐埋藏的妄想。
“你说，你是撒丁的舰船，西南风？”近乎是梦呓一般地，叶晗向怀中的女孩求证着，“然后，我是你的指挥官？”
听到叶晗的提问，西南风紧了紧怀抱在叶晗背后的双手，肉乎乎的小脸在叶晗胸前蹭了蹭，抬头望着叶晗的脸颊，浅蓝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叶晗的双眼，“是的，这里是西南风，您就是西南风的指挥官，叶晗，西南风没有认错，绝对不会认错的！”
叶晗下颌微收，稍稍低下头，看着一眼严肃却又透着欣喜的西南风，怔了怔，又立刻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那，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么，比如你是什么时候入港的，你的姐妹都有谁，你在港区的生活怎么样...抱歉，我，我记不清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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