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法则不则众
张东信无奈，在两天后亲自设计了台词，由此出现了第三派，即客观理性派。
“哪种情况可以用刑是有规定的，要讲道理。这种情况不刑讯是对的，不能动不动就用刑。把官和民都养成习惯就麻烦了。”
“费家不喜欢费俊尧这个儿子，别说送礼，费家始终没人过问过这个案子。”
“死者确实漂亮，也确实在家待着，很少出去逛。所以给人了贞洁烈女的错觉。实际上，死者生前有固定的相好，都是半夜来死者家私会，所以没人知道。”
“费俊尧没有攀扯，多方面调查是有必要的。”
可惜的是，第三派过于弱小，成立的那一天也是灭亡的那一天。
前两派联合攻击第三派。然后，前两派结盟终止。
再两天后，第一派，也就是喷子派的言论几乎完全控制了舆论。
张东信苦笑道:“出生死人是一天，红事白事一起办了。倒是能少记几个纪念日，说不定还能省点份子钱。”
听了这话，边上的赵嫣然等人一脸黑线。
然而，舆论是舆论，很多人都清楚，第三派的说法很有道理。即使越级上告，甚至是朝廷派了钦差，恐怕也不能说张东信徇私。
多数人掌握了舆论，却无法让事情按照他们心里希望的方向发展，人们逐渐有了怒火。时间一长，怒火一积累，就想找地方发泄。
然后，很多人都很自然的想起了更早一点佟尤氏案。这个案子可是有物证的，还是个铁证。
幸亏邻山县没有娱乐明星最近出大动作，因为，佟尤氏的案子抢走了“头条”。
很有节奏的，又两天后，县衙门口来了一群人请愿。
张东信在内宅，接到消息后问道:“佟尤氏参加没？”
金冰雁答道:“目前还没有。”
张东信问:“谁组织的？”
金柳脱口而出说道:“没人组织吧。都是自发的，在县衙门口汇合了而已。”
张东信撇了金柳一眼，又看着金冰雁问道:“谁背后操纵和煽惑的？”
金冰雁说:“这个，我查查去。”
一个时辰后，张东信依然没有出现，确切的说，是压根没搭理。
这时，另一路人马开始行动，围住了朱勇家。
一开始是声讨，很快升级为全武行。
这不是某个朝代的朝堂，也不是这里的传统。但是偏偏就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背后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的情况不能失控。
幸亏朱勇父母拼死保护，最后朱勇母亲更是拿出农药以自杀相要挟。众人这才停止了打骂。
可惜的是，没过几分钟，群情还有亢奋中。人群中不知有谁下达了命令，几个人带头，几个人响应，大多数人被煽动了正义感。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
“张大人是个好官，就是有点书生气，太老实，太讲规矩了。这么好的县令大人，咱们不能看着他被朱勇这样的刁民罪犯欺负。让他不认罪，打他！”
众人终于忍不住再次动手了。
朱勇母亲这下绝望了，大喊一声:“我喝了啊！喝下去就是你们逼死我的！”
又有人在人群中喊道:“别信她，谁知道瓶子里是什么。”
然后，朱勇母亲看着毫不理睬汹涌冲来的人群，拿起农药瓶子就喝。
眼看着就要喝下去了，人群中的丐帮弟子也终于看不下去了，迅速过去一把打掉对方手中的农药。
同时，另有几人出现，把朱勇护住，并对人群喊道:“可以了，我们这就送他去县衙。”
当浩浩荡荡的人群把朱勇押到县衙的时候，张东信已经等在这里了。
没理人群，张东信只是吩咐差役把朱勇带进县衙。
进去之后，张东信连续下达命令。
“县衙的捕快全部出动，给我把今天动手的人全部抓起来。县衙关不下就征用旁边的客栈。
邢捕头和周典史配合，可以征用商户那里的家丁伙计，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他编外差役待命，就在县衙等着。随时支援。”
官差离去之后，张东信又金冰雁说:“把帮里的长老叫来。”
金冰雁去了，很快又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张东信对这几个人说:“看来你们都知道了，都在跟前等着呢。很好。
去暗查幕后主使。给你们提供一个方案，今天在朱勇家门口，有的人没动手，但是很会煽惑。把这些人秘密抓起来，私下审理。”
一个多时辰后，黑压压的一群人再次聚集县衙门口。最前面的赫然是佟尤氏。
他们本来已经散了，听说县衙抓人了，就又都聚了过来。人群声势很大，可以相互壮胆。
胆量到了顶点时，有人喊道:“为什么抓人？我们为民除害，我们是英雄。”
立刻有人接力，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们没做错。我们是英雄。”
然后，这就成了口号，大家一起喊了许多遍。
“我们没有错，我们是英雄……”
张东信笑了，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茶具，自己倒了一碗喝了。
呐喊的人群中，许多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喊渴了。
又坚持喊了几遍，声音越来越小，还喊的不整齐。
张东信突然拿出了一个简朴的扩音设备，喝道:“怎么不齐了。用不用我给你们起个头？”
闻言，众人彻底不喊了，气势也泄了一大半。
张东信接着喊道:“刚才是谁带头喊的口号？站出来呀。
怎么，心虚了，站在人群好壮胆是不是？
快别给英雄丢人了，喊口号不就是为了壮胆吗？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心虚。
为什么心虚，因为你们其实清楚，你们的做法不对。你们也清楚，自己是为了趁机邀名声。想通过这件事证明自己正确。
你们从心里觉得县衙信不过？不是吧。你们都信得过我的审案能力的。那你们怎么还这样做？
我承认，有些人是觉得我太认真，容易被欺负。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吗？有这想法的人纯粹吗？
我想，是因为你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当然，也有正义感在，就是因为很可能是好事，做了可以落好，可以让你们觉得自己是好人。所以你们才争先恐后。
那你们为什么不怕自己错了？虽然几率很低。
因为人多，因为法不责众。”
这才叫一个唬一群，张东信突然想起了一句台词。于是接着说道:“我刚才的表述不太精确。听好了，你们今天敢这样做的原因是，你们觉得县衙的处理不公，你们要替可怜的佟尤氏惩治罪魁祸首。
错！你们做错了。
第一，你们是相信县衙的审案能力的，却绕过县衙私自动手。
第二，就算县衙做的不对，你们只是集体来示威。有没有一个人找我来说过？为什么不来说？我很难沟通吗？以前可是有人丢了鸡都来找我的。是怕说不过我吧。因为我占理，我并没有违反律法。所以你们不想和我讲理。
第三，为什么直接去朱勇家里。就算他真的是凶手，你们有权利去抓人吗？居然还打人。打死了怎么办？
第四，还逼得朱勇母亲自杀。第一次动手停下来以后，很多人已经冷静下来了。为什么有人煽惑后，又开始动手。我倒想问问，第二次动手的时候，你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吗？
第五，朱勇母亲第二次喝农药自杀，有的人居然还不停手。真的认为朱勇母亲手里的不是农药吗？我看是觉得即使朱勇母亲死了，也还是法不责众，最后黑锅也是由我这个县令背吧。”
这次说的很细，把众人心里最后那点正义感也说没了。
张东信想起那句台词还没说呢，于是说道:“真是垃圾。
哦，对不起，不是说你。
我是说在场的每一位都是垃圾。”
嚣张的台词，张东信爽了。虽然场合不适合，但是，张东信承认自己是个俗人，是个普通人，也是个正常人。所以，爽就爽呗，不要有负罪感。
在场的人，有的是读书人，有的是混混，有的是闲人，有的是大妈，有的是老头。这些人聚在一起，暂时没人说话。
直到张东信放下扩音器，再次拿起茶碗喝了几口。终于有人说话了，是读书人。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助受害者。也是不愿看着坏人逍遥。张大人你把别人想的太坏了吧。”
张东信没理，点头表示鼓励。
可是，鼓励的效果适得其反。刚才说话那位也不说了，人群再次安静。
张东信说:“行了，法不责众是吧。听好了，带头的每人抽二十鞭。剩下的记录在案，闲了再研究怎么处理。
有人老嫌我不用刑。别怕！不一定非要大打人嘛。罚扫大街也行。
哎呀！要是杂活都干完了，剩下的人，我可不管男女老幼，一律笞刑伺候。
行了，都别看着了，抓人去。”
“哪种情况可以用刑是有规定的，要讲道理。这种情况不刑讯是对的，不能动不动就用刑。把官和民都养成习惯就麻烦了。”
“费家不喜欢费俊尧这个儿子，别说送礼，费家始终没人过问过这个案子。”
“死者确实漂亮，也确实在家待着，很少出去逛。所以给人了贞洁烈女的错觉。实际上，死者生前有固定的相好，都是半夜来死者家私会，所以没人知道。”
“费俊尧没有攀扯，多方面调查是有必要的。”
可惜的是，第三派过于弱小，成立的那一天也是灭亡的那一天。
前两派联合攻击第三派。然后，前两派结盟终止。
再两天后，第一派，也就是喷子派的言论几乎完全控制了舆论。
张东信苦笑道:“出生死人是一天，红事白事一起办了。倒是能少记几个纪念日，说不定还能省点份子钱。”
听了这话，边上的赵嫣然等人一脸黑线。
然而，舆论是舆论，很多人都清楚，第三派的说法很有道理。即使越级上告，甚至是朝廷派了钦差，恐怕也不能说张东信徇私。
多数人掌握了舆论，却无法让事情按照他们心里希望的方向发展，人们逐渐有了怒火。时间一长，怒火一积累，就想找地方发泄。
然后，很多人都很自然的想起了更早一点佟尤氏案。这个案子可是有物证的，还是个铁证。
幸亏邻山县没有娱乐明星最近出大动作，因为，佟尤氏的案子抢走了“头条”。
很有节奏的，又两天后，县衙门口来了一群人请愿。
张东信在内宅，接到消息后问道:“佟尤氏参加没？”
金冰雁答道:“目前还没有。”
张东信问:“谁组织的？”
金柳脱口而出说道:“没人组织吧。都是自发的，在县衙门口汇合了而已。”
张东信撇了金柳一眼，又看着金冰雁问道:“谁背后操纵和煽惑的？”
金冰雁说:“这个，我查查去。”
一个时辰后，张东信依然没有出现，确切的说，是压根没搭理。
这时，另一路人马开始行动，围住了朱勇家。
一开始是声讨，很快升级为全武行。
这不是某个朝代的朝堂，也不是这里的传统。但是偏偏就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背后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的情况不能失控。
幸亏朱勇父母拼死保护，最后朱勇母亲更是拿出农药以自杀相要挟。众人这才停止了打骂。
可惜的是，没过几分钟，群情还有亢奋中。人群中不知有谁下达了命令，几个人带头，几个人响应，大多数人被煽动了正义感。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
“张大人是个好官，就是有点书生气，太老实，太讲规矩了。这么好的县令大人，咱们不能看着他被朱勇这样的刁民罪犯欺负。让他不认罪，打他！”
众人终于忍不住再次动手了。
朱勇母亲这下绝望了，大喊一声:“我喝了啊！喝下去就是你们逼死我的！”
又有人在人群中喊道:“别信她，谁知道瓶子里是什么。”
然后，朱勇母亲看着毫不理睬汹涌冲来的人群，拿起农药瓶子就喝。
眼看着就要喝下去了，人群中的丐帮弟子也终于看不下去了，迅速过去一把打掉对方手中的农药。
同时，另有几人出现，把朱勇护住，并对人群喊道:“可以了，我们这就送他去县衙。”
当浩浩荡荡的人群把朱勇押到县衙的时候，张东信已经等在这里了。
没理人群，张东信只是吩咐差役把朱勇带进县衙。
进去之后，张东信连续下达命令。
“县衙的捕快全部出动，给我把今天动手的人全部抓起来。县衙关不下就征用旁边的客栈。
邢捕头和周典史配合，可以征用商户那里的家丁伙计，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他编外差役待命，就在县衙等着。随时支援。”
官差离去之后，张东信又金冰雁说:“把帮里的长老叫来。”
金冰雁去了，很快又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张东信对这几个人说:“看来你们都知道了，都在跟前等着呢。很好。
去暗查幕后主使。给你们提供一个方案，今天在朱勇家门口，有的人没动手，但是很会煽惑。把这些人秘密抓起来，私下审理。”
一个多时辰后，黑压压的一群人再次聚集县衙门口。最前面的赫然是佟尤氏。
他们本来已经散了，听说县衙抓人了，就又都聚了过来。人群声势很大，可以相互壮胆。
胆量到了顶点时，有人喊道:“为什么抓人？我们为民除害，我们是英雄。”
立刻有人接力，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们没做错。我们是英雄。”
然后，这就成了口号，大家一起喊了许多遍。
“我们没有错，我们是英雄……”
张东信笑了，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茶具，自己倒了一碗喝了。
呐喊的人群中，许多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喊渴了。
又坚持喊了几遍，声音越来越小，还喊的不整齐。
张东信突然拿出了一个简朴的扩音设备，喝道:“怎么不齐了。用不用我给你们起个头？”
闻言，众人彻底不喊了，气势也泄了一大半。
张东信接着喊道:“刚才是谁带头喊的口号？站出来呀。
怎么，心虚了，站在人群好壮胆是不是？
快别给英雄丢人了，喊口号不就是为了壮胆吗？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心虚。
为什么心虚，因为你们其实清楚，你们的做法不对。你们也清楚，自己是为了趁机邀名声。想通过这件事证明自己正确。
你们从心里觉得县衙信不过？不是吧。你们都信得过我的审案能力的。那你们怎么还这样做？
我承认，有些人是觉得我太认真，容易被欺负。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吗？有这想法的人纯粹吗？
我想，是因为你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当然，也有正义感在，就是因为很可能是好事，做了可以落好，可以让你们觉得自己是好人。所以你们才争先恐后。
那你们为什么不怕自己错了？虽然几率很低。
因为人多，因为法不责众。”
这才叫一个唬一群，张东信突然想起了一句台词。于是接着说道:“我刚才的表述不太精确。听好了，你们今天敢这样做的原因是，你们觉得县衙的处理不公，你们要替可怜的佟尤氏惩治罪魁祸首。
错！你们做错了。
第一，你们是相信县衙的审案能力的，却绕过县衙私自动手。
第二，就算县衙做的不对，你们只是集体来示威。有没有一个人找我来说过？为什么不来说？我很难沟通吗？以前可是有人丢了鸡都来找我的。是怕说不过我吧。因为我占理，我并没有违反律法。所以你们不想和我讲理。
第三，为什么直接去朱勇家里。就算他真的是凶手，你们有权利去抓人吗？居然还打人。打死了怎么办？
第四，还逼得朱勇母亲自杀。第一次动手停下来以后，很多人已经冷静下来了。为什么有人煽惑后，又开始动手。我倒想问问，第二次动手的时候，你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吗？
第五，朱勇母亲第二次喝农药自杀，有的人居然还不停手。真的认为朱勇母亲手里的不是农药吗？我看是觉得即使朱勇母亲死了，也还是法不责众，最后黑锅也是由我这个县令背吧。”
这次说的很细，把众人心里最后那点正义感也说没了。
张东信想起那句台词还没说呢，于是说道:“真是垃圾。
哦，对不起，不是说你。
我是说在场的每一位都是垃圾。”
嚣张的台词，张东信爽了。虽然场合不适合，但是，张东信承认自己是个俗人，是个普通人，也是个正常人。所以，爽就爽呗，不要有负罪感。
在场的人，有的是读书人，有的是混混，有的是闲人，有的是大妈，有的是老头。这些人聚在一起，暂时没人说话。
直到张东信放下扩音器，再次拿起茶碗喝了几口。终于有人说话了，是读书人。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助受害者。也是不愿看着坏人逍遥。张大人你把别人想的太坏了吧。”
张东信没理，点头表示鼓励。
可是，鼓励的效果适得其反。刚才说话那位也不说了，人群再次安静。
张东信说:“行了，法不责众是吧。听好了，带头的每人抽二十鞭。剩下的记录在案，闲了再研究怎么处理。
有人老嫌我不用刑。别怕！不一定非要大打人嘛。罚扫大街也行。
哎呀！要是杂活都干完了，剩下的人，我可不管男女老幼，一律笞刑伺候。
行了，都别看着了，抓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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