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鸣蛇
这几日黎州非常热闹，在外游历做工的黎州人都赶了回来，准备参加魔神祭典。
时不时就有一道滚滚的黑烟从黎州的上空飞过，那是修炼有成的魔道修士驾驭魔云产生的异象，黑烟中还时不时探出几个脑袋，兴奋地打量黎州的山水。
没有修成法力的黎州人为了省下乘坐飞车的布泉，为家乡的父母子女多添些东西，往往会请修炼有成的黎州魔修捎带一程，价格要便宜许多。
不过愿意做这门生意的魔修往往修为浅薄，急缺资源，而一趟又尽可能带更多的人，耗费的法力巨大。因此，在现在的黎州常常能看到这样的奇景，从空中哗啦啦地掉下来一片人。
好在魔修飞得不是很高，掉下来的人也都有功法在身，落地拍了拍灰，揉了揉了肩膀，对着耗尽法力的魔修笑骂几句，就生龙活虎地向各自的家乡赶去。
不过回黎州的路并不太平，因为大荒里的妖族往往也会选择这几天回家省亲，他们有的做了大神通者的坐骑，有的为豪强世家看家护院，有的在大门大派供弟子观摩修炼神通，时间久了倒也怀念起大荒险恶的坏境来。
大荒的妖族选择这个时候可不是为了参加黎州的魔神祭典，而是一路上有充足的食物，从路上的黑烟中随手一抓，就是十几个很有嚼头的黎州人。
而有道法高强的黎州修行者也会顺路抓几只卖相好的妖怪，回到家不论是送人还是煲汤都是极好的。
到了黎州，妖怪们往往会选择绕道，不仅因为黎州中心那尊高耸入云的魔神石像，还因为黎州的各大家族已经全副武装，并组成一只只巡逻队，见到妖怪就杀。
在节日到来之前，黎州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颇有家底的人家将猎来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头骨挂在门檐下，城中大户则重金聘请有实力的画师画两幅魔神像贴在红漆大门上。
街上两条恶蛟翻滚争斗，抢夺一颗宝珠。蛟龙是大户人家聘请来的修行者观想出来的，他还时不时腾空而起，模拟出蛟龙的吼叫声，更添了几分威势。
围观的群众看得目眩神迷，叫好声不断。人群中的孩子们三五成群，都换上了新衣服，嘴里不停地赛着父母从外地带回来的糖果。
不远处，一个白眉老者用泥土捏了两个泥人，又在一张白纸上各自写上“好”和“坏”，分别贴在泥人的脑门。
泥人一落在戏台上，便仿佛活了过来一样，扭动了一下手脚，叫道：“取我兵器来。”
白眉老者又用泥土捏了奇形怪状的兵器，放到他们手中。
两个泥人很快激烈地打了起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以小孩子居多。
脑门上贴着“好”字的泥人突然被打飞，吐出一口泥土，身形变得单薄了许多。
只见那脑门上贴着“坏”字的泥人双手叉腰，态度嚣张，说道：“我是大商的走狗，你是打不过我的。”
孩童们生气地看着那个脑门贴着“坏”字的泥人，围脑门上贴着“好”字的泥人身边为他加油打气。
“好”字泥人仿佛听到孩子们的呼唤，身形一抖，化作一条大拇指粗的泥龙，将“坏”字泥人的胸口穿了一个洞。
然后，两个泥人都化作尘土。
孩童们意犹未尽，连连催促白眉老者再表演一场，不过却被各自的父母强拉着回家吃饭了。
……
周天将族中长辈过年给的几枚布泉穿在一起挂到门前檐下，希望来年财运滚滚。
他按照往年的习俗，提了礼物，拜访了族中颇有声望的长辈，又去了几家对他颇有照顾的亲族的家中，不过并未留在哪里吃饭。
路上看到一家三五口其乐融融地在餐桌上谈笑风生，周天心里也有些羡慕，不过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也没有生出什么寂寞失落的念头。
周天居住的院落远离城镇，十分偏僻，周围也都是空着的老房子，人烟稀少。
一位在大商某个富裕城镇做皮毛生意发了财的族人要将二老接到身边享福，于是将此地低价出让给了他。
此时他站在院中一口深井旁，除去衣物，提了一桶水，从头上浇了下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今天受节日氛围的影响，他心情躁动，对接下来的修行不利，于是借井水洗涤身体上的尘埃，也除去心灵上的种种杂念。
沐浴完毕，周天换上洁净干燥的衣服，回到居室内，盘膝而坐。
他修炼的是周家祖传的功法魔龙降圣经，不过不是原版，而是历代周家高手不断改良、简化，将本来开窍境才能修炼的功法，转化为脱胎境、换骨境可以修炼的功法。
魔龙降圣经脱胎境、换骨境的功法跟原版的魔龙降圣经比起来威力天差地别，如同萤火与皓月，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魔龙降圣经脱胎境、换骨境的功法跟黎州其他世家的功法比起来，已经算极为上乘的功法了，修炼有成的人能打下极其深厚的基础，进入开窍境的机会也比旁人大上几分。
周天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魔龙降圣观想图，如同将脸贴在图观看的一样，魔龙狰狞凶恶，栩栩如生，各种细节分毫不差。
观想，是所有神通道法的基础。就拿周天修炼的魔龙降圣经来说，先是观，观龙角、龙眼、龙须、龙牙、龙鳞、龙爪、龙尾，细节不能有分毫错漏。然后是想，把观见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形成一条完整的魔龙，想魔龙在云间腾跃的姿态，在蛮荒捕食时的凶态，在海洋游动时的体态，在龙宫栖息时的睡态，受人膜拜时的仪态，降服神圣时的神态。
随着观想功夫的加深，魂魄也会日益强大，直到魔龙从虚空中显现形体，魔龙降圣经才算是入门。
不过刚刚观想出的魔龙虚影十分脆弱，就如同青烟一般，被棍棒一砸就消散了。
等观想的功夫更进一层，魔龙虚影就能化作实质，能够随观想者的心意扑击出去，轻易撕裂虎豹。但跟原版的魔龙降圣经观想出的魔龙相比，脱胎期和换骨期观想出来的只是拥有龙力的妖兽罢了。原版的魔龙拥有神通，能够腾云驾雾，驾驭雷电，远不是周天观想出来的幻影能与其并论的。
再比如说剑道神通，剑光一动，大道加持，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而脱胎境和换骨境观想出来的剑器，空有剑的锋锐，腾挪不能超过三里之地。
魔龙降圣经修炼到高深的境界，观想出的魔龙就会生长出血肉，受伤时还会流下龙血，有如真正的生灵，再进一步，魔龙就会诞生灵性，甚至领悟新的神通，不需要催动就能杀敌，而如果到传说中境界，观想出的魔龙就会成为真正的生命，即使观想出它的人死了，它依旧不会消散。
不过这样境界离周天实在太远了，即使是开创出魔龙降圣经的周家老祖也不知道是否修炼到了最后一个境界。
他从八岁就开始在周家的禁地中观摩这副魔龙降圣图，这副图是原版魔龙降圣观想图的简化版，是修为大成的周家族老所画，所蕴含的道理较少，但对当时周天来说，还是复杂无比，比在学堂学习的术数还要复杂。
一开始他只能观想出一片龙鳞，渐渐地他能观想出龙爪，后来能观想出龙首，到十二岁时他观想出来的魔龙已经化为实质，身上弥漫着黑雾，而和他同岁的周家子弟，最优秀的也只不过观想出一半的魔龙虚影。
不仅如此，周天还将观想图中那个被魔龙降服镇压的神圣观想出来了，一般年轻一辈没有人会耗费精力观想那尊被魔龙缠绕的神圣，因为魔龙的力量才是他们需要的，而神圣只是魔龙的手下败将罢了。
但周天不同，他发现观想那尊像人形、持经卷的神圣时，大脑会变得特别清晰，以往想不明白的道理都豁然开朗，通过这个方法，他在学堂学习的速度极快，一点就通，连西门先生都称赞他只比生而知之者弱了一筹。
周天将那个人形神圣也观想出了虚影，但没有应用的法门，就没有向他人展露过。
魔龙降圣经观想出来的虚影化成实质后，周天就在脱胎境迈进了一大步，可以发掘出功法更多的玄妙。
周天内观自己的身、骨、肉、皮、肤、筋、脉、流、血、肝、肺、肠、胃，想魔龙在其中穿行休憩，以自身气血滋养魔龙，魔龙强大后洗去肉身各处更多的杂质，反哺肉身，让周天的向龙族的肉身靠近。
观想出的魔龙强大就是魂魄强大，魂魄和肉身互相促进，才可称上乘法门。
肉身是房子，魂魄是住在房子里的人，房子破破烂烂到处漏雨，住在其中的人也肯定体弱多病、多愁善感，房子富丽堂皇坚固稳定，住在房子里的人自然体格健壮，心胸开阔。
而魂魄强大，就会有更多资本将肉身这座房子修建成难以撼动的战争堡垒。
周天看似文弱书生，实际上已经修炼魔龙降圣经多年，已经接近拥有一龙之力，力量大得惊人，并将脱胎境已经修炼到圆满，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换骨境。
今天晚上修炼也不是为了更进一步，而是调整身心迎接明天魔神祭典猎杀妖兽的比赛。
很快，院落安静下来，只剩下晚风吹动屋檐下那串布泉时钱币的碰撞声，极远处大荒的深山中妖兽的呼啸声，还有黑暗中魔龙的呼吸声。
时不时就有一道滚滚的黑烟从黎州的上空飞过，那是修炼有成的魔道修士驾驭魔云产生的异象，黑烟中还时不时探出几个脑袋，兴奋地打量黎州的山水。
没有修成法力的黎州人为了省下乘坐飞车的布泉，为家乡的父母子女多添些东西，往往会请修炼有成的黎州魔修捎带一程，价格要便宜许多。
不过愿意做这门生意的魔修往往修为浅薄，急缺资源，而一趟又尽可能带更多的人，耗费的法力巨大。因此，在现在的黎州常常能看到这样的奇景，从空中哗啦啦地掉下来一片人。
好在魔修飞得不是很高，掉下来的人也都有功法在身，落地拍了拍灰，揉了揉了肩膀，对着耗尽法力的魔修笑骂几句，就生龙活虎地向各自的家乡赶去。
不过回黎州的路并不太平，因为大荒里的妖族往往也会选择这几天回家省亲，他们有的做了大神通者的坐骑，有的为豪强世家看家护院，有的在大门大派供弟子观摩修炼神通，时间久了倒也怀念起大荒险恶的坏境来。
大荒的妖族选择这个时候可不是为了参加黎州的魔神祭典，而是一路上有充足的食物，从路上的黑烟中随手一抓，就是十几个很有嚼头的黎州人。
而有道法高强的黎州修行者也会顺路抓几只卖相好的妖怪，回到家不论是送人还是煲汤都是极好的。
到了黎州，妖怪们往往会选择绕道，不仅因为黎州中心那尊高耸入云的魔神石像，还因为黎州的各大家族已经全副武装，并组成一只只巡逻队，见到妖怪就杀。
在节日到来之前，黎州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颇有家底的人家将猎来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头骨挂在门檐下，城中大户则重金聘请有实力的画师画两幅魔神像贴在红漆大门上。
街上两条恶蛟翻滚争斗，抢夺一颗宝珠。蛟龙是大户人家聘请来的修行者观想出来的，他还时不时腾空而起，模拟出蛟龙的吼叫声，更添了几分威势。
围观的群众看得目眩神迷，叫好声不断。人群中的孩子们三五成群，都换上了新衣服，嘴里不停地赛着父母从外地带回来的糖果。
不远处，一个白眉老者用泥土捏了两个泥人，又在一张白纸上各自写上“好”和“坏”，分别贴在泥人的脑门。
泥人一落在戏台上，便仿佛活了过来一样，扭动了一下手脚，叫道：“取我兵器来。”
白眉老者又用泥土捏了奇形怪状的兵器，放到他们手中。
两个泥人很快激烈地打了起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以小孩子居多。
脑门上贴着“好”字的泥人突然被打飞，吐出一口泥土，身形变得单薄了许多。
只见那脑门上贴着“坏”字的泥人双手叉腰，态度嚣张，说道：“我是大商的走狗，你是打不过我的。”
孩童们生气地看着那个脑门贴着“坏”字的泥人，围脑门上贴着“好”字的泥人身边为他加油打气。
“好”字泥人仿佛听到孩子们的呼唤，身形一抖，化作一条大拇指粗的泥龙，将“坏”字泥人的胸口穿了一个洞。
然后，两个泥人都化作尘土。
孩童们意犹未尽，连连催促白眉老者再表演一场，不过却被各自的父母强拉着回家吃饭了。
……
周天将族中长辈过年给的几枚布泉穿在一起挂到门前檐下，希望来年财运滚滚。
他按照往年的习俗，提了礼物，拜访了族中颇有声望的长辈，又去了几家对他颇有照顾的亲族的家中，不过并未留在哪里吃饭。
路上看到一家三五口其乐融融地在餐桌上谈笑风生，周天心里也有些羡慕，不过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也没有生出什么寂寞失落的念头。
周天居住的院落远离城镇，十分偏僻，周围也都是空着的老房子，人烟稀少。
一位在大商某个富裕城镇做皮毛生意发了财的族人要将二老接到身边享福，于是将此地低价出让给了他。
此时他站在院中一口深井旁，除去衣物，提了一桶水，从头上浇了下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今天受节日氛围的影响，他心情躁动，对接下来的修行不利，于是借井水洗涤身体上的尘埃，也除去心灵上的种种杂念。
沐浴完毕，周天换上洁净干燥的衣服，回到居室内，盘膝而坐。
他修炼的是周家祖传的功法魔龙降圣经，不过不是原版，而是历代周家高手不断改良、简化，将本来开窍境才能修炼的功法，转化为脱胎境、换骨境可以修炼的功法。
魔龙降圣经脱胎境、换骨境的功法跟原版的魔龙降圣经比起来威力天差地别，如同萤火与皓月，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魔龙降圣经脱胎境、换骨境的功法跟黎州其他世家的功法比起来，已经算极为上乘的功法了，修炼有成的人能打下极其深厚的基础，进入开窍境的机会也比旁人大上几分。
周天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魔龙降圣观想图，如同将脸贴在图观看的一样，魔龙狰狞凶恶，栩栩如生，各种细节分毫不差。
观想，是所有神通道法的基础。就拿周天修炼的魔龙降圣经来说，先是观，观龙角、龙眼、龙须、龙牙、龙鳞、龙爪、龙尾，细节不能有分毫错漏。然后是想，把观见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形成一条完整的魔龙，想魔龙在云间腾跃的姿态，在蛮荒捕食时的凶态，在海洋游动时的体态，在龙宫栖息时的睡态，受人膜拜时的仪态，降服神圣时的神态。
随着观想功夫的加深，魂魄也会日益强大，直到魔龙从虚空中显现形体，魔龙降圣经才算是入门。
不过刚刚观想出的魔龙虚影十分脆弱，就如同青烟一般，被棍棒一砸就消散了。
等观想的功夫更进一层，魔龙虚影就能化作实质，能够随观想者的心意扑击出去，轻易撕裂虎豹。但跟原版的魔龙降圣经观想出的魔龙相比，脱胎期和换骨期观想出来的只是拥有龙力的妖兽罢了。原版的魔龙拥有神通，能够腾云驾雾，驾驭雷电，远不是周天观想出来的幻影能与其并论的。
再比如说剑道神通，剑光一动，大道加持，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而脱胎境和换骨境观想出来的剑器，空有剑的锋锐，腾挪不能超过三里之地。
魔龙降圣经修炼到高深的境界，观想出的魔龙就会生长出血肉，受伤时还会流下龙血，有如真正的生灵，再进一步，魔龙就会诞生灵性，甚至领悟新的神通，不需要催动就能杀敌，而如果到传说中境界，观想出的魔龙就会成为真正的生命，即使观想出它的人死了，它依旧不会消散。
不过这样境界离周天实在太远了，即使是开创出魔龙降圣经的周家老祖也不知道是否修炼到了最后一个境界。
他从八岁就开始在周家的禁地中观摩这副魔龙降圣图，这副图是原版魔龙降圣观想图的简化版，是修为大成的周家族老所画，所蕴含的道理较少，但对当时周天来说，还是复杂无比，比在学堂学习的术数还要复杂。
一开始他只能观想出一片龙鳞，渐渐地他能观想出龙爪，后来能观想出龙首，到十二岁时他观想出来的魔龙已经化为实质，身上弥漫着黑雾，而和他同岁的周家子弟，最优秀的也只不过观想出一半的魔龙虚影。
不仅如此，周天还将观想图中那个被魔龙降服镇压的神圣观想出来了，一般年轻一辈没有人会耗费精力观想那尊被魔龙缠绕的神圣，因为魔龙的力量才是他们需要的，而神圣只是魔龙的手下败将罢了。
但周天不同，他发现观想那尊像人形、持经卷的神圣时，大脑会变得特别清晰，以往想不明白的道理都豁然开朗，通过这个方法，他在学堂学习的速度极快，一点就通，连西门先生都称赞他只比生而知之者弱了一筹。
周天将那个人形神圣也观想出了虚影，但没有应用的法门，就没有向他人展露过。
魔龙降圣经观想出来的虚影化成实质后，周天就在脱胎境迈进了一大步，可以发掘出功法更多的玄妙。
周天内观自己的身、骨、肉、皮、肤、筋、脉、流、血、肝、肺、肠、胃，想魔龙在其中穿行休憩，以自身气血滋养魔龙，魔龙强大后洗去肉身各处更多的杂质，反哺肉身，让周天的向龙族的肉身靠近。
观想出的魔龙强大就是魂魄强大，魂魄和肉身互相促进，才可称上乘法门。
肉身是房子，魂魄是住在房子里的人，房子破破烂烂到处漏雨，住在其中的人也肯定体弱多病、多愁善感，房子富丽堂皇坚固稳定，住在房子里的人自然体格健壮，心胸开阔。
而魂魄强大，就会有更多资本将肉身这座房子修建成难以撼动的战争堡垒。
周天看似文弱书生，实际上已经修炼魔龙降圣经多年，已经接近拥有一龙之力，力量大得惊人，并将脱胎境已经修炼到圆满，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换骨境。
今天晚上修炼也不是为了更进一步，而是调整身心迎接明天魔神祭典猎杀妖兽的比赛。
很快，院落安静下来，只剩下晚风吹动屋檐下那串布泉时钱币的碰撞声，极远处大荒的深山中妖兽的呼啸声，还有黑暗中魔龙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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