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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不可挽回的终点

    “儿子!开车走!带着他们走!”男人猛地回头对楚子航吼叫,他浑身蒸腾起浓郁的、血红色的雾气。

    碳化的粉末掉下,身体不断重生,直到将冈格尼尔的死亡气息压住,身体快速修复并且逐渐有些奇怪的鳞片出现在伤口的周围。

    楚子航明白了,男人只是要把包围他们的目光全部都吸引到他自己身边去,他用自己为诱饵,为他们来争取时间。

    楚子航咬咬牙,爬起来背着君少泷,抓住柳淼淼发疯一样跑向奔驰。

    男人拔起刀,猛的一挥,长刀带起一道雪白的弧光,黑影们瞬间被斩断。

    “想追?先过了我这一关!”楚天骄霸气的宣告。

    透明的气幕在雨中张开,男人在喉咙深处爆出的高亢的吼叫,和那些黑影的私语一样来自浩瀚远古。

    时间再次粘稠的流动,只剩下男人挥刀的背影。

    楚子航从未想到一个男人会这么威风,而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他终于扑进了车里,扭头冲着雨幕大喊,“爸爸!”

    他不知为何,似乎感觉如果此时不去追他父亲的话,那这将是永别。

    男人没有跟他一起往回跑。摆脱这群黑影之后男人已经折返,奔向了奥丁!

    奥丁举起枪,在这粘稠的时间中,奥丁却丝毫不受影响,刺出的枪瞬间将楚天骄重创,鲜血四溅,“儿子!开车走!”男人猛地回头对楚子航吼叫,他浑身蒸腾起浓郁的、血红色的雾气。

    “要听话!记得你答应我的事。”男人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奥丁,却是在对楚子航说话,“如果我死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只有你,你如果也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一瞬间,时间几乎达到完全停止的地步,甚至连奥丁都受到了影响!

    楚天骄一刀斩下,奥丁侧过身,但座下的斯雷普尼尔来不及躲闪。

    ‘噗嗤’

    斯雷普尼尔嘶鸣着倒在地上,奥丁缓缓站起,在那一瞬间,奥丁果断翻身下马躲过。

    向神发起进攻的勇士,终将神从高高的上面拉下,

    双方同时动了!高速的移动让人的眼睛捕捉不到身影,空气中不断传来密集的碰撞让人害怕,这是向神发起的挑战!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将车钥匙扔给柳淼淼,拔腿向楚天骄跑去,手被抓住,楚子航一看,昏迷的君少泷突然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下的东西!”虚弱的君少泷却坚定的抓着楚子航的手说。

    正当他想甩开时,对拼结束了,楚天骄半跪在地上剧烈喘着气,“儿子,要相信老爹,你活下去,我们才有再见的日子。”男人活动着流血的胳膊,“你留在这里,老爹还有一些大招用不出来啊。”

    “那台车很棒的,九百万的货色,他妈的花了那么多钱的东西,神都挡不住!”

    剧烈的火光吞噬了包围的黑影,他居然听见影子们的哀嚎了,“痛啊”、“痛死我了”、“痛得像是要烧起来了”……绝望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

    “走!”

    插上钥匙一扭。

    引擎咆哮。

    “做得好极了,儿子!”男人举刀,声如雷霆。

    楚子航倒档起步,车飞速后退,男人偷偷教过他开车,用的就是那辆迈巴赫,他们曾打开天窗奔跑在春天郊外的土路上。

    奔驰撞击在一层看不清楚的雨幕上,旋转的风拍在车身上,四周水壁挤压过来,车身发出痛苦的呻吟,拼命吼叫的十二缸引擎达到了最大功率,却无法推动车身离开这里。

    “嘿!神!芝麻开门啦!”男人咆哮着把长刀掷向八足骏马的马头,冈格尼尔再次击出,男人跃起,被无数金色流星包围,时间再一次被操控,奥丁击出的长枪硬生生被暂缓并劈开,楚天骄右手紧握一拳挥出。

    水壁的力量瞬间减弱,奔驰咆哮着冲破了它,没入浓浓的夜色中。

    楚子航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机械地驾着车飞奔在雨中,车内音响不知何时打开了,女儿在和父亲对唱: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错,——————一旦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

    他忽然明白了,这就是男人要告诉他的话。

    男人生活在双重身份中,不敢因为自己而导致将自己的家人带到危险中去,他只能作为一个低声下气的司机出现,在去学校接送时,看着奔驰的到来,悄悄的退到一旁,看着楚子航走上车离去的身影。

    当他质问男人为什么要抛弃他们时,男人只是颓废的抽了口烟,吐出。

    “你将来就会明白的。”

    他现在明白了,可是有什么用?他明白了为他付出的父亲,可是……他已经死了啊。

    是终点,是永诀,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觉不到的温度,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泪水不断涌出,楚子航咬着牙,狠狠的踩着油门,奔驰的引擎咆哮着,地上的雨水溅起,逐渐迷糊了车后男人与向神发起进攻的身影。

    “永别了,我的孩子。”男人最后一次看了一眼楚子航。

    奔驰在雨水上打滑,狠狠的横撞上了围栏,车头冒着烟,引擎熄灭,楚子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打开车门仰望天空,冰冷的雨麻痹这他的脸,可他没有感觉到,此刻他忽然明白,他的预感成真了,他是真真正正地要失去那个男人了。什么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什么答应男人的话,他都抛在脑后了,他疯了,不怕黑影不怕奥丁也不怕冈格尼尔,他要去找那个男人,和他一起冲向奥丁,向奥丁发起进攻。

    2004年7月3日,0407号台风“蒲公英”在这座城市登陆,暴雨,十级大风,城里放了三天的假。

    当救援人员将他们就起时感到很惊讶,惊讶车子损毁的如此严重,以及车上的男孩浑身是血,女孩也昏了过去,唯一醒着的那个男孩呆呆的坐着,他似乎被冻僵了,嘴唇发紫,浑身发抖。

    警察看不见男孩的脸,觉得他是在哭,于是想上去拍拍他肩膀安慰几句,一个男孩子,就算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犯不着哭嘛,有困难找警察……

    但他忽然止步了……他不敢走上前去,他清楚地看见男孩撑在地上的双手十指弯曲成爪,深深地抓进沥青路面里。他来不及想何以一个中学男生有这样可怖的力量,只是本能地感觉到那瘦削身体里爆发出的惊涛骇浪般的……悲伤。

    2004年7月3日,疑似‘S’级混血种楚天骄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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