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晚饭，被坑了
当刘小哲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张老三已经占了一张位于墙边的双人桌。
方形的木头桌子和酒馆的装修风格一样简洁，没有一处多余的装饰。勤奋的小二拿着一块看似从来没有洗过的抹布，将坑坑洼洼的桌面擦得油亮油亮的。
刘小哲坐着的这个板凳四条腿参差不齐，只要身体的重心稍稍有点变化，它就会咯噔咯噔地摇晃，让他心烦。
“小二，今晚都有些什么菜啊？”张老三挥手拦住一名穿着粗布麻衣、手拿十几个吃剩了的菜碟子、在桌子间来回穿行的干瘦青年，问道。
“客官老爷，请等我先把碟子放下，马上回来！”
片刻后，干瘦青年手中拿着一只炭做的笔和一张小纸片回到了他们的桌边。
“客官老爷，今晚我们正好进了一些特别高档的食材！”那店小二兴高采烈地说道。
张老三看了眼刘小哲，发现他正露出一副期待的神情，便问道：
“哦？那就介绍一下吧。”
“好嘞！这些食材不会让您失望的。”店小二夸张地大叫一声，似乎想让整个大堂的人都听见这句话一样，然后介绍了起来。
“我们主厨首先推荐这条虹光龙鱼。这种虹光龙鱼只能在遥远的云芝郡的灵湖里找到。它们喜欢充满灵气的水域，随着每一次呼吸，它们的鱼鳃在把水给过滤掉的同时，还会留下部分水中的灵气在身体里。
因为肉中饱含灵气，有助于修炼，所以它们也是一道非常被修仙者喜爱的佳肴。据说，一条品质极佳的虹光龙鱼体内所含有的灵气与药效，能够让普通人延寿两年。”
“你们这条能延寿几年？”
“我们这条......额......至少也能增加半年的寿命！”小二回答道，但语气不怎么自信。
“然后在食材的运输过程中，我们也是十分讲究的。我们一打捞上来，就把它养在了一口装有十几块灵石的特质鱼缸里，保持它的生命与灵性，到现在这条鱼都还非常的新鲜。”
“我能去看看这条鱼和那鱼缸吗？”张老三挑起一侧的眉毛，面露怀疑地问道。
“唉，十分的抱歉，客官老爷，这条鱼现在已经死了。因为特质的灵石鱼缸非常的昂贵，我们酒馆里也没几个。所以在把鱼送到厨房后，掌柜就派人把鱼缸带走，拿去运输下一条来自云芝灵湖的虹光龙鱼了。
而这虹光龙鱼呢，在普通的水里是活不了几小时的，今天早上送来，下午就断了气。不过这也证明了我们的虹光龙鱼是货真价实的；对水质十分挑剔，甚是娇贵。
老爷们要是动了馋虫的话还请赶紧做决定，因为今晚仅此一条！”
由于刘小哲对一切与修仙者相关的东西都格外感兴趣，他瞬间就被这顿说辞给打动了，连忙说道：
“那我们也来一条尝尝吧，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啊！”
虽然张老三知道小二的言辞中充满了为了推销而参杂的虚假，但既然刘小哲这么期待这道菜，他也只好随他的意，把刚到嘴边、准备拒绝的话语咽了下去。
就是不知道价格如何，最好不要太离谱，张老三心里嘀咕。不过为了这次旅途，刘小哲的父母给两人准备了不少银两，一顿饭钱应该不成问题。
“一条虹光龙鱼是也！”小二高声喊道，再次引起了全场的注意，手中的炭笔快速地舞动着。
“请问你们想怎么吃这条鱼？”
“红烧吧。”刘小哲在家经常吃红烧鱼，这是他的最爱，百吃不腻。
小二在纸上划拉了几笔后，准备介绍下一道菜。这次，他推销的对象转换成了刘小哲。他刚刚看出来了，这桌的两位客人并不缺钱，只是其中那名中年壮汉有点难搞，但他似乎很迁就另外那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况且，年纪小的更容易忽悠。
“这位小爷好眼光，红烧鱼恰恰也是我们主厨最拿手的做法。
嗯，除此之外，我们今晚还提供混沌牛舌汤，不仅好吃还对身体大补，就是有点辣。”
“牛舌汤我知道，但这混沌牛舌汤是什么个做法？”刘小哲好奇的问道。
“回小爷，我们这道混沌牛舌汤是主厨花了十年的功夫才钻研出来的，自从创菜以来就好评不断，并且做法只有我们一家知道，绝不外传。
刚刚我提醒老爷们这道菜有些辣，但那不是因为里面放了辣椒，而是因为里面放的药材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的缘故。
在熬汤的过程中，我们会放十几种拥有特殊功效的灵草以及更多富有营养的辅佐食材，这会让汤变得极为鲜美醇厚又负有调节身体平衡的作用。
当然，尽管这混沌牛舌汤听起来好像它的主角是汤，但汤里面的牛舌也不容小觑！
我们刀工精湛的厨师们会把牛舌都切成均匀的薄片，这样，等牛舌被放进熬好的高汤里烹饪时，就更容易入味。
经过这般手法做出来的牛舌在味道上的鲜美不比伴随其的汤汁差，刚刚入嘴并接触到舌头的那一霎那口感软糯多汁，但等你咀嚼的时候却又会发现那牛舌其实富有嚼劲，微微的弹牙。”
“那吃这道菜也能延寿吗？”张老三问道，他面无表情。
“这个汤虽然不能延寿，但却能以一种十分温和的方式锻炼胃部对灵药的吸收，对以后服用丹药很有帮助。老爷们这是在为将来踏入修仙路做准备啊！”
小二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张老三的问题附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依然激情四射地摆弄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熬这混沌牛舌汤既下成本又费时间，这道菜我们其实不赚钱的！只因为这道菜是我们主厨的原创菜式，所以我们整个酒馆都想将其分享给更多人，争取让世间的所有人都有机会尝到。”
“嗯，这个听起来就感觉很好吃。既然是招牌菜，那就来一份吧。”刘小哲闻言后便点了一份混沌牛舌汤。
“好嘞！一锅混沌牛舌汤......”小二的右手再次在纸片上划拉着。
一锅......不应该是一碗吗，张老三内心里吐槽着，嘴角微微地抽搐。
“一锅汤！那应该点两道菜就够了，又或者看看能不能跟后厨说下只上两碗汤的量。”刘小哲也被这一锅汤的分量给吓了一跳。
“不用担心，小爷，这一锅其实也没有特别大，”接着那小二用双手比划了一个比西瓜略小一点的圆形，继续说道：
“之所以得用锅来盛汤是因为，在放到桌子上后，我们还要将其架起来，底下放几块烧红了的石头为汤持续加热，让它一直保持在一个适宜的享用温度。”
“这道菜还挺讲究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食客们的体验嘛。所以，仅靠一菜一汤就填饱肚子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两位看起来身体强壮健康，食欲肯定也比一般人的要好。”
“接下来呢，小的建议一道家常菜——宫保鸡丁，虽然没有使用灵药作为材料，但用的却都是散养在山中的走地鸡的鸡腿肉；鸡腿肉能提供鸡胸脯肉所没有的那种爽滑脆嫩的口感。
食材的新鲜就不用多说了，我们只要获得了食材就当天处理完并端到餐桌上，没卖出去的我们都自己吃了或者扔了！
老爷们可千万别责怪我们浪费粮食，我们只是单纯地想给每一位客人都提供品质最好的食物，仅此而已......”
小二滔滔不绝地赞赏起自家的菜，他在夸奖这道菜时所用的叙事模式，跟介绍前面那两道菜时一摸一样；从食材的优质到营养价值，从厨师的厨艺再到放入口中的奇妙口感，甚至连用的形容词都非常相近；无疑就是新鲜，营养丰富，厨艺精湛，鲜美多汁。
至于他为什么良心发现，不继续利用刘小哲对修仙者的好奇心，来推销酒馆里其他那些世俗罕见的灵药菜式了呢？因为他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一下子拿出太多高档食材，不仅会让客人失去兴趣和对其的神秘感，还有可能引起客人怀疑这食材是不是真的有他所介绍的那么稀有。
为了多卖一道菜而让客人产生审美疲劳可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这样，那就再来一份这个吧。”刘小哲说道，紧随其后传来一声“好嘞”和一阵沙沙的写字声。
“两道如此硬的菜再加上一锅内容物繁多的汤肯定够我们晚上吃的了。赶紧把菜做出来吧，我都坐这听你说了好久了。”张老三大手一挥，说道。他想试图趁着这个空档把这个销售水平高超的店小二给打发了。
谁知那小二在临走前还又问两人想喝什么酒水，不过这次他遭到了刘小哲的拒绝——年龄太小，不宜饮用酒精。
随后，小二匆匆地赶进厨房，并在向里面的厨师汇报完要做的菜式后，又迅速地赶到其他刚来的、要点菜的客人面前，向他们介绍着今晚的菜单。
半个小时后，菜上齐了。那锅混沌牛舌汤确实放了十来种草药，但究竟是不是灵药他们就不得而知了，那盛汤的锅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其大小比之前点菜时小二所比划的还要小些。
对这顿饭，两人的评价与体验完全不一样。对于刘小哲来说，那些关于灵药以及修仙者的饰词让这几道菜凭空地美味了很多。而对于张老三来说，那不过是个推销套路，为了针对憧憬修仙界的客人而编的，最起码也是被夸大了。
如果这简陋的小酒馆能有手段获得那么珍贵的食材，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装修搞的好一点，吸引更多更有实力的客人来呢？
虽然张老三有些闷闷不乐，并对那两道号称用了灵鱼和灵草的菜有点偏见，但他却还是吃得有点撑。刘小哲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男生，胃不是特别大，吃不了太多，外加还点了两碗大米饭，所以一大半菜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在买单的时候，张老三自告奋勇，他怕到时候饭钱太贵，刘小哲知道后会愧疚。刘家虽然有点小钱，但绝对不挥霍无度。
在前去买单的路上，张老三与那名小二擦肩而过，并听到他又在向另一名大肚便便的中年人介绍着今晚的菜单。
“我也点一条，刚刚有一别的桌点的那个什么虹光龙鱼吧。”大肚子的中年人说道。
“抱歉啊老爷，刚刚那条已经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条了。不过为您这般尊贵的客人，我们愿意提供一道不在菜单上的、只为特殊的客人而做的一道压轴菜......”
张老三听到后微微地摇了摇头，但也没多说什么。
吃完饭后倒也没什么别的事了，在楼上张老三的房间里，刘小哲告诉了张老三他下午出去时从那喝茶的一男两女那所听到的，关于虚云宗招生活动的信息，包括考核将会在三天后开始。两人决定，明天七点在楼下会面，然后一起去打听与探访招生活动的位置。
在进入自己的房间前，刘小哲望向了对面那个穿白裙的女孩所住的房间。
此刻，那条走廊正亮着好几间房的灯光，但之前那个唯一亮着的房间现在却关着门，熄了灯。那张漆黑、无趣的纸窗将刘小哲赶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在床上，刘小哲想着虚云宗的招生考核，但脑海里却时不时地浮现出那道站在扶栏前的身影。
真是奇怪，他平常都是一个比较内向，面对生人会显得腼腆的人，但与她对视时，他却忘了、没有感觉到这些，这是为什么呢？刘小哲琢磨了好久也没找到答案。
她应该也是来参加招生考核的吧？一个猜测突然蹦进了他的脑中。
这个猜测不像是个猜测，它给刘小哲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已经发生过了的事实，有种莫名的肯定性，仿佛他读了来自未来的篇章一样。
最终，他决定用今晚吃了太多富有灵气的食物这个理由，来解释这个他无法理解的感觉。然后他就睡了。
这晚，他做了一连串的光怪陆离、似真似假，关于过去、现在、未来、各种各样的事情的梦。但是一觉醒来后，他连自己做过梦的这件事实都记不得了。
方形的木头桌子和酒馆的装修风格一样简洁，没有一处多余的装饰。勤奋的小二拿着一块看似从来没有洗过的抹布，将坑坑洼洼的桌面擦得油亮油亮的。
刘小哲坐着的这个板凳四条腿参差不齐，只要身体的重心稍稍有点变化，它就会咯噔咯噔地摇晃，让他心烦。
“小二，今晚都有些什么菜啊？”张老三挥手拦住一名穿着粗布麻衣、手拿十几个吃剩了的菜碟子、在桌子间来回穿行的干瘦青年，问道。
“客官老爷，请等我先把碟子放下，马上回来！”
片刻后，干瘦青年手中拿着一只炭做的笔和一张小纸片回到了他们的桌边。
“客官老爷，今晚我们正好进了一些特别高档的食材！”那店小二兴高采烈地说道。
张老三看了眼刘小哲，发现他正露出一副期待的神情，便问道：
“哦？那就介绍一下吧。”
“好嘞！这些食材不会让您失望的。”店小二夸张地大叫一声，似乎想让整个大堂的人都听见这句话一样，然后介绍了起来。
“我们主厨首先推荐这条虹光龙鱼。这种虹光龙鱼只能在遥远的云芝郡的灵湖里找到。它们喜欢充满灵气的水域，随着每一次呼吸，它们的鱼鳃在把水给过滤掉的同时，还会留下部分水中的灵气在身体里。
因为肉中饱含灵气，有助于修炼，所以它们也是一道非常被修仙者喜爱的佳肴。据说，一条品质极佳的虹光龙鱼体内所含有的灵气与药效，能够让普通人延寿两年。”
“你们这条能延寿几年？”
“我们这条......额......至少也能增加半年的寿命！”小二回答道，但语气不怎么自信。
“然后在食材的运输过程中，我们也是十分讲究的。我们一打捞上来，就把它养在了一口装有十几块灵石的特质鱼缸里，保持它的生命与灵性，到现在这条鱼都还非常的新鲜。”
“我能去看看这条鱼和那鱼缸吗？”张老三挑起一侧的眉毛，面露怀疑地问道。
“唉，十分的抱歉，客官老爷，这条鱼现在已经死了。因为特质的灵石鱼缸非常的昂贵，我们酒馆里也没几个。所以在把鱼送到厨房后，掌柜就派人把鱼缸带走，拿去运输下一条来自云芝灵湖的虹光龙鱼了。
而这虹光龙鱼呢，在普通的水里是活不了几小时的，今天早上送来，下午就断了气。不过这也证明了我们的虹光龙鱼是货真价实的；对水质十分挑剔，甚是娇贵。
老爷们要是动了馋虫的话还请赶紧做决定，因为今晚仅此一条！”
由于刘小哲对一切与修仙者相关的东西都格外感兴趣，他瞬间就被这顿说辞给打动了，连忙说道：
“那我们也来一条尝尝吧，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啊！”
虽然张老三知道小二的言辞中充满了为了推销而参杂的虚假，但既然刘小哲这么期待这道菜，他也只好随他的意，把刚到嘴边、准备拒绝的话语咽了下去。
就是不知道价格如何，最好不要太离谱，张老三心里嘀咕。不过为了这次旅途，刘小哲的父母给两人准备了不少银两，一顿饭钱应该不成问题。
“一条虹光龙鱼是也！”小二高声喊道，再次引起了全场的注意，手中的炭笔快速地舞动着。
“请问你们想怎么吃这条鱼？”
“红烧吧。”刘小哲在家经常吃红烧鱼，这是他的最爱，百吃不腻。
小二在纸上划拉了几笔后，准备介绍下一道菜。这次，他推销的对象转换成了刘小哲。他刚刚看出来了，这桌的两位客人并不缺钱，只是其中那名中年壮汉有点难搞，但他似乎很迁就另外那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况且，年纪小的更容易忽悠。
“这位小爷好眼光，红烧鱼恰恰也是我们主厨最拿手的做法。
嗯，除此之外，我们今晚还提供混沌牛舌汤，不仅好吃还对身体大补，就是有点辣。”
“牛舌汤我知道，但这混沌牛舌汤是什么个做法？”刘小哲好奇的问道。
“回小爷，我们这道混沌牛舌汤是主厨花了十年的功夫才钻研出来的，自从创菜以来就好评不断，并且做法只有我们一家知道，绝不外传。
刚刚我提醒老爷们这道菜有些辣，但那不是因为里面放了辣椒，而是因为里面放的药材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的缘故。
在熬汤的过程中，我们会放十几种拥有特殊功效的灵草以及更多富有营养的辅佐食材，这会让汤变得极为鲜美醇厚又负有调节身体平衡的作用。
当然，尽管这混沌牛舌汤听起来好像它的主角是汤，但汤里面的牛舌也不容小觑！
我们刀工精湛的厨师们会把牛舌都切成均匀的薄片，这样，等牛舌被放进熬好的高汤里烹饪时，就更容易入味。
经过这般手法做出来的牛舌在味道上的鲜美不比伴随其的汤汁差，刚刚入嘴并接触到舌头的那一霎那口感软糯多汁，但等你咀嚼的时候却又会发现那牛舌其实富有嚼劲，微微的弹牙。”
“那吃这道菜也能延寿吗？”张老三问道，他面无表情。
“这个汤虽然不能延寿，但却能以一种十分温和的方式锻炼胃部对灵药的吸收，对以后服用丹药很有帮助。老爷们这是在为将来踏入修仙路做准备啊！”
小二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张老三的问题附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依然激情四射地摆弄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熬这混沌牛舌汤既下成本又费时间，这道菜我们其实不赚钱的！只因为这道菜是我们主厨的原创菜式，所以我们整个酒馆都想将其分享给更多人，争取让世间的所有人都有机会尝到。”
“嗯，这个听起来就感觉很好吃。既然是招牌菜，那就来一份吧。”刘小哲闻言后便点了一份混沌牛舌汤。
“好嘞！一锅混沌牛舌汤......”小二的右手再次在纸片上划拉着。
一锅......不应该是一碗吗，张老三内心里吐槽着，嘴角微微地抽搐。
“一锅汤！那应该点两道菜就够了，又或者看看能不能跟后厨说下只上两碗汤的量。”刘小哲也被这一锅汤的分量给吓了一跳。
“不用担心，小爷，这一锅其实也没有特别大，”接着那小二用双手比划了一个比西瓜略小一点的圆形，继续说道：
“之所以得用锅来盛汤是因为，在放到桌子上后，我们还要将其架起来，底下放几块烧红了的石头为汤持续加热，让它一直保持在一个适宜的享用温度。”
“这道菜还挺讲究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食客们的体验嘛。所以，仅靠一菜一汤就填饱肚子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两位看起来身体强壮健康，食欲肯定也比一般人的要好。”
“接下来呢，小的建议一道家常菜——宫保鸡丁，虽然没有使用灵药作为材料，但用的却都是散养在山中的走地鸡的鸡腿肉；鸡腿肉能提供鸡胸脯肉所没有的那种爽滑脆嫩的口感。
食材的新鲜就不用多说了，我们只要获得了食材就当天处理完并端到餐桌上，没卖出去的我们都自己吃了或者扔了！
老爷们可千万别责怪我们浪费粮食，我们只是单纯地想给每一位客人都提供品质最好的食物，仅此而已......”
小二滔滔不绝地赞赏起自家的菜，他在夸奖这道菜时所用的叙事模式，跟介绍前面那两道菜时一摸一样；从食材的优质到营养价值，从厨师的厨艺再到放入口中的奇妙口感，甚至连用的形容词都非常相近；无疑就是新鲜，营养丰富，厨艺精湛，鲜美多汁。
至于他为什么良心发现，不继续利用刘小哲对修仙者的好奇心，来推销酒馆里其他那些世俗罕见的灵药菜式了呢？因为他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一下子拿出太多高档食材，不仅会让客人失去兴趣和对其的神秘感，还有可能引起客人怀疑这食材是不是真的有他所介绍的那么稀有。
为了多卖一道菜而让客人产生审美疲劳可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这样，那就再来一份这个吧。”刘小哲说道，紧随其后传来一声“好嘞”和一阵沙沙的写字声。
“两道如此硬的菜再加上一锅内容物繁多的汤肯定够我们晚上吃的了。赶紧把菜做出来吧，我都坐这听你说了好久了。”张老三大手一挥，说道。他想试图趁着这个空档把这个销售水平高超的店小二给打发了。
谁知那小二在临走前还又问两人想喝什么酒水，不过这次他遭到了刘小哲的拒绝——年龄太小，不宜饮用酒精。
随后，小二匆匆地赶进厨房，并在向里面的厨师汇报完要做的菜式后，又迅速地赶到其他刚来的、要点菜的客人面前，向他们介绍着今晚的菜单。
半个小时后，菜上齐了。那锅混沌牛舌汤确实放了十来种草药，但究竟是不是灵药他们就不得而知了，那盛汤的锅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其大小比之前点菜时小二所比划的还要小些。
对这顿饭，两人的评价与体验完全不一样。对于刘小哲来说，那些关于灵药以及修仙者的饰词让这几道菜凭空地美味了很多。而对于张老三来说，那不过是个推销套路，为了针对憧憬修仙界的客人而编的，最起码也是被夸大了。
如果这简陋的小酒馆能有手段获得那么珍贵的食材，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装修搞的好一点，吸引更多更有实力的客人来呢？
虽然张老三有些闷闷不乐，并对那两道号称用了灵鱼和灵草的菜有点偏见，但他却还是吃得有点撑。刘小哲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男生，胃不是特别大，吃不了太多，外加还点了两碗大米饭，所以一大半菜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在买单的时候，张老三自告奋勇，他怕到时候饭钱太贵，刘小哲知道后会愧疚。刘家虽然有点小钱，但绝对不挥霍无度。
在前去买单的路上，张老三与那名小二擦肩而过，并听到他又在向另一名大肚便便的中年人介绍着今晚的菜单。
“我也点一条，刚刚有一别的桌点的那个什么虹光龙鱼吧。”大肚子的中年人说道。
“抱歉啊老爷，刚刚那条已经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条了。不过为您这般尊贵的客人，我们愿意提供一道不在菜单上的、只为特殊的客人而做的一道压轴菜......”
张老三听到后微微地摇了摇头，但也没多说什么。
吃完饭后倒也没什么别的事了，在楼上张老三的房间里，刘小哲告诉了张老三他下午出去时从那喝茶的一男两女那所听到的，关于虚云宗招生活动的信息，包括考核将会在三天后开始。两人决定，明天七点在楼下会面，然后一起去打听与探访招生活动的位置。
在进入自己的房间前，刘小哲望向了对面那个穿白裙的女孩所住的房间。
此刻，那条走廊正亮着好几间房的灯光，但之前那个唯一亮着的房间现在却关着门，熄了灯。那张漆黑、无趣的纸窗将刘小哲赶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在床上，刘小哲想着虚云宗的招生考核，但脑海里却时不时地浮现出那道站在扶栏前的身影。
真是奇怪，他平常都是一个比较内向，面对生人会显得腼腆的人，但与她对视时，他却忘了、没有感觉到这些，这是为什么呢？刘小哲琢磨了好久也没找到答案。
她应该也是来参加招生考核的吧？一个猜测突然蹦进了他的脑中。
这个猜测不像是个猜测，它给刘小哲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已经发生过了的事实，有种莫名的肯定性，仿佛他读了来自未来的篇章一样。
最终，他决定用今晚吃了太多富有灵气的食物这个理由，来解释这个他无法理解的感觉。然后他就睡了。
这晚，他做了一连串的光怪陆离、似真似假，关于过去、现在、未来、各种各样的事情的梦。但是一觉醒来后，他连自己做过梦的这件事实都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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