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崖下
紫金山有多高？掉到一半的时候，顾菲菲想到了这个无聊的问题，然后，无解。
连喊叫都觉得费力，声音似乎能够传到很远的地方，半空中，四处空茫，一片黑暗之中漂浮着朦胧雾色，一闪一闪的星星安静地挂在夜幕上。一只手被楚辰晖死死抓着，一只手空空地挥舞，猎猎作响的风鼓起半宽不窄的衣袖，犹若凭空多了一只羽翼。
这算不算，做鬼都不放过你的典型？
又或者，是“死都要拉一个垫背的”的现实说法？
继续下坠中，脑海中掠过很多念头，好在还有一个念头是自救。
一匹雪锻被抛出，布匹的一头被顾菲菲攥在手中，迎风展开的雪锻好像一条璀璨的银白色长桥，跨越了一段距离，另一头缠绕在了一棵探出山崖的树干上。
下坠之势因此缓了一缓。
摇摆在空中的样子很难看，长发飘散，头上的钗环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漂亮的丝带并不十分柔软，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脸颊。
“你死也不要拉上我，悬崖是能够随便跳的吗？”顾菲菲的嗓子略有些沙哑，落下的时候没有准备，灌了风，干干的，一说话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楚辰晖一手拉着顾菲菲，另一只手抬起，也抓住了雪缎，两个人如同维系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紧挨着。
“你不是说有什么跳崖不死定律吗？”
楚辰晖慢吞吞地开口，说出的话让顾菲菲很想吐血，跳崖不死定律，千万不要告诉她他真的相信有这种东西，以前对自己说的那些，他不都是嗤之以鼻的吗？
向上翻了一个白眼，顾菲菲连争论的力气都没有，低下头，叹口气，颇有些听之任之的意思。
吊在半空中并不是个办法，树干不太粗，下面也看不到有多深，雪锻的缠绕只是一时之功，又没有钉子，又没有系结，其固定程度必然不牢靠，那么……
“你觉不觉得咱们像吊死鬼？”
森冷的黑因为顾菲菲这句话似乎蹿起了嗖嗖的阴风，直灌入后背，楚辰晖看了顾菲菲一眼，说：“你见过用手上吊的吗？”
“啊，我不是说那个吊死鬼了，我说的是一种虫子，最喜欢吐着丝线缠绕在树叶上，然后自己吊下来吓人一跳，那种虫子就被叫做‘吊死鬼’了，你看咱们现在是借着拧成一股绳的雪锻，可不是跟那种虫子很像么？若是有人看到了，黑夜中看不清楚，指不定还真的把咱们当做吊死鬼了！”
这种时候还有闲心想这个！楚辰晖暗自腹诽，没有说话。
顾菲菲谈兴未消，又道：“你干嘛直接跳下来啊，咱们又不是没有活路了，拼一下，难道赢不了吗？试过赢不了了再跳也来得及啊！我不怕摔死，难道你不怕摔死吗？”
“不是还有你垫背吗？”楚辰晖反问。
“我垫背？——啊，你早就盘算好了是吧！”顾菲菲略带怒意。
楚辰晖平静道：“这壳子本来就是死的，我拉着你，若是真的掉下去要摔的话，把这壳子垫到身下，应该就不会有事了，至于你，在摔下之前完全可以回到画中，以后若是想要出来，我再给你找个壳子就是了，反正也不是很难找，这世上，最多的就是人了，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儿，随你怎么挑都成。”
理论上，楚辰晖这样想并没有什么错，也是两不损伤的好主意，但是不知怎地，顾菲菲心底里就是有点儿不太舒服，说话就带上了刺：“哦，我知道了，你不敢跟韦华阳过招，这才亟不可待地跳崖躲避。”
“你不是常说蚁多咬死象吗？他们那么多人，我暂时避开，不对吗？”
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顾菲菲，纯然的疑问好似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顾菲菲一噎，很想说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男子汉的气概呢？输人不输阵，怎么就直接承认自己不敢了呢？多丢面子？
“面子值几个钱，你不是常说成大事者忍非常之忍吗？如今他那方势力强，我暂时忍让一下，不对吗？”
又一个反问加重语气，肯定的意思表露无疑，他认为他做得很对。
好吧，的确是很对。
顾菲菲也说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如果楚辰晖上去拼命，她才觉得不正常，但是这么快就跳崖，甚至不听完韦华阳想要说什么，实在是太不符合跳崖定律了！
跳崖定律：凡是主角，在被逼跳崖的时候必然都是要有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对白，最后跳崖不死，反得奇遇。
如今，对白给省了，跳崖不死，勉强算是吧！
抬头看了一眼雪锻，嘶啦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听到。
“你听到什么没有？”顾菲菲问了一句。
楚辰晖淡淡道：“布撕开了。”
随着“了”字，布匹从中断开。
“啊——这是什么布啊，这么不结实！”
顾菲菲惊声尖叫，惊起黑暗中的飞鸟，扑啦啦拍翅膀的声音中掺杂了楚辰晖一声不耐烦的嘟囔：“好吵！”
阴冷潮湿的空气，呼呼刺骨的寒风，通体冰凉的温度，几乎停滞的心跳，当楚辰晖用手上残留的一段雪锻再次缠绕住某个树干的时候，顾菲菲觉得自己已经头发倒竖了。
“好了，可以跳下去了，这样的高度已经没问题了。”楚辰晖说着扯开了顾菲菲紧抓着雪锻的手，揽着她的腰跳下。
再次踏足平地的时候，顾菲菲的脚有些麻，狠狠在地面上踩了两下，才觉得好些了，再看楚辰晖的一脸镇定，愈发觉出了面瘫脸的好处，他不是不害怕，不是不紧张，而是那一张脸已经定住了，所以才没有表情吧！
这样一想，顾菲菲的心里好受了许多，为自己丢脸的表现找到了开脱的借口。
手捂着胸口，一鼓一鼓的胸脯起伏不代表那里还有着正常的心跳，深深呼吸，崖底潮湿阴森的黑暗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气恶臭。
“这都是什么味儿啊？”
顾菲菲皱眉，小手在鼻端扇动，明知道看不见什么，却还在四下张望。
楚辰晖冷冷道：“尸体腐烂的味道。”
随意踢了一脚，一个模糊的白色球状物滚动，骨碌碌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头骨在地板上滚动发出的声响。
“尸体？”顾菲菲的声音上扬，咽了口口水。
“韦华阳作恶多端，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这崖下的尸体都是他们扔下来的吧！”楚辰晖说着撇了撇嘴。
这个小动作让顾菲菲忍不住展颜一笑，因为讨厌所以抹黑，这种行为，很幼稚好吧！
心情好了一些，摸摸自己的身体，胳膊腿齐全，这个弱质纤纤的体质不能练武，按理说应该是最容易挂掉的那种炮灰型，可是偏偏又是绑架又是跳崖，这般磋磨都未曾有什么损伤，连皮都不曾擦破一点儿，这也不是一般的好运了。
脚下宣软的地面因为楚辰晖的说法而被想象成了腐烂的臭肉，顾菲菲也不跺脚了，屏住呼吸，拉着楚辰晖离开原地。
“走那么快做什么，看不见路，哪里不都是一样。”楚辰晖被牵着走，脚步不紧不慢，拉着便走，不拉便不走的劲儿懒洋洋的。
顾菲菲拉得费劲儿，她这个身体本就力气不大，再加上这么一条拖沓的尾巴，更走不快了，脚下一歪，潮湿气透过鞋面渗入，冰凉凉的。
“对哦，我干嘛要走这么快！”顾菲菲走着走着，突然顿住，扭身，往楚辰晖怀里一扑，抬眼一笑，“就麻烦你照顾我了！”
“真会偷懒！”
楚辰晖无奈地看着怀中的尸体，厌恶地皱眉，却也不好扔掉，若是等到第二天顾菲菲看到自己的壳子脏了，必然会找他这个照顾的人来算账，旁的不敢说，指使他给这壳子洗澡那是肯定的。
那可真是糟透了！
曾经有过一次那样经历的楚辰晖想着把尸体一扬，扛在了肩上，又往前走了几步，迷雾笼罩的崖底，勉强可以看到五步内的景物，一株粗大的树干出现在眼前，这一片地面同样宣软，但应该“干净”了许多。
把尸体扔下来，动作谈不上粗鲁，却也绝不是轻拿轻放，尸体的头磕在树干上，晃了一下，继而又不动了，楚辰晖看看地面，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出哪里干净，想了想，把尸体当做坐垫，坐在了尸体的肚子上，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翌日，顾菲菲不打招呼地出来，一出来就感觉到肚子上的重压，看到端坐在身上的楚辰晖，火冒三丈，高声：“楚辰晖！”
“喊什么，一大早的，吵死了。”楚辰晖拧着眉头睁开眼，瞥了顾菲菲一眼，潇洒起身，起来后还习惯性地拂了拂衣后，仿佛刚才坐的地方有灰一样。
彻底被这个动作激怒了，顾菲菲翻身而起，一连串掌印击了出去，楚辰晖躲闪飞快，好像他早就知道顾菲菲会这么做一样，一攻一躲之间，身形翩然，逍遥派的武功都是精妙且优美的，任是怎样凌厉的招式，除了掌风，外人也看不到任何凶险狰狞。
顾菲菲这个壳子用内力太麻烦，她就舍弃不用，只是招式压制，楚辰晖也不愿意占内力的便宜，两个人就这么过起了招来，运动了一会儿，楚辰晖额上有了细密的汗珠，率先叫停：“省点儿力气吧，还不知道早饭在哪里呐。”
“好吧，且饶你一次！”火气已消的顾菲菲大方地放过此事，只在心中又记了一笔。
连喊叫都觉得费力，声音似乎能够传到很远的地方，半空中，四处空茫，一片黑暗之中漂浮着朦胧雾色，一闪一闪的星星安静地挂在夜幕上。一只手被楚辰晖死死抓着，一只手空空地挥舞，猎猎作响的风鼓起半宽不窄的衣袖，犹若凭空多了一只羽翼。
这算不算，做鬼都不放过你的典型？
又或者，是“死都要拉一个垫背的”的现实说法？
继续下坠中，脑海中掠过很多念头，好在还有一个念头是自救。
一匹雪锻被抛出，布匹的一头被顾菲菲攥在手中，迎风展开的雪锻好像一条璀璨的银白色长桥，跨越了一段距离，另一头缠绕在了一棵探出山崖的树干上。
下坠之势因此缓了一缓。
摇摆在空中的样子很难看，长发飘散，头上的钗环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漂亮的丝带并不十分柔软，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脸颊。
“你死也不要拉上我，悬崖是能够随便跳的吗？”顾菲菲的嗓子略有些沙哑，落下的时候没有准备，灌了风，干干的，一说话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楚辰晖一手拉着顾菲菲，另一只手抬起，也抓住了雪缎，两个人如同维系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紧挨着。
“你不是说有什么跳崖不死定律吗？”
楚辰晖慢吞吞地开口，说出的话让顾菲菲很想吐血，跳崖不死定律，千万不要告诉她他真的相信有这种东西，以前对自己说的那些，他不都是嗤之以鼻的吗？
向上翻了一个白眼，顾菲菲连争论的力气都没有，低下头，叹口气，颇有些听之任之的意思。
吊在半空中并不是个办法，树干不太粗，下面也看不到有多深，雪锻的缠绕只是一时之功，又没有钉子，又没有系结，其固定程度必然不牢靠，那么……
“你觉不觉得咱们像吊死鬼？”
森冷的黑因为顾菲菲这句话似乎蹿起了嗖嗖的阴风，直灌入后背，楚辰晖看了顾菲菲一眼，说：“你见过用手上吊的吗？”
“啊，我不是说那个吊死鬼了，我说的是一种虫子，最喜欢吐着丝线缠绕在树叶上，然后自己吊下来吓人一跳，那种虫子就被叫做‘吊死鬼’了，你看咱们现在是借着拧成一股绳的雪锻，可不是跟那种虫子很像么？若是有人看到了，黑夜中看不清楚，指不定还真的把咱们当做吊死鬼了！”
这种时候还有闲心想这个！楚辰晖暗自腹诽，没有说话。
顾菲菲谈兴未消，又道：“你干嘛直接跳下来啊，咱们又不是没有活路了，拼一下，难道赢不了吗？试过赢不了了再跳也来得及啊！我不怕摔死，难道你不怕摔死吗？”
“不是还有你垫背吗？”楚辰晖反问。
“我垫背？——啊，你早就盘算好了是吧！”顾菲菲略带怒意。
楚辰晖平静道：“这壳子本来就是死的，我拉着你，若是真的掉下去要摔的话，把这壳子垫到身下，应该就不会有事了，至于你，在摔下之前完全可以回到画中，以后若是想要出来，我再给你找个壳子就是了，反正也不是很难找，这世上，最多的就是人了，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儿，随你怎么挑都成。”
理论上，楚辰晖这样想并没有什么错，也是两不损伤的好主意，但是不知怎地，顾菲菲心底里就是有点儿不太舒服，说话就带上了刺：“哦，我知道了，你不敢跟韦华阳过招，这才亟不可待地跳崖躲避。”
“你不是常说蚁多咬死象吗？他们那么多人，我暂时避开，不对吗？”
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顾菲菲，纯然的疑问好似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顾菲菲一噎，很想说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男子汉的气概呢？输人不输阵，怎么就直接承认自己不敢了呢？多丢面子？
“面子值几个钱，你不是常说成大事者忍非常之忍吗？如今他那方势力强，我暂时忍让一下，不对吗？”
又一个反问加重语气，肯定的意思表露无疑，他认为他做得很对。
好吧，的确是很对。
顾菲菲也说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如果楚辰晖上去拼命，她才觉得不正常，但是这么快就跳崖，甚至不听完韦华阳想要说什么，实在是太不符合跳崖定律了！
跳崖定律：凡是主角，在被逼跳崖的时候必然都是要有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对白，最后跳崖不死，反得奇遇。
如今，对白给省了，跳崖不死，勉强算是吧！
抬头看了一眼雪锻，嘶啦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听到。
“你听到什么没有？”顾菲菲问了一句。
楚辰晖淡淡道：“布撕开了。”
随着“了”字，布匹从中断开。
“啊——这是什么布啊，这么不结实！”
顾菲菲惊声尖叫，惊起黑暗中的飞鸟，扑啦啦拍翅膀的声音中掺杂了楚辰晖一声不耐烦的嘟囔：“好吵！”
阴冷潮湿的空气，呼呼刺骨的寒风，通体冰凉的温度，几乎停滞的心跳，当楚辰晖用手上残留的一段雪锻再次缠绕住某个树干的时候，顾菲菲觉得自己已经头发倒竖了。
“好了，可以跳下去了，这样的高度已经没问题了。”楚辰晖说着扯开了顾菲菲紧抓着雪锻的手，揽着她的腰跳下。
再次踏足平地的时候，顾菲菲的脚有些麻，狠狠在地面上踩了两下，才觉得好些了，再看楚辰晖的一脸镇定，愈发觉出了面瘫脸的好处，他不是不害怕，不是不紧张，而是那一张脸已经定住了，所以才没有表情吧！
这样一想，顾菲菲的心里好受了许多，为自己丢脸的表现找到了开脱的借口。
手捂着胸口，一鼓一鼓的胸脯起伏不代表那里还有着正常的心跳，深深呼吸，崖底潮湿阴森的黑暗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气恶臭。
“这都是什么味儿啊？”
顾菲菲皱眉，小手在鼻端扇动，明知道看不见什么，却还在四下张望。
楚辰晖冷冷道：“尸体腐烂的味道。”
随意踢了一脚，一个模糊的白色球状物滚动，骨碌碌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头骨在地板上滚动发出的声响。
“尸体？”顾菲菲的声音上扬，咽了口口水。
“韦华阳作恶多端，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这崖下的尸体都是他们扔下来的吧！”楚辰晖说着撇了撇嘴。
这个小动作让顾菲菲忍不住展颜一笑，因为讨厌所以抹黑，这种行为，很幼稚好吧！
心情好了一些，摸摸自己的身体，胳膊腿齐全，这个弱质纤纤的体质不能练武，按理说应该是最容易挂掉的那种炮灰型，可是偏偏又是绑架又是跳崖，这般磋磨都未曾有什么损伤，连皮都不曾擦破一点儿，这也不是一般的好运了。
脚下宣软的地面因为楚辰晖的说法而被想象成了腐烂的臭肉，顾菲菲也不跺脚了，屏住呼吸，拉着楚辰晖离开原地。
“走那么快做什么，看不见路，哪里不都是一样。”楚辰晖被牵着走，脚步不紧不慢，拉着便走，不拉便不走的劲儿懒洋洋的。
顾菲菲拉得费劲儿，她这个身体本就力气不大，再加上这么一条拖沓的尾巴，更走不快了，脚下一歪，潮湿气透过鞋面渗入，冰凉凉的。
“对哦，我干嘛要走这么快！”顾菲菲走着走着，突然顿住，扭身，往楚辰晖怀里一扑，抬眼一笑，“就麻烦你照顾我了！”
“真会偷懒！”
楚辰晖无奈地看着怀中的尸体，厌恶地皱眉，却也不好扔掉，若是等到第二天顾菲菲看到自己的壳子脏了，必然会找他这个照顾的人来算账，旁的不敢说，指使他给这壳子洗澡那是肯定的。
那可真是糟透了！
曾经有过一次那样经历的楚辰晖想着把尸体一扬，扛在了肩上，又往前走了几步，迷雾笼罩的崖底，勉强可以看到五步内的景物，一株粗大的树干出现在眼前，这一片地面同样宣软，但应该“干净”了许多。
把尸体扔下来，动作谈不上粗鲁，却也绝不是轻拿轻放，尸体的头磕在树干上，晃了一下，继而又不动了，楚辰晖看看地面，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出哪里干净，想了想，把尸体当做坐垫，坐在了尸体的肚子上，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翌日，顾菲菲不打招呼地出来，一出来就感觉到肚子上的重压，看到端坐在身上的楚辰晖，火冒三丈，高声：“楚辰晖！”
“喊什么，一大早的，吵死了。”楚辰晖拧着眉头睁开眼，瞥了顾菲菲一眼，潇洒起身，起来后还习惯性地拂了拂衣后，仿佛刚才坐的地方有灰一样。
彻底被这个动作激怒了，顾菲菲翻身而起，一连串掌印击了出去，楚辰晖躲闪飞快，好像他早就知道顾菲菲会这么做一样，一攻一躲之间，身形翩然，逍遥派的武功都是精妙且优美的，任是怎样凌厉的招式，除了掌风，外人也看不到任何凶险狰狞。
顾菲菲这个壳子用内力太麻烦，她就舍弃不用，只是招式压制，楚辰晖也不愿意占内力的便宜，两个人就这么过起了招来，运动了一会儿，楚辰晖额上有了细密的汗珠，率先叫停：“省点儿力气吧，还不知道早饭在哪里呐。”
“好吧，且饶你一次！”火气已消的顾菲菲大方地放过此事，只在心中又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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